如果,宅前傳 五十七

    這天晚上有兩件事情一直在持續。

    一件是大聖又開始拼命地打吥洅瀲僾的電話。一件是劉高玩和李高玩的電話拼命地被別人打。冤孽啊，冤冤相報何時了。

    12月12日倒數第十天我一大早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敏銳的第六感告訴我，今天要出大事。果不其然，宿舍樓下一大群人來去匆匆，臉上都寫滿了興奮和緊張。

    "幹什麼去了那群人？"我在陽台上問宿舍的兄弟。

    "說是9宿有人跳樓了。"宿舍的兄弟不經意地回答。跳樓對於我們宿舍來說太常見了，沒事一個月還不跳個七八回的。於是我就嘲笑樓下的那群人，認為他們沒見識，一點小事就這麼着急地去圍觀。

    "聽說是向陽台外面跳的。"宿舍的兄弟繼續說。

    聽完之後，我立刻深呼吸，然後以迅雷不及下載之勢穿上了衣服，小心翼翼地去了大聖的宿舍……

    大聖還在，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喊他起來跟我去圍觀人生中第一次貨真價實的跳樓。

    我們都是一群冷漠的人，在到達現場之前一群人互相開着玩笑打着哈哈，遠遠看去如同一群將要去看電影的年輕人。不過到了現場之後，我們立刻嚴肅了下來。

    和我們想像中的場面不太一樣。

    地上有一個角落，全是血滲透後留下的痕跡，暗紅。人已經抬走了，但是地上能明顯看到一個坑，估計是重力加速度的傑作。旁邊的某些東西看着像是腦漿，雖然事後有人證明了這只是京醬肉絲的一些剩菜……

    現場的人從遠遠的說笑，到近距離的震撼，再到離開時的沉默，都讓人越發深省。下午的時候小道消息傳來，說是大一新生為情所困，一時間想不開而跳樓了。我靠，我還以為是誰晾衣服不小心，原來是蓄意自殺。

    整個學校都安靜了，尤其是我們專業；大家都注視着我和大聖的一舉一動，防止悲劇傳染。其實我現在完全不必被人擔心，生活中充滿了新希望和美好的憧憬，何必要選擇一瞬間的飛翔來滿足自己的欲望？要關注的是大聖！大聖揚言自己昨天連sy都不能達到高潮了，這說明他已經失去了人生最後的樂趣。

    大聖要去死，我們都是舉雙手贊成的；不過大聖要是跳樓死，難免有礙於一樓的弟兄們出門；我們也不想以後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一塊一塊的大聖……想想都噁心。

    為情所困嗎？

    我和她發了一會兒信息，說我們這裏有個小孩一時間沒有想開而跳樓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大聖為什麼要這麼傻……

    大聖很有自殺的潛質，這是群眾的一致看法。但是大聖卻不該死，這也是部分群眾的看法。

    大聖看了死人待過的地方後若有所思，在宿舍玩競技場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用劉高玩的話說就是"大聖一進了競技場就變成寫輪眼了"，聽得我們都屁滾尿流。不知道大聖是不是覺得人生苦短或者是已經有了自殺的計劃，突然之間變得無比認真。

    "晚上6點集合，我們去自由場聯繫5v5。"大聖在ut里深沉地說。

    老d聽了以後嚇了一跳，覺得大聖在這個服務器還敢上線本身就是勇氣了，而帶領現在的隊伍想要繼續刷競技場實在已經超出了勇氣的範疇。

    "6點集合！誰他媽的遲到，老子翻臉了你們可別不高興！"大聖最後走的時候重申。

    我們都是一臉的緊張，不曉得大聖自從被老d踢出公會後經歷了什麼。

    "總之來看看再說吧。"老d說，自從老d知道了每一個晚上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大聖時，老d徹底心軟了。現在我們的心態，完全是抱着"讓大聖在最後的日子裏儘量生活充滿陽光"。

    可是還是有不怕死的，晚上7點了都沒有到。誰？大聖。

    大聖出現的時候不在宿舍，但是號卻上線了。靈異事件……大聖還魂……迴光返照……等等形容詞都充斥着我們的腦海，讓人不寒而慄。

    "你是本人嗎？"我吞了一口口水，大聖的座位空空如也，但是大聖的號卻在線。

    "是，我遲到了。"大聖回復我。

    "……活人？"我繼續詢問。

    "啊，我在網吧。"大聖解釋。

    豁然開朗。

    主要是我鬧不明白大聖為什麼要去網吧。當然了，宿舍的網速確實不理想，有pplive的，有下黃片的，有看在線的，有激情視頻的；但是也不至於去網吧上網啊……

    大聖第一件事情就是解散了競技場的隊伍。我靠！我們的1340的隊伍等級啊！那可是特地三個禮拜沒有打而得到的結果！就這麼沒了！

    隨後大聖又新建了一支隊伍。裏面有我、大聖、劉高玩、王導、李高玩、老d、刑天，還有三個我不認識的人。

    "誰啊這是……"我問大聖，心想別害了別人。

    大聖沒有回答，而是讓我們上ut。

    第一場是老d和大聖夥同三個不認識的傢伙上的戰場。4分鐘後我們驚喜地發現隊伍等級漲了12分。

    第二場又是原班人馬上陣，5分鐘後我們的隊伍等級漲了18分。

    我們很驚訝，看着自己的隊伍等級慢慢地向上爬行，但是從未落後。期間隊伍不斷地換人，所有人都有出場的機會。

    當我進入競技場時，我驚訝地看着隊友頭上那個"角鬥士"的稱號，還有手上的s3武器和肩膀。

    一個晚上過去了，我們在宿舍里閒聊時，大聖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那是誰？"我們都是這一個問題，覺得大聖是不是賣身了。"代練代打。"大聖說。

    我晚上在大聖的宿舍睡覺。一晚上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問了一個最土的問題。

    "多少錢？"

    大聖躺在床上抽煙，一言不發地裝高玩。

    "我要拿s3的武器。"大聖說的時候，無比堅定，一臉舉包炸碉堡的表情。

    12月13日倒數第九天我們破天荒地邁入了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競技場行列：1640。老d昨天半夜12點給我們打了電話，聽聲音就知道是喝醉了，一直告訴我們說他今天做了個夢，夢見他競技場上了1640了。老d感動得啊，如同撿了一個大胖小子一樣。哎，多麼容易滿足的人啊。

    其實我們都容易滿足。

    比如說王導今天中午請我們吃飯，在席間故意給曾經的大飛揚打電話，問了一個很賤的問題："哥們現在競技場多少啦？啊？才1500？哎，兄弟我隨隨便便就上了1600了，而且逼近1700。"話里話外一臉的***盪，好比是他帶着我們衝進1600一樣。

    其實確實是隨隨便便就到了1600了，真正的高玩似乎就是這麼屌，莫名其妙的一套連招噼里啪啦地就干倒了對方……我們只有看的工夫和按一個鍵的工夫，事情就結束了。大聖甚至可以一邊切出去看黃片一邊和自己的左手發生那個什麼一邊打競技場一邊還能贏。

    實力，我們只能這麼說。

    一頓飯的工夫，王導算是揚眉吐氣了，不斷地和我們幾個乾杯。其中和大聖喝得尤為厲害，我們都覺得他倆有姦情。事實上他倆確實有姦情：王導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啊大聖，你王哥無能啊。"

    我們第一反應都是覺得王導是性無能，讓大聖失望了。

    沒想到大聖一臉的輕鬆。"有啥了，謝謝您了，跑前跑後的，我都知道。"

    我們的第一反應是王導一會兒在大聖前面搖晃，一會兒在大聖后面搖晃。

    喝得差不多了，王導去結賬，發現大聖已經結完了。王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大聖。大聖聳聳肩，和我們幾個搖搖晃晃地回了宿舍。

    "你怎麼有那麼多錢？"我在宿舍問大聖。其實我沒有醉，頂多只是算不清醒。但是大聖當時錢包里有多少錢我有數，我看到了。

    "別管。哥們現在能包養你了，你只要滿足我就行了。"大聖一臉猥瑣。

    其實我知道今天這頓飯不是大頭；真正花錢的是jjc的代打，而且是55的代打……這實在是一樁奇案，大聖明明前幾天和我一樣都要吃不上飯了，怎麼突然間就有了這麼多的錢？

    我這幾天一直關注着各大網站，看看有沒有什麼殺人越貨或者搶劫銀行的消息，所幸沒有。吃飯是不愁了，現在看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嘛！

    下午繼續競技場，今天是要把我們幾個帶到1700。誰都知道，在這個級別段上，高手不如雲也差不多了，我們這些划水人一下子就被對方急火也是經常的事情。這一下午我們就在1700下面一點點晃悠，上不去，但是下來了還能再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