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槍林彈雨,溫顧透過窗戶,看到的是數不清的子彈在半空之中穿梭。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就算是當初和白虎決鬥,親上戰場,也沒有此刻這麼緊張和讓她難受。
畢竟,那時候,死的不是對方就是自己,現在,死的全是手下。
一些忠於自己的僱主,而將自己的生命交給僱主的死士,在這樣的和平年代,如果不是溫顧已經走到了這樣的位置,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還會有這樣的職業存在的。
給予足夠的金錢,厚待死士的家人。
這種情況,就像是古代即將上戰場的將軍,對於士兵許下的承諾。
然而,這樣的承諾,在溫顧的眼裏,就像是千金一樣重。
為了能夠傷亡降到最低,溫顧拿起了電話。
她撥通了一個手機號,很快,電話通了。
「吉老太爺,你好啊。」溫顧說話的聲音沉着有力,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正經歷着滅頂之災的人。
吉洪衷聽到了溫顧的聲音,這個久違的聲音,一下子喚醒了他的記憶。
在這之前,他中風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醒不過來,身體完全動不了,眼睛也睜不開。
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差點就要去見閻王,沒成想,卻被李菊花之前的激將之法,給逼醒了。
吉洪衷醒來之後,他立刻按下呼救鈴。
吉洪衷醒過來了,等候在外面吉江山等人立刻趕了進來。
吉江山一走進病房,就被吉洪衷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吉洪衷說:「剛才,如果不是溫顧來救我,我早就被李菊花殺死了。」
「什麼?」吉江山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故事的反轉,一直以來,他們的敵人是溫顧,自己人是李菊花,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結局?
吉洪衷說:「我說你是個豬腦子,你要是有你兒子一半聰明,我們還至於怕溫顧怕成這樣嗎?」
吉江山還是不明白。
吉洪衷繼續說:「溫顧,是逆天改命的克星,是李菊花親手炮製,送到我們跟前的的克星。」
「可是,不是在李菊花之前,大師就已經算出來,有個克星會克制我們嗎?和李菊花有什麼關係?」
吉洪衷長嘆一聲,他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
「在我醒不過來的這些日子裏,我一直在想,究竟是哪裏算錯了。當年,大師算到我們吉家遭逢劫難,並指點說,會有一位後輩風水師,幫助我們逢凶化吉。但他沒有告訴我,這個劫難,是因你而起。
二十多年以前,如果你沒有和張蒼狼反目成仇,之後開車撞到了李菊花,如果你沒有刺瞎李菊花的雙眼,我們就不會認識李菊花。李菊花當時跪在我跟前,說可以利用所學的本事幫助吉家,我以為,大師說的能幫助我們的後輩風水師,就是李菊花。作為交換,我給了她大筆的錢財。
就在剛才,溫顧阻止李菊花殺我的那一刻,我就全都明白了。
李菊花是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她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只是為了報復我們吉家。我最大錯誤,是生下你這個孽障,不是你,根本就不會有溫顧。
溫顧不讓我死,就是為了在李菊花的口中,得到有關我們的一切答案。」
「爸,你現在因為溫顧救了你一次,你覺得我害了你一生,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吉江山痛心疾首地說,他真是心痛啊,這些年的父子感情,老爹還不了解他的為人嗎?他可曾不敬重長輩,不愛戴後輩嗎?他做錯過什麼?當年和張蒼狼反目,是早晚的事情,當年出車禍撞到李菊花又不是他故意的,當年如果不是他親手刺瞎李菊花,李菊花恐怕總有一日會殺死他。
吉洪衷皺起了眉頭:「我現在實在和你講道理,我要是不和你講道理,你早就被我趕出去了!現在,溫顧應該已經從李菊花口中得知真相,我們要趕在溫顧出招之前,先下手為強。」
就在吉洪衷和吉江山商量對策之際,李菊花的死訊傳來。
這讓吉洪衷得到了錯誤的訊號,難不成,李菊花什麼都沒說,就死了?
那溫顧,究竟有沒有從李菊花口中得知想要的一切呢?
吉江山同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該行動的時機,他還不能確定,溫顧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想要下好一盤棋,總要先把整個棋局想好,拆解對手的招數,想好應對的策略。
然而,溫顧不管是打牌、下棋、做各種決策,都是不按常理。
別說吉家兩父子看不懂,沒有幾個人能看懂。
吉江山從前和張蒼狼下過棋,吉江山只贏過一次,那一次,還是吉江山故意讓了他。在張蒼狼的棋局之中,就算對方下棋爭得先手,也有輸掉全盤的情況。
溫顧可是張蒼狼的徒弟啊,怎麼會不知道怎麼下好一盤棋呢?
就在吉家舉棋不定之間,溫顧和謝林瑞即將訂婚的婚宴日子,已經提上日程。
溫顧要是嫁給謝林瑞,那就代表着,謝家徹底作出了選擇,準備給溫顧撐腰了。
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謝家比從前更要堅定的相信,溫顧是他們永遠的盟友,甚至,是永遠的家人!
這樣一份感人的信任和支持,在吉洪衷眼裏,就像是天方夜譚。
吉洪衷也終於明白,李菊花當年留下的話,說的是,溫顧乃是神鬼同胎,這樣的人,可惜生來是吉家克星,若不然,收為己用,得溫顧可得天下。
可惜了。
溫顧是他們天生的敵人。
在戰場之上,有一個策略,叫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溫顧這個人的可怕之處,就是根本沒有永久的敵人。
那些和溫顧為敵的人,墳頭的草已經不知多高了,唯一屹立不倒的是吉家。
當年吉洪衷還覺得溫顧只是個小女孩,是個如同鞋邊爬行的小螞蟻一樣的小女孩,可是,螞蟻,是真正的大力士。螞蟻可以抬起比自己身體重五十倍的巨石!
……。
此時。
吉洪衷從回憶之中掙脫出來,他現在身在吉家老宅之中。老管家在旁邊伺候着,隨時待命。
吉洪衷在自己的老巢之中穩如泰山,而溫顧呢,卻在山裏,快要死了。
吉洪衷說:「溫小姐,你好啊。」
溫顧關上了窗簾,屋子裏,沒有開燈,只有這樣,外面,才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她整個人坐在黑暗之中:「我從前,和吉家人從來不曾交惡,但是你們,從來不肯放過我,這一次,還是一樣嗎?」
吉洪衷說:「你要是怕死,現在求饒也沒用了。你要是怪罪老天薄倖。我勸你,要麼,怪你可憐的母親將你生在這個世上,要麼,怪李菊花,改了你的命數!」
溫顧說:「這樣吧,我準備投降,但是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希望我屋子外面的所有手下,現在不能多死一個人,他們安全的撤離這裏。能辦到的話,我就從屋子裏走出來。」
「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可以和我談條件?只需要再過十分鐘,你的人死光了,我的人踏着這些屍體,就能抓到你。」吉洪衷擲地有聲地說道。
溫顧的眼睛眯了起來:「是嗎?那你最好問一問你的兒子,現在那顆炸彈,還剩幾分鐘!」
「你說什麼?」吉洪衷立刻讓人去找吉江山,這才得知,吉江山正在飯店吃飯,可是,筷子碰到了一顆炸彈,炸彈倒計時已經啟動,筷子如果動了一下,炸彈就會爆炸,拆彈專家已經在路上了,而爆炸倒計時的時間,只有九分鐘。
吉洪衷憤怒的就像是一隻獅子,他吼道:「溫顧,你真是卑鄙!」
「你和我說卑鄙!我不是好人,而你呢?你的手,是乾淨的嗎?
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如果我只聽李菊花的一面之詞,我幾乎相信了,吉江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殘害自己最好的朋友全家的混蛋。
直到我知道,我的師傅張蒼狼,聽到了你和那個大師的對話,大師要你務必,不惜一切代價,讓幾個家庭斷子絕孫。
張蒼狼立刻想要報警,然而,他還來不及報警,妻子就要生產了。
張蒼狼匆忙趕到醫院,等待妻子生產,在這個過程中,他經歷了思想的激烈掙扎,他痛失了妻子和孩子之後,第一時間,是去找吉江山,他最信任的人,是吉江山。
吉江山是為了保住你這個老父親,他決定當替罪羊,當壞人,打斷張蒼狼的腿,並且把張蒼狼永遠的趕走,這樣,只要張蒼狼不在京城,父親就不會傷害到張蒼狼,而張蒼狼,也不會傷害到自己的父親。
那個雨夜。
吉江山打斷張蒼狼的腿之後,暗地裏派人救了張蒼狼。
他暗地裏盯着別人救走了張蒼狼,由於太過緊張,在離開的時候,他開車差點撞死李菊花,他真正害怕的,不是被李菊花發現是他開的車,他怕的是,李菊花看見有人救走了張蒼狼。
為了保險起見,吉江山決定戳瞎李菊花的眼睛。
你看起來手上沒有一滴鮮血,不過是你的兒子,代替你做了這一切罷了。
而你,收買李菊花,替你害死了那些無辜的人,這些人命,是私人恩怨,姑且放在一邊不談,我們來算算,地震那一年,究竟死了多少人?
他們為什麼會死呢?」
在溫顧高中的時候,曾經國內發生過一次震級高達八級的地震,遇難六萬多人,失蹤一萬多人,受傷三十多萬人。
在那場天災之中,只有蒼顧集團的地產建築,在地震之中沒有坍塌,甚至成為了當地人的避難所。
損失的財產暫且不計,真正的損失,是這些再也不會回來的生命。
在那場災難之中,有多少的地產項目,是吉氏的,大家心知肚明,有人問責了嗎?沒有。
沒有人,對吉氏建造的房屋,提出質量的不過關。這是吉家收買的結果之一!
所有的報道,全都是關於災後重建的。
無數的青年,前往災區,進行災後援助。
就連溫顧當時,也並沒有想到吉氏建築的問題。
她站在安全區,望着滿目蒼夷的城市,看着震後的餘震,地殼的運動,那樣綿延的運動。
那樣的地平面,毫無生氣卻的確在運動的地平面,讓無數人喪生的地平面,就像是幽靈一樣的地平面。
她站在原地,她那陽光之下,小小的身影的影子,就像是一隻小螞蟻。
人類,終究是渺小啊。
時至今日。
既然要好好算賬,就不如好好算一算!
「吉洪衷,當年地震的確的地產,有多少使用了抗震技術和材料的,你自己用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吧。明明以正常的預算投標拿下,卻在其中偷工減料,導致地震發生的時候,房屋坍塌,人們逃無可逃。」
吉洪衷說:「呵,你現在和我秋後算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偷工減料了?」
溫顧實在是太熟悉奸商的口吻了,是啊,的確沒有證據了,那些該倒的屋子,早就已經在災難之中不復存在,如今災後重建已經多年,要想回去找證據,哪裏還有呢。
如果說到證據,她當年就在現場。
溫顧說:「哼,不管我有沒有證據,吉江山現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吧。」
吉洪衷說:「你當真以為,我會在乎我那個蠢貨兒子的姓名,我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就算兒子死光了,我還有孫子,我吉家千秋萬代永世長存,而你溫顧,今天就要死。放心,黃泉路上,你會太孤單,我一定會送你全家,陪你一起上路去!」
溫顧整個人在黑暗之中,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就像是木偶一樣,呆呆的一動不動,半晌,她說:「好啊。」
下一秒,她就掛斷了電話。
吉洪衷完全沒有料到,溫顧竟然沒有任何的掙扎,就像是失去了求生欲一般,掛了電話。
是有了玉石俱焚的計劃嗎?
老管家提醒吉洪衷:「太爺,老爺那邊,只剩下五分鐘了,怎麼辦?」
吉洪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舍,不得。」
老管家立刻跪在了吉洪衷的跟前,他一邊磕頭一邊說:「太爺,求您,救救老爺,老爺這些年,為了吉家殫精竭慮,沒有一天敢懈怠。太爺,他不該死啊,不該死啊!」
「他要是不死,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吉洪衷猛然睜開眼睛,他那怒不可遏的目光,幾乎要刺穿老管家似的,他又大聲吼道:「你給我出去!」
老管家的頭已經磕出了血,他老淚縱橫,步履蹣跚地朝着室內的牆壁撞了過去,下一秒,他便是血流滿臉,倒在了地上。
吉洪衷沒想到老管家,竟然和吉江山的感情這麼身後,他站了起來,說:「你這是何苦!」
老管家在地上爬了一下,說:「太爺,我自幼,便是您把我從鄉下帶來的,您讓我保護老爺,我這一生,從來沒有辜負過。這一輩子啊,我從來沒有求過您什麼,這一次,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老爺,救救……江山弟。」
老管家話音未落,他便一命嗚呼了。
吉洪衷的眉毛挑起,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艱難地按下了電話。
……
四分鐘後。
溫顧收到消息,她所有的手下,全都登上了原本已經準備好的直升機,安全撤離。
溫顧也知道,師傅張蒼狼和李成功,走過了密道,此時,也應該到了更安全的地方。那個密室啊,有一天逃生密道,是只有師傅才知道的,當時修的時候,為的,就是這一天。
溫顧也知道,自己的家人,此時此刻很安全,青幫幫主南霆天,一直在守護着他們。
如此,便沒什麼遺憾的了。
溫顧正準備從屋裏走出去,這時候,有人在敲門,溫顧在貓眼裏一看,竟然是謝林瑞。
溫顧打開了門。
謝林瑞一下子把她攬入了懷裏:「不怕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一刻,溫顧幾乎以為,謝林瑞就是周語梵。
溫顧陷入生死危機,是謝林瑞帶人前來救援,而不是周語梵。
這就是周家,和謝家。
在回家的飛機上。
溫顧說:「你如果讓我死去,就可以和沈艾在一起了,為什麼,還要救我呢?」
謝林瑞說:「我答應過周語梵,一定要保護你,不管用盡什麼辦法。」他看向窗外,說,「此時此刻,我真想念沈艾啊,自從我們訂婚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接過我的電話了,她大抵是不會再想和我有任何的聯繫了。」
溫顧說:「謝謝你,等我和吉家徹底清算,我會和沈艾親自解釋。」
在訂婚之前,溫顧和謝林瑞商量,究竟要不要和沈艾提前溝通,出於考量之下,他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這也是出於對於沈艾的保護。
「哈哈,我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謝林瑞一臉樂天的說道,「你要知道啊,我這個人運氣就是好的不得了,我每次拍電影都不會虧的當褲子,哈哈哈,你說我是不是財神爺轉世!我相信,沈艾遲早也會明白的心意!」
溫顧知道,謝林瑞可能對於財神爺的轉世有什麼誤解,畢竟,謝林瑞相對於她而言,事實上是個窮鬼啊!
但是謝林瑞就是這樣一個有着超然自信的人!
嗯,挺好的,不要打破一個人的夢想,也不要嘗試叫醒他!
……
溫顧和謝林瑞抵達京城以後。
在許都的親自安排下,張蒼狼和李成功被安排到國外秘密居住。
只有這樣,溫顧才真正的放心,畢竟,吉洪衷不死,她不會安心。
畢竟,師傅對溫顧來說,不僅僅是身上的一塊肉,更可以說,是精神領袖一般的存在。
在上輩子,張蒼狼對於溫顧產生了深淵的影響,這輩子,也是一樣。溫顧關於建築的每一個理念,都來自於張蒼狼,她傳承,並且開拓,但還是從張蒼狼的骨子裏去延續每一個設計。
溫顧平安歸來,她也準備履行前陣子和謝鼎天承諾的,和謝林瑞舉辦訂婚儀式。
而正因為溫顧和謝家的聯盟,溫顧又提供了當年,地震之前,吉氏偷工減料的工程記錄。上面的人和溫顧做了交易,嚴密監控吉江山和吉洪衷,這輩子都不能出國。
然而,由于吉家的根系很深,不能立刻將吉家一網打盡,牽一髮而動全身,上面的人,並不支持這種這種做法。
溫顧呢,只能慢慢籌謀。
很快。
要放暑假了。
溫顧考完了期末開始,便正式迎來了暑假。
溫顧和謝林瑞的訂婚儀式,定在兩個半月後。也就是說,等過了暑假,才是他們的訂婚宴會。
至於訂婚宴會怎麼安排,謝林瑞自然會安排的妥妥帖帖。
謝林瑞最喜歡安排宴會了,他是個導演,一到可以花錢佈置場景的時刻,他就會特別的興奮。
按照謝林瑞說的話,那就是,這場儀式一定要辦得看起來很有錢,該怎麼奢華怎麼浪費就是了,反正是謝鼎天老爺子出錢。
由於不是花自己的錢,謝林瑞花錢花的比往日來的更開心一些。
溫顧把所有的做主權都交給謝林瑞,謝林瑞開心極了。
溫顧表示:「那麼,我準備回老家過暑假了,在我再次回來之前,你想怎麼花錢就好好花,不用和我商量。」
「好的好的,我保證,這錢能花的我們大家都滿意,少用一分錢,我都不答應。」
溫顧和謝林瑞協商好,訂婚儀式之後,如果謝鼎天要他們進入結婚的步驟,他們就開始拖,能拖多久是多久,一直拖到吉家垮台。
謝林瑞表示,要是拖不到怎麼辦?
溫顧說,你不會真想和我結婚吧?
謝林瑞搖搖頭,和你結婚,不如讓我去死。
溫顧:哦,那你特麼就和我一起弄垮吉家,你特麼是個導演,平時黑人不是最厲害了麼?你說說你缺錢拍電影不,要是缺的話,我給你,專門拍黑他們的電影。
謝林瑞簡直要給溫顧鼓掌,缺錢啊,金主爸爸……
……
溫顧和許都商量了未來兩個月的工作,便把許都丟在京城了。
京城只要有許都,就能天下太平。
溫顧獨自回了s市。
溫顧一回到家,老爸老媽便忍不住要和她嘮叨了。
溫衛康說:「你是真的要和謝林瑞訂婚嗎?那周語梵怎麼辦?」
溫顧說:「老爸,老媽,你們先坐下來,聽我認真的說一說事情的經過,好不好?」
溫衛康和白蘭芝,便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
溫顧說:「老爸老媽,事情是這樣子的。」
溫顧把從找到謝鼎天那天開始說起,謝鼎天老爺子的說辭,的確非常在理,她需要謝家,如果沒有謝家,她根本沒辦法和上面的人談條件。
而在她生死之際,是謝林瑞帶着人馬來接她回家,周語梵呢,現在還在世界的哪個角落,為了維護世界和平戰鬥。
溫顧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如果一定需要一份婚姻,選擇謝林瑞,總好過選擇周語梵。」
溫衛康聽完了溫顧說的話,他說:「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總感覺哪裏不對的樣子,蘭芝,你說說到底是哪裏不對啊。」
白蘭芝聽完了,也覺得哪裏不對,她說:「不對啊,你們好像忽略了什麼,小顧啊,你喜歡謝林瑞嗎?」
作為一個母親,就算女兒在外面經歷了多少風雨,她還是最了解女兒的那個人,也是最關心女兒的那個人,結婚家人,穿衣吃飯,一起過日子的那個人,如果隨便將就,就要難受一輩子了。
「嗯,還可以吧,長的吧,不難看,是個導演,對我也不差,你們還記得之前,都是謝林瑞在幫助我們家裏吧。」溫顧編着自己都不信的大瞎話,企圖能夠矇混過關。
白蘭芝觀察着女兒的表情,說:「你要是真的知道自己選擇這條路,未來會經歷什麼,還不後悔的吧,我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
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行了。
溫顧當然明白母親的意思,她當然知道,而且,她還在為這次的訂婚,欺騙了謝老爺子,而有些愧疚。
畢竟,謝老爺子目前還在調養身體,之後如果手術沒有成功,他就會與世長辭。
而謝家帝國,如果沒有人能夠撐住,被掏空也是遲早的事情。
謝林瑞雖然不是謝家最厲害的人,但是,只要有溫顧在,溫顧不會讓謝家散,這就是謝鼎天下的棋。
溫顧回到家中,和父母弟弟吃了晚飯。
舒蕾和謝如意來到溫顧家裏,邀請溫顧一起出去散步。
溫顧開心極了,好不容易老友相見,能夠一起長大的朋友,不多了。
在散步的路上。
舒蕾問了和溫顧父母一樣的問題:「你喜歡謝林瑞嗎?」
「啊哈?」
……
溫顧和兩個好友散完步之後,舒蕾和謝林瑞回家去了。
溫顧獨自一人回家,在路上,她忽然一時興起,嗯,去看看那個人吧。
溫顧來到了一家咖啡館,她還沒有走進去,她被一個人捂住了嘴巴。
到了暗處。
溫顧簡直要瘋了:「你下次動手能不能輕一點,要不是我知道是你,你現在已經是個殘廢了。」
青藤在s市,偷偷的看着盛風間的時候,被溫顧發現了。
所以,青藤,捂住了溫顧的嘴巴。
溫顧說:「你這個人啊,就是喜歡裝蒜,既然心中一直牽掛她,為什麼不能和她好好解釋呢。」
青藤說:「說起來,原因很複雜啦,你是個小孩子,怎麼會理解我的選擇。」
溫顧說
「別別別,小祖宗,你是我祖宗!」
溫顧很喜歡看青藤求饒的表情,她始終都還記得,當初見到青藤的第一眼,青藤那不可一世的嘴臉,再對邊現在想死孫子一樣的青藤,簡直是判若兩人啊。
幾秒鐘時間,溫顧拽着她的手臂,推門進入另一個空包廂。
那時候,在小太陽遊戲廳的包廂里,青藤的手,被溫顧拽得生疼:「臭丫頭,放開我!」
溫顧鬆開青藤的手臂,開燈。
青藤眯了一會兒眼睛,說:「抓我來幹嘛,是看上大爺的美貌了?」
溫顧皺眉:「警察叔叔,自戀也要有個度!」
青藤露出無賴的笑容,他伸出大手,摸向溫顧:「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不過,如果你這麼喜歡我,我不介意讓我們彼此多些了解。先讓我試試手感吧!」他才不能讓人知道,他是警察呢,對了,這個小妞究竟是怎麼知道他是警察的!
溫顧啪的一巴掌拍了過去。
青藤捂住火辣辣的右臉頰,晃着一張色眯眯的臉靠近溫顧:「火辣的小妞兒,我更喜歡!」
溫顧反而並不畏懼,而是向前走了一步:「警察叔叔,還沒收拾該收拾的人,死在我手裏值得嗎?」
青藤猛地變了臉,他一把掐住了溫顧的脖子:「你究竟是誰!」
溫顧手中血淋漓的鐵杆,卻也已經抵住了青藤喉嚨的血管:「我是來幫你的,不然,你早就死了。」
青藤倒是相信了這個暴虐的小姑娘,她知道他的身份,她要是想害他,早就殺了他,何必等到現在,他垂下了手臂。
此時此刻。
青藤和溫顧一樣想起了從前的往事,他一直很好奇啊,溫顧究竟是怎麼知道,他是警方的臥底,他明明,和其他的小流氓,沒有一點區別啊,而且還在嗑藥啊,磕的自己都快暈了。
於是,青藤問道:「話說,你當年,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溫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你真想知道?」
青藤點點頭。
溫顧說:「要不你和盛風間坦白,我就告訴你!」
「我呸。」青藤說,「你這個人,就是喜歡談條件,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一點了。」
「我也未必很喜歡你,你這個人啊,喜歡別人又不敢和別人見面,真是天底下最慫的慫貨。」溫顧笑眯眯地說,「你是不是準備一輩子打光棍呀,我可是知道風間小姐姐有很多人追求呢,你怕不怕?」
「很多人……很多人是誰!我要殺了他!」
溫顧一臉黑線,好的,青藤不僅是個慫貨,還是個白痴,不要和白痴講太多,因為白痴會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樣的水平線上:「媽媽叫我回家吃飯了啊,我先回家了啊,再見啊。」
溫顧跑了,她得給青藤一點時間,多看看盛風間啊。
溫顧在跑回家的路上,她在想,盛風間小姐姐真是個大美人啊,歲月似乎一點都沒有傷害她啊,難怪青藤會這麼喜歡這個小姐姐!
然而,青藤到底為什麼喜歡盛風間,卻不敢面對盛風間呢?
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什麼故事啊,嘻嘻,一定要查查看。
嗯,這種八卦應該找誰查?
溫顧眼珠子一轉:那就找青幫幫主南霆天好了,畢竟南霆天手下的人多,嗯,主要是喜歡八卦的人比較多。
溫顧這樣想着,便給南霆天發了短訊。
此時,南霆天正在吃宵夜,沒想到他會接到溫顧的短訊,這讓他很意外,他放下手中的烤串,仔細的看完這條短訊,然後關掉了手機。
他以前認識的溫顧,完全不是這麼八卦的人,不會是哪個小孩拿着溫顧的手機玩吧。
溫顧見南霆天沒有回覆信息,溫顧心說,不會是運營商出什麼問題了吧,還是說,手機壞了。
溫顧拿着手機在半空中晃了晃,又晃了晃,一不小心,手機掉進了下水溝。
哦,天哪。
溫顧懊惱極了,果然,人不能八卦啊,一旦有了八卦之心,就容易遭報應啊。
不知道手機撈上來,還能用嗎?
……。
吉家。
吉江山為老管家舉辦了葬禮,老管家想念69歲,比吉江山年長一歲。
在靈堂之中。
吉洪衷深夜祭奠老管家。
被吉江山發現了。
吉江山說:「不用躲了,我早就知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
吉洪衷滿目哀傷,他沒想到,吉江山早就知道了,他從帘子裏走了出來,說:「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吉江山看着老管家的遺照說:「在我小時候,有一次,他做夢,說夢話,我逗他玩,喊他的名字,他說,他不叫這個名字,他叫江華。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了,你把他帶給我,其實,也是為了能讓他,留在你的身邊。」
吉洪衷說:「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說破呢?」
吉江山暗暗忍住了淚水,說:「你要我怎麼好說呢?如果我說出來,和你們對峙,我的母親,知道你的不忠,而且,知道你膽子大到把你和別人生的孩子,帶到自己的家裏來,你要她,怎麼面對呢?」
吉洪衷看着吉江山的神情,那忽明忽暗的蠟燭,讓他老眼昏花,有些看不清楚了。
半晌,吉洪衷決定,說出當年的那段往事。
「你忍了這麼多年,始終將他當成自己的親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你說我愧對你的母親,卻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當年,和江華的母親,準備結婚,我當時,生了傳染型肝病。
我生的這種病啊,只有幾種傳播途徑,江華的母親,她沒有懷疑我出軌品行不端,衣不解帶,一直在照顧我。她說她接種過疫苗,不會被傳染。
你的爺爺奶奶,非說江華的母親有病,逼着江華的母親去檢查。
最後檢查出來了,江華的母親很健康,一點病都沒有。
醫生和江華的母親說,你的身體很好,只是,你的抗體有些弱了,你要去補疫苗喲。
當時,你的爺爺對着江華的母親惡言相向,為什麼洪衷有病,你卻沒得病?
之後,你的爺爺奶奶,當着我的面,對江華的母親說,我們從前聽說,有人得過這種病,自己好了,你應該也是這樣吧。
江華的母親氣的哭了,她看了看我,我沒有做聲,她就直接走出了病房,再也沒有回來。
在我得病之前,江華的母親,便已經有了江華。
後來我才知道,我為什麼得了這種病。
是在有一次,你奶奶的手指出血的情況下,還在為我包紮傷口的時候,感染了這種病毒。
你的奶奶,才是傳染源。
你的爺爺奶奶不過是因為不喜歡小家庭出身的江華的母親,找個機會逼走她罷了。
幾年以後,我得知江華出生,江華的母親準備嫁人了,我便和她協商,說,江華跟着我,雖然不能公佈身份,至少生活上,會過的比現在好得多,更何況,你在新的夫家家裏,也會過的好一些。
江華的母親並不捨得,但是考慮到,她現在夫家家境很一般,便把江華給了我。
在那以後,江華就改了名字,一直當你的跟班,我希望他能一直照顧你,保護你。
而他,一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職責。」
吉江山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年,老管家一直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這都是因為,老管家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
他恨過吉洪衷的不忠,恨過江華的出現,但是,他從來沒有恨過江華。
江華是為了他死的,吉洪衷是什麼人,吉江山太了解了。身在吉家,誰都可以是棄子。
江華啊,這個可憐的江華,這個和他名字只差了一個字的江華,就連死,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不能用自己的姓氏。
你好啊,吉江華。
再見啊,吉江華。
願來生,我們還是兄弟啊!
……。
溫顧的手機在下水道里躺了半個多小時,等待她救出了自己的手機,手機已經廢了。
於是溫顧開開心心買了智能手機,以至於很多人知道了,都大跌眼鏡。
要知道,溫顧的老手機已經用了五年多,早就應該淘汰了。
自從用了智能機,溫顧才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了,哦,不對啊,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啊。
溫顧買了新手機,她在想,既然是新的開始,那麼,一定要做一件儀式感十足的事情呀。
第一條信息,應該發給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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