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梵得知溫顧出事的消息,他立刻對飛機上的長官說:「老大,我現在有一件非常着急的事情,必須親自處理,請您讓我下飛機。」
長官瞪了周語梵一眼,說:「你是國家的子弟兵,是國家的衛士,國家不安全,到哪裏都不安全,我命令你坐下。」
周語梵想要強行下機,飛機上所有人的槍口,全都對準了周語梵。
在國家面前,所有的個人私事,包括自己的生命,全都是小事,這是他們第一天進入這個隊伍,就已經做好的覺悟。
周語梵丟下了手中的槍,頹然地說:「我老婆……出事了。」
長官拍了拍周語梵的肩膀說:「男子漢大丈夫,老婆死了可以再娶,但是國家有難,不僅僅是你,還有在座所有人,這片土地之上,千千萬個家庭的父母、妻子、兒女,全都陷入災難之中。」
他看向飛機窗外,「我們不可以這麼自私,我們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飛機,已經起飛了。
周語梵憤懣地閉上了眼,他那薄唇,幾乎要被牙齒咬出血。
是啊,就是因為這樣的信念,他才走上了一條永遠不可能為自己而生的路。
當年,想要查清楚父母死於海難的真相,他不介意成為國家的刀,只為了能接觸到更核心的機密,這樣,就會離父母死亡真相更近一些。
如今,父母死亡的真相,他已經全都知道了,是當年的小花和白虎爭鬥,導致海面情況複雜,周語梵和父母乘坐的船隻,才會覆滅。
他這些年的努力,終於有了答案,可是,也正因為有了答案,他在這個隊伍里,越發的想要停下來。
他卻已經,停不下來,完全沒辦法全身而退了。
曾經有人,想要離開這個團隊,他的全家人,連同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所有人的姓名,全都捏在那個人的手裏。
而周語梵呢,他終究,也不能不管整個周家,這些人,是他唯一的親人,至少,那些孩子,是無辜的。
飛機已經升上了高空。
一個戰友,偷偷坐在周語梵的身邊,說:「周語梵,你可能覺得長官是個非常無情的人,我們跟着他這麼多年了,他從來不提過去的事情。然而,我是知道一些的。」
「什麼意思?」
戰友對周語梵說:「在八年以前,長官還沒有來到我們這個團隊之前,他是一個傳說從來沒有失敗過的臥底。然而,就在某一天,他在選擇救一個人,害死救2000萬人性命的抉擇之中,害死了他的搭檔。那天之後,他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他要殺掉所有威脅於國家安全的人,他不允許任何犯罪出現在這片他熱愛的故土之上。」
周語梵聽了有關於上司的故事,他沉默了,是啊,選擇。
……
學校里人心惶惶,最近,京大死了好幾個人。
而且每次都是死在女生宿舍的樓下。
女生們原本就喜歡一些鬼怪之事,如今更是八卦得不得了。
很快,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
女生宿舍就開始有人講鬼故事。
其中一個宿舍。
講的鬼故事最嚇人。
講故事的長髮女生是這樣說的:
你們都知道,距離女生宿舍不遠處,有個澡堂吧,澡堂外面,有一個公共洗手間。
那個公共洗手間,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了,破敗不堪,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了。
但是,偶爾有人尿急,還是會去那裏解手。
有一次,我和我們隔壁宿舍的那個阿玲,半夜看完電影回宿舍,我實在是忍不住要解手,便去了那個廢棄已久的老公廁。
阿玲在外面等我,我一個人進去解手。
我用手機的燈照明,剛走進去,就踩到一個水坑,我仔細看了看,看見水裏有一個紅色的書包,我繼續往裏面走,找到一個坑位。
我脫了褲子正準備蹲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唱歌,那歌聲的聲音很大,很空靈。
我解手之後,特地在裏面轉了一圈,我想看看是誰在唱歌。
誰知道,一個人都沒有。
我走出公廁,我問阿玲:「你有沒有看到有人進出這裏啊?」
「我一直站在這裏,只有你一個人進去啊。」阿玲這樣說。
我嚇壞了,說:「你剛才聽到有人唱歌嗎?」
「好像是有,我還以為是你在唱歌呢。」阿玲說。
沒有人進出過公廁,可是,我聽到公廁裏面有人唱歌,我嚇得拉着阿玲直接跑回了宿舍。
長發女生的鬼故事講完了,大家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圍在一起的女生,其中有一個人說:「是挺嚇人的,不過這倒讓我想起來一件事情,要說這個公廁,之所以沒人用了,是有原因的。十年前,有個學姐,在裏面上吊自殺了,上吊的釘子,現在都還釘在廁所門口呢。最恐怖的是,她是用紅書包的書包帶子打結,把自己給吊死的。」
所有的女生全都「哇」的叫出聲來。
公廁紅書包學姐的故事,在學校里早就有傳言,只是,平時大家說一說,笑一笑就過去了,這大晚上的,說着親身經歷,大家難免瘮得慌。
大家在紅書包學姐的故事之中沉寂了好一會兒,便有一個短髮女生開始講述另外的故事了。
這個故事,同樣是關於京大的。
據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宿舍樓下凌晨三點,會有老太太在路邊坐着。
如果老太太遇上獨身一人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就會被這個老太太帶到陰間去走一趟。
人們稱之為:陰間旅行。
短髮女生說:「我以前啊,很晚才回宿舍,差一點就被那個老太太抓住,要不是有個保安出現,我恐怕都回不來了。」
大家問道:「保安,不會是那個今天心臟病死在我們樓下的那個保安吧。」
「對啊,就是他!」
「大家,是在說我嗎?」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女生們全都要嚇瘋了。
一束手電筒的燈光,從窗戶外面掃射。
女生們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躲在哪裏,不會是那個死掉的保安,想要找替死鬼吧!
一個膽大的女生打開了門,別的女生們,全都屏住呼吸。
只見門外站着教務處主任尹招弟。
尹招弟板着臉說:「你們,不好好休息!還在這裏聚眾散播謠言,是不是想受處分啊!」
……
女生宿舍樓頂。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在樓頂上,站着一個人,和一隻鬼,正在對峙。
溫顧此時,被附身羅起開的鬼魂騙到了女生宿舍的樓頂上。
她原本以為那隻鬼魂會和羅起開一起跳樓,誰知道,鬼魂從羅起開的身體走了出來。羅起開就像是一個氣球一樣,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溫顧看的很清楚,對面的那隻鬼,正是穿着紅衣服跳樓死去的陳以琳。
溫顧想要跑過去看一看羅起開是個什麼情況,卻不料,被陳以琳擋住了。
陳以琳瘋狂地笑着,說:「溫顧,你放心,我不會害死他的。真沒想到你這麼傻,這麼輕鬆就被他騙到這裏來,看來,今晚,你要命絕於此了!」
陳以琳笑着,想要進入溫顧的身體,卻不料,陳以琳被一道光芒,差點給劃傷。
陳以琳憤怒道:「你究竟是個什麼鬼?」
溫顧說:「等一下,先搞清楚,你現在才是鬼,我是人!」
「那你為什麼,會有這道光護體?」陳以琳不明所以。
溫顧想了一下,哦,之前連幽谷被關起來之前,拜託連佩給了她三道錦囊,雖然錦囊溫顧從來沒有使用過,卻一直把錦囊帶在身邊。
看來,是錦囊的法術無疑了。
溫顧從摸了一下口袋,三個錦囊,有一個,已經沒了,化成灰了。
陳以琳說:「看來,你是有高人幫你啊!可惜,沒用啊!你現在就給我站到天台上來,不然,我就把羅起開丟下去!」
溫顧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真是又犯了心慈手軟的毛病,如果,當時殺掉陳以琳,陳以琳就不會變成厲鬼,到處害人了。
……
許都和連佩來到學校,並沒有找到溫顧,他們只在女生宿舍的天台頂上,找到了昏迷的校長:羅起開。
連佩想要報警,許都說:「不行,溫顧因為被陳耀金陷害,剛剛保釋出來,不見了,影響很大。」
他們送校長去了醫院。
在醫院裏,連佩聽到許都說起溫顧和陳耀金之間的恩怨,分析校長說的話,一下子,她全都明白了。
連佩說:「看來,那個要找溫顧的鬼,就是陳耀金的女兒,陳以琳!」
「可是,警察說,陳以琳是自殺的。」
「自殺還是他殺,總有些案子是懸案。」連佩皺着眉頭,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陳耀金,了解陳以琳的情況。」
連佩問及陳以琳死的時候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她便明白了,紅色,大凶,厲鬼必備也。
連佩說:「必須要在明天零點之前,找到溫顧,不然,溫顧有性命之憂。」
鬼魂死之前身着紅裝,戾氣十足,不管溫顧現在身在何處,厲鬼是可以勾魂的,甚至會直接把溫顧的魂魄給帶走。
溫顧的魂魄要是離開身體,遊走24小時,之後便會再也魂不附體,最後只能魂飛魄散。
連佩和許都來到陳耀金的家中,赫然入目的是陳以琳的遺照。
常薇薇大吼着:「你們給我出去!你們這些惡魔!」
連佩和許都被陳耀金趕出來。
連佩說:「陳以琳不在這裏。」
許都皺眉:「那會在哪裏?」
「只有一種可能性,如果陳以琳不是自殺,那麼,她的魂魄,在兇手身邊。」
如果找不出兇手,溫顧,就會死!
……。
第二日。
醫院。
校長羅起開醒來的時候,他從連佩口中得知,昨天晚上,溫顧為了救他的命,犧牲自己,現在已經不知所蹤。
羅起開的身體已經恢復一些了,他找尹招弟來醫院商量,說是一定要請連佩驅邪。
尹招弟昨天在女生宿舍樓頂上看見校長,她便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個學校,是真的有鬼啊。
更可怕的是,有個叫做溫顧的女學生,現在已經不見了。
尹招弟問連佩:「你要是來我們學校做法,能夠找到溫顧嗎?」
「我不能保證,但如果不做法,尋找溫顧的機會,更是渺茫。」連佩這樣說道。
連佩心中責怪溫顧,又擔心溫顧。
她還記得距離上次回國,是大哥連幽谷出事之前了,她冒着風險,把三道錦囊交給溫顧,希望溫顧能夠依靠錦囊,躲開即將而來的災難。
誰知道溫顧這個傢伙啊,根本就沒用錦囊,還陷入了窘境,差點掛了。
這一次,連佩被邀請回國驅邪,她假公濟私,才不是真的為了驅邪而來驅邪的呢,這種小事情,她一般是不來的,只不過,這個邀請她的學校,正好是溫顧念的大學。
誰知道,才下了飛機,溫顧已經失蹤了。
京大。
通過學校的廣播,所有人都得知,在中午十二點整的時候,會有一個大師,來學校里驅邪。
大家全都議論紛紛,甚至有媒體前來報到,說羅起開作為校長,這麼迷信,要求教育部罷免羅起開。
羅起開頂住了教育部的壓力,堅持要舉辦驅邪儀式,甚至,把自己所有的榮譽證書,送到了教育部,說:「我曾經獲得過多少的榮譽,你們都看一看,這些,是我的命根子,現在,我的命根子,全都放在你這裏,我要讓你們知道,這場儀式和我從前獲得的榮譽一樣重要。」
羅起開的太太,是十分支持老頭子的做法,她雖然對於鬼神之說不太明白,可是老頭子一定是經歷了難以解釋的事情,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人這一輩子,年輕的時候,熱血沸騰,年紀越大,越是畏手畏腳,不敢做很多事情。
到底想要什麼,這是人們一輩子,都在拷問自己的靈魂的話題。
教育部的部長張青山,在和羅起開周旋的時候,接到了外甥女張麗麗的電話。
張麗麗的兒子,曾經和這次失蹤的女孩子溫顧有過過節,不過不知道之前為什麼不動聲色的不了了之了。
張麗麗對舅舅張青山說:「舅,我兒聽說這次學校要辦驅邪,是為了找一個溫顧的女孩子,你是不是聽說了?好像還有人舉報羅起開了。」
張青山說:「是啊,現在羅起開正卡在我這裏呢。」
張麗麗着急地說:「你還是卡人家羅校長了,我兒現在因為溫顧的事情,正擔心呢。」
張青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們之前不是要打要殺,現在怎麼成為好朋友了?」
「我之前,只以為是溫顧勾引我兒子,誰知道,我兒子是因為喜歡這個女孩子,才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我兒子都跟我坦白,現在正跟我鬧騰呢,說要是舅舅你卡着校長,到時候溫顧的命都沒了。」
張青山算是明白了,少年心事總是春,得了吧,他就睜一隻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吧。
……
京大。
既然羅起開已經獲得了批准,可以在學校舉辦驅魔,尹招弟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和在教務處辦公室的連佩,忙活着中午的儀式準備。
就在中午十二點的鐘聲,咚咚敲響的時候。
學校里出現了橫幅,上面寫着,溫顧是妖怪,強烈要求學校把溫顧趕出去。
連佩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圍觀的吃瓜群眾,紛紛伸出頭去看。
魏公子等四個人,叫了幾個兄弟,組成了保安小組,維持現場治安,可不能讓大家打擾連佩驅邪,不然,就真的找不到溫顧了。
魏公子從前和溫顧不對付,都是受人挑唆,後來和溫顧相處之後,他驚訝的發現,溫顧是個特別好的姑娘,一點都不做作,他算是徹底地喜歡上了這個姑娘。
然而,他也知道,溫顧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麼,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溫顧需要幫助的時候,盡一些綿薄之力吧。
是誰,貼了橫幅?
魏公子很生氣,叫人去撕掉橫幅。
連佩掃了一眼橫幅,說:「你們不必動手,這可是證據呢。」
「什麼證據,罪證嗎?」魏公子反問。
連佩說:「是的,這條橫幅,可以帶我們找到貼她的人!」
魏公子一臉懵:「原來,大師玩的都是高難度操作,那我們就等着看着吧。」
連佩掃了圍觀的群眾一眼,指出一個人,說:「你,這個橫幅,是你乾的吧!」
被連佩指出來的那個人,正是在人群里躲藏的於純品。
於純品從人群之中走出來當面否認,說:「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連佩說:「如果大家相信我能驅邪,也就相信,我能抓鬼!這個橫幅上面有一個梅花印,誰之前掛上這個橫幅,誰的手臂上,就會顯現出梅花印。你,敢不敢把你的衣袖捲起來,讓大家看一看!」
於純品當然是不敢捲起衣袖了,她的手臂正疼着呢,她很懷疑,是不是連佩做了什麼妖法。
於純品說:「你這個神棍,我才不和你一般見識。你要驅邪就驅邪,我不相信神鬼之術,我走了!」
連佩笑眯眯地舉起一道符紙,只見那符紙飄在半空之中,大家全都仰着頭,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這神奇的法術。
那符紙就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於純品走一步,符紙就跟着走一步。
大家這才明白,原來真的是於純品拉了橫幅,想要對付溫顧。
有人指責於純品:「你怎麼這麼缺德,人家溫顧到底對你怎麼了,你要這麼抹黑別人?」
於純品說:「我是為陳以琳報仇,陳以琳,是被溫顧逼死的。」
大家全都驚訝驚嘆,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說,於純品雖然壞,對於陳以琳倒是一片真心。
……。
連佩找出了貼橫幅污衊溫顧的人,大家全都唾罵着於純品。
然後,連佩在學校里走了一圈。
大家也跟着走了一圈,儀式便結束了。
有人喊着:「大師,你可以賣幾道符紙給我們嗎?我們鬧鬼啊!」
連佩說:「你們不用擔心,這學校里,一共只有三隻鬼,一個,是十年前上吊自殺的女學生,一個,是被偷竊犯殺死的老阿婆,還有一個,是前幾天跳樓死的陳以琳,我剛才已經送他們往生,以後,你們都不會見到他們了。」
昨天晚上在說鬼故事的女學生們,全都舒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大師,並不是神棍,而是真的大師。
驅邪儀式結束以後。
尹招弟接到電話,她說了幾句話之後,和連佩說:「溫顧,已經找到了。」
「她現在在哪兒,人好不好,我現在就過去看她。」連佩一臉焦急。
連佩和溫顧在醫院見面。
昨天。
大家找了一晚上溫顧,誰知道溫顧被警方找到了,溫顧被清潔工發現,暈倒在一個垃圾堆里,渾身臭烘烘的。
於是,警察趕到現場,勘察現場,溫顧呢,被送進了醫院。
醫生給溫顧做了清潔和消毒處理,發現溫顧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很快。
連佩趕到醫院溫顧的病房,說:「傻瓜小顧,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溫顧搖了搖頭。
連佩並沒有責問溫顧,溫顧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也好,畢竟,那隻叫做陳以琳的鬼,她已經感受到了,去了往生路。
很奇怪,原本以為陳以琳會害死溫顧,卻放過了溫顧,等等,現在面前的這個人,是溫顧嗎?
為了測試溫顧,連佩說:「好吧,這次你是福大命大,遇上一個不知道想幹什麼的鬼。對了,你這個笨蛋,我們這麼久沒有見面,我有好多話想問你,我大哥當初給了你三道錦囊,你偏偏不用,為什麼?」
「我如果用了,他會出事,我出事,好過他出事。」溫顧說。
連佩不太明白溫顧的意思,她問道:「這是何意?」
溫顧說:「有人不想讓我好過,我如果好過了,你大哥在裏面,就不會好過。他不願意出來,還想要在裏面待一輩子。我不好過,是為了保護他!」
「好吧,也只有你,才會用這種辦法,保護我大哥。難為我大哥為了整個連家,此生只能被困在裏面,我們連家,才能永享太平!」連佩一想起這些,不免眼眶有些濕潤了。
溫顧何嘗不知道,連幽谷當初為什麼自願束手就擒,誰會不害怕連幽谷的力量呢?當年,年紀輕輕的連幽谷,可是殺出來的血路下的山,世間事事,連幽谷無一不知。
連幽谷的力量用得好,可以匡扶天下,用的不好,就是毀天滅地。
溫顧一想起在地下監獄裏,和連幽谷短暫的相見,不免有些傷懷,她能為連幽谷做的,只有這些了。
溫顧忽然想起來,對連佩說:「對了,連幽谷給我的錦囊,昨天晚上救了我,我昏迷之前,有一道錦囊化成了灰。」
連佩撲哧笑了一下,說:「我這下算是明白了,陳以琳是因為害怕我大哥的法力啊,也對,和我大哥硬剛,那就是雞蛋碰石頭,只有粉身碎骨了。小顧,謝謝你這麼信任我大哥,把錦囊一直帶在身邊。」
溫顧說:「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好多次,都是他救我,這一次,也是一樣。哎,真想他啊。」
溫顧和連佩說了一會兒話,溫顧有些累了,連佩便準備離開了。
連佩說:「我只請了一天假,今晚的飛機離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溫顧點點頭。
連佩給溫顧蓋好被子,這才離開。
等到連佩離開以後,溫顧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哪是不記得了,不過是,不想說罷了。
溫顧原本以為陳以琳是想要殺死她,這才知道,原來根本不是陳以琳跳樓自殺的,陳以琳是被害死的。
但是陳以琳死之前,沒有看清楚殺死自己的兇手。
「那你為什麼相信,我能幫你找到兇手?又或者,你為什麼不懷疑,我就是兇手呢?」
陳以琳說:「那天,他們直接把我放了,還告訴我,你嚇唬我,那個毒藥,其實是自來水。我真是傻啊,我一直以為你是我最大的敵人,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對我下過死手。」
溫顧說:「那是誰殺了你,你有答案了嗎?」
陳以琳說:「我沒有答案,但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溫顧從回憶之中回神,哎,可惜了陳以琳年紀輕輕只能上了黃泉路。
而昨天晚上,溫顧答應陳以琳會替她報仇以後,陳以琳便離開了。
……
溫顧出院以後,許都開車來接溫顧。
青藤給許都打了電話,說:「之前溫顧差點不見了這個事情,我老大很生氣,說如果下次溫顧再弄丟了,就不可能再保釋了。」
畢竟,溫顧和陳耀金的案子還沒有了解,溫顧現在還是保釋階段,要是溫顧丟了,青藤的前途,影響很大。
許都說:「好,那是不是要補交罰款?」
「不要!」青藤掛了電話。
許都把手機放在一旁,說:「溫顧,我看啊,青藤警官,現在是眼睛長到天上去了,他這一路的升遷,我們出了多少力。」
溫顧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啊,前途大過天,我這次失蹤,他只怕是都沒睡覺喲。」
許都開車,載着溫顧來到陳耀金家中。
陳耀金大吼:「你居然還敢來我們家,你是不是瘋了!」
溫顧反倒一點都不客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陳先生,你千萬不要生氣,我前幾天失蹤,是和令千金有關。」
「啊,什麼?」陳耀金張了張嘴巴,他沒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陳以琳的母親常薇薇更是一臉驚訝:「你是說,你失蹤了,是不是見到了我家以琳了?」
溫顧說:「是的,我的確見到了她!」
陳耀金衝到了溫顧的跟前,就要揪住溫顧的衣領。這個殺死女兒以琳的兇手,居然這麼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居然還敢這麼堂而皇之的提起以琳的名字~
許都說:「您別動手,有話好好說,陳以琳是有話,要和你們說的。」
許都說話溫溫柔柔,常薇薇聽了受用一些,便拉了陳耀金一把,說:「我們,先聽人家把話說完。」
溫顧說:「我之所以失蹤,是因為陳以琳想要見我,她要躲開殺死她的兇手。陳以琳告訴我,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她的房間梳妝枱有個抽屜,抽屜里有一本日記,那本日記里,記錄了她和我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之後,我沒有傷害她,反而她回到家,和於純品打電話發生爭執,於純品在電話里說,要殺了她,這件事情,足以讓你們可以懷疑,多了一個兇手了吧。」
「真的是以琳說的嗎?」常薇薇不敢相信,她趕緊跑到女兒房間,找到了那本日記,這下,她全都明白了。
溫顧繼續說:「你們看到這本日記,就會明白,陳以琳對我有多大的囑託,想要我替她報仇,」
常薇薇流着眼淚哭着說:「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於純品乾的!」
「不,不是於純品做的。」溫顧說,「陳以琳是被你們害死的!她死之前看見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是自己。她時常擔心父母的關係,你們每次吵架,她就害怕,她早就生出了第二個人格。她是被自己的第二個人格殺死的!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校醫那裏去看記錄,陳以琳曾經因為心理輔導,和校醫尋求過幫助!」
「天哪!」
常薇薇痛哭流涕地坐在了地上:「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
陳耀金在妻子常薇薇的說服之下,撤銷了對溫顧的污衊之詞,並且承認,自己受賄多年。
陳耀金在法院被判刑的那天。
常薇薇對着陳耀金說:「我等你出來。」
蒼顧既然已經清白,溫顧又成了自由之身。
快要放暑假了。
溫顧即將念大三。
校長羅起開扶了扶眼鏡,說:「溫顧同學,你這幾年,真是過得不容易啊,大三了,能不能消停一點,我想送了你們這一屆之後,安然退休啊?」
溫顧說:「嗯,校長,你怎麼說話說的這麼見外,今天下午,就有錦旗送到你辦公室,可千萬不要太驚訝哦。」
到了下午。
羅起開收到了一面錦旗,是教育部送過來的。
誒?
教育部部長張青山給羅起開打了電話:「話說,其實玄學在我們國內啊,是一門很古老的學科,我們希望京大下學期,能夠開設玄學課程!」
「啊?」
……
於純品家中。
她看到溫顧和蒼顧安然無事,只有陳耀金被判刑的新聞。
她很不爽地直接關掉了電話。
她到廚房接了一杯水,才喝了一口,只覺得嗓子很不舒服。
再張了張嘴巴,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說話了。
她嚇得趕緊去了醫院檢查,醫生說,她的聲帶,已經被毀掉了。
廚房裏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的字,是打印出來的:之前,你用嘴巴挑撥陳耀金對付溫顧,你以後都別想說話了。以後,如果你再對溫顧動手,你的手,也保不住了。你還想失去身體的哪個部分,直接告訴我。
醫生說:「小姑娘,你到底幹什麼想不開喝毒藥呢,這種毒藥只要喝一點,以後都不能開口說話了。」
於純品在紙上寫道:「我是被下毒的!」
醫生皺起眉頭,說:「那你趕緊報警,要不要我給你打電話?」
警察來到於純品的家裏,並沒有發現於純品說的紙條,而是認為於純品由於在學校里受了刺激,想自殺,沒死成,只是把自己毒啞巴了。
警察離開以後,於純品哭着,和父母商量。
決定離家京城。
離開京城之前,於純品給陳以琳的堂姐陳珠發了一封郵件:
你好,姐姐。
我是陳以琳的好朋友,我叫於純品,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在陳以琳的葬禮上,我沒有看到你們,大概你們一家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沒有出現的。
我知道,這些苦衷都來自於一個人,這個人是破壞了你們陳家安寧的賤人,她的名字,叫做溫顧。
如果你想為溫顧報仇,隨時聯繫我。
於純品在發郵件的時候,電腦的網絡忽然斷線了。
臥室里的燈,也熄滅了。
那封永遠沒有發出去的郵件,再也沒有發出去過。
而鍵盤和一堆手指,在黑暗之中閃爍着駭人的光亮。
黑暗中的人影,低聲說道:「我說過,你的手,保不住了。」
……
溫顧和蒼顧集團好好的,也解決了陳耀金的誤會。
溫顧這才有閒心,和許都一起喝茶。
而就在茶樓等待許都的時候,青藤來了。
青藤並沒有找到偷竊那份天價設計圖稿的小偷,而是在一個古董店裏,找到了這份即將出手的黑貨。
青藤拿着這份設計圖稿,把這份東西,推到了溫顧的面前,說:「以後這種事情,不要麻煩我,我很忙的。」他可是要查大案子的青藤啊,怎麼能在這樣的小案子上面,浪費時間的呢。
「謝啦,青藤。」溫顧笑眯眯地說。
這份有關於張蒼狼的設計圖稿,是吉家人一直想得到的。
沒想到,最後還是能落到她的手裏,這就是緣分啊。
青藤說:「這份文件我已經和上面報告,誰是在送檢的過程中,被人掉包,你以後,東西收好,別讓人知道了。」
溫顧說:「你做事,我最放心了。我做事,你不放心,我就交給許都嘛。」
「嗯,挺好。」
溫顧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看來,許都在任何人眼裏,看起來都比她靠譜啊,她從書包里,取出了一份牛紙皮袋。
溫顧說:「我知道,你都快忘了吧,時隔七八年,這個對你非常重要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青藤沒有收下那份文件,說:「我知道她回來了,但是,對她而言,我已經死了。所以,不要給我任何資料,我不需要。」
溫顧說:「就這樣錯過,真的甘心嗎?」
青藤說:「我的想法,你這輩子,都不會明白的。」說完,他開車走了。
若干年後,溫顧終於理解了青藤當年的想法,也理解青藤當年的傷痛。
然而,已經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是夜。
s市。
咖啡館的女老闆關了電閘。
她在院子裏的藤椅上躺着,看星星,一看就是一晚上。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竟然蓋着一條薄毯。
真是奇怪啊,是誰替她蓋上的?
她打開手機,再次聽了一邊錄音:風間,我很喜歡你。
真好啊,慶和,難道,是你回來看我啦。
……
說實話,吉老太爺住進醫院,時間已經很長了。
老太爺一點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半個月後。
吉捷瑞的爺爺吉洪衷在病房裏躺了半個月左右了,病情始終不見好轉。
夜晚。
在吉捷瑞探望之後,吉江山,來到了病房。
吉江山是故意選好了,吉捷瑞不在的時候,來病房裏看望老太爺吉洪衷的。
吉江山坐在老太爺的床邊的凳子上,說:「爸,你已經睡覺睡了很久了,你的生日都快到了,所有的子子孫孫,都等着你醒過來,給你賀壽呢。爸,你是不是不願意醒不過來?還是說,你心裏有事情?」
吉江山一個人嘮嘮叨叨,他忽然想起來一個人。
他覺得老爺子一直沒有好轉,有些不對勁。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於是,吉江山立刻安排了,要接一個人過來,這個人,就是:吉家一直供養的李菊花。
所有的鬼神之事,這些年,吉家依賴着李菊花。
李菊花很快,就到了吉老太爺的病房。
李菊花說:「我就說,你們為什麼這麼久沒有聯繫過我,原來是老太爺病了。我看看,還行吧,不算太厲害,我能救老太爺,不過啊,吉江山,你們所有人都不能在這附近,你們的磁場會影響老爺子,我的靈力也會被影響。」
於是,所有人都等候在醫院外面。
整個醫院,包括病房裏,沒有一個,吉洪衷信任的人。
李菊花笑了起來。
陰森的笑容,在李菊花她那張枯槁的臉上,連褶子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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