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已經消失。
而他在思索,阿獵自然還在那裏痛罵不休,看畜生撒潑的架勢,別說任族巫,只怕相柳巫侯來了也學不來,夏武雀被畜生罵的死去活來之際,忍住氣又一次的參觀了下阿獵分魂被祖靈吸取的片段後,終於完全確定,這應該不可能是別的東西,只能是畜生的靈魂。
「看來覡公也想錯了。」夏武雀想。
隨即再想起當時自己詢問宋覡此事時,宋覡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他不由納悶,要是說覡公知道有這麼回事的話,為何又要自己必須殺滅阿獵的這縷分魂呢。
想着這些的同時,他忽然於無意見發現,那些曾經出沒於阿獵周遭的巫力星光好像並不是之前的族巫巫力殘留,倒好像是從下面的心海處升起來的。
好奇的夏武雀便趕走那畜生,低頭看向識海的下方,結果他卻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那畜生又撲上來,纏住了他,一個不留被其纏住的夏武雀在這一刻和其再度合體,而也就在這一刻,夏武雀通過「阿獵的身體」竟看到了下面居然有無盡的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它能看到我的體內其他部分,我卻不能?」
不確定的夏武雀試探着和其再度分離,結果那光芒立即消失在了他的「眼中」,但等他和畜生再度合體時,那光芒便再現。
通過幾次探索,夏武雀還確定了又一點,那就是阿獵自己也不能直接看到那處巫力大盛的光源處.。那裏該是心海至識海的通道,自古以來巫者修煉時雖可內視,但他們除卻能在自己的識海內藏思遨遊外,絕無可能這麼直觀的看到心海處的巫力光芒。
而為何自己和阿獵之魂結合,就能看到那裏,分開卻都不行,這其中的道理夏武雀已經懶得去想,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想不明白。
不過由此他倒是生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驅使這畜生是不是能進入自己的心海呢?想到有這種可能,夏武雀忍不住好奇起來,便操縱着阿獵和自己的祖靈合體向那片光源探去。
片刻之後,他就凌駕在了這片光之上。
然後他發現這原來是片巫力組成的湖泊,在其上的夏武雀還能看到四周八方有無數的細微的光點正在源源不斷的融入其中,但最令他震撼的則是在這片湖泊的後方,一處仿佛天之柱的龐大山壁上,竟盤有着一條三頭五足的大蛇。
那蛇目前只可看見半截,還有半截隱於湖泊下,它現在閉着眼睛,仿佛入睡,不過夏武雀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它只是在睡着。
七彩星光正如江南的細雨一般,紛紛入湖。
湖面微藍,散發着柔和的光,隱有浪濤,每次起伏間都蘊藏了令人激動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的天際,那條在半隱半現間的暗紅巨蛇,就如守護這個世界的神靈一樣,威武而沉靜。
這就是我內在的世界嗎?看着這放於人間難見的奇美景色,夏武雀心神激盪,怔怔良久,還是阿獵提醒了他,此次旅途才行一半,夏武雀這才又繼續下行,當他操縱的祖靈身軀接觸到湖面時,阿獵忍不住發出一聲歡呼。
就是夏武雀自己也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滋潤,和痛快的感覺。
因為那是純粹的巫力,是對神思最好最直接的滋補。
只不過,進入這片巫力之湖後,夏武雀才知道,這片巫力與其說是湖還不如說是片雲彩,因為它還不夠雄渾。
那麼心海如此,谷海又會如何呢,抱着這種期待,夏武雀開始加速,在穿過這片厚不知幾許的地帶後,終來到了它的下方——心海巫力雲彩的下方,正細雨淋淋!
原來心海在凝聚外來巫力後,是用這樣的方式注入谷海的,就好像自己當時吸納任族巫的巫力時一樣,只不過當時那種暴力的傾入是非常態的,而這種雨水式的注入,才是巫者修煉時積蓄巫力的常態。
在雨下,有一片和心海不同的,真正的湖泊。
這片湖泊呈暗紅色,正是夏武雀現在境界的顏色。
只不過這湖泊比起他之前穿越的那片「雲彩」實在小的可憐的很,如果說心海的雲彩有千里之廣,這片湖泊不過才千尺大。
谷海的造型也很實在,就好似一個刀削出的山谷,四壁由柔和的光一樣的物質組成,包裹出的一隻壺狀物。
口中,肚大,底深。
夏武雀的巫力才不過在這湖的最底部,其上少說還有百尺高。
這還是有任族巫的巫力打底的結果,要是靠夏武雀修煉的話,其現在的蘊含可想而知。
看着這一幕,夏武雀明白,只要自己將這片湖泊注滿,那麼自己就該能有跨越目前的境界的資格了,只是看這架勢,要沒有幾個族巫啃一啃,要注滿它恐怕還遙遙無期呢。
「看來我要和江疑談談培養祝余的事了。」夏武雀想。
阿獵在他想起祝余的一刻,立即雀躍不已,夏武雀受夠了這混蛋,喝斥他閉嘴後立即向谷海內沉去,因為他想繼續探索下去,想再看看谷海到背後圖騰的那條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巫力的湖泊蕩漾着力的光輝,越是靠近,巫力洗滌靈魂壯大神思的作用越是明顯,當夏武雀沉入其中的時候,巫力的「湖水」便包裹了他神思化為的祖靈周遭,以一種莫名的方式開始淨化他的靈魂,和他同享這等好事的阿獵愜意的呻吟了一聲。
沒錯,就是呻吟。
這吃貨以前常常在部落里偷雞摸狗,所以在一些春天的夜晚裏學會了帳篷里傳來的女人的聲音。
只是這種聲音由一頭雄性畜生用出未免太刺激人了,夏武雀給它氣的渾身哆嗦,此刻又甩不掉它,只好忍耐着它的叫床聲,咬着牙,繼續向下沉去。
谷海所蓄巫力不算太多,但暗紅色的巫力相當的綿實,神思越是向下越是艱難,等夏武雀好不容易抵達底部後,他發現這谷海之底居然毫無縫隙,只是一片淡淡肉色的平原。
看到這一幕,本在作怪的阿獵也暈了,前面沒得玩了。
夏武雀繼續無視這畜生,開始琢磨起來.
一邊的宋覡,此刻的面目很陰沉,因為這一日來夏武雀身上發生了太多超出他理解的事,他很不喜歡這種凡事失控的感覺,可是隨着夏武雀的神思和阿獵分魂的結合,他已經無法探測到夏武雀身體內正在發生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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