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夏武雀終於穿過了谷海,來到了自己的背後圖騰處。
原來他之前找錯了路,圖騰在他的背後,那麼相對應的谷海至圖騰的巫力供應渠道就該在谷海內壁上,而不是在底部,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也正因為這次耽擱,導致夏武雀的神思得到了巫力的充分洗滌。
他的識海也因此起了些微妙的變化,那些浮散其間的巫力光點,現在正在凝聚,似乎有一個世界將開始形成,夏武雀的三海之間的聯繫,也因為這次穿行而變得更為暢通.
三海越暢通,巫力的形成和使用就會越來越快捷。
所以,夏武雀這一次簡單的運行,其實已超過了一般巫者修煉三月的功效,不過現在的他還沒有回到識海,所以他還沒不知曉這些變化。
而隨着夏武雀的行為,他身軀背後的三頭五足圖騰,忽然也起變化,仔細看可知,那蛇竟開始生麟!
但很快,夏武雀就又遇到了新的麻煩——前進無路。
巫者的身體有前三海和背圖騰,巫者施術時或用巫力驅動祖靈分體直接作戰,或是於識海內冥想巫術幻境,在通過谷海逆行心海調動周遭自然,在現實里複製出冥想之術攻殺敵人。
也正由於此,從古自今的巫者們的前三海中僅谷海和心海和圖騰直接相通,而現在夏武雀的神思已抵背後圖騰之首,前方再無路可去,於是他想回頭,不想,他的神思在這圖騰中竟然不可逆行,也就是說,他居然被困在了自己的身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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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烏雲密佈,大地上一片黑暗。
就在這片黑暗之中,有一個人從北方走來。
他仿佛是道撕裂黑幕的光,在無邊的寂靜夜中是那麼的醒目。
正帶着族內戰巫和遲田兩家人向家裏趕的野叔,在這個人出現在地平線的一刻就有感悟。
強者若將氣息外顯能溝動風雲,這樣的人以這樣的方式出場,雖不知其來意善惡,但野叔已經能知道此人實力絕非自己,甚至在場所有人聯手也不能夠抗衡。
但他們便是想躲,都躲不了,因為這樣的強者行動快如閃電,夏家子弟要是跑的話,跑不掉不說還會徹底觸怒對方。
蠻荒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在絕對的強悍面前,你除了等待,等待生或者死或者被無視之外,別無選擇。
所以夏橫野在見到這個人的一刻,便立即命令所有子弟全部駐足,並告誡他們不可妄動,自己則走到了隊列前方,迎着那人微微欠身屏住呼吸等待起來。
幾乎片刻功夫,那人和他頭頂的大片烏雲就一起來到了他們面前,夏橫野不敢抬頭的恭聲道:「招搖山下小族戰巫夏橫野,率族內子弟人等恭迎上族,今日我部略有斬獲,若上族有所需求,但憑大人取之。」
來人聞言輕輕一笑:「能滅任族巫之族豈是小族。」
夏橫野頓時心中大恐,不知道來人意下如何,這時那人走到他身前,忽伸出手按在他的肩頭,淡淡道:「我奉相柳巫侯之令前來。」
說話時手只微微一按,夏橫野突覺得心口猛的一下針刺般的疼,不由悶哼一聲跪了下去,他身後人等早已跪滿一片。
第六回充滿敵意的巫使
祖靈的內部是一片暗紅的能量之河。
大河有一種奇妙的循環,導致巫力看上去波濤洶湧。
夏武雀現在就被困在這條大河的最前端。
他走的是一條前人從未曾走過的路,所以他所有的知識都無法幫助到他,在這一刻,頑皮的阿獵似也委頓下來,一聲不吭的沉默着.
不過性格堅毅的夏武雀並未失去理智。
因為他認為,自己不是不能出去,只是暫時沒找到路而已,就好像之前自己從谷海穿越來圖騰時那樣,這裏一定有一條通向外部或者可以供他回頭的道路在。
只是,又過了許久,他想盡了辦法,也未曾能成功脫困,在這中間他還發現一點,他發現自己和阿獵分魂所化的祖靈在這裏居然無法分裂。
面對這樣的困境,夏武雀終於也漸漸的灰了心。
他不由悲觀的想:「難道我從此以後就只能在這裏掙扎嗎,隨着我神思的離體,身軀也將逐漸枯萎,到最後我就落得個植物人一樣的悲催地步嗎,我死之後部落又會怎麼樣.」
「也不知道江疑那混蛋會不會繼續照顧我部,就算他會,但沒有了我,他對夏部的熱情又能有多久?」
「假如我一直不醒,舅父一定會吞併了夏家的吧,還好我昨日先滅了任族巫,這樣總算少了點遺憾。」
「阿獵這畜生現在都能修煉了,它將來又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呢,說起來真奇怪,祖靈為什麼要收取它的魂魄?」
他在胡思亂想,這條主寵神思結合而成的小蛇,就在波濤洶湧的巫力之河裏浮浮沉沉,他們就好像一隻被洪水擠在了岸邊拗口處的枯木一樣,在浪的拍打下,輕輕的撞擊着岸邊,既不得進也不得退,唯一的下場恐怕就是在時間和河水的雙重沖刷下,漸漸粉碎,或者那樣夏武雀才可解脫吧。
如今的夏武雀三海沉寂,外識斷絕,真正的阿獵在感覺到他遭遇危機之際,就已停止了修煉,開始焦躁不安。
但這種情況,便是宋覡都不懂,何況別人。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夏武雀的氣息越發的微弱,直到胸口再不起伏,看那情形,也許再過片刻,夏武雀就要窒息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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