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母同胞
&當初就不該貪那筆錢!」徐妃咬了咬牙,神色嚴肅的說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徐妃心裏是了解的,這世界上,沒有不貪的人,再興盛的王朝,不可能沒有貪.污.腐.敗。其實徐家與官員們互相包庇,分割撥款的事,肯定不止發生過一次,當年徐妃還在徐家,以男兒打扮奔走做事時,也跟官員們一起貪過錢,可與官員打交道,必須小心謹慎,要知道,官字底下兩個口,官官相護,只要事情被揭發,第一個被拉出去問罪的肯定是他們皇商!
貪了那筆興修水利的撥款本不是大事,但問題是貪的銀兩太多了,四十萬兩里拿走三十萬,只剩下十萬兩銀子能修個什麼水壩?!這要是老天爺開眼,不發水也成,可誰知修完水壩的第二年郾城就鬧水災,水壩被沖毀,傷亡不少,再加上有二皇子皇甫政的告密,陳家想瞞天過海根本不可能!而且只要興修水利的撥款被貪一事被曝,保不准陳家的其它勾當也會被皇帝查出來,到時候陳家就等着抄家吧!
&妹……妹妹……」徐居振依舊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着,希望徐妃想想辦法。
徐妃在大殿中央來回踱步,一時間她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徐妃停下腳步,道:「大哥,要不你還是將此事告訴父親吧,父親見多識廣,閱歷豐富,定會想出辦法解決此事的。」
&行!不可以!」徐居振大費苦心做那麼多事,來到金陵找徐妃求救,就是不願意被徐太公知道,「妹妹……妹妹,你幫我幫我吧,不可以讓父親知道,不可以的,父親會對我失望,到時候父親將徐家的繼承權交到那幾個庶子手中,你讓哥哥如何自處?!」
&我能有什麼法子?!」徐妃皺眉道:「我久居深宮多年,已經不再過問宮城門以外的事情,徐家這二十年來跟多少官員有往來,中間有多少人脈可利用,我一點都不清楚,你教我怎麼幫你?!」
&妹,只要你回到金陵,金陵可就是徐家的天下了,到時候再從長計議,好好想辦法,」徐居振進一步說道:「父親很想你,這次你回去,父親肯定十分高興,咱們瞞着他,別讓那些庶子們在父親面前捅出來,自己解決這件事,好不好?」
回金陵?!徐妃頓時臉色大變,這種時刻她怎麼可以回金陵?!皇上八成是知道郾城決堤的事情與陳家有關,在這種時候她不該有任何動作,否則只會讓陳家把貪.污撥款的罪名坐實!
&不會回金陵的,」徐妃冷冷的說道:「大哥你真是好算計,我差點就着了你的道了。」
&妹……」徐居振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她剛才沒聽清楚嗎?!徐家這次被皇帝追究,指不定會牽扯多少事情來,徐家到時候就完蛋了!
徐妃心裏打定主意,道:「大哥還是去向父親求助吧,徐家發生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了。」
&妹!你別那麼心狠好不好!」徐居振知道徐妃心裏的顧慮,但事關徐家啊!「你也是徐家的一份子,咱們是同胞兄妹,你忍心看着我被父親厭惡,忍心看着徐家偌大的產業落入庶子手中?!」
&要是沒那麼本事,讓庶出的兄弟們繼承家業又如何?!」徐妃冷言反問道。
&妹……」徐居振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胞兄妹?!」徐妃咧嘴一笑,那笑容分外姚妖嬈卻沒有一絲溫暖,「大哥你二十年前跟父親一起把我賣入皇室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咱們是同胞兄妹?!」
&你還記恨當年的事……」徐居振的聲音明顯的底氣不足,他以為過了這麼多年,生下皇子的徐妃已經放下了。
年少時候的徐妃,為人精明,性格爽朗,是個做生意的人才,她經常女扮男裝,作為徐家的少東家到處奔走。在眾多兒女之中,徐太公最寵,也是最看好這個女兒,只恨她不是男兒身,否則家業早就傳給徐妃了。
後來先帝的病情越發的嚴重,他的眾皇子們個個開始拉幫結派,爭奪皇位,徐家無權無勢只有錢,自然成為了皇子們拉攏或者打劫的對象。徐太公為了保住家族,不得不選擇站位其中的一位皇子,結盟的關係只有聯姻。
當時徐家身份年齡適合的女兒只有徐妃,所以他們只好把徐妃嫁過去。可徐妃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她是萬般不願意嫁入皇室的,她求過徐太公,求過自己的母親,可只落得被鎖閨房的下場。徐妃求助了兄長徐居振,求他給那個男子帶信,讓男子帶自己私奔。可徐妃苦苦等候的,不是自己的戀人,而是父親徐太公,徐太公以其戀人的性命做要挾,逼迫徐妃嫁去帝都,最終徐妃不得不妥協了。她來到了帝都,由於士農工商,徐妃地位低下,她只能嫁給了皇子為庶妃,皇子待她很好,什麼賞賜都能想到她,也處處維護她,皇子最終成為奪得皇位,成為新一任帝王,徐妃跟着入住後宮,成為眾多妃嬪中的一員,這時間一晃就是二十年。
&你怎麼說,」徐妃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一切,自己記憶里那早已模糊的戀人的臉,她衣袖裏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在手心中印出了紅紅的印跡,徐妃冷漠的看向徐居振,道:「你要是真想讓徐家逃過這一劫,必須將此事告知父親,父親會想辦法,當然,如果你為了一己之私,將此事掩蓋下來,最終自己處理不了還被皇上找到證據,害徐家被抄家,那你就是徐家的千古罪人,所以決定權在你,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以為徐家出事,你就不會受到牽連嗎?!」徐居振抬起頭,厲聲問道。
&在皇宮能有今天的地位,跟徐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自己一步一步算計得來的!這二十年來我從未跟徐家主動聯繫過,我還有皇子傍身,所以無論徐家下場如何,我都可以明哲保身!」
&聽了徐妃說的話,徐居振實在難以壓抑心中的怒火了,他不顧身份,不顧禮儀的站起身,抬手朝徐妃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啪的一聲,十分響亮,徐妃髮髻上鎖配飾的髮釵也跟着窸窣作響。
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徐德浩與連靈都吃驚的長大了嘴,這……這是以下犯上啊!
徐妃感覺自己的左面頰燒燒的,她捂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徐居振。
徐居振似乎氣得不輕,他穿着粗氣,道:「徐婉!做人要有良心!很多事情父親身不由己!當年形勢嚴峻,除了聯盟外,父親別無他法!你從小錦衣玉食,父親母親對你百般呵護寵愛,你要什麼父親沒答應過你?!當家族有難的時候,你卻為了兒女情長跟別人私奔?!你有沒有想過,你一走了之,徐家怎麼辦?!你做人太自私了!」
徐妃深知,兄長指責自己沒錯,做人不可以這麼自私,其實後來的她也漸漸的想明白了,心裏沒那麼怨恨了,只不過不能和相愛的人廝守,永遠是她心裏無法彌補的遺憾。
連靈見徐妃搖搖欲墜,馬上要倒地的模樣,他立刻三兩步跨過去,將人扶住,「娘娘,娘娘,當心啊。」接着他轉過頭,皺着眉頭,尖着嗓子怒罵道:「你居然敢對娘娘動手?!不要命了嗎?!來人吶!!」
連靈正打算喊人,將徐居振給抓起來,卻被徐妃制止了,徐妃拉了拉連靈的衣袖,搖搖頭道:「算了吧,連靈。」
&娘……」連靈氣不過,惡狠狠的看向徐居振。
&哥,你走吧,我說過了,我不會回金陵。」徐妃最後又看了徐居振一眼,然後轉過身,吩咐道:「連靈,送客。」
連靈氣呼呼的瞪着徐居振父子倆,語氣不善道:「聽到沒有?!徐妃娘娘累了,你們走吧!」
徐居振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竟然跟徐妃動了手?!如今氣氛尷尬,說什麼都是枉然了。最終徐居振不得不帶着徐德浩告辭離開。
臥房內,連靈端着托盤走了進來,見徐妃正高在貴妃椅上,雙目無神的發呆,便知定是上午那會徐居振的話刺激的。
連靈嘆了口氣,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托盤裏放一個精緻的銅盆,銅盆里放着慢慢的冰塊,連靈拿起托盤另一側放着的錦帕,將其攤開,放在冰塊之上,等錦帕吸收了冰塊的涼氣,再將其拿起,緩緩的走到了徐妃的身邊。
連靈將錦帕疊成小四方形,然後將其敷在徐妃微腫的面頰之上,本在游神的徐妃被這涼涼的觸感驚了一下,>
連靈沒想到嚇着自家娘娘,連忙跪在地上請罪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驚着娘娘了。」
&事,」徐妃漫不經心的擺擺手,道:「你起來吧。」
&是。」連靈踉蹌的站了起來,雙手將錦帕奉上,恭敬的說道:「娘娘,拿帕子敷一敷吧,可以消腫的。」
&宮的臉腫了嗎?」徐妃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微微的刺痛提醒着她,自己被兄長打了耳光。
連靈弓着身子不敢多言,畢竟那徐居振是徐妃的親哥哥,不是外人,他怕自己不注意的抱怨幾句會惹得徐妃不快。
&靈,給本宮去打一些涼水來。」徐妃若有所思的說道。
&水?」連靈問道:「娘娘要涼水做什麼?要多少?」
&宮要沐浴。」徐妃閉了閉眼道。無論如何,她都不可以去金陵!嫡子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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