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 第49章 東風不解故國夢

    皇后雖不是金碧輝煌,可終處處亦是精緻的很,倒是很配得上皇后的品行,溫婉卻不失體統。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看最快章節就上 鄉 村 小 說 網 xiāng cūn xiǎo shuō.cóm

    綠萼以前從未好好端詳這位皇后,今日向來卻覺得溫靜嫻雖有皇后之尊,卻並未有皇后只氣勢,看似溫婉賢良,卻還是有些心計的。

    綠萼拈可一串葡萄,放入口中:「這樣不合時令的東西,亦只有姐姐這裏方能嘗的到了。」

    皇后見綠萼竟有今日這般境遇,只見她比昔日還要神氣過人,瞧着瑪瑙碗裏的葡萄,十分專注的樣子。她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感慨,只道:「妹妹已經今非昔比了,皇上待妹妹果真不同,以後天下的羅綺珍寶莫不任由妹妹挑選,只怕以後還看不上本宮盤裏的這盤葡萄呢。」

    綠萼接道:「臣妾別的不求,只是想搬到壽安宮去住,畢竟那朱鸞殿是臣妾的傷心地,如今瞧着便想着昔日的痛苦……」

    皇后大感驚詫:「這壽安宮素來是歷代太后的寢宮,妹妹豈能搬進去?這祖宗家法如何能違背?」

    綠萼道:「祖宗家法,還不是全任憑聖上的一句話。」皇后倒吸了口涼氣,只覺得如今綠萼聖g正濃,依着李胤的脾氣,難免不會答應。可她畢竟是皇后,這壽安宮原本便是她的,如今綠萼倘若搬進去了,那來日豈不會成為旁人的笑柄,只怕綠萼這般的為難自己有幾分挾私報復之意。

    皇后上前執住她的手,她的聲音本來就輕,此時更像是耳語一般:「妹妹,但凡說句心裏話,你是不是怨恨本宮對你不聞不問?本宮是皇后,豈能去惹得皇上不高興?當初你與祁王之事終究是損了皇家的顏面。」

    見她說的這般的鄭重,綠萼忍不住的譏諷道:「姐姐是後宮之首,又有溫家撐腰,哪裏還會記得當初在榮家和太后之下委屈求全的日子?哪裏還會記得曾經被逼欲要將太子託付給妹妹之事?常言道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啊。」

    皇后聽聞她的話臉色漲紅,硬生生的將怒火咽了下去,有些不悅的道:「妹妹倒亦不似往日那般不爭不取了。」

    綠萼端起一旁的涼茶,輕輕的呷了一口,漫不經心道:「臣妾以前愚蠢之至,原以為誠心待人,旁人定會誠心待我,卻原來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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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因為皇貴妃罷朝之事後宮皆傳的沸沸揚揚,御膳房的管事奴才愈發的殷勤起來,送來的菜品皆是山珍海味,精心烹製。

    綠萼瞧着那盤燕窩清蒸鴨,不由得想到浣月素來喜歡這道菜,不由得嗓口發緊,沒有了半分食慾。

    「寶清郡主可到了邊關?」

    一旁侍奉她用膳的蕙蘭剛忙到:「依着送親的行程來看只怕後日才能到潼城。」

    綠萼淡淡道:「你可知曉被送去和親的女子可還能有回來的可能?」

    「當今聖上的姑姑錦煌公主被送往匈奴嫁與匈奴王呼延奉,那呼延奉年老體邁不過三載便一命嗚呼,錦煌幾次欲回京都未得先皇的恩旨,反倒將其改嫁給呼延奉的胞弟。」蕙蘭見綠萼的眸子裏有些錯愕,還是接着道:「後來錦煌公主鬱鬱寡歡,香消玉損了。看最快章節就上 鄉 村 小 說 網 xiāng cūn xiǎo shuō.cóm是毓太妃求了先皇,才將她的屍骨運回京城,入葬皇陵。」

    「女子素來講究三從四德,三貞九烈,這樣皇家高高在上的公主怎能去侍二夫?」綠萼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疑問道:「先皇為何將將她置於這般的境地?」

    「這匈奴人與我們漢人不同,弟娶寡嫂,子娶父妻亦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京城的女子嫁過去的,只怕一生再無回來的可能,便是尊貴非凡的錦煌公主,不過是將屍骨運回京而已。」

    綠萼的心猛然一抽,像被人狠狠的攥住一般,疼的那樣的難過。倒是一旁侍奉的蕙蘭見她臉色蒼白,不由得唬住了,不知哪句話惹得她難受,便趕緊勸慰起來。

    「奴婢聽聞這玉清公主不過是庶出,再璟王府里亦是不被看中的,如今能成為匈奴的閼氏亦不過是她的造化。」

    她的話綠萼並未再聽進去半分,卻只覺得胸口煩悶,小腹漸漸的疼痛起來,痛得連呼吸都沒有辦法繼續。豆大的汗珠從額際淌下來,嫣紅的唇幾乎被咬破。她只覺一陣噁心,猛地吐了起來。

    一旁的蕙蘭嚇得哆哆嗦嗦的將痰盂拿過來,剛要去端茶水給她,卻發現景泰藍制的細頸口處竟是褐色的血,不由得尖叫道:「來人,快去請太醫,皇貴妃吐血了。」

    綠萼卻連站起身的氣力都幾乎沒有,蕙蘭惶然不知所措,趕緊叫來守在殿外的內侍,急聲將綠萼扶至錦榻上:「快去叫皇上,皇貴妃不好了。」

    耳中的一切聲音雜而亂,遠而輕,就像在夢中一樣。有步履聲匆匆的進來,似乎是御醫在嗡嗡的說着話,她努力睜大眼睛,卻並未看見相見的人,心忽然往下一落,拼盡全力才發出細若遊絲的聲音:「皇上……皇上呢?」

    「回皇貴妃的話,今日皇上去了洛修媛宮裏,只聽聞洛修媛跌了一跤,傷了胎氣,皇上正陪着呢,那些奴才又不肯進去通稟。」

    綠萼不由得苦笑,眸子裏卻有着濃濃的不甘,「本宮都快死了,皇上都不來見本宮了。」

    一屋子的人聽了這話都撲通撲通的跪下,一個小宮女哽咽道:「娘娘怎能說這般不吉利的話?您不過是舊疾復發,當初在冷宮裏傷了脾胃,如今吃的太過油膩,才一時承不住的。只要您調養幾載,便可痊癒了。」

    綠萼依舊覺得腹部絞痛難忍,她輾轉錦榻之上,手指緊緊的揪住被褥。原來冷宮了待的太久了,

    褐色的湯汁,散發着淡淡的藥香,宮人拿着湯匙小心翼翼的侍奉他吃藥,她吃力的咽下去。溫熱的湯藥,仿佛一線泉,潺潺的自喉間流入體內。

    她漸漸的緩過氣來,腹部的絞痛亦漸漸隱去,她這才發覺自己臉上冰冷一片,竟不知何時流了淚,她昔日時常聽母親說,少年吐血,年月不保。她以前身子被太后那般的折騰,後來在冷宮裏過得又是那樣的日子,這身子亦是廢了。

    思及此處,亦覺得自己恐怕年月不長了,只盼自己有生之年將恨之入骨的人送至地獄,方能死得瞑目。

    「娘娘,可還去叫人請聖上?」宮人拿不定主意,「不如讓皇后……」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吩咐眾人:「罷了,本宮無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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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龍的玉弓,施了朱紅色的漆,這原是父皇他八歲之時賜予他的,傳聞先朝李烆將軍曾用它射殺了草原上的狼王。

    李祁將弓拉的如同一輪滿月,三百步外,鵠子的一點紅心,遠遠瞧去好似猙獰的一團血疤。

    「王爺。」一旁躬身進來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極低,「您召見屬下有何等吩咐?」


    箭羽若流星,帶着低沉的呼嘯,深深的刺入鵠心,一旁的男子,幾乎欲要拍手叫起好來。眼前這個最驕傲的王爺,原本就該是坐擁天下之人。

    「於耺,本王派遣你在舒府潛伏了這些年,你可真是盡心盡力,本王該如何的賞你?」

    那名叫於耺的男子欲言又止:「屬下不敢邀功……」

    只聽「啪」的一聲,那男子渾身一顫,卻是祁王將手裏的長弓狠狠的摜在了地上,「不敢邀功?本王聽聞你可有本事的很,能讓舒家大小姐芳心相許。」

    那於耺猛地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屬下不過是一時被迷惑,自從那舒寶墨進宮為妃之後,我們再無任何的來往。」

    祁王的唇畔不由得勾起了冷漠的笑:「本王何曾怪罪過你?本王安排你進宮與舒家大小姐長相廝守如何?」

    於耺一時間不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卻見臉面上卻有了往日的倨傲和輕慢,便不敢再接話了。

    「替本王好好的看住雲義,本王愈發的信不過她。然後與溫家大小姐敘敘舊情,本王來日有自有吩咐你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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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盡辰時,送親的隊伍便到了潼城。眾人跪在地上,給欲要下鸞轎的寶清公主請安。雲義抬起頭,只覺得四周的一切都黯淡下去,唯有一抹烈紅的身影,耀的人不能直視。

    一雙蔻丹素手遞給一旁的宮女,繁複衣袂層層掠起,從容的步下鸞車。

    翠羽寶扇華蓋,陪嫁的侍女魚貫在兩旁,簇擁着她徐徐的進入了潼城太守備下的行轅。

    雲義將她送到殿內,可待他欲要轉身離開之時,卻發覺浣月緊緊的攥住他的繡袍不放。

    待他轉身卻看見她的眼裏,分明湧出了淚水。自京城至此她始終未曾流淚,甚至毫無悲傷之意,人前總是帶着泰然的笑。

    「明日便要分別了,難道將軍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浣月,非我族人,其心必異,以後你在匈奴定要小心些,絕不能讓人知曉你是冒名頂替的。」他聲音溫和,倒像是她的一個長輩一般叮囑着她。

    胭脂粉黛難掩她的憔悴,眼裏通紅:「你果真是個好兄長,好姐夫,可終究不是一個好情郎。」

    雲義一時神色怔怔,微垂着臉:「我終究負了你姐姐,也負了你。」

    她抬眸迎上他深沉的眸子,心頭頓時一熱,似積雪落在暖爐之上。浣月側過臉良久沒有言語,幾縷髮絲被風吹得起伏。

    她抬眸看着他:「此去此生恐再無相見之時,浣月唯有一事懇請將軍。」

    雲義一怔,想也未想便脫口應了:「好,你說便是。」

    「浣月這一生終究不能與摯愛之人長相廝守,已是心灰意冷,只求能與將軍一日歡好,便足以慰藉餘生了。」她說的平常,卻令雲義心頭一震:「你說什麼?」

    浣月望定他,清晰的道:「今晚便讓我侍奉將軍罷。」

    窗幔被風吹翻到屏風上,竹藤的屏風砸在二人的腳上,兩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避開。

    「你莫不是瘋魔了?你如今是寶清公主,是匈奴的閼氏。」雲義僵作了木雕一般:「你何苦這般的作踐自己,為了一個不值得你去愛的人?」

    他說的在明白不過,不留半分的餘地。他不愛她,所以不想要她。

    劍眉飛揚,目若星辰,赤銅色的皮膚略見戎馬風度,鮮朗的唇頰再無曾經的少年稚氣。他恍惚記得那日姐姐大婚之時與他初相見,便已是芳心暗許,可終究是錯。

    「那為何將軍能成全尚陽郡主的痴情,卻不能成全我的一番心思?我知道你心裏只有皇貴妃,可我無怨無悔。」浣月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指尖一挑,絲線斷裂,白色的粉末從她的手上散落。衣袖一揮,霎時間屋內暗香浮動。

    她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肩膀,近在咫尺間他身上的那股香氣,仿若能催情蝕骨。他額頭上全是冷汗,道:「荷包里是什麼?」

    浣月吐氣如蘭,吹拂在他的臉上,聲音細如蠅語:「宮裏的那些人怕我留不住匈奴單于的心,便給我的合歡散,如今卻被我用在了將軍的身上。」

    她已經一顆一顆的解開自己的盤扣,火紅色的嫁衣如同不過片刻便落在地上。胸前肌膚滑膩如脂,紅色的肚兜更襯得她盡態極妍。

    雲義藥性發作,再也支撐不住,只覺得身如熾炭,用盡最後的力氣猛地轉身踉蹌着往殿外走去。

    「站住。」浣月拔下頭上的金簪抵住自己的喉嚨:「你若敢離開一步我便死在這裏。」

    他不由得大驚,竟想不到她會這般的執拗。他未及多想,便趕忙上前去奪她手裏的金簪,誰知她握的極牢,奪了半晌都未奪過來。

    「這倘若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他亦不知是藥性發作,還是怕她真的傷到自己,他慢慢的傾下身子,溫柔的,纏綿的落在她的唇上。

    銀簪何時掉落在地上二人都未曾發覺,無盡的晴欲好似將二人的一切都吞噬掉了。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他的手很涼,唇卻熾熱的出奇。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傳來陣陣撕裂的痛楚,她猝然的睜開眼,溫柔的執起錦帕,伸手撫去他額頭上的細汗:「你以後莫要恨我。」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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