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人為什麼會死?」小月亮一早起來吊在曾岑身上。秦易昨夜與危機公關商量事情,傅程鵬過逝,傅逸豪入獄,傅氏現在一盤散沙,對內對外總得有個交待。
曾岑拍拍他小屁股,「生老病死是很自然的一個過程,每個人都會經歷。」
「媽媽也會老嗎?」
曾岑笑,「你長大了,媽媽就老了。」
小月亮抱緊她,「那我就不要長大,我不想媽媽老。」
「成長也是必然的一個過程,你長多大都是媽媽的小月亮。」
「那……媽媽再生一個小寶寶吧!」小月亮突然說。
「啊?」曾岑有些跟不上孩子的思維。
「媽媽再生一個小寶寶,媽媽就不會老,等小寶寶長大了,媽媽再生一個,這樣媽媽永遠都不會老了。」孩子自己理解的延續思維,天真卻令人感動。
曾岑放小月亮坐好,準備好好幫他糾正一下,才剛要開口。
「小月亮真聰明,這麼好的主意爸爸都沒想到。」秦易不知什麼時候到的門口。
「爸爸!」小月亮扭着屁股從床上下來,赤着腳就奔過去。
秦易抱起來,下巴青色短胡茬扎得小月亮咯咯直笑。
「爸爸,你也覺得我說得對是不是?」
「是,小月亮說得對極,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忙了一宿還有力氣開玩笑看來是沒累夠。」曾岑接過小月亮,「自己穿衣服,穿好衣服去刷牙。」
秦易聽着聲兒進來,撞到椅子,悶哼一聲。
曾岑趕緊移開椅子替他揉腿,「撞那兒了?」
秦易拉起她的手,笑着捏在掌心,「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沒事,你不要總這麼緊張,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要一起走。」
還有很長的日子……他要這樣活在黑暗裏,曾岑心頭一酸,眼眶就有溫熱。
「不許哭。」秦易手上一帶拉她入懷,「以後,在我身邊的每一天都不准再掉眼淚。」
「你怎麼就知道我要哭了。」曾岑吸吸鼻子。
秦易臉埋進她頸窩貪婪嗅屬於她的味道,「我聞得到。」
「瞎說。」
「不相信?來,我再聞聞,還能聞出更多。」說着在她頸窩蹭,硬硬的胡茬扎得又痛又癢,曾岑受不了,「……小月亮還在!」
「我看不見,看不見。」小月亮人小鬼大,捂着眼睛直說看不見,五指卻是張開的。
曾岑不好意思了,推秦易,「你就在這兒漱個口洗把臉,我下去盛粥,吃完,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秦易湊到她耳邊低問,「你給我洗?」
「小月亮,交給你個任務,監督爸爸刷牙洗臉。」曾岑不理他。
小月亮立正,「遵命。」拉秦易進浴室。
曾岑才下樓,可巧馮冉冉一家來串門,大包小包的還挺隆重。
「你們來啦,串個門這麼大禮我可受不起。」曾岑笑着讓他們進屋。
「你家老秦呢?」馮冉冉進門就問。付俊抱着孩子偷偷拉她袖子,馮冉冉回身,「你今兒好好坐着不准說話。」
付俊清咳兩聲,對兒子說:「走,咱找哥哥玩去」徑直往樓上去。
曾岑疑惑,笑問馮冉冉,「這是怎麼了,吵架啦?」
「沒有。這不,你家老秦給付俊封了個大紅包,我給你們買禮物來了。」馮冉冉看見餐桌上擺了幾樣小菜,「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還沒吃飯呢。」放下東西,去廚房幫忙。
曾岑也不跟她客氣,多擺兩雙筷子,問她,「這倒巧了,你家付俊得了紅包怎麼來給我們送禮?」
「那就要問你們家老秦了。」馮冉冉賣關子。
曾岑越聽越迷糊,「怎麼說?」
馮冉冉擺好碗,估摸着付俊也通風報信完了,衝着樓上喊:「秦大總裁,吃飯了,要不要八抬大轎來抬您吶。」
小月亮和小王子手拉手下來。
「你牽緊哥哥的手慢點,別摔着。」小月亮小大人似的囑咐弟弟。
秦易和付俊隨後,付俊只賠笑,秦易鎮定自若。
兩孩子非要坐一塊兒,曾岑在一旁照看着。
馮冉冉親自給秦易挪椅子入坐,「秦總,剛岑岑還問我紅包的事兒,付俊回家也沒說清楚,您再給我說說?」
曾岑笑着皺眉,「看你這一進門就陰陽怪氣,到底怎麼個事,我都想好好聽聽了。」
秦易清清嗓子,「那個……」當時是權宜之計,這會正經說起來,還真說不出口。
曾岑擱了筷子,認真來勁了,「到底什麼事啊?」
秦易不說,曾岑望付俊,付俊一臉笑,「其實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傅逸豪那事兒是秦總讓我躺在棺材裏抓住的證據。」
曾岑剛喝的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趕緊拉了餐巾堵住,「什麼什麼,躺在……棺材裏?」
「是啊,這就是你家老秦幹的事!」馮冉冉一提這事就氣不打一處,「這樣的事一個紅包就完啦?」
曾岑擱下餐巾,「這樣的事一個紅包哪裏夠。」她拉過馮冉冉的手,「付俊這樣幫我們,你要什麼謝禮只管說,只要我能做得到。」竟是十分認真。
馮冉冉倒不好意思了,要知道讓馮冉冉不好意思的時候還真不多。
「你說的啊,我這個條件啊,你一定能做到。」
「你說吧。」曾岑還沒聽就一口應下。
馮冉冉看看自家兒子,「也沒大要求,就是……要個兒媳婦。」
「哈?」在座三人同露疑惑。
馮冉冉說明道:「我和曾岑可是一早就定了結親家的約,你們得給我生個兒媳婦配我家小王子。」
付俊心放進肚子裏,原來自家媳婦來鬧,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兩好,我們夫妻可真是中國好兄弟配中國好閨蜜。
秦易反應快,「這個可以有。」
曾岑暗暗桌下踢他,付俊哎喲一聲,踢錯了。
兩孩子笑得前俯後仰。
曾岑無奈,瞪馮冉冉,「你寶貝兒子才多大就惦記着兒媳婦了,你可真能。」
馮冉冉振振有詞,「你不知道現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啊,人都說了,訂親要趁早,落到後面連媳都娶不上。」
「我才不聽你瞎說。」曾岑起身給孩子們添粥去。
「剛可是你們夫妻兩都說應的,這事兒可賴不掉。」馮冉冉追進廚房。
「啊,我剛才應了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曾岑裝傻。
「哦——不記得了啊。行,我幫你想起來?」說着馮冉冉往她腰上抓,曾岑最怕癢,連連告饒,「好冉冉別鬧了,等會兒吃完飯,你們帶小月亮出去玩會兒。秦易昨晚一宿沒睡,讓他補個好覺。」
「嘖嘖嘖,行,你老公最大。應我的事別忘了,我兒媳婦啊。」馮冉冉出去,「小月亮吃飽了嗎?吃飽了帶你和小王子玩去。」
曾岑替小月亮準備好水壺、帽子、太陽鏡、手帕一起交給馮冉冉,送他們上車,一直目送車開遠才回身進屋。
秦易在房間喊她,「老婆——」
曾岑上樓,「怎麼了?」推開門,外套、襯衫扔了一地,秦易裸着上身倒在床上。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曾岑急過去。
秦易半眯着眼,「困了,能不能不洗澡。」
曾岑看他樣子笑起來,倒是十分像小月亮不願洗澡時的耍賴。
「不行,洗了澡再睡,水都放好了。」
秦易翻個身,忙了一宿,不挨床不覺得,一沾床就不想動了。
「你多大人了,還要我像哄小月亮那樣哄你啊。」曾岑拉他,被他反拉跌進床里同他一起躺着,架起一條腿壓得她不得動彈。
「好重!」曾岑推他。
秦易貼着她,「這樣就重了?這樣,這樣,這樣呢?」大手到處點火。
曾岑動不了有些惱,「你不是困了,趕緊洗了澡好好睡覺!」
秦易停手,「你幫我洗。」
曾岑無奈,「好,你是大爺,我幫你洗。大爺,你能先把腿拿開麼。」
秦易放開她,坐起身子,抬手要她扶。
曾岑扶他進去浴室,水是恆溫剛剛好。看秦易一眼,「你準備穿着長褲洗澡?」
「手沒力氣,脫不了。」秦易耍賴到底。
曾岑過去伸手摸了半天找不到皮帶扣的關竅,急得蹲下身子使勁瞧,到底是哪裏卡住了。浴室本就熱,她熱熱的呼吸對着他小腹。
秦易不舒服咳兩聲。
曾岑還不覺,繼續研究那皮帶扣。
秦易又連咳幾聲,曾岑抬頭看他,「嗓子又怎麼了?」
「饑渴!」私下夫妻兩時,秦易一向沒遮沒攔。
曾岑臉紅,又熱又惱。
「你就會欺負我。」起身要走。
秦易拉住她,「老婆,我欺負誰也不敢欺負你。」
「誰是你老婆,我們還沒復婚呢,前夫。」
秦易從背後環住她,「不生氣,老公知錯了。」咬她耳朵,「馬上脫光了洗乾淨躺床上,行不行。」
「秦易!」曾岑在他懷裏轉不過身。
「叫老公更好聽。」
曾岑沒辦法,「你還洗不洗澡,不洗我出去了。」
「洗洗洗,當然洗。」秦易利索脫了長褲,曾岑扶他踏進浴缸,水溢出來灑了一地,曾岑褲腿都濕了。她要起身,腳下一滑,整個人就那樣栽了進去。
「咳咳咳……」嗆了兩口水被秦易拎着坐起來,「老婆,你要想跟我一起洗,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你說了我才知道你想要嘛……」
曾岑全身濕透,「都怪你!」她氣惱拍水。
秦易尋着去捉她的手,幸虧浴缸夠大,兩人楞是在水裏打了一仗。
「好了,衣服都濕透了,一起洗。」秦易從背後抱住曾岑坐好,蹭着她後脖,「老婆,我們再要個女兒吧。」
「我怕……」曾岑是喜歡孩子的人,小月亮一個也太孤單。
「怕什麼?」秦易吻着問她。
「我怕,我們的女兒沒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曾岑說得心痛翻騰。
秦易頓了一下,扭過她身子,「我們的女兒一定會有一雙像你一樣漂亮明亮的眼晴。」
「可是……」
秦易吻住她的嘴,沒有可是。 擇日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