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二樓的一處角落,白井月扶着愛爾奎特金色的秀髮,目光柔和:「謝謝了。」
「哦?你要謝我什麼呢?」
「嗯幫我掙了面子,如何?話說,你已經知道了那個地方是哪裏了吧?」
「啊,當然知道了。男人的溫柔鄉和銷金窟,加上你說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個了吧。西方的社會也有這種東西,只不過名稱不一樣,在那裏,他們稱呼為名媛或者是交際花罷了。」
「看起來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呢。」
「擔心什麼?」
看着一臉開心的就差直說看,我老婆多麼相信我!的樣子。愛爾奎特輕哼一聲:「你如果有我們這麼多人還要去這種地方,只能說明你智商和審美觀都有問題。」
端起酒杯的白井月僵在那裏,反駁也不是,不反駁也不是。
說起來,在漢朝之時,為了打響名氣,他還真的去過不少次,雖然只是吟詩作對,但是去過就是去過。
「此話所言差矣。」
在白井月端着酒杯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一個剛剛他們才聽過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李旦,赫然是跟了上來!
他直接是坐上了兩人所在的桌子,然後笑着說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自古以來男人都是如此。」
掃了一眼李旦,愛爾奎特冷冷說道:「他現在可都是偷呢,偷不着的也有幾個,這道理還需要你來說?」
「大膽!」
李旦身後的侍衛想要上前,卻被李旦攔了下來。
「想來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既然對方這麼說,白井月也不能當看不見了,接過了話茬。
聳了聳肩,白井月拱手道:「見過李掌柜。」
「李掌柜?哈哈,確實,我是李掌柜,可惜,這掌柜也沒幾年嘍。」
「掌柜這麼忙,有的時候,還不如不當。」
「但是,就是這麼忙的掌柜,多少人都相當啊,因為那是掌柜啊!」
說話的時候,李旦眼中透着迷離。
兩度為帝,雖然被廢過一次,對第二次已經有所準備,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一直做下去呢?
掌柜再忙,那也是掌柜。
無業游民再輕鬆,那也是無業游民。
讓他怎麼接受這種落差呢?再經歷這麼一次從掌柜到遊民,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受得了。
「但是,掌柜終究還是要退休的。有的掌柜在位置上勞累猝死,有的被人強行拉了下來,只有少數壽終正寢,然後將掌柜的位置交給了自己滿意的子孫。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退休,然後找點其他生活呢?生命中,可不只有一個掌柜的位置。」
聽到白井月的這番話,李旦有些憂傷。
這個位置,太吸引人,也太寒人心。
他已經多久沒有和自己的孩子們在一起了?
他難道不想嗎?
可是他不行。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一切行為都可能被過度解讀。說不準他一次探望,就會成為自己某個孩子的催命符。
在他被貶下皇位的那段時間,反而是他能夠和自己的孩子好好相處的時候。
天倫之樂,已經體會到一次的他,是多麼渴望再體會一次。
嘆了口氣,李旦舉杯對白井月一抬:「你說的對,掌柜,終究是要退休的。」
一飲而盡之後,李旦也沒有了閒逛的想法了,帶着護衛便離開了酒樓,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未來的選擇。
在李旦離開之後,愛爾奎特笑了一聲。
「掌柜的位置,你們也能說的這麼重要和恐怖,還真有意思。」
「掌柜這個位置,真的很恐怖的。」
白井月從窗戶望着離去的李旦,為不太了解這邊文化風俗的愛爾奎特解釋到:「尤其是,這個掌柜管理的,是最大的一家店。」
這個店,名為眾生。
在白井月看來,最適合成為神明的,便是歷史上那些明君了和各種聖人了。
他們這些神明,不過只是比較強大的生命。為了信仰之力和眾生等價交換罷了。
而那些人成為神明,才是真正的福澤眾生。
當然,這裏的聖人指的是聖明之人,不是神話傳說中的聖人。
雖然以現在得到的信息看來,聖人的存在,可能是真的。
「嘛,這掌柜的更替和我們也多大關係,我也就是對下一任掌柜長什麼樣畢竟感興趣而已。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去看看這裏的珠寶商。洛陽那邊的珠寶商不是說最好的在這邊嗎。」
用過午膳,兩人一邊問路過的行人一邊前進,終於是在片刻後找到了一家珠寶商。
只不過此刻的珠寶商周圍都是護衛不讓人接近,而在屋中,珠寶匠人正在為一件紺青色的衣服附着各種寶石美玉。
在匠人的身邊,還有一個身穿官服的男人。
「老周頭,這件衣服你給我做好了,我給你二十兩黃金,這毛尖端泛着金色的皮毛可不好找,千萬給我小心嘍!」
「放心吧,王御大人!老周頭是我這裏最好的工匠。」
在一邊,店老闆如此說道。
看到這一幕,白井月嘴角一笑。
「月?你笑什麼啊?這衣服看起來還蠻精緻的啊。」
「嗯,精緻確實是精緻,無論放到哪裏都是寶物,然而偏偏要除去它即將要去的地方。這,是贗品啊。」
白井月是真的沒想到,原來我國的仿造業在這個年代就如此強大了嗎?
可惜那個誠心求寶的右大臣阿部御主人了,浪費大量錢財的最終下場,只是得到了一件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衣服。
但願他不會氣急攻心一命嗚呼。
說來,看來這個名為王御的官員,也是深得斂財之道啊。似乎傳說中他在坑了阿部御主人的僕人帶來的錢之後,又坑了他一筆黃金,真是厲害。
「嘛,這邊看來要一會兒,我們先去別家商鋪看看吧。」
偌大的長安城,可以慢慢逛,反正白井月和愛爾奎特都不急。
而此刻,在長安城的深處,一座大殿的中央,一個男人傾聽着面前跪着的人的匯報。
「這樣嗎父皇說了這樣的話啊下去吧,自己領賞去。」
「殿下,那兩個人」
聽到那個人的話語,男人眼神陡然凌厲了起來。
「我說,讓你下去,沒聽懂嗎?領完賞之後,自己領棍五十。」
「是!」
在人影消失後,男人對着屏風後的一個白衣人影問道:「老師,您看那兩個人?」
「他們應該也是如同護衛在你父親身邊的修道者一樣的存在,只不過是路過此處吧。不用太過在意。」
清麗的女子聲音從屏風後傳了出來。
「老師您,真的就不能留下來嗎?」
「我說了多少次,我只是來見證你締造歷史的那一天。先前的教導,不過是不想你被庸人所誤。而且,為了某人的所託,我也該動身離開了。」
雖然不甘心,但是這位未來的帝王依舊是點了點頭。
對這位從小教導他的老師,他雖然也有過想法,但還是尊敬居多。
而那挽留之舉,也只是一絲不舍而已。如果老師真的要離開,他也只會恭送。
這是,即將身為帝王的他,所作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