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將軍府。袁術剛得到了軍報,孫策派出太史慈帶着五千餘人在廬山郡南面的洛口紮營了,他看完了情報竹簡的具體訊息,說道:「真沒有想到啊,孫策就隨便派了五千人過來,且一隊騎兵都沒有,看來他真是不願意在這一次戰爭中出力啊。」
閻象提醒道:「主公啊,孫策這人素有狼子野心,你不可以小看了此人啊,這件事情裏面他還會有什麼詭計。」
袁術不屑的說道:「孫策能用的軍力不過就兩萬,何足掛齒,目前我麾下有十萬大軍,戰將數百員,孫策哪裏來的實力抗衡我,前番他還不是乖乖的送來了三萬斛糧食嗎?可見孫策也不敢與我作對,至少現在是這樣。」
他這話倒不是自大,這些日子來他除了在將軍府置酒高歌,對於擴充實力也沒有過於懈怠,憑藉着自身擁有的雄厚錢糧底蘊,還有四世三公的名望,他硬是把軍隊的規模發展到十萬人,還有三千戰騎,現在他的軍隊仍在不停擴充着數量,要不是被曹操的青州軍牽扯了大半的軍力,他完全可以出動十萬大軍,踏平廬山了。
楊弘恭維道:「主公眼下兵精糧足,軍備物資充盈,其實都不需要孫策出兵來牽扯陸康的兵力,就能一舉拿下廬山郡。」
袁術贊同的點點頭,又咬牙切齒的道:「都怪那個曹阿瞞牽扯了我大部分的兵力,這個閹宦之後得中原之地兗州還不知足,最近還有了圖取徐州的意圖,他也才是我的心腹大患,等紀靈得勝班師回來,就是我收拾曹阿瞞的時候。」
閻象勸道:「主公,曹操固然是大敵,但你不要忘記了,當初你只借給了孫策三千兵馬,他就在數月內,得到了吳郡,還有兩萬精兵啊,我去到曲阿時,曾經派人潛伏去觀察孫策的軍營,結果發現他們的軍隊都是一群虎狼啊,一個個士兵都是經過縝密篩選出來的壯健之士。」
另一名謀士袁渙亦說道:「主公,孫策目前還佔據了丹陽的治縣秣陵,還有涇縣,只因丹陽的世家私兵太多,在當地根深蒂固,又多有不服孫策者,才讓他不能出兵拿下丹陽郡啊,但是他對于丹陽郡的野心可想而知,此人勢力雖然還小,但不得不留心應對。」
袁術聽得了他們的話,原本的想法有所動搖了,他還沒有愚蠢到分辨不出他們話中的道理,疑惑道:「可是孫策隨便派了五千人來,這能達到什麼目的?」閻象比劃着地形山丘上的一個城池,說道:「主公,你看這裏,此乃居巢城,陸康囤積錢糧的地方。」
「居巢啊,早日都會落入我的手裏。」袁術看着山丘上居巢的城池標誌,兩眼都流放出了深深的渴望,他錢糧是有很多,但在亂世中沒有人會嫌棄錢糧過多的。
閻象細細琢磨後,說道:「主公,洛口距離居巢只有五十里,如果說,太史慈的目的是要拿下居巢,那該如何?」
袁術不以為然的說道:「區區五千兵力要攻下居巢談何容易,陸康會把錢糧囤積在居巢,不就是看中了這裏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嗎?而且他還能給居巢派出援兵,一個太史慈,籍籍無名之輩,有何本事啊?」
閻象說道:「主公,你可不能輕視此人,太史慈堪稱孫策麾下的第一戰將,就連孫堅留下的舊將也不及,也許孫策還會給太史慈安排什麼陰謀詭計圖取居巢也說不定,又或者孫策暗中還伏了一兵前來攻取居巢。」
袁術渾身一顫,回想起有關於孫策行軍作戰的情報,心裏禁不住生起了警惕,說道:「我倒是差點忘記了孫策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伏兵了,這事看來不得不防啊。」
一向對孫策看不上眼,還時常擠對孫策的楊弘臉上露出了狡詐的笑意,心裏已有了一計,說道:「主公,何不讓劉勛將軍率一萬軍隊前去洛口,假意接應太史慈的軍隊,實際上就假令威逼太史慈,把那五千軍隊收伏到主公的賬下。」
閻象連忙勸阻道:「這個不行,太史慈這個人剛烈無比,忠勇過人,肯定是不會屈服的,勢必還會跟劉勛將軍的軍隊廝殺起來,最後主公不單止損失了兵馬,還會破壞了我們跟孫策之間目前尚算友好的關係。」
楊弘知他說得有理,沒有開口反駁,但在他內心裏卻對閻象有了不好的觀感,現在這個人在主公面前積極獻策,風頭都慢慢壓過了他這個主公手下的第一謀士,一向心胸不寬,又頗有野心的他又怎麼可以容忍。
袁術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可斷然不願意看到孫策得到了居巢,沉聲道:「這樣的話,難道我真的要坐等孫策得到居巢嗎?」
閻象笑道:「主公莫慌,何不先書信一封給孫策,故意表露出他攻取居巢,就被遭到主公十萬大軍的報復,另一方面,等到紀靈將軍攻打到廬江城下,再命紀靈將軍在戰場上聯合太史慈的軍隊,一起攻城,太史慈本來就是主公的援軍,能有理由拒絕嗎?到時居巢必然落入主公手裏,太史慈帶來的軍隊也會在攻城中大損。」
袁術聞言臉色馬上由陰轉晴,眯着小眼睛說道:「就這樣做吧,如果孫策膽敢再派兵攻取居巢,我就讓紀靈先轉道攻取了居巢,再攻廬江。」
閻象附和道:「如此一來就萬無一失,恭喜主公不日就能得到廬江郡。」
曲阿城,縣府。
朱治對於孫策遇到了天江盟的人也很是驚訝,說道:「主公,這個天江盟是江東的一個遊俠組織,主要就是做些行俠仗義的事情,因為天江盟還結合了很多小勢力,所以勢力頗大,不容小看。」
「那就是一個遊俠組織了!」孫策皺起了眉頭,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一舉殲滅了這些不安定的因素,但現在的他地盤還小,實力還不夠強,真這樣去做了,非但達不到目的,還會自食其果,遭到這些遊俠的報復攻擊。
這件事情,就被孫策暫且放了下來,留待於以後來處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面,孫策在涇縣裏實地考察了很多的地方,尤其是百姓的耕田,這些耕田在秋收時會給他帶來很大的稅糧,初步估計也能繳納八萬斛的糧食,沒有士族世家存在的涇縣,完全可以成為他一個雄厚的糧食產地。
孫策看到賬單上有這麼好的數字,心情十分愉悅,還真的不由對祖朗把涇縣的世家都劫掠乾淨感激不已,否則涇縣的稅糧哪能都是自己的。
心情愉快的他突然又想起了前些天遇到的那座雲界山,想到黃蓋的軍隊還有兩天才能到達,他心中已有決定,當日就要帶着從曲阿跟隨來的士兵前往雲界山。
劉馥得到了消息,急忙趕到縣府,勸道:「主公,黃將軍的軍隊不日就到,何必還要在這時候犯險,去那雲界山!」
孫策淡然說道:「是福是禍,又豈能輕易預知呢?」
劉馥再勸:「我這幾天對雲界山的事情也多有打探,據悉,這座山還有很多兇險的陷阱,傳聞是天人設下的陷阱,哪怕是假的,也說明這座山的邪乎,不可輕易涉足啊。」
孫策大笑道:「元穎,如果連攀登一座高山的勇氣都沒有,豈能縱橫天下,可能冥冥中的天意,就要我遇到此山攀登而上。」
他說的天意自然是胡說亂造,只是一個用來搪塞劉馥的藉口。
劉馥見孫策決心要去,不再勸導了,道:「既如此,我也跟主公一塊去吧,遇到奇異之事也能一塊參詳。」
「那我們就走吧!」孫策點頭贊成道。
就在他們走出了縣府的大門時,顧植跟在後面小跑了出來,她興趣勃勃的說道:「孫大哥,我聽說你們要去雲界山,也把我帶上吧。」
孫策看到這個又穿着一身勁裝,將身材展露無遺的「賢弟」,含起了一抹笑意,道:「路途艱險,只怕賢弟你受不了啊。」
顧植在原地瀟灑轉了個圈,身姿輕逸,如若漫舞,接着她的一雙纖美的長腿又併攏得緊緊,俊俏的臉蛋掛起了清蕙的淺笑,說道:「我可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孱弱啊。」
孫策一時間看得都有點入神了,內心裏像被火燎燒着,還好他的定力不俗,很快就恢復了從容的神態。
顧植哪裏猜得到孫策內心裏的想法,她穿勁裝的原因也是為了體現出幾分男子的英氣,卻不明白在眼前面前弄巧成拙,更讓對方想入非非。
劉馥根本就不知顧植的真實身份,只覺得她是個難得的美少年,他說道:「顧植小兄弟你要想明白了,雲界山的實際情況可不像名字那樣縹緲動人。」
顧植聽到這話更加來了興趣,希翼道:「難道說雲界山真的是有仙人居住過嗎?那孫大哥你就一定要帶我一起去。」
孫策問道:「你真的不怕?」
「有孫大哥保護我嘛。」顧植乾脆的答道,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也不想成為孫策的負擔。
「好,不過半路上你可不要喊累。」孫策沒有反對,在他看來這一次行程未必有危險,反正都帶上了手無搏雞之力的劉馥,再多一個顧植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顧植聽見孫策的話心裏開心不已,但她又暗暗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淪為孫大哥身邊的累贅角色。
孫策想到了顧植不會騎馬,於是乎就把她扶上了自己的戰馬,再命人拿來了一條結實的腰帶把兩人的腰部綁着,跟她同乘一騎,策馬出城。
他們一行人的前行速度不算太快,且這一帶的道路多是平川之地,騎在馬上不會太顛簸,因而半路中,還能欣賞旅途的青山綠水。
顧植在途中突然問道:「孫大哥,你為什麼一直都沒有詢問我是哪裏的人,又是什麼家族背景?」
孫策淡然道:「為什麼我要問你這些事情?」
顧植說道:「不了解一個人的身份背景,那怎麼能信任對方?」
孫策不以為然的一笑,慨然說道:「對我而言,沒有這個必要,既然我應承過李宏兄弟要照顧你,就一定會做到,如果哪一天你想回家,我也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顧植聞言後心裏暖洋洋,輕輕的「哦」了一聲,又問道:「那這段時間我可以跟在你的身邊嗎?」
孫策悄然握住了她的一隻小嫩手,說道:「當然沒問題,畢竟你是我的賢弟,你說對嗎?」
顧植感受着那寬大手掌傳來的溫熱,芳心一陣躁動,一路還是強裝着鎮定。
孫策明白到還是要適可而止,沒多久就把她的柔荑鬆開,策動戰馬,加快了速度前行。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孫策一行人來到了雲界山的山崖下面,他留下了兩個人看馬,帶着其餘人踏上了雲界山的山路。
這座山的山路十分陡峭,根本就沒有平坦的路面,有時還要翻過幾米高的岩石,走幾百米一般有強健體魄的人都不會有問題,但走上千米後就不好受了。
多虧了孫策帶來的都是軍隊裏的絕對精英,他們不單止有好的體魄,耐力也十分出色,一路堅持下來還是沒有多大的問題。
劉馥不會武藝,但體力還真可以,這就有賴於他熱衷於實地工作,勘察地形有關,平時走的路多了,體力也就有了,他通過一些困難的障礙時還有士兵們幫助,對他來說,在這山路走着也還不難。
至於我們的「小賢弟」顧植,有孫策陪在身邊陪着,遇到了走不過的障礙路,也會被打出兄弟旗號的孫策扶持着,躍過眼前的障礙,因此她也很難遇到困難,就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