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旻這樣認定,但他此刻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喂,fbi缺不缺臥底?」蘇澈輕飄飄地丟下巨型炸彈。蓋旻瞪大了眼睛。缺,當然缺!但這傢伙的意思是想要成為fbi的線人?這傢伙是受了什麼刺激?他這副目瞪口呆的蠢樣讓蘇澈非常開心,真想伸手去捏他的腮幫子——他也真的去做了。
這下蓋旻更加呆滯了,一雙黑亮的眼睛圓溜溜的,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倉鼠。真是難得,這傢伙平時都精明的要命,能看到這種表情實在應該拍照留念。蘇澈重新靠在沙發上,欣賞着蓋旻的表情。過了幾分鐘,蓋旻才回過神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去,恢復冷冰冰的死人臉:「你是認真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想要證明自己改邪歸正的確挺難的,畢竟這個身體可是資深老大。蘇澈嘆了口氣,探身湊了過去,一手撐在沙發靠背上,注視着他的眼睛。蓋旻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鼻間環繞着熟悉的煙草味。這個時候他應該把蘇澈推開的,他的大腦是清楚的,但是身體卻抗拒接受這個指令,只是僵硬地靠在沙發上。蘇澈先是發出一聲輕笑,隨後用低沉的聲音說:「你不信我?那你想要我怎麼辦?」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蓋旻的臉上,吹動他細長的睫毛,令他忍不住顫抖,想要將眼睛閉上。但是閉上眼睛陷入黑暗又讓他恐懼——這種時候怎麼可以閉上眼睛。蘇澈又湊近了一些,顯得很曖昧:「說呀。」蓋旻的呼吸顫了兩下,猛地將他推開。
不能這樣!怎麼能被這傢伙蠱惑了,明明是很重要很嚴肅的事情,難道就因為蘇澈曖昧地說幾句話,就暈頭暈腦地答應了嗎?他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嗎?「正經一點!給我好好地拿出憑證來!」蘇澈一副很失望,縮回軟墊里:「嗯……讓我想想。」他咬着指甲思索。「啊,對了,最近有一單走私軍火的生意。」他豎起食指:「這個怎麼樣?」
蓋旻簡直要崩潰了,能不能給他認真一點?他抄起一個枕頭砸在蘇澈的身上:「你是在耍我吧探花探紅樓!你是想要做fbi的臥底吧,別吊兒郎當的!」他頓了頓又說:「時間地點。」最終要不要接受蘇澈,還需要和上頭商量。蓋旻和上面打完電話後,就丟給蘇澈一條被子。
「我不要睡沙發!」蘇澈抗議。他可是傷員,居然讓他睡狹小的沙發嗎?蓋旻抿了抿嘴:「那你睡床,我睡沙發。」他家是標準的單身漢公寓,只有一個臥室。蘇澈還是不高興的嘴臉:「把主人趕到沙發上也不太好。」蓋旻猜到他的意思了,不由得臉紅心跳:「給我睡沙發!」
反正已經ooc了,乾脆無賴一點。蘇澈半夜就摸進了臥室,擠佔了床鋪的一邊。蓋旻想把他推下去,但是碰到了蘇澈的傷口,搞得他不敢再去推了。下場就是被蘇澈強硬地攬在懷裏當抱枕。
為了不打草驚蛇,蘇澈沒有立刻去營救伊娃,更何況伊娃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擅自離開療養所不安全,所以他提出的要求是,fbi派人潛入療養所,時刻關注伊娃的狀況。不像蓋旻,蘇澈身份要得到情報太容易了,但是他負責的板塊是大型交易和叛徒清除,情報方面不歸他管。「現在所知道的是,組織在fbi和cia都有臥底,但是到底誰在往外傳遞消息就不知道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組織里分工明確,如果行動組的他主動去問情報組的情報來源,一定會被懷疑的。因此只能靠fbi內部進行排查了。在資料里只說了boss以前是fbi,其他就沒什麼了。世界意外糾正局是很厲害不錯,但是也不是神,啥都查得出來,因此資料經常會發生偏差錯誤。
待傷已經不會影響正常活動了,蘇澈離開了蓋旻家。蘇澈住在一間高檔公寓,他一關上門壁掛電視就亮了,boss的臉出現在屏幕上。boss坐在一間書房裏,背後是佔據一面牆的書架。「你這些天到哪裏去了?」他質問,臉色很不愉快。果然公寓裏有監視器。蘇澈在沙發上坐下:「好不容易出來,我想放鬆一下。」boss皺着眉頭,審視着他,隨後道:「你想玩當然可以。」他的眼中浮現出一些寵溺,就好像看着一個在外面踢球滾了一身泥的淘氣男孩。
「你想去看伊娃嗎?」這是一個試探,也是威脅。boss想知道潛入療養所的是不是蘇澈,也是提醒蘇澈伊娃在他手裏。蘇澈面無表情,眼神也沒有鬆動:「想。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明天下午三點。」
在這個時間點,蘇澈去了療養院。boss已經打過招呼了,因此他很順利地走到了伊娃的病房。金髮灰眼的女孩子坐靠在病床上翻看着一本攝影集,就像個洋娃娃。「感覺怎麼樣?」蘇澈將手裏的攝影集遞給伊娃,搬了凳子在床邊坐下。伊娃露出甜美的笑容:「哥!你好久沒來了!」「抱歉。」蘇澈摸摸她缺少光澤的頭髮:「最近很忙。」
伊娃不知道蘇澈進監獄了。以前原版也不是經常去看她,他們的見面受到嚴格地管制。伊娃喜歡看攝影集,因為她無法外出,所以她通過那些照片憧憬世界各地的美景。「想去這些地方嗎?我會帶你去的。」
蘇澈雖不負責情報,但他認得負責情報的幹部摩羯座。可惜他和摩羯座的關係特別差勁,所以他去找了專門向他遞送情報的水瓶座。水瓶座是一個妖嬈性感的女人,她捏着金閃閃的小手包在桌子對面坐下,順帶向蘇澈拋了個媚眼。蘇澈不為所動,用冰冷的臉面對她:「你給我的情報有問題。」水瓶座正經起來:「怎麼了?」「我被fbi圍堵了,你從哪裏來的情報?」
「我不能告訴你情報來源。」水瓶座環着雙臂,堅定地拒絕。蘇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可是差點被害死了,我要知道是那個廢物弄到的情報。」他停頓了一下:「我懷疑那人是fbi的臥底,這就關我的事了窗外雨夾雪。」組織在fbi的臥底應該有相當高的地位,不然不可能拿到那麼多的情報,但這也意味着fbi要查出來很是困難。雖然水瓶座能給他的不可能是最終的那個人,但總算有個目標。
最終水瓶座還是扛不住壓力,說出了線人。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的,蘇澈在坐上自己的車後,撥通了蓋旻的電話:「在組織里的代號是蛇夫座,真名是喬伊·斯坦爾。其餘的事情交給你們了。」剛掛了電話,另一支手機響了起來,那號碼是boss的。自從上次在網絡電視裏見過後,他們還沒有聯繫過。
「今晚回家吃飯吧。我準備了一瓶好酒。」boss的聲音柔柔的,但不是那種父親對待兒子的善意,而是一種對待戀人的柔情。分辨出這點的蘇澈努力抑制住渾身的雞皮疙瘩,用平穩的聲音答應了下來。回家吃飯什麼的,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boss住的別墅就在一個看起來很正常的別墅區里,他穿着拖鞋來開門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個很平常的有錢人。蘇澈把手裏拿着的派遞過去:「我打包了茉莉花園的櫻桃派,這個很好吃。」boss笑着接過,用另一隻手攬着他的肩膀走向餐廳:「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我經常給你做的烤奶酪嗎?我做了很多。」
餐桌上擺滿了美味的食物,還點着蠟燭。怎麼看都不像是家庭聚餐。蘇澈想起在原歷史裏,fbi最終落敗,沒能抓住boss,反倒折進去很多探員。為了保護蓋旻,原版答應了boss的要求,悲慘地委身了。
我才不要委身給老頭呢!蘇澈在心裏大喊,手上卻是切着烤肉。食物非常美味,但蘇澈卻味同嚼蠟,都不知道自己在吃點什麼。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擦掉了蘇澈嘴角的醬汁,把蘇澈嚇了一跳。boss很是坦然,就好像這種行為再正常不過了。蘇澈的感覺更不好了:這老頭該不會今天就想出手吧?
就在這時,廚房傳來烤箱「叮」的一聲。boss起身:「啊,奶酪好了。」看他離開了,蘇澈鬆了口氣。若boss今天真的要對他做點什麼的話,拒絕讓他擔心把兩人的關係徹底弄僵,這樣對以後的行動不好。但真要他委曲成全,即使有替身也不樂意啊!為什麼沒有人打電話,把他解救出來?
豈可修!到底這麼做才好?早知道就兌換一個幻覺藥水什麼的!對了,他還有個一次性讀心術!打定主意的蘇澈將目光放在了boss身上,使用了讀心術。
真是的,只不過離開我這麼點時間,就難以掌控了。不可以,不可以讓他離開我!不乖的孩子得嚴加管教才行!
那心聲里的癲狂讓人毛骨悚然。boss從不介意原版有男朋友,或是乾脆在外面玩樂,只要原版好好待在組織里就行。「烤的剛剛好。」boss勺了一勺烤奶酪送到蘇澈嘴邊。餵食什麼的,能別這樣嗎?他好歹是個快三十的男人了,如果是和蓋旻的話,他還是很樂意玩玩這種情趣的。
面前的勺子沒有收回,很顯然boss態度堅決。不想要徹底鬧翻的蘇澈只得張嘴吃掉了奶酪。boss露出滿意的笑容,「你也玩夠了吧?」「是有任務嗎?」「這倒也沒有。你不是說想要親自懲罰蓋旻嗎?這段時間,就交給你自由使用吧。」蘇澈的手極其輕微地抖了抖,他不知道boss是隨口一說,還是暗指他已經知道他和蓋旻的來往。
「你想要怎麼玩都可以,因為我知道,不論如何,你都會回到我身邊的。」boss用炯炯的眼神望着面前俊朗的混血男人。蘇澈在監獄裏剃成極短平頭的頭髮已經長長了不少,看起來毛茸茸的。boss揉着他的金髮:「只有這裏你可以回來。」這個老混蛋利用伊娃威脅原版,又消除了原版所有的檔案,這個身份跟黑戶差不多。有必要時,會做一個虛假的身份,但那畢竟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