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擴張、再擴張,現在的遠山集團可以說是一艘巨型的商業航空母艦。
它旗下有一整條的珠寶開發、生產、銷售公司;有黃金製造銷售公司;有科技研發部門;有大型生物實驗室;有海運公司等等。
另外像南美的武器裝備研發,重工業製造等等,依靠「聖雅典娜」這個生物計算機的強悍運算能力,每天都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成長着。
外人很難道知道在科帕卡巴納的國家公園西面,那個龐大的科員院所里,每天都在研發着哪些先進的設備?
和安妮一同坐車來到了公司,臨下車前安妮問道:「昨天有個下級承包商到公司來找我了,說是他兒子被你給抓了。」
聽她提到這件事情,方遠山皺起道:「我們公司的生產項目很好賺?」
「怎麼啦?」
「他的兒子昨天吹牛逼說他父親一年賺上千萬雷亞爾,我找人查了查,他只是一個中型工程承包商,這好像有點不對吧?」
安妮點點說:「這件事我回頭派人去了解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
「嗯」
安妮當先一步走下了車,後面的小川愛子也弓着身子從他面前走過,想跟着一塊下車。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安妮,見她已經朝着公司里走去了,伸手一把拽過了她的身子。
「呀」
撲倒在他懷裏的小川愛子,臉色一下變成了粉紅色,身體掙扎着想爬起來,同時還不忘朝外面看看,那副小心翼翼又略帶羞澀的樣子真是讓人又愛又憐。
「啵」
在她臉上使勁的親了一口,然後貼着她小耳朵輕聲道:「這幾天睡覺的時候有沒有想我?」
「嗯」
自從小川愛子住進莊園後,關於睡覺的事情就有點複雜了。
去安妮那裏吧,小川愛子就在她隔壁,她那令人面紅耳熱的叫聲實在是太大了;而去她這裏吧,那個小女人又該吃味了。
怎麼辦呢?沒辦法,只能偷偷摸摸的。
不過這種閨房之樂、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見到她嬌羞的樣子,沒有繼續為難她,鬆開手讓她下了車。
等兩個女人的身影在大廈玻璃門後消失不見後,他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按了一下後座上的通話器道:「走吧」
車子沒有開多遠,拐了個彎直接去了實驗大樓。
從地下通道一直來到實驗中心,裏面此時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在安保人員的帶領下,從後門走進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裏面兩個穿着白大褂、肩膀上繡着軍銜的男子站了起來。
「長官好」
「嗯,坐。」
同以前面試人員差不多,方遠山只是當一個看客。見到都準備好了後,他擺擺手道:「開始吧。」
他的前面有一扇雙面玻璃,外面的情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在他說可以了之後,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作戰服的白人男子。
一米八五的個子,體重在七十五公斤左右,面容剛毅,雙目電射,外露的手臂上青筋虬結,那股彪悍的氣質隔着很遠都能感受到。
「姓名?」
「安迪·霍伊爾。」
「年齡?」
「33。」
「有沒有結婚?」
「沒有。」
「。。。。」
等這些常規的問題問過之後,其中一個白大褂男子把手中的文件放了下來,看着前面椅子上的大漢問道:「知道我們找你過來是為了什麼嗎?」
「是的,我知道。」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死亡率超過60%,也就是說連及格率都不到。而如果能活下來的話、也不見得實驗能成功,這樣你還願意嗎?」
「是的長官,我願意。」
兩個白大褂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道:「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先下去吧。關於今天的事情不得對任何人提及,哪怕是你的直屬長官也不行,明白沒有?」
「yessir」
兩個白大褂在各自的記事本上寫了點什麼,然後吩咐下一個。
「你叫什麼名字?」
「埃文·迪福。」
「。。。」
一個個的面試,過程都大同小異,有的人在聽到60%的死亡率後,面色怔了一下,但最後都選擇了同意,沒有一個退縮的。
「下一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洛克·埃利諾。」在其中一個男子問過之後,房間裏響起了一道渾厚的男中音。
雙面玻璃後面的方遠山,在看到進來的人後,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呆呆的看着外面椅子上的歐籍男子,臉上滿是陰晴不定的神色。
過了好一會之後他才緩緩的坐了下去。
「下一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富貴。」
「嘩」的一聲,剛剛坐下的方遠山看清進來的人後,再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更是顯得難看至極。
時間不長,等李富貴退出去後,他已經無心在這裏繼續看下去了,從後門離開了房間。
「把他們兩個人叫過來。」
保鏢知道他說的是誰,從會客室出去後沒過一會就領進來兩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
「老闆」
「不要叫我老闆,我不是你們老闆。」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是洛克先往前走了一步,那張因為臥床幾年而略顯尖削的臉龐、到現在都沒有長圓潤。
「老闆,你還記得曾經在俄羅斯的那一幕嗎?那個時候咱們並肩戰鬥,我和你,瓊森、阿諾德他們一起。雖然很危險,但起碼我們還是個有用的人。」
「現在呢?很多時候老闆你都是單獨一個人出去。我知道老闆現在非常厲害,但越是這樣我越痛苦,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一個躺在床上睡了幾年的廢物。」
聽到他的話,站在前面的方遠山轉過了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們幾個從09年初的時候就跟着老闆我了,我希望你們都能平平安安的退役。」
「不,老闆,我已經休息夠了,而且你看……」說完他伸出了雙手。
只見洛克的右手上平端着一支大口徑手槍,然而剛剛過了五秒鐘不到,他的右手就開始顫抖了起來。
「我現在就是個廢物,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如果讓我把槍收起來坐到警衛室里,那我寧願。。。寧願這輩子都不再醒過來。。。」
說着話,洛克這個堂堂七尺大漢禁不住的流下了淚水。
但是他沒有轉頭,任由淚水划過臉龐,雙眼充滿期待的看着方遠山。
「可是琳達。。。」
「我已經跟她說好了,她同意我的決定。」
他偏過頭看着一邊的牆壁,考慮了好一會才說:「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咔嚓」
一聲關門的聲音傳來,洛克已經先行離開了辦公室,他轉回頭看到李富貴道:「你又是為什麼?」
「我躺在醫院裏想了一個禮拜發現,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不會是那個人的對手,他已經成為我的夢噩。」
「可是那個人他。。。」
想說點什麼的他,最後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好,嘴唇囁嚅了幾下後頹然道:「雲舒知道這件事嗎?」
「嗯,我跟她說了,這回是九死一生。」
「那她怎麼說的?」
「傻大個」瓮聲瓮氣道:「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揉了兩下太陽後才說道:「你也先下去吧,這件事讓我考慮一下。」
等他離開後,方遠山慢慢走到了窗台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整個人蜷縮進了椅子。
6份變異基因組,參加實驗的高級精英有22人之多,回頭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訓練,最後會擇優選擇六個人。
這六個人一旦注射了全份基因試劑,有很大的可能因為扛不住基因裂變帶來的折磨而死亡。
他不知道洛克和李富貴兩人能不能扛住,但是他真的不希望他們去試驗。
他們兩個人跟着他這麼長時間了,像家人朋友更多過於像下屬。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自己卻束手無策,他真得狠不下那個心。
做事向來果斷的他,第一回這麼為難了起來。一個人靜靜想了半天也不能下定決心,最後打電話把瓊森叫了過來。
現在的瓊森更多的關注於國際情報方面,對於巴西國內已經很少管了。
走進來的瓊森看到自家老闆一臉冥思苦想的表情,楞了一下問道:「老闆,怎麼啦?」
「坐」
作為他的心腹手下之一,方遠山也沒打算瞞他,把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最後問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跟着他又自言自語道:「其實有時候想想做個普通人也挺開心的,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哪像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越來越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呵呵」說完他還不忘自嘲的笑笑。
瓊森考慮了一下才說道:「李的情況我不是太了解,但老闆你可能不知道,洛克現在精神狀態真的越來越差。」
他驚了一下問道:「不是好好的嘛,怎麼會這樣?」
「他的中樞神經系統一直都沒能完全恢復過來,吃飯的時候手會不自覺的顫抖,我親眼看見他打碎了兩隻碗。」
「他曾經是個戰士,他也一直是個驕傲的傢伙。但現在的情況讓他很痛苦,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有好幾次都偷偷的躲起來痛哭。」
「呼」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凝視着面前的茶几,好一會才堅定道:「你跟他說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