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曲,蓮花花瓣三斤撕碎備用,白面六十斤用新竹箍的桶蒸熟,蒸熟的白面與生糯米粉四十斤先攪拌均勻,白朮一兩、防風五錢、白附子五錢、官桂二兩、瓜蒂一錢、檳郎五錢、胡椒一兩、桂花五錢、丁香五錢、人參一兩、天南星五錢、茯苓一兩、香白芷一兩、川芎一兩、白豆蔻一兩全部研成細末與攪拌好的白面、糯米粉再攪拌均勻,然後加入撕碎的蓮花花瓣攪拌均勻,接着將三斤甜杏仁去皮、尖研成細末,倒一斗八升山泉水調勻,噴灑在糯米粉、白面內,一邊灑一邊攪拌,攪拌好後取適量粉面踏壓結實用完整的蓮花花瓣裹好,外再裹一層紙用繩子捆好後立刻掛起,掛在陰涼通風處不能積壓,掛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收回使用。
釀武陵桃源酒工序複雜,就制這蓮花曲的材料都搞了好大一堆,山泉水還是托上官律的「大嫂」裴葉舟弄來的。
去鮮花莊園的隔天蕭清嬋就讓工作人員開了輛卡車把靜琬要的小舞妃蓮送來了,當時送到公寓樓下,上官律下樓一看,下巴掉了一地,這麼多蓮花家裏怎麼可能擺得下,擺下之後還怎麼進門?!
靜琬也為難的看着卡車上的蓮花。
上官律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放得下這些花的好地方——還沒重新開業的天啟店。
天啟店位於娛樂區奢侈品商城天啟mall頂上三層,天啟mall一共九層,其間匯集許多世界各地頂級奢侈品專櫃,進進出出的都是兜里有銀子的土豪。
天啟mall在業界以高昂的單位面積入場費和銷售抽成聞名,不是頂級奢侈品、沒有雄厚的實力根本入不了場。
因此,盤踞天啟mall7、8、9層的瑤台八珍天啟店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財大氣粗」的氣息,從它開業那天起,人們酒一直在感概——蘇陽可真有錢孕夫羅曼史。
天啟店自五月底關門整修至今,就連旗艦店都已經重新營業半個月了,天啟店還沒有開業的跡象,人們感慨的中心思想就變成了——蘇陽可真有錢燒。
不過,所有人都感慨錯了,蘇陽不是真有錢燒,而是根本就不用出錢。
天啟mall的產權都在開發商手中,從來沒對外銷售過,開發商則是上官爸爸名下的一家地產投資公司,投資公司獨立於集團公司之外,上官爸爸控股51%,樓盤還沒建成的時候就被上官律死纏爛打要了頂上三層來開餐廳,還厚臉皮的不給錢。
這不,偌大三層樓的餐廳說歇業就歇業,一點兒也不心疼錢。
就在此刻,無時無刻不在散發高貴奢華氣息的天啟mall的大門口居然非常不和.諧的停了一輛卡車,來往的行人都忍不住駐足圍觀。
商場經理得知大門被一輛卡車擋住,立刻領着幾名保安氣勢洶洶的出來,往卡車面前一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卡車的副駕駛門打開,一名戴着墨鏡遮住半張臉的男子從車上跳下來,隨後一名面容姣好面無表情的女子跟着跳下來。
商場經理指着兩人,手止不住顫抖,嘴張張合合愣是沒有吐出一個音節出來。
臥臥臥臥臥槽!是蘇陽和靜琬!怎麼辦怎麼辦?好緊張!我是上去要簽名還是要簽名還是要簽名?再合影一張他們會不會拒絕?哎呀,沒帶紙筆出來,我怎麼這麼蠢!
「你是商場經理?」上官律看了一眼對方胸前掛着的工作牌,客客氣氣道:「我是樓上瑤台八珍餐廳的,有些東西要搬到餐廳里去,不好意思要擋一下大門,我們會儘快搬完的,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矮油,我知道你是瑤台八珍餐廳的,我還知道你是瑤台八珍餐廳的老闆。
商場經理手不抖了,一巴掌拍自己大腿上,聲音十分響亮,上官律停着都覺得疼,他卻是笑得見牙不見眼,「沒關係,沒關係,你們搬吧,人手夠不?我讓人給你們幫忙。」
上官律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接話:「太感謝你了,有人幫忙太好了,早點搬完就不會堵大門。」
商場經理一揮手,讓跟着自己出來的幾名保安過去幫忙,自己拿着手機面露羞澀的說道:「蘇陽,我能和你合個影嗎?」
「先上樓再合影如何?」上官律道,已經有很多人慢慢圍過來蠢蠢欲動想要對自己這樣那樣,再待下去可沒法脫身。
「好好好……」商場經理點頭如搗蒜。
搬着一盆蓮花路過的保安甲冷哼——經理,快把節.操撿一下。
靜琬來天啟店之前打電話叫了史銀漢帶上兩名廚師一起過來,他們剛到天啟mall,史銀漢三人後腳也到了。
看到一卡車蓮花,史銀漢還好,穩得住,另兩名廚師年紀還輕,看到這麼多蓮花下巴掉了一地。
「硬漢大哥,靜總哪兒批發這麼多蓮花?要用蓮花做菜麼?」一名廚師小小聲的史銀漢,由於袁飛的「普及」,現在全餐廳員工都叫史銀漢為「硬漢大哥」,年紀比他大的都這樣叫聽見花開的聲音。
史銀漢還沒來得急說話,另一名廚師就小聲囔囔起來:「快看快看,那是蘇先生吧?」
兩人一同看去,只看見一個背影走進商場大門。
搬着一盆蓮花路過的保安乙忿忿——這三人是來幫忙的不?能不打醬油不?
七樓,天啟店關閉近一個月的大門被打開,裝修和旗艦店是同一個風格,桌椅都用白布罩了起來,保安把蓮花擺在桌子上,好奇打量着這家雲中最貴餐廳之一的餐廳。
商場經理和蘇陽拍了照,又和靜琬拍了照,之後拉着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拍了張合照,拍完後立刻發微博炫耀。
人多到底力量大,沒一會兒一百盆蓮花就都搬上了樓,上官律給了保安小費感謝他們幫忙,客氣的將人送進電梯。
店裏,靜琬指揮史銀漢三人把一些桌椅移開騰出地方來,又將一張紙條給史銀漢,讓他按上面所寫的準備材料。
上官律走進來,問道:「阿琬,你買這麼多蓮花作甚?」
「釀酒。」靜琬補充道:「蓮花不是買的。」
「不是買的?難道是蕭清嬋送的?」上官律擺明了不相信,「蕭清嬋那個小氣鬼會送這麼多花?」小時候去她家的莊園玩兒,問她要一朵花她死活不肯,就沒見過比她更小氣的。
「也不算是送的,」靜琬道:「待酒釀好後,要送去一些給她。」
我就知道。
上官律很不優雅的翻了一個白眼,就說那個小氣鬼怎麼可能突然變得大方,又不是世界末日來了。
把蓮花安頓好後,史銀漢和兩名廚師被打發去準備蓮花曲的材料,山泉水不好弄,則交給了上官律。
靜琬將餐廳大門鎖好,兩人下樓出了商場。
然後……
兩人靜默的站在商場門口,默然無語……
兩人來的時候是坐的送花的卡車,送花的卡車把花卸下後就開走了,史銀漢倒是開車過來的,但是,就在剛才,兩分鐘前,他開車走了。
現在的情況是,沒自己開車過來的兩人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左邊五十米處有一個公交站台,兩人注視着站台,接着目送一輛公交車駛遠。
「要坐公交車麼?」靜琬問。
「可是,要坐哪一路才能回去?」上官律也問。
這個巨大的難題把兩人都難倒,一個雖是本地人卻基本上沒坐過公交車,一個乾脆就是古人,人生地不熟。
上官律道:「打電話給聞義讓他來接我們。」
靜琬提醒:「你不是說他出國了麼?」
上官律:「……」呵呵,忘記了hp之普林斯家的宅男。
「手機里不是有輿圖麼,可以查一查坐哪一路。」靜琬提議。
「阿琬,不用這麼麻煩,其實我們可以打的回去。」上官律說道。
「……哦。」靜琬木着臉。
兩人攔了一輛車,向司機報了地址,便安靜的坐在後座。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頻頻從後視鏡看兩人,突然激動的大喊:「蘇陽,你是蘇陽,我老婆孩子可喜歡你了。」
上官律冷靜說道:「我不是蘇陽,我只是長得像他,明星臉。」
「哈哈哈……騙鬼呢,」司機毫不猶豫的拆穿,「你旁邊坐着的是靜琬吧,廚神,現在誰不認識,你和她在一起,肯定是蘇陽。」
上官律默默腹誹,可不就是騙鬼麼。
「蘇陽,你能給我簽兩個名麼?」司機問道:「給我老婆孩子。」
「當然可以。」蘇影帝很有職業道德的微笑。
司機得寸進尺道:「廚神也給我簽個名吧,我可喜歡你呢。」
「不行!」
靜琬還沒說話,上官律就毫不猶豫的幫她回絕。
司機呆了呆,撓撓頭,「為什麼不行啊?」
「……阿琬手疼。」
靜琬木着臉轉頭看他,這是什麼見鬼的理由?!
上官律傲嬌一哼,反正就是不行,這司機一大把年紀老婆孩子都有了,不去喜歡自己老婆,膽敢喜歡他家阿琬,這種人就該拖出去斬了。
司機又撓撓頭,「廚神要保重好身體。」
「謝謝,我沒事。」靜琬道。
司機憨厚的嘿嘿一笑,開始滔滔不絕的讚美靜琬以及她的手藝,並充分的表達自己的喜愛敬仰之情,聽得上官律臉越來越黑。
等車停在小區門口,上官律遞了一張一百的鈔票給司機,說了句:「不用找了。」拉着靜琬就下車,黑臉往小區里沖。
司機把錢收好,啟動車子,一邊開車一邊覺得自己貌似有什麼事情忘記了,開出五百米後突然大吼一聲:「忘記要簽名了。」
黑着臉的上官律和木着臉的靜琬走到小區大門崗亭處被一送花小弟給攔住。
送花小弟被保安告知「靜小姐出去了」,正準備打道回府就看見一墨鏡男拉着靜小姐快步走來,靜琬那張臉現在基本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靜小姐,這是您的花,請簽收。」
靜琬莫名其妙的看着送到眼前的一大捧紅玫瑰。
上官律則看着那一捧都快紮成半圓形的紅玫瑰狠狠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