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大賽的賽制是分組淘汰,分為三組,第一輪每組前四名可進入第二輪比賽,第二輪再隨機分為三組,前兩名可以進入第三輪,第三輪六名選手角逐出前三名可進入複賽,進入複賽的前三名和可以直接參加複賽的十名知名大廚分兩組比賽兩輪,第一輪每組的前四可以參加第二輪比賽,第二輪比賽淘汰兩人,最後六人參加決賽,決賽只比一輪,角逐出前三名。
每場比賽都有一個命題,命題會給出一道食材,參賽選手必須選用給出的食材作為主食材進行烹飪,菜系手法不限,但必須最大限度的體現主食材本身的味道,選用的輔食材不能掩蓋主食材的味道,最大限度的保證比賽的公平公正。
既考驗廚師對各種食材的熟悉程度和技藝,又考驗廚師臨場發揮的水平,比賽的評委都是各國權威的大廚或者美食家。
比賽的賽制還是比較殘酷的,一旦失誤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靜琬從未和人比過廚藝,廚藝是她在宮中生存的一個手段也是她唯一的愛好,卻從不了解自己的廚藝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水平,雖然以前在宮中她做的膳食常得皇帝陛下的誇獎和賞賜,但萬一是因為皇帝陛下的口味奇特怎麼辦,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這麼一想,靜琬覺得很有必要臨時抱佛腳,領着兩名助手在位於娛樂區天啟mall頂層的瑤台八珍天啟店進行集中的高強度的賽前培訓。
四月二十八號上午,靜琬和助手袁飛、史銀漢三人拎着行李奔赴機場去京城,和他們一起走的還有一個一看就是來湊熱鬧的累贅——紀學廣。
靜琬怎麼都想不明白他跟着去美食大賽做什麼,又不像上官律一樣是個吃貨,平時看着也不像是關注這方面的人。
不過到了京城之後,她才發現紀學廣跟來的好處。
她在京城還是住在上官盈的公寓裏,袁飛和史銀漢兩人她就有點不好安排,不可能將人安排在上官盈的公寓,上官小叔又不在京城,她可是人生地不熟。
有了紀學廣,兩人被他安排在美食大賽會場附近的酒店,他找京城的朋友借了一輛車,專門來接送靜琬。
至於靜琬的兩個助手嘛,不是離會場很近麼,腿着去也就十來分鐘,完全不需要接送,再說,他紀大少爺也沒空接兩個男人。
四月二十九號下午,靜琬被紀學廣接去美食大賽的會場踩點。
美食大賽的會場安排在新華夏會展中心f展館,分為里外兩層,外圍會有一些本次活動贊助商的展位,和兩塊巨大的led屏,供遊客實時觀看比賽,裏面就是本次大賽的比賽區,比賽區一面圍擋,圍擋住的地方就是後台,一面有一排評委席位,另外兩面就是觀眾席,觀眾席位座位不多,需另外購票才能坐,可以現場直觀的觀看比賽,運氣好的話,還能品嘗到大廚的手藝——當然,是評委吃剩下的。
會場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佈置,現場也還很凌亂,靜琬出示選手參賽證給工作人員查驗過後方才帶着三隻大男人進入會場。
年紀最小的袁飛進入會場後情緒激動得難以言表,抓着史銀漢的胳膊猛搖,「啊啊啊啊……這輩子能站在美食界最頂級的賽場上,我覺得我已經死而無憾了……」
史銀漢覺得丟人,甩開他的手,假裝不認識這個人。
此目的必須沒有達到。
袁飛是誰,年紀不大,臉皮卻夠厚,跟狗屁膏藥一樣黏在史銀漢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紀學廣也覺得這小孩很丟人,但當着人家老闆兼師傅的面又不好明目張胆的表現出來,萬一靜琬惱羞成怒了怎麼辦?
「去裏面看看吧,」紀學廣小聲對靜琬說,「比賽的地方在裏面。」
靜琬點頭跟着他往會場裏面走,至於另外那丟人的兩人她也懶得管。
會場中心比外圍更加凌亂,十多名工作人員正在安裝灶台,見狀,靜琬便只是在一旁看着沒有再走近,以免添亂。
離她不遠處也站着一撥三四個人,看架勢也應該是來參加比賽的廚師,為首的一個人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和身旁的一個年輕人在說話,表情嚴肅到有些嚴厲。
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就是這麼大,同樣是面無表情,放在靜琬臉上雖說有面癱的嫌疑,但她的五官柔和似帶着一股子江南女子的溫婉,仔細觀察她的一號表情,會讓人覺得她是不是在發呆,忍不住就會想逗逗她,看她變臉是個什麼樣子。
可面無表情放在那人臉上,就讓觀者覺得此人太過嚴厲,恐不好相與。
靜琬在看那中年男子的時候,一直和中年男子說話的年輕男子示意了一下,中年男子偏頭看了靜琬一眼,和年輕男子說了一句話之後,那人便朝靜琬走了過來。
「你就是在網上很紅的那個廚師?」中年男子態度很傲慢,幾乎是在拿眼角看人。
靜琬掃了他一眼,懶得理。
紀學廣不悅的皺起眉頭,剛要開口,拉着自家小夥伴過來的袁飛便沉不住氣,同樣用眼角那中年男子,「大叔,你哪位?」
中年男子不理袁飛,依舊拿眼角看靜琬,冷哼一聲:「廚師不是娛樂圈的藝人,以為在網上紅了便了不起了麼,沒有真才實學,任你再紅也拿不了冠軍。」
紀學廣冷笑:「紅不紅,拿不拿冠軍,和你沒有關係吧,大叔。」
「我可是好言相勸,別不是好歹。」中年男子可能是因為被連續兩次叫「大叔」而惱羞成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靜琬看都沒看他,淡淡問了一句:「大叔,你拿過冠軍嗎?」
其實並沒有很老卻被人叫了三次「大叔」的中年男子:「……」
「看來是沒有得過,」靜琬接着說道:「而且人又不紅,大叔,你羨慕嫉妒恨麼?」
中年男子大怒:「胡說八道。」
靜琬轉過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中年男子,搖搖頭道:「大叔,其實你大可不必羨慕嫉妒恨,就像你說的,沒有真才實學在網上紅起來也拿不到冠軍,你沒有必要紅,也紅不過我的。」
「為什麼?」中年男子問完就想打自己的嘴,這麼一問好像顯得自己很想網紅一樣,其實並沒有好麼,自己不過是順嘴而已。
「因為你沒有我好看。」靜琬說道,和上官律呆久了,她也傳染了上官律的自戀屬性,雖然她說得是事實。
中年男子是典型的廚師形象,腦袋大脖子粗胖得圓滾滾的身材很有喜感,可偏偏長相又特別嚴厲,甚至是有些凶,估計性格也有些缺陷,要不然怎麼會莫名其妙跑來教訓不認識的人,又不是傑克蘇。
中年男子:「……」
「噗……哈哈哈哈……」紀學廣忍不住爆笑出來。
靜琬木着臉看他,有什麼好笑的,我又沒有在說笑話,真是太討厭了。
「哈哈哈哈……呃……哈哈……我不笑了……」紀學廣咬着嘴唇肩膀一抖一抖,哪裏沒有在笑,只是沒有笑出聲來。
「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明天賽場上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藝配不配得上你的自信了。」中年男子撂下狠話,還惡狠狠的瞪靜琬一眼。
「好說。」靜琬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大叔的手藝定然出眾。」
「那當然。」中年男子極自信,一臉「算你識貨,還不算無藥可救」的表情。
袁飛充分發揮可愛少年的優勢,十分傻白甜的說道:「師傅好厲害,有道是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師傅一眼就看出這位大叔手藝好,眼光犀利,簡直就是目射霹靂。」將一個盲目崇拜師傅的十八歲天真少年演繹得十分生動形象。
靜琬:「……」
我的眼光真的沒有問題麼?怎麼收了這麼一個二貨徒弟?
中年男子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男子再忍不住開口道:「做人還是留些口德吧。」
紀學廣挑眉,冷笑一聲:「在說你們自己麼?我們認都不認識你們,你們不過來說些廢話,我們還能去跟一個路人甲不留口德麼。」
「你……」中年男子哼道:「嘴上說得厲害有什麼用,後天賽場上見真章。」
靜琬看了他一眼,突然說道:「報上名來,本大俠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紀學廣:「……」
史銀漢:「……」
中年男子&年輕男子:「……」
袁飛:「哈哈哈哈……師傅威武霸氣。」
咳咳,她剛看了一部武俠電影,有點走火入魔,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在下何高飛。」中年男子也突然腦袋短路了一般,抱拳說道:「後日一決高下,告辭。」
靜琬:「……」
她決定以後再不學電影或者電視裏說話,特別像神經病。
中年男子領着跟班們離開了會場,靜琬又跟着紀學廣在後台轉了一圈,了解了在哪裏候場從哪裏上台之後,便叫上袁飛和史銀漢一起出了會場打道回府。
還有明天一天便要正式開始比賽,靜琬不打算明天再安排什麼訓練,全身心的放鬆,也讓兩位助手自己在京城好好玩玩。
更何況,明天她還有一件大事要辦——去拜訪上官家老爺子。
靜琬腹誹:然後順便去給老爺子做廚師。
作為一枚八十多近九十高齡的老頭,那麼能吃,真心科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