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沒有符索那樣的尖牙,她不能一下子把牙齒插入到到寒霜的血管里,鬆了口用舌尖輕輕舔了舔,蘇芷調整了個姿勢,張開嘴更為用力的撕扯着寒霜的皮肉。
寒霜的頭微微向後仰着,他從一開始的困惑,到感受到舌尖抵制時的舒爽,寒霜剛準備好好享受一下身前的小女人帶給自己的快.感時,便被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驚醒。
鮮血順着脖頸流了出來,蘇芷向後退了一步,沒有理會滿嘴的血紅,她帶着笑意的望向寒霜的脖頸。
伸手摸向了火辣辣的傷口,寒霜的眉頭逐漸鎖在了一起,他用手沾了沾,將手指舉到了自己的眼前。
蘇芷將嘴裏的鮮血聚集到一塊吐在了地上,做完這一切,她轉身朝着兔兒跑去。生怕寒霜追上來,蘇芷再一次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向着寒霜所在的方向甩了過去。
兔兒的實力太弱,寒霜和蘇芷的打鬥他根本插不上手。神經緊緊的繃在一起,兔兒的內心無比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既盼着蘇芷能將寒霜打敗,又盼着他們兩敗俱傷。
正糾結着要不要偷偷離開,兔兒剛一抬頭,突然被一隻泛着涼意的手抓住了手腕。
蘇芷來不及同兔兒廢話,在漆黑的通道里,她低聲說了句「跑!」,隨即拉着兔兒向甬道深處逃去。
兔兒呆愣的望向身邊的人,在這種危急的時刻,女王大人竟然沒有丟下他,反倒帶着拖油瓶一樣他一起逃離?
蘇芷的手順着兔兒的手腕向下移動,最終握住了他微潮的手心,她加了腳步,不斷的向後甩着毒血,生怕寒霜追來。雖說自己的毒血對寒霜沒什麼作用,可蘇芷除了這點本事,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她扭過頭對上了兔兒熾熱的目光,總算是生出一丁點的希望。
其實,蘇芷並沒有想那麼多,她之所以要帶上兔兒,是因為她對這裏不熟啊!
兔兒不知道蘇芷的想法,他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無聲中慢慢融化了,默默地回想起自己以往對蘇芷做過的一切,兔兒羞愧的將頭扭了回去,垂下了眸子。
蘇芷不敢回頭看,她也不知道寒霜到底有沒有追上來,硬着頭皮,蘇芷不要命的跑着,直到她氣喘吁吁的掉到了一個水池子裏,這才停了下來。
濕漉漉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蘇芷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大,最多不過一間普通民屋大小,可是,就在這小小的天地里,五彩斑斕的鐘乳石和身下冰涼舒爽的過膝水潭,將這裏裝飾成了人間仙境。
不像甬道里那麼漆黑,這裏要明亮的多了,蘇芷欣喜的低下頭,看向了水潭中不斷用滑嫩雙唇碰觸着自己的小魚兒。
她一心只顧着欣賞眼前的美景,早就忘記了身後的人,等後背心不斷冒出絲絲涼氣時,蘇芷這才反應過來。收緊了雙手,她猛地扭回頭看向了甬道口那個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盯着她的男人。
在微弱的光亮下,寒霜如同一塊存放了千年的寒冰,讓人心生畏忌。
小型的溶洞一眼盡收眼底,顯然這裏已經是甬道的盡頭了,蘇芷緊張的握緊了兔兒的手掌,她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着,急切的思考着對策。
正當蘇芷一籌莫展時,兔兒回捏了一下蘇芷的手心,低聲在她的耳邊問着:
「會游泳嗎?」
游泳?靈光一閃,蘇芷滿眼欣喜的看向了兔兒,微笑着和蘇芷點了點頭,兔兒唇形微動,在那裏默數着三二一。
深吸一口氣,兔兒的「一」剛落下,他們兩個手牽着手一頭栽向了水底。
兩邊的水位逐漸變深,兔兒鬆開了蘇芷,在最前方引着路,帶着她拐入了一個急湍的漩渦里。
蘇芷想不到在這麼一個淺淺的水潭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密道,她毫不猶豫的跟隨着兔兒鑽入了漩渦。
然而,一腳踏入漩渦,蘇芷突然發現,她的內臟全都揪在了一起,就像被扔到了正在工作的甩干機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的冷水,蘇芷無助的揮舞着雙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一開始吸入的大口氧氣全都排空了,蘇芷的腦子一片空白,她無力的眨着雙眼,眼前逐漸變得漆黑。
再次醒來的時候,蘇芷是被凍醒的,她抑制着身體的顫抖,扭過頭一看,渾身赤果的兔兒正跪坐在鬆軟的泥土上,用力的擰着他們兩個濕透了的獸皮衣服。
感受到蘇芷的目光,兔兒甜甜的一笑,扭過頭同蘇芷說着:「醒來了?」
「恩,」嘶啞的嗓子仿佛不是自己的,蘇芷應了一聲,把頭扭了回來。她努力睜着雙眼在四周望來望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不遠處有着一個兩三米高的小瀑布,想來,她們一腳踏入的漩渦,便是瀑布的頂端。
這個地方小的可憐,蘇芷的腳邊,有着一塊大石頭,溪水從石頭縫裏流了出去,不見了盡頭。
「從溪口鑽出去,就是後山的小溪邊了,那冰塊男估計還在上邊,等你好些了,咱們再想辦法出去。」
兔兒的聲音柔柔的,配上他那仙人一樣的容貌和妖媚的雙眼,讓人忍不住沉淪,蘇芷撐着地坐起了身子,緩緩走到兔兒的身邊,接過了他手中的衣物。
那會子之所以會暈過去,不過是因為嗆水的時候把氧氣排出了體外,導致大腦供氧不足,如今甦醒過來,除了嗓子沙啞到不像自己的,倒也沒什麼不妥。
兔兒總給人一種嬌弱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蘇芷渾身酸困,沒什麼力氣,可還是幫着他將濕衣服擰到了半干。做完這些,蘇芷將屬於兔兒的純白獸皮換給了他,兩個人一時無言。
對於兔兒,蘇芷說不上自己什麼感覺,不同於對洛水的牽掛和巫鐮的又恨又愛,她面對着這樣一個美貌的少年,拋開欣賞,還是愧疚佔了上風。
似乎看出了蘇芷的尷尬,兔兒垂着眸子笑了笑,空蕩蕩的四周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兔兒才低吟的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奇怪的抬起頭,蘇芷對上了兔兒純淨的雙眸。細細想了想,她總算明白了,兔兒會這麼說,恐怕是在為將她綁架到地下宮殿而道歉呢吧!
見蘇芷一直盯着自己看,兔兒抬起胳膊拉着蘇芷的手腕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側。偏着頭靠在了蘇芷的肩頭,兔兒一個人自顧自的說着:「我並不是故意將你綁來的,」兔兒頓了頓,「之前因為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被冰塊男看到了,他一路追着我想要將我除掉。」
忐忑不安的側目看向了蘇芷的臉頰,兔兒生怕蘇芷問他那些不對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好在蘇芷只是靜靜地聽着,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心下坦然,兔兒長吁了一口氣:「我好不容易逃出了蠍王山,卻不想碰到了虎豹部落的人,他們要將我抓起來扔到母獸人堆里供那些瘋女人們玩弄。」狠狠的咬着唇,兔兒想起了虎二姐的那副嘴臉,他握緊了拳頭,避重就輕的述說着自己的苦悶。
「我害怕極了,趁着她們不注意的時候逃了出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兔兒急急忙忙的抓起蘇芷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雙腿間,「好在,我的身子還是乾淨的,並沒有讓他們碰過。」
蘇芷愣了愣,終於明白了兔兒的意思,在蠍王山上他是她的夫侍,什麼是夫侍?夫侍就是專門伺候主子的漂亮男人。兔兒什麼都不會,光長了一張惹人羨慕的皮囊,他會這麼說,大概是怕蘇芷嫌棄他髒,然後不再碰他吧。
沒有女王大人的寵愛,兔兒的生活已經夠潦倒了,如果再被蘇芷嫌棄上,他該怎麼在蠍王山上生存?
怕自己一直不說話,讓兔兒誤會了,蘇芷換上一臉的笑容,抽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我相信你,不會嫌你髒的。」
聽着蘇芷的話,兔兒逐漸落寞的淡粉色眼眸瞬間煥發光彩,他激動的看着蘇芷:「謝謝你,女王大人。」
總被人這樣稱呼,蘇芷感覺怪怪的,雖說原本的毒蠍女王最喜歡聽別人叫她女王大人,可蘇芷實在不習慣,她微微想了想,同他說着:「叫我蘇芷就好。」
「蘇芷?」兔兒瞪着眼迷惑的看向了蘇芷。
心裏暗嘆一聲不好,蘇芷急忙訕笑着,遮擋住兔兒探尋的神色。
毒蠍女王后.宮裏的男人,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兔兒的心思要比蘇芷細膩的多,更何況他最擅長用柔弱的外表迷惑人。差一點,蘇芷差一點沉淪在他的柔情里,把不能說的秘密講了出來。
掩飾一般的,蘇芷抬起胳膊,將兔兒摟在了懷裏:「是呀,蘇芷,洛水給起的,他說毒蠍太俗了,不好聽。怎麼樣?蘇芷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洛水?原來又是洛水呢!兔兒的眸光再一次暗淡了下去,他強扯出一抹笑意,回了一句:「喜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