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雲龍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了,易局長」
「爺爺和葉爺爺搭檔了一輩子,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水惜。」易水惜淡淡的說道。
「好。」葉雲龍倒也沒覺得彆扭,反而很自然的說道:「水惜,我想問你一件事。」
易水惜乃是武道高手,心思聰慧之人。不用葉雲龍開口詢問,她都知道葉雲龍想說什麼:「如果你是想問我,有關於邊凝被槍擊的事情,我回答不了你。」
「為什麼?」葉雲龍心中一動,連忙問道。
「因為我沒有確鑿證據。」
「你知道是誰幹的?」葉雲龍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射出駭人的殺氣。
易水惜緩緩地說道:「我說了,我回答不了你。」
葉雲龍的眉頭頓時緊皺。
「另外,邊凝那邊我已經派遣了國安局軍醫所的人過去了。李軍醫匯報說,邊凝沒有性命之虞。而且,她底子深厚,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如初。所以,你無需擔心。」
「謝了。」
易水惜微微一笑,突然說道:「我爺爺是不是和你說過,要把我介紹給你?」
葉雲龍頗為詫異的看着易水惜。
「你我都是世俗之人,終究難逃世俗的羈絆。」易水惜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我很清楚爺爺是在自己為我的將來考慮,希望我能夠成家立業,安安心心的過一輩子。」
聞言,葉雲龍曬然道:「現代社會講究自由平等。又不是古代,結個婚還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錯了。」哪知道易水惜卻搖了搖頭。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生在豪門家族,婚姻和人生皆不由己。」易水惜似乎頗有感觸的說道:「而且,很多人出生在豪門家族。從小就含着金鑰匙長大,沒有怎麼經歷風雨錘鍊。即便面對家族長輩的安排,有心想要反抗,最終也會因為缺少磨礪,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妥協服從長輩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說,將來有一天你也會服從楊爺爺的安排。讓他替你規劃好人生,嫁人生子,一輩子平平淡淡的過下去?」葉雲龍一臉古怪的看着易水惜。
像易水惜這種武道高手,意志堅韌如磐石。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會輕易被人左右。
易水惜忽然抬頭看着那一輪明月說道:「我是爺爺一手撫養長大的。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的爺爺。我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在擔心什麼。」
「以前爺爺每次安排婚事都被我婉拒了,他也從不強迫我答應。」易水惜說道:「可這些年,爺爺大概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所以才會對我的婚事百般着急。如果可以的話」
易水惜忽然看着葉雲龍,她的眸子平靜如水:「我希望你能夠答應爺爺。」
「爺爺年輕的時候,征戰沙場,負傷累累,留下了傷病。這些傷病在他人生壯年的時候,並沒什麼大礙。不過,現在爺爺年事已高,這些暗傷舊疾全部都爆發出來。我觀他氣色,恐怕也只有三五年的壽命。」易水惜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一下。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待她視若己出的楊老了。
葉雲龍默然。易水惜是丹勁強者,自然能夠一眼看出楊老的生機狀態。事實上,葉雲龍也能夠看得出來楊老的身體素質並不如表面上的這麼好。
只不過,這些都是日積月累,堆積已久的陳年舊傷。再加上楊老年事已高,哪怕國家最頂尖的生物機構恐怕也無力回天。
「水惜,你應該知道我和小凝」
「我知道。」易水惜忽然說道:「邊凝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她和你之間的事情,我也了如指掌。」
葉雲龍頓時有些想不明白了:「那你還」
「你心在小凝身上,而我一心追求武道。結婚不過是為了讓爺爺安心走過他人生最後這幾年罷了。」易水惜接着說道:「一旦結婚,我可以在第二天和你辦理離婚。到時候,除了逢年過節,需要你配合我之外,其他時間與我無關。」
「當然,我知道這對你,對小凝都不公平。」
「但世事如流水變化無常,萬事萬物都非一成不變。作為對你的補償,我可以替你尋找到血參和血虎。」易水惜淡淡的說道:「而且這件事情我已經和小凝說過,她也答應了。」
說罷,易水惜美眸流動,看着葉雲龍。
葉雲龍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雖然葉雲龍有時候放蕩不羈,玩世不恭。但其實骨子裏,他還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中國男人。
婚姻豈能兒戲?
易水惜似乎知道葉雲龍會這麼說一般,絲毫沒有覺得很意外。
「你的意志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堅定。」易水惜淡淡的說道:「不管你拒絕也好,答應也罷。我一樣會替塵姐找到血參和血虎這兩樣藥材。」
「你認識塵姐?」葉雲龍忽然沉聲問道。
「認識。」易水惜說道:「能夠成就丹勁的武道高手本就稀少。更何況像塵姐這種天縱奇才,更是五百年難出一個。我和她年齡相仿,相互認識也不足為奇。」
葉雲龍恍然大悟。
月明星稀,照射在易水惜的古井不波的俏臉上。就連葉雲龍都開始有些看不明白這位皇權在握,執掌華夏基礎暴力機構,國安局局長了。
倭國一行,易水惜給葉雲龍的感覺,就如同塵姐一般,醉心武道。視金錢,權勢如過眼雲煙。可此刻,易水惜卻展露出她的另一面。
親情濃於水。
哪怕楊老所期待的成家立業最後只會帶給易水惜羈絆,可她依舊甘心困於枷鎖。
就在這時,葉雲龍忽然笑着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心如磐石,一心除了追求武道之外,別無他想。沒想到你同樣會被世間情感纏身。」
易水惜平淡如畫的臉龐忽然綻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宛如海棠綻放出最美的那一刻。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易水惜說道:「在倭國的時候,你說的沒錯。人不僅僅是為自己活着,更要為最親的人活着。不然,縱然有一天能夠突破玄關,成就不壞境界。親人逝去,那又有什麼意義?」
在倭國和葉雲龍聊了一會兒,易水惜心有觸動。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紅塵瑣事是羈絆她一心追求武道的枷鎖。可從倭國回來的這段時間,易水惜忽然想明白了。
世間種種的一切都有因有果。
人吃五穀雜糧,和大地有了密切的聯繫,所以不能像鳥兒那樣翱翔天空。
她從小和楊老相依為命,比親爺孫還親。而楊老一心想要把她嫁出去,也是為她考慮。
畢竟她現在皇權在握,身處高位。多少人窺覬她此刻坐的位子。
現在楊老尚在,背後鼎力支持。可若是楊老逝去,一旦她在工作中出現絲毫差錯,立即就會被人抓住把柄打入萬劫不復之地。這就是官場的險惡。
雖然楊老常年身居高位,但他卻很清楚官場如戰場,局勢詭秘莫測。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落得一個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場。所以,他才會苦心積慮的想要替易水惜找個好的婆家。
易水惜明白楊老的良苦用心,所以才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
為自己活着,為爺爺活着。
易水惜忽然一笑,讓一向見慣了美女的葉雲龍都不由為之着迷。
「咳咳。」片刻,葉雲龍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訕訕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剛才你笑的太美了,一不留神多看了幾眼。」
易水惜微微一笑。
葉雲龍是第一個敢這麼明目張胆盯着自己看,還說出心中真實想法的男人。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葉雲龍伸了一個懶腰,說道。
「好,我送你。」易水惜將葉雲龍送出鴻北大院,才折返回去。不過,當她回到小四合院的時候,剛剛醉的一塌糊塗的楊老忽然滿臉慈愛的看着她。
「丫頭,雲龍怎麼樣?」
「心志堅韌如磐石。若生在亂世,能成一方諸侯,逐鹿中原。」
楊老頗為震驚的看着易水惜:「丫頭,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早就認識葉雲龍了?」楊老從小看着易水惜長大的,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孫女心性高傲,很難有人入得了她的雙眼。更別說對一個男人有這麼高的評價了。
「嗯。」
「跟爺爺說說看。」楊老笑着說道:「雲龍這小子很對我的胃口。殺伐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確有大將風範。」
「爺爺,葉雲龍是獵手僱傭兵組織的首領,手下有數千經過戰火洗禮的精銳傭兵。」
「什麼?」楊老眼睛圓瞪:「你說雲龍是獵手僱傭兵組織的首領?」
楊老雖然早已經從軍委退休。但他戎馬一生,愛好軍事。自然而然,也就會關注全球最混亂的地區,中東。
這些年以來,中東戰事不斷。不過,讓楊老都有些無語的是,充當滅火角色的不是各國政府軍,而是那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僱傭兵。
其中以北非eo和獵手僱傭兵組織最為活躍。而且,規模最為龐大。
楊老忽然大笑:「我說雲龍這小子怎麼會給人一種充滿鐵血氣勢的感覺。原來,這小子竟然大有來頭。」
「怎麼樣,丫頭」楊老忽然笑着說道:「你未嫁,雲龍未娶,我哪天去和葉老頭說說看,把你們的事兒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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