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水手的話,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光頭王二話不說就往船尾舵室跑去,其他人也一窩蜂地跟了上去。
來到舵室門口,門是開着的,從門外往裏看,一個水手正仰面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血從後腦勺滲了出來,他躺着的位置就在船舵的旁邊。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不敢講話,現場是死一般的寂靜。
光頭王走上前蹲下查看,用手探了探地上水手的鼻息,然後就怒罵了一句,所有人心裏明白,這水手是真死了。
光頭王往旁邊看了幾眼,然後就看到有跟鐵棍卡在船舵,走過去把那鐵棍拔了出來,只見棍首處沾有血跡,光頭王頓時又怒罵了一句。
眾人看到這種情況,都是想到,可能有人用這鐵棍將這舵手敲死,然後又將這鐵棍卡在船舵里,讓船偏離了方向,一直開到這片無人的水域。但這到底會是誰呢,還有這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偏了方向的。
光頭王手裏拿了鐵棍,轉過身來一臉嚴峻地盯着眾人,任庸感覺他從沒有這么正經過。只聽光頭王對這一個水手說道:「把錨拋下,先把船給停了。」
那水手回道:「船長,我們偏了航道很遠了,不先開回去嗎?」
光頭王提高聲量,顯得很有威嚴,說道:「不行,老子要先把這事查清楚,兇手一定還在這船上!」
然後他又對另一個水手說道:「來!把所有人都叫到甲板上去集合,他娘的,敢在老子船上殺人,看我不把他揪出來扔到水裏去。」
在水手們的通知下,船上各處的人都來到甲板上,包括在艙室里的返鄉團眾人,還有一直在底艙里的光頭王外甥都已經出來了,他知道船上舵手死了之後,竟然顯得極為驚訝和慌張。任庸一直認為他是個穩重的人,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反應比光頭王差多了。
杜光湊到任庸旁邊,說道:「這事你有什麼看法?你覺得是不是船上的人做的?」
任庸道:「應該不會是船上的人做,每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可疑的。」
杜光道:「人家殺了人怎麼還會讓你看出可疑!不過我也覺得不是船上的人做的,現在所有人都被殺人給吸引住了,根本沒想到為什麼要殺人。」
任庸想到卡在船舵里的鐵棍,「殺人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將船開到這個毫無人煙的水域上來,可能這事就是針對孫學士的。」
杜光說道:「很明顯是針對他而來的,將船開到這水域來,肯定是想要對他下手,但現在讓人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誰幹的,按理來說,這一船子的人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其他的都是不知道或者對這老頭沒興趣的。」
任庸想起昨晚爬上船的那人,說道:「那可能是從水面上來。」
杜光道:「這光天化日的,有人爬上來怎麼會沒人看到!而且,能從水上爬上這艘正在航行的船,肯定是有一定的實力的,如果真有人爬上來了,我們先不說,就算你姐也能發現。」
任庸知道他是在說寶銀,想想也對,昨晚那個偷偷爬上船來的人就是被寶銀髮現的。他說道:「那就是說可能是船上的人動的手了。」
杜光道:「這才是傷腦筋的事情,你看這些人,一部分是那老頭的侍衛僕人,這些人應該是沒什麼可疑的。而船上的人呢,當時選擇這艘船也是隨便選的,所以這裏面也沒有什麼專門針對那老頭的人,要硬是說有的話,就只有光頭王那外甥了,船員當中只有他是第一趟上這船的。但這人好像更在乎的是這船上載的貨物,如果真的要在水上下手,可能連貨都保不住的。」
任庸聽後也是覺得煩惱,但是突然有個想法浮在他心中,這想法一出來,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但確實是有可能。
於是任庸對杜光說道:「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杜光聽後,皺起眉來,看着任庸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任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道:「剛才你把船上所有人都排除掉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了。」
杜光看着他,突然冷笑道:「我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任庸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目的什麼的我都不清楚,可能你就是要將船開到這裏來,然後下手。」
杜光道:「落鳳箭還在這裏,我怎麼敢動手。」
任庸道:「可能很快就會有你的幫手過來,畢竟這裏荒無人煙的,要是來了一大批的人,可能連寶銀也應付不過來。」
杜光又冷笑一聲,說道:「隨便你怎麼想。」接着也就不說話了。
任庸雖然也對他有懷疑,但此時也沒什麼證據,也不多說什麼,兩人各懷心事地在站着。
很快,甲板上的人集齊了,二十幾個人分作兩堆站在一起,船員們站成一堆,任庸兩人跟孫學士一行人站一堆。
光頭王掃視了一下人群,卻是發現寶銀不在,於是問任庸道:「你姐呢?怎麼沒出來?」
任庸想她出不出來自己可沒辦法,於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光頭王瞪了他一下,然後就問剛才去通知眾人集合的水手,「怎麼還有一個人不叫出來。」
那水手當時就面露難色,說道:「這個有點困難?」
光頭王哼了一聲,轉身就往艙室里走去,看樣子是想親自把寶銀叫出來。
任庸看着他,想看他有什麼辦法把寶銀叫出來。
但光頭王氣勢洶洶地走過去,走到一半忽又覺得全身冷意傳來,想起昨天寶銀上船時的氣勢,當即回過身來,裝作沒事說道:「算了,就憑她一個女的怎麼會有力氣殺掉我的船員。」
光頭王取消掉要把寶銀叫出來的念頭,又來到甲板上,站在眾人面前,嚴肅地說道:「看來大家都知道這船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就在剛才,我船上的舵手死了,我很有理由相信,殺我船員的人,就是在你們當中。」說這,他嚴厲的眼光從眾人身上掃過。
氣氛顯得有點死寂,此時船就這樣靜靜地浮在水面上,而眾人此時又站在甲板上,接受着光頭王的審問。眾人心裏都是疑團,不自覺地向周圍的人看去,仿佛想看出到底是誰殺的人。
光頭王突然又向任庸所在的這堆人看來,說道:「我第一次看到有船員是這樣死的。之前我這船,還有我這些船員已經在這水路上走了不少趟了,一直都是平安無事。但現在,你們這群人上我船之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指殺人的就在這一堆人當中,任庸感覺返鄉團一行人都多少有些慌亂了。
光頭王說道:「敢在我的船上殺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現在我跟你們說,不管是誰殺的人,最好自己站出來,免得連累了別人。」
眾人都沒說話,任庸心想他已經是認定了兇手就在這堆屬於船上乘客的人當中,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沉寂了一會,光頭王才繼續說道:「沒人出來是吧,那接下來會出現什麼事就別怪我了。」
他這話有點恐嚇的味道,這邊周沖就站了出來說道:「這事應該先查明是誰做的才對。」
光頭王指着這邊眾人,說道:「這還用說,肯定是你們當中一人。」
周沖說道:「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我們這裏的人做的?」
光頭王道:「我剛才說了,我這船在這水路上走了不少趟了,一直相安無事,直到你們上船後,就死了人了。」
周沖道:「那你有什麼證據嗎?」
光頭王道:「在這船上,我說的話不用證據。」
周沖道:「凡是都要講道理,不管怎樣,現在都應該先弄清楚是誰殺的人。」
光頭王冷笑了兩聲,說道:「好,現在就先弄清楚,那舵手在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還見到他的,現在就死了。所以有可能殺人的就是……」他手指指着任庸,「你一直就在船上走來走去,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任庸頓時就吃了一驚,怎麼就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然後光頭王又指了杜光,周沖和大牛三人,說道:「你們三個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賭錢,但有時候也不知道會跑到哪裏去,所以你們也有嫌疑。」
「還有你,」光頭王指着紫星,「從一開始就沒見你人,雖然是在艙室里,但也有嫌疑。」
之後他又說道:「好了,就你們五個了,乖乖的承認到底誰是兇手吧,不要讓我來逼你們。」
被他指到的人都互相看了看,任庸發現周沖現在是用懷疑地目光地在看着自己和杜光,杜光則是在冷笑着,而那紫星,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或者說,對這事一點上心都沒有。
又看了看其餘的人,孫學士和他的老僕人年紀過大,阿靈身材嬌小,而那五個護衛,從開始就一直跟他賭錢,此時都是沒有嫌疑。
這時杜光突然喊道:「還有你自己的人呢,怎麼不把他們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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