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昀聞言,面色依舊是淡淡的,只道了句;「有心了。」
平靜清冷的三個字,聽在若霜的耳里,卻是心如秋蓮,又苦又澀。
念起如今大雪封路,的確是沒法子將眼前的女子送走,呼延昀沉默片刻,遂是開口道;「我會讓人先送你去清河鎮,等大雪消融,再去遼陽。」
若霜抬起眸子,不解道;「清河鎮?」
「清河鎮距軍營不遠,你身為女子,的確不宜在軍中待下去。」
「我可以扮作藥童,不會有人發現的。」若霜小聲開口,聲音中帶着幾許懇求,少女嬌柔的容顏猶如清雨梨花,讓人看着心生不忍。
呼延昀看了她一眼,眉頭微皺:「你一心留在軍營,究竟有何目的?」
若霜一怔,望着眼前沉穩矯健的男人,心裏的那些話,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她雖然長於深宮,年紀尚小,卻也能夠察覺出來男人的眼底已是透出些許的不耐,似他這般日理萬機的主帥,與她說話,自然會覺得是在耽擱功夫吧。
她默默想着,剛要說話,便聽帳外傳來一道男聲。
「啟稟將軍,羅參將有要事求見!」
「讓他進來。」主位上的男子沉聲道。
「將軍,弋陽關守將梁勝天遣人送來加急軍報,道安扎奇率兵偷襲我軍,弋陽關急告失守,我軍位於弋陽的糧草亦被草原騎兵燒去大半,請將軍速速派兵前去支援!」羅參將單膝跪地,一番話說得又急又密。
呼延昀聞言,面色頓時一變,眼眸微眯中,殺氣盡顯。
「傳令下去,命重甲營,步兵營,騎兵營,攻車營做好準備,即刻出戰!」男人自主位上站起身子,他的聲音威嚴厚重,不怒自威。
「是!」羅參將領命而去。
若霜被突如其來的戰事驚在了那裏,而待她回過神來,便見呼延昀已是大步從主位上走了下來,在經過自己身邊時候,更是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呼延昀!」這三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
男人回過頭來,無聲的看着她。
「求你,一定要小心。」女孩的聲音十分輕柔,這一句剛說完,眼眸中便是湧來一股霧氣,倒顯得那一雙清亮的眸子猶如湘江的湖水,清瑩瑩的仿似隨時能滴下水來。
呼延昀的臉上依舊是平靜的看不出絲毫情緒,他沒有說話,烏黑的眼瞳深看了若霜一眼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主帳。
呼延大軍未過多久便整裝待發,隨着男人渾厚有力的一聲;「出征!」成千上萬的將士,向着弋陽關奔去。
待大軍出征後,軍營中頓時顯得冷冷清清,每日清晨也再也不會有主帥升帳點兵了,營里的軍醫大多隨着將士們一起去了前線,留在後方的諸如旬伯等人,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為大軍歸來後的傷員準備着各式藥材,若霜對於藥材一竅不通,即使有心幫忙,卻也毫無頭緒,每日裏只得待在自己的帳篷里,幫着旬伯做些簡易尋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