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待那抹魁梧健碩的身影走近,諸人皆是躬身行禮,呼延昀掃了眾人一眼,見侍從押着一個藥童模樣的人,遂是問了句;「發生了何事?」
「回將軍,這個藥童面生的很,屬下命人將他拿住,好查個清楚。」侍衛長恭聲回稟。
呼延昀聞言,眼眸便是向着若霜望去,若霜全身上下都籠在厚實而肥大的棉衣里,頭上也是帶着帽子,高高的衣領幾乎將嘴巴都給蓋住,全身上下,倒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澈如秋水,盈盈中似有千言萬語,呼延昀看着,眉頭便是微微皺起,只覺得這一雙眸子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帶下去,查個清楚。」男人聲音平靜,收回眸光後,向着主帳大步走去。
若霜望着他的背影,她知道,待自己被侍從帶下去後,嚴刑拷打怕是免不了的,也不知往後,還有沒有機會在見到他。
幾乎是鬼使神差的,她對着男人的背影,輕輕的喊出了三個字來。
「呼延昀。」
話音剛落,就見男人的腳步頓在了那裏,諸人皆是變了臉色,侍衛長更是喝道;「大膽,居然敢直呼將軍名諱!」
而不等他拔出劍來,就見男人一個手勢,便讓他立時將劍收了回去。
主帳內。
呼延昀坐在主位,手中則是拿着那碗從侍從手中拿過的薑汁,端詳片刻,男人將瓷碗擱下,眼眸淡淡的落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
若霜低垂着眼帘,她並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自己,也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置自己,就在她越發不安的時候,男人終是開了口。
「怎麼沒去遼陽?」
聽到這一句話,若霜一怔,抬起眼睛向着呼延昀望去,就見男人黑眸迥深,面色淡然的望着自己。
「恩公還記得我?」
呼延昀聞言,眉宇間便是浮起一抹無奈,她的聲音輕柔嬌嫩,帶着少女獨有的稚氣,在長山時,他聽過那麼多天,又怎麼會分辨不出。
本來,他便覺得她眼熟,在聽見她的聲音後,驀然想起了她是誰。
「記得。」男人頷首,聲音不高不低,聽不出絲毫喜怒。
「大雪封路,我走不了了。」若霜輕聲細語,想起自己這般說謊,便是止不住的臉紅。
「那又為何會來這裏?」呼延昀接着問道。
「我是來為您送薑湯的。」若霜心跳的厲害,就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為什麼?」
「因為...我怕您染上風寒。」
若霜說完這句,只覺得心裏酸澀的難受,她鼓起勇氣看向主位上的男子,眸光中滿是坦然。她其實很想告訴他,自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可一想到他的府中住着那樣多的嬌妻美妾,話到了嘴邊,又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若他知道了自己身份,也不過是命人將自己送到遼陽罷了,與不知自己身份,又有何區別?或許,他不知道自己身份,自己能留在他身邊的可能,還要大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