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蛋高中的第一個寒假,回到雙旗村,他沒回先自己的家,他去了他哥葉國旗的家。到了葉國旗家,四蛋見到葉國旗的老婆秦美,四蛋說:嫂子,我哥在家嗎?
秦美停下手中的活,說:沒在家,玩牌去了,找他有事?
四蛋說:嗯,你晚上多弄點好吃的,我在這吃。
秦美答應一聲,又說:四蛋,放假了吧?
四蛋點頭,秦美接着說:過兩天我帶你買幾身衣服去,你這半年竄了一頭多,大小伙子了,得穿的好點。
四蛋笑着說:謝謝嫂子,你剛蓋了偏房沒錢了吧?
秦美說:有錢,你哥在礦上工資漲了點。
四蛋說:嫂子,你有多少錢?
秦美說:夠給你買幾身衣服的,不能買名牌子的,便宜的多買兩身。
秦美說到這有些疑問,看着四蛋笑着樣子,秦美說:四蛋,你問我有多少錢做什麼?你怎麼不直接問你哥?
四蛋說:我哥不是沒在家嗎。
秦美說:想吃什麼啊,我去買?
四蛋說:什麼都行,記得買幾瓶酒就行?
秦美說:行,你去把茂春和茂雪帶過來。…
葉茂春和葉茂雪是四蛋侄子和侄女,他們是葉國旗的兩個孩子,葉茂春已經兩周了,葉茂雪不滿一周,可是已經會走路了。
秦美說完話四蛋走了,四蛋回到家中,他和自己的媽媽趙雲霞說了種樹的事,天要黑了就帶着葉茂春和葉茂雪去了葉國旗家。
秦美準備了豐盛的一小桌菜,兩瓶白酒放在桌子上。葉國旗和四蛋的面相挺像的,葉國旗比此時的四蛋魁梧的多,一米七五不會少,很壯,一看就是個精明能幹正直的人;正直的也能看的出來嗎?能的,好人樣,不禁得看就能看出正直。
葉國旗見到四蛋到了自己的家裏,葉國旗說:四蛋,想吃我就吃我的,還說有事說,來吧,要洗手嗎?
四蛋笑着拉個凳子就邊吃邊說:哥,我蒙你做什麼?真有事,上次我和爸說了,讓爸告訴你,他沒有和說嗎?
葉國旗想了想,說:是種什麼樹的事嗎?爸有說過點,說不清不楚的,給你,一人一瓶。
秦美說:你明天早班,少喝啊,到點給四蛋。
四蛋說:嫂子,我哥一瓶沒什麼,不過你這樣照顧我不太好吧,我還是個學生。
秦美說:過節過年的你們爺四個五斤都不都夠,國秀家你大姐夫最多半斤多點,都你爺仨喝,喝完你是沒事,能跑能玩,他們爺倆說話粘成絲,你還學生,你還知道你是學生嗎?
葉國旗說:我們哥倆喝酒你少說點,吃你的。
秦美說:好,我多嘴,我餵孩子去。
葉家男人喝酒女人是少說話的,不過這樣的場合秦美不算多說,就是多說也沒有什麼。四蛋和葉國旗的感情好,哥倆喝上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種樹的事說了個大致,瓶里的酒也過了大半。
葉國旗說:四蛋,酒夠不,我剛剛看你嫂子買了四瓶,秦美!!酒呢?
葉國旗喊秦美,秦美從裏屋出來看着葉國旗說:買幾瓶就喝幾瓶嗎?你不怕喝多、你不怕四蛋喝多?明天你還早班呢,四蛋,你要不喝多了。
四蛋笑着說:嫂子,你看,就喝這一瓶的確的差點,學校不給酒喝,什麼破一中。
秦美笑了,又拿一瓶給了四蛋,秦美說:給學生酒喝的那就不能是什么正規學校,想喝家裏有,買酒的時候我就算的差不多了,你喝兩斤就是多點你也沒事,你哥一斤還行,到斤半就囉嗦的沒完了…
葉國旗看着秦美說:你有完沒完?我們哥倆多長時間沒有今天這樣了,你要不吃看你的電視去…
秦美看了葉國旗一眼,坐下吃飯了。
四蛋笑着二人的樣子吃着喝着,葉國旗接着說:四蛋,種樹一年能給多少錢?
此時秦美的耳朵也豎起來了,她可不是『羅鍋上山錢心重』的人。
四蛋說:爸沒和你說嗎?
葉國旗說:我當時都沒把這事當真,爸好像說比中幾季麥子強。
四蛋也沒把真實的價錢告訴葉正忠,甚至細節也沒有和葉正忠說,四蛋只是讓葉正忠去和葉國旗那塊地相連的幾家人打個招呼,怎麼只是個招呼呢?因為那地連邊的好幾家都是都是姓葉的地,最近的一塊地就是四蛋親叔叔葉正義的地,葉正忠去聯繫只需要招呼一聲。
葉國旗想知道能掙多少錢,四蛋樂着想逗逗葉國旗。
四蛋伸出一把手給葉國旗看,四蛋說:保守這個數。
秦美激動的說:五千?
葉國旗看着秦美說:你叨叨什麼…
葉國旗接着和四蛋說:四蛋,要是五千那得是兩年四季的糧食錢,不會吧,不是說人家只租用一季嗎?
那個時候,一塊錢可以買幾斤麥子,葉國旗那四畝八分地十年不能有一年產出五千斤麥子,好收成畝產**百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不管畝產多少,種麥子全部是賠錢。那時這裏的傳統種植,農民地里收入只能是這樣算,一季麥子保本,一季夏季作物是收成,種麥子投入的多,不算夏季是虧本的,這似乎看起來不對,其實很對,這樣種植的地區的農民都知道為什麼很對。
麥子的主產區一年兩季的種植,農民重點會放在麥子身上,麥子收不好,它決定一年的收入;種麥子時,它的投入是為一年打基礎的,深耕打底肥都會在種麥子時期完成,不管夏季作物收成幾何人們都不會忽略種麥子時的投入,它的投入不掙錢,加上農業稅,保證不賠錢已經是夠辛苦的了。農民是靠天吃飯的,這句話誰都否定不了,風調雨順的年頭很少,農田水利設施只能是、能有點保障,再好的設施也只能是保障,人們抗拒不了多少災害,災害貌似不止天災。
近五畝地的收入不能是五百,四蛋伸出一把手,五千是秦美和葉國旗猜對了的。四蛋要逗葉國旗,開始這一把手就是五千,這五千塊錢秦美和葉國旗那是很期盼的、很驚訝的數字,他們不相信人家能給那麼多,土地不只是他們一家有,天上的餡餅哪就那麼容易砸到自己了,葉國旗和秦美更不敢想砸到他們的竟是個蛋糕。
四蛋的手伸出去,秦美很是興奮,四蛋看着秦美樂,四蛋的手又搖了搖,五變成了一四蛋笑着說:一萬。
葉國旗驚訝的說:真的嗎!不會逗我玩吧?小心我揍你。
此時秦美手攥的緊緊的放在下巴下,就像日子有了盼頭一樣嗤笑。
四蛋看着葉國旗說:騙你做什麼,我今天來主要問你拿到錢能給我多少的。
葉國旗還沒說話,秦美搶先說:一人一半唄,我說的算。
四蛋笑着故意的說:哥,咱都分了家,那可是你的地,嫂子說的算嗎?
葉國旗說:找揍呢?我說的算,一半就一半。
四蛋起來走了,藉口說出去方便。四蛋不是想方便,他想聽聽哥嫂怎麼說。
四蛋出去了,不一會,裏面的確有聲音,秦美說:葉國旗,咱家誰說的算啊?
葉國旗說:怎麼了,說個大話犯法啊?
葉國旗又小聲的說:留個面給我行嗎?…
秦美哈哈的笑起來,四蛋再也沒聽別的就回到了席前。
四蛋吃了兩口菜說:嫂子,要是給兩萬呢?
秦美說:一人一半。
四蛋說:三萬呢?
秦美說:你二我一。
四蛋說:五萬呢?
秦美說:你三我二。
葉國旗看着二人,打斷他們說:得得得,秦美,你有事沒有,玩呢?心掉錢眼裏啦?四蛋,到底多少?不說滾蛋,少來忽悠我,我還不種了。
四蛋看葉國旗笑了,拿起酒瓶說:哥,幹了我和你說實話。
葉國旗拿起酒瓶和四蛋的酒瓶碰了一下,嘟嘟兩口喝完,葉國旗搖搖酒瓶,說:說吧。
四蛋也見了底,四蛋把種樹的事全口而出,之後又說:哥,你看怎麼樣?
葉國旗一直眼盯着四蛋,知道自己的兄弟沒和自己說假話,葉國旗說:干啊!過幾天我請假找人種啊。
秦美也嚴肅起來的說:四蛋,種的活嗎?別虧了?
四蛋說:都是綠化用的樹木、好活,就那地插個小柳條就能長成個樹,再說人家送來的樹都有保養土什麼的,准能活,這個季節種樹有不活的道理嗎?
秦美說:嫂子信你。
葉國旗說:四蛋,真能掙那麼多錢你上學錢我包了。
秦美說:還用你包那點,四蛋比能耐,聽他怎麼說。
葉國旗說:也是啊,親兄弟明算賬,掙了錢一人一半我是不要的,你還要上學,還沒有取媳婦,四蛋,你怎麼打算?
四蛋認真的說:哥,嫂子,你們要是信我,那錢都得聽我的,還有,你們要幫我做事,我保證能掙大錢。
葉國旗比四蛋大八歲,二十三歲的他看着十五歲的弟弟是那麼的認真,心裏是相信可是葉國旗還是猶豫了。
秦美看着葉國旗猶豫,她說:四蛋,我信你,不就是一季麥子的事嗎。
秦美說完推了推葉國旗,葉國旗說:啊!對,就是,我聽你的…
四蛋接着更認真、堅定的和葉國旗說了很多話,但是此時的豪言狀語足足被人們嗤笑了好多年,被人們笑的東西就是四蛋和王凱旋說的、過了年要蓋的100多間的筒子房,是什麼給了他那麼大的勇氣和膽量讓他這個半大小伙放下豪言的呢?
94國慶節放假,四蛋回到雙旗村。李光明當了兵,四蛋只能去找鄭滿月玩,鄭滿月也剛剛走了兩天,說是跟自己的父親鄭振坤一起接了個工地的活,不知道幾天回來;有些鬱悶的四蛋只好請楊百靈去找宋雪梅。
更鬱悶的楊百靈天天帶着她哥哥的孩子不能離家,四蛋找她幫忙她肯定會幫四蛋的,也當然她也不怨做電燈泡,四蛋、宋雪梅兩人來到了那個久違的柳樹下開始了千言萬語。
剛剛去象市一中的四蛋基本上是每個周日的早上都會來到這顆柳樹下,在這見等那人來。那人宋雪梅每個周日也都會來到這,等她想見的人,不是她等他就是他等她,風雨無阻。國慶節放假四蛋一直沒有準確的信息,國慶節不一定是固定時期放假的,這似乎可以是歷史。四蛋這次放假回家,他找了楊百靈幫忙傳話,因為四蛋和宋雪梅並沒有怎麼公開的關係,那時候雙旗村的人們還是很保守的。
94年的國慶假期,好動的四蛋和宋雪梅一連見上兩次面,一起玩了兩天,四蛋覺得和宋雪梅在一起無聊的時間過長,夥伴們不在家沒有什麼活動可參加,文明的談戀愛有那麼的膩味的話嗎?四蛋好動,他的些許不耐煩宋雪梅看得出來,宋雪梅不願意四蛋憋着、那樣的和自己在一起,宋雪梅讓四蛋去市里找高恆他們玩去。
國慶假期的第三天四蛋又回到了象市。市里雙旗村柳樹下的四個人,只會在夜間才能容易聚齊,白天四蛋只能去找他的王老師、王哥哥、王凱旋去玩。
四蛋到了王凱旋家樓下時,忽然聽到有喊自己的名字,來人正是王凱旋,王凱旋說:你沒回家嗎?
四蛋說:回了,高恆他們都在市里打工,我在家無聊就回來找他們玩,他們都去上班了就到你這來看看,你沒去玩嗎?
王凱旋說:去玩了,回來了,你沒去找宋雪梅?
四蛋說:去了,她看着我悶就讓回來了,楚琳呢?
王凱旋說:跟我上去拿個東西再說。…
王凱旋到家,拿了個bp機給四蛋看,王凱旋說:看到沒(漢顯bp機),才去南方玩半天大姐就把我和楚琳叫回了,我的假期啊!都耽誤車上了,正好,你也沒事跟我去我大姐的飯店幫忙。…
四蛋很高興的答應了,王凱旋的大姐王抗美經營兩個飯店,其中一個是政府某機關的內部餐廳(承包的)。國慶節是個好日子,結婚喜宴就讓王抗美忙的不亦說乎,可是她還有個更要忙活的事情。
王抗美的機關餐廳的機關、國慶假期里召開了一個擴大會議,王抗美不得馬虎,四蛋和王凱旋去了機關餐廳。到了目的地,大門口掛着規劃局的牌子,那時四蛋還不怎麼知道它是一個什麼樣的部門,後來才明白它的重要性。
二人到地方繞過機關大門,轉個角,由個側門首先進入的是機關餐廳的後廚,四蛋只見廚師們忙碌的身影,多數人和王凱旋打着招呼。
二人來到個餐廳的大廳,一位穿着貌似制服的女人急急忙忙的走過來,她就是王抗美,王抗美看着王凱旋和四蛋,她先是衝着四蛋笑了笑,四蛋也是笑了笑,這就算是招呼了。
王抗美說:小五,楚琳沒來嗎?
王凱旋說:還說呢,玩半天就給催回來,我讓她回去休息,晚上再來。
王抗美又說:我到後面看看馬上回來。
王抗美又和四蛋笑了笑,四蛋也是同樣回了個,王抗美走了,四蛋跟着王凱旋走進了餐廳吧枱後面的小屋,王凱旋懶洋洋的倒在一張小床上,他和四蛋只說了一句『隨便坐』。
四蛋看了看這個小倉庫,這裏面都是煙酒之類的東西,四蛋又來到吧枱,吧枱沒有人,貨台上整齊的名酒名煙,四蛋真的是沒見過幾個,好多都是報紙或是電視電影裏才有的出現物品,此時的四蛋絕對是個鄉巴佬,他還沒有見過世面。
四蛋在吧枱看着,忽然有人對着吧枱說『唉!送兩壺熱水到四樓會議室』,那人說完走了,四蛋也沒看清楚是什麼人,既然是來幫忙的,那就做唄。
四蛋對這個機關餐廳當然是完全陌生的,這是他第一次來,來幫忙四蛋會很熱情的,但是四蛋不得不對着小倉庫里的王凱旋說:嘿嘿!你睡什麼啊?熱水在哪?有人要。
王凱旋手勢比畫着說:直對門,都灌好的。
四蛋知道王凱旋坐車很累,自己便去了。
四蛋提兩壺熱水去了喊話人消失的另一個大樓的那個樓道口。四蛋進到裏面轉個彎,一層一層數着到了『四樓』,在這個『四樓』里走道由東到西沒有找到會議室。又走一遍,四蛋發現有個辦公室的門沒合實,四蛋敲了敲門,沒人,四蛋走了進去,裏面是一個打印室。四蛋走到窗戶前往外看,這是四樓嗎?數了兩遍,『嘿!這是五樓』。
象市市區依山而建,王抗美這個餐廳在那個機關大樓的後面,後面也就是山更往上的一面(往北至山頂),機關餐廳大廳直道走過來到的是機關大樓的二樓,四蛋回想自己來到這個大樓裏面的時候傻笑一下就要離開。
四蛋這種走錯的情況,在早些年代的依附着山體而建的政府單位很是常見。四蛋笑了笑要走出,走到一個複印機旁,一個紙簍里,一團半開的紙吸引了四蛋的目光,好像那是一張地圖。四蛋停下撿出,還真是一張地圖,圖下一行字,四蛋驚奇的看了再看,那行字很清楚『象市1994-2004城市近期、遠期規劃示意圖』,四蛋隨意的就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四蛋匆匆出去,剛剛下到四樓,四蛋碰到一個貌似是那個喊話的人,那人說:怎麼那麼慢,新來的吧?這是四樓。
那人不等四蛋說話,接着伸手接過熱水壺走了,四蛋也匆匆地走了。
四蛋回到了餐廳吧枱走到小倉庫門口,王凱旋正在和王抗美說話,王凱旋看到四蛋回來起身說:大姐,這個是我曾經的學生、現在的兄弟葉國輝,放假沒事碰巧帶他來幫忙的。
王抗美笑着看了一眼四蛋,說:謝謝你幫我送水,我叫王抗美。
王抗美說着從一個箱子裏拿出一瓶飲料送到四蛋手中,四蛋說:謝謝大姐。
王抗美說:不用客氣,王凱旋不靠譜,什麼叫學生兄弟的。
四蛋說:他真的曾經是我老師。
王抗美還是笑着說:這我知道,你喊了我大姐,從我這說就喊他哥,什麼破老師,幹不了多久的,他跟王援朝兩人兩個德行、一個熊樣,我出去看看你們聊。
四蛋、王凱旋看着王抗美走了,王凱旋看着四蛋說:做吧兄弟,大姐定的咱們徹底是兄弟了。
四蛋笑着打開飲料喝了口,然後說:王援朝是誰啊?
王凱旋說:剛剛那人叫王抗美,你說會是誰?
四蛋說:抗美援朝,王凱旋,你二姐三姐呢?
王凱旋說:少來啊,我們仨是我們家『老軍閥』(王凱旋的爸爸王樹勇)起的名,老三老四叫王曉草、王曉花。
四蛋哈哈笑噴了,然後四蛋說:我們村都沒這樣土的名字了,再說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王凱旋說:葉國輝,你小名好聽,四蛋,你四個蛋啊?我們家老三老四是我姥姥起的,特殊時期時候我媽媽在我姥姥家住,葉四蛋,你姊妹都叫什麼名字?
四蛋說:國旗,國秀,國芬和國梅,他們都沒小名、這也算是小名,我小名的由來我說給你聽你不准笑啊,我媽生我後一天吃四個雞蛋,就有了我這個名字…
王凱旋哈哈地大笑,他比四蛋剛剛笑的誇張了,他是帶着點故意的,王抗美也聽到了,她笑着從吧枱走過來說:國輝、四蛋都很好聽,你們一會幫忙上菜吧。
四蛋也不跟王凱旋鬧了,王抗美說要忙活了,二人出了小倉庫。
這個機關餐廳不錯,菜和煙酒不用點,冷的熱的,白的紅的,都有標準,具體誰安排的標準,情況很複雜。
一會一群人走進餐廳,一個肥頭大耳的人對王抗美說:小王啊,準備好了吧?今天有幾個市領導,好好安排,其餘的就工作做餐吧。
王抗美滿臉堆笑的說:李局(副),您吩咐的錯不了,什麼標準都安排好了。
等這先到的一群人都進了工作餐餐廳包間,前面的樓道口又來了數人。這些人走在前面、也是中間的兩個人,二人一前一後半個身位腰杆筆直趾高氣昂的走着來了,他們嘴裏哼哼啊啊不知道說的什麼,二人後面有更多的人戰戰兢兢地緊跟隨後;二人的左右各有兩三人點頭哈腰,脖子彎轉,面目堆笑不斷地說着什麼,四蛋看着,『這就是當官的嗎?,我怎麼不認識一個啊?』。
四蛋不會認識的,這不是他沒有見過天的是,這裏有兩位都是市領導,經常上電視上報紙的,可是四蛋不怎麼看地方台新聞節目,可以忽略的說,四蛋根本不看,所以這些人在四蛋的眼裏毛都不是,不認識個毛。
當這一大批人為首的二人到了那個王抗美口稱的李局還有一定距離時,李局早早的笑着迎上前去,嘴臉很可惡,李局上前說了兩句頭前帶路上了二樓包間。
王抗美一共為這些領導準備了六個工作餐標準的包間和一個大包間,大包間是什麼標準呢?四蛋這個鄉巴佬什麼標準也不懂。領導們坐了七個包間,可是還一個沒人坐的包間,四蛋想『難道還有人?』。
餐廳客人的冷菜和酒水按標準早已配備,四蛋王凱旋也沒換工作服,兩人坐在吧枱旁閒聊,王抗美說:你們倆,去廚房看看,等服務員喊上菜,準備傳菜,都穩着點。
四蛋兩人應了一聲去了廚房,此時四蛋對這樣的廚房也是陌生。四蛋此時就是雙旗村里剛剛蹦出的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很新鮮,一個多月的高中生活他也沒有見識多少城市的新鮮,他只是個學生而已。四蛋到了廚房,看着裏面的食物很是想吃上兩口,他只能想,他甚至口水都得忍着,他不能給雙旗村丟人。
不一會,服務員喊上菜,四蛋和王凱旋兩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穿梭不停,等兩人停下來休息時,他們是一頭的汗水,氣喘吁吁。
王抗美遞過來兩瓶飲料說:辛苦了你們了,洗把臉等犒勞吧。
四蛋兩人沒有回話,喝着飲料,一會倆人去了洗手間,四蛋對王凱旋說:大姐說犒勞,犒勞什麼啊?
王凱旋不屑的說:她有什麼犒勞,就是吃飯唄,說的好聽…
四蛋沒怎麼在這樣的飯店包間吃過飯,四蛋說:那間沒人的是不是給我們吃的?
王凱旋說:你猜對了,都公家錢,多開點的沒什麼。
四蛋聽後想了想,電視上說的公款、大吃大喝等警示語、廣而告之,今天自己也有幸參與其中,是好還是不好呢?自己剎那間飄過腦海,不去在疑問。
四蛋兩人回到大廳,這時已經有客人陸續走出包間,少有幾個面帶酒意的回到前樓。一會樓下的人走光了,樓上的人下來了,這些人除了李局面紅耳赤其他人像沒事人一樣,李局哈哈的把眾人送出餐廳大廳。
王抗美笑着走向李局身邊說:李局,怎麼樣?領導吃的怎樣?
李局收起笑顏說:還不錯,小王啊,晚上的怎麼樣了?
王抗美笑着說:放心吧李局,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
李局說:放心,放心,下午會義就要結束了,別出差錯。
李局說完也轉身去了前樓,王抗美送走了李局。
李局走遠並消失,王抗美喊着『過來、都過來,吃飯了,樓上的捎幾瓶紅酒下來』。
王抗美喊完不一會,廚師、服務員和四蛋、王凱旋等十幾個人走到那個多開一桌的包房裏,眾人紛紛落座。
王抗美說:這幾天大家辛苦了,月底每人都給紅包。
餐廳人員答謝,王抗美指着王凱旋說:這是我們家小五,你們基本都認識,這位也是我一位小弟弟,四…
四蛋起身忙說:葉國輝,大家好我叫葉國輝。
四蛋說完就坐下了,那時的四蛋嫩的很多。
王抗美很是老練的,王抗美說:能喝酒的都倒上,不喝的可以拿飲料。
稍後王抗美接着說:乾杯!
大家喝了,王抗美又說:能喝的也少喝點,別耽誤晚上的事,大家吃吧。…
四蛋享用了人生第一次洋酒和包間大餐,餐後,王抗美安排着四蛋王凱旋二人說:小五你們倆沒事就在店裏,去接楚琳也行,晚上還得再累你們一下。
王抗美又對員工們說:服務員,你們收拾好東西,師傅們(廚師)先去樓上挑菜,晚上混在樓下用,我得去那邊看看,一會再過來。
王抗美去了她的另一家飯店,四蛋心裏想,『挑菜,晚上用,她都沒上去過怎麼知道有菜挑,這麼好吃的菜會剩下嗎?』。
四蛋沒見過世面,他不知道他認為好吃的也許是人家吃厭了的,挑剩菜混點好菜再次給那些人吃就是對了,來回賣錢不說不地道,只說這也是給國家節省了糧食,那些大吃大喝的人就該給他們吃點『混合菜』。
四蛋對着王凱旋說:我去樓上看下。
王凱旋說:你去看什麼?我去洗手間了,咱們一會去楚琳家,你抓緊點。
王凱旋轉身走了,四蛋沒理王凱旋去到了樓上。四蛋看到一個廚師在和負責樓上包房的服務員在包房門口聊着什麼,四蛋吭了吭聲,那兩人開門進去了,四蛋也跟着走進。
四蛋往桌子上一看,滿滿的一桌菜,旁邊的冷菜都有夾過,中間的主菜基本沒動,旁邊還有幾瓶開了的白酒,開了好幾瓶但是只有兩瓶少過,其餘的基本都沒動。
此時廚師對服務員說『這酒晚上也給下面的用』,接着這個廚師就動手挑菜,廚師對着四蛋笑着說:兄弟,你去找老五玩吧,這不用你幫忙。
四蛋答應一聲走出包間,四蛋在樓道口聽見裏面兩人說話。服務員說:他誰啊?
廚師說:小五朋友唄。
服務員說:他上來做什麼?
廚師怪聲的說:誰知道,哎!你拿瓶紅酒做什麼?
服務員說:這也是開過口的,我拿回去喝。
廚師說:少拿啊,老闆娘聰明着呢,她有數,偶爾拿點東西還行,次數多了不好。
服務員說:我從來也沒有拿過,不拿不也是浪費嗎?
廚師說:老闆娘好的很,你給她省下的東西她也有數,你給她放到吧枱她都給記着,誰給她省的多紅包多,我們後廚也給,沒你們的多。…
四蛋聽到這下到大廳,四蛋似乎明白了許多事情,這都是餐廳的貓膩和王抗美的老辣。
王凱旋看到四蛋說:走了,去接楚琳。
四蛋說:我去礙事吧?
王凱旋說:想什麼呢,叫你去是讓你認識她家門,愛去不去。
四蛋說:那我去,多認識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王凱旋關上倉庫門,拿了鑰匙和四蛋又說:你會騎摩托車嗎?
四蛋說:說的什麼啊!鑰匙拿來,我騎給你看看,我騎的怎麼樣、等着瞧吧。…
在市區的路上,四蛋騎得很穩,剛出市區,嗡!得的一聲,四蛋騎着的摩托車像離弦之箭狂飆在馬路上,王凱旋直說『慢點』。
到達楚琳家村子的村路口前不遠時,王凱旋說:拐彎。
四蛋看見要上土路了,四蛋說:兄弟,你做穩了。
摩托車下了馬路,四蛋腳踩在腳踏上站起來騎,車速不減而加,王凱旋忙叫着說『葉國輝,你想怎樣?』。
王凱旋雙手下意識的去抓摩托車的後貨架,四蛋不理會,一路驃騎,好在這土路就二里地,這二里地,後面的王凱旋顛的屁股不着坐,雙腿緊繃,雙手死死抓住後架,到村口四蛋坐下穩穩的行駛,見到小貓小狗、雞鴨什麼的都停讓,一副文明駕駛的樣子,王凱旋說不出話來,心砰砰跳。王凱旋只是在到楚琳家附近了才開口指點方位,王凱旋下了車也只對着四蛋說了一個字『你!』,然後王凱旋喊着『楚琳,楚琳』…
楚琳迎進二人進家門,楚琳到自己的房間拿點東西,王凱旋跟着楚琳在客廳等着。四蛋則從進院就去和除了楚琳唯一在家的楚琳的奶奶聊天。老人在剝玉米,四蛋自來熟,走到身前拿起玉米就剝,四蛋笑着和楚琳的奶奶嘮家常,短短的一會時間,四蛋說的老人很開心,王凱旋探出頭來偷看,心裏想『此人以後要少帶為妙,他這人嘴巴不得了』。
楚琳拿好東西和她的奶奶說了聲就要出門,四蛋還在和楚琳的奶奶喋喋不修,王凱旋說了聲『奶奶再見』,接着踢了四蛋一腳三人才離去。
王凱旋要不回四蛋拿着的摩托車車鑰匙,他無奈的和楚琳上了車。三人回到機關餐廳,王凱旋對四蛋說:下次死也不坐你騎得車。
楚琳疑問的說:國輝騎車不是很穩嗎?我看比你穩多了。
王凱旋說:你沒看見飛的時候…
四蛋笑着說:我哪有飛,楚琳都不會信,哥哥剛剛學會的騎摩托車。
王凱旋說:我抽你…
三人聊着,不久王抗美回來了,幾人在一個包間裏聊了起來。天色漸暗,餐廳里忙碌起來,四蛋此日有幸見到了幾個象市的傳奇人物。
晚上,王抗美的機關餐廳準備的工作餐比中午的要更加豐富,貌似標準提高了檔次,都加了幾樣大菜,尤其是樓上。
工作餐開始了,上完菜的四蛋等人在大廳閒聊,不經意間從外面來了幾個人,王凱旋對四蛋小聲說:葉國輝,嘿嘿!知道那人是誰嗎?
王凱旋用目光給四蛋比劃着,四蛋哪裏會認識那人、搖了搖頭,王凱旋說:那個象市首富冉世豪,象市三大家族實力最強的那個老闆。
四蛋雖然此時仍是個土包子,冉世豪的名字他是聽說過的。
冉世豪來了,四蛋看着,四蛋看着王抗美看到了冉世豪,四蛋看着,想必王抗美見到市長都不會那麼激動,王抗美快步迎上前去笑着說:冉總,二樓給你準備好了茶水,裏面請。
冉世豪笑了笑,王抗美就帶着幾人去了二樓,不一會王抗美下來,她對楚琳說:楚琳,我得躲起來一會,你來盯一下吧枱,一會還會有人來,來了就帶到準備好的包房裏,和他們說我在樓上。
四蛋楚琳等人都不是明白王抗美的意思,王抗美又囑咐一句說:就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王抗美說完她去了二樓樓梯口處,噔噔噔!!!有人下來啦,王抗美逐個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地送出每一個人,那個李局對王抗美又說:小王啊,領導吃的都很滿意,繼續保持,我先走啦。…
那個冉總冉世豪在機關幹部的後面走着,他示意自己身旁邊的一個人來到吧枱,這個人到了吧枱拿出一沓錢往吧枱一放話都沒說就走了。
王抗美賠笑在冉世豪身後走着,在大廳門口王抗美說:謝謝冉總。
冉世豪什麼也沒有說,做了個手勢意思貌似是拜拜了。
冉世豪和幾個大領導一行人走了,王抗美之後就去了茶爐房,躲了起來。
大約一刻鐘後,陸續來了幾波人,楚琳按照安排把這幾波人領進包間,不一會王抗美出來了,走到吧枱對着楚琳和四蛋、王凱旋說:等等看我眼色行事,不要大驚小怪…
王抗美說完就聽到了樓上的人要下來,她在平復一下心情。片刻,冉世豪走後來的幾波人下樓了,他們是一起下樓了。
一人問王抗美說:王抗美,幾位領導哪去了?
王抗美回頭看了一下幾人,王抗美笑着說:幾位老總什麼時候來的?
接着王凱旋迴頭指着楚琳嚴厲的說:楚琳,你怎麼不去通知我,這幾位都是我們老照顧主了…
楚琳被王抗美的態度震了一下,好在之前王抗美有交代。楚琳說:大姐,我不認識…
王抗美沒有再看楚琳,她立刻轉臉笑着對這些客人說:幾位老總,那是我弟弟的女朋友,這幾天忙的要死,兩個店都是我一人忙,剛剛我去了樓上招待…
其中一位老總打斷了王抗美的話,據王凱旋說此人是象市第二富豪劉輝,劉輝說:王抗美,剛剛冉世豪來過了嗎?
王抗美不敢和他們逗心眼,王抗美忙說:來過來過…
那之前問話的那個人『哼!』的一聲,有另一位說:別難為人家王抗美,咱們還是走吧,小李,去吧枱把二位老總的茶錢一起結了。
讓人去付茶錢的這個人是象市趙海田,他是象市第三富豪,他說完就有個人去了吧枱。
王抗美笑着說:不用不用了,算是幾位老總給我面子,算我請了。
趙海田又說:你誰都得罪不起,是我們晚來一步,這不怪你,冉世豪給的起我們也能,王抗美,這沒有什麼。
趙海田說完先走了,劉輝和那個哼了一聲的人隨其後也走了。趙海田口中的小李來到吧枱,掏出的是三沓錢。
王抗美一直尾送劉輝和趙海田三人出了規劃局,回到大廳王抗美說:唉!終於完了!…
楚琳送過一杯水給王抗美,楚琳說:大姐,你剛才夠凶的,你要不先交代,我真的會蒙。
王抗美說:做生意難啊!那幾個在象市誰碰的起啊!沒嚇到你們就好。
從上完菜後,不管是樓上的大幹部還是富豪老闆們,他們在這個機關餐廳都是象徵性的停坐。樓下安排的是相應小的幹部,兩個多小時,樓下的人也陸續離開,他們不少人已經變得東倒西歪、嘴裏的話也是『嚦嚦斜歪』得沒一句整話出來的,但是王抗美仍然站在大廳門口滿臉堆笑的送走、送完至最後一個,『做生意看樣子是需要卑躬屈膝的』,這也許是王抗美的行為,也許更多人也是這樣,四蛋會怎麼樣呢?
機關餐廳的客人走光了,王抗美深吐一口氣,王抗美大聲地又喊着說:去吃飯吧,吃完飯在收拾,二樓那桌留下,等等我家人會來。…
王抗美喊完話,她打了電話催家人快些來,一會王家人基本到齊,王家人似乎像有預約一樣的準時到來這個機關餐廳。
王家的兩位老人早已經認識四蛋、且很喜歡四蛋。王抗美擋在王凱旋的前面逐個給四蛋介紹自己的其他家人認識。王抗美的愛人在機關工作,王援朝也機關掛職,王援朝和王抗美一起合開另一個王抗美的飯店『清香園』;王援朝的老婆和王曉草也在機關,王曉草的愛人在公安部門,老四王曉花在處對象,她有事在外地,她沒有來,她沒來,她的情況當然是四蛋後來知道的。
王家人自王抗美姐弟以下,一家一個孩子,王曉草的是個女兒,5歲,王抗美王援朝家的都是兒子,這倆孩子都十來歲了,這幾個孩子都喊四蛋國輝叔叔。
四蛋不怯生又與王凱旋的爸爸王樹勇甚是投緣,四蛋和他們其樂融融的像一家人一樣吃着這大幹部們給省下的大餐。四蛋和王家人吃飯前,這大餐貌似沒有人動過一下,難道他們不餓嗎?難道是跟着冉世豪去吃更好的去了?此時的四蛋是不知道。
飯後,四蛋拒絕了接受去王凱旋家住宿,但是四蛋與王樹勇相約明日去釣魚。
四蛋辭別王家人,四蛋也沒去高恆他們那,一個人在城市中獨行。晚秋的風、城市的喧囂好像跟四蛋沒有接觸似的,四蛋走到一片廣場的草皮上躺下,仰望星空,想起今天見到的事物和接觸到、看到的人,四蛋這個小小的鄉巴佬很是需要消化這些新鮮的事物。
王抗美這個女人使得井底之蛙的四蛋深深的佩服,這個人在餐廳的行為、算計不得不觸發四蛋的心靈,敬仰的同時,四蛋用心去體會每一個細節。四蛋也想着假如有一天自己處在那位置時,會不會有王抗美那樣的能力?四蛋腦海里反反覆覆的斟酌,直到他達到學以己用、預存方案。
四蛋也想到機關餐廳的『客人』,四蛋心想,假設有一天自己和那些人接觸會是怎樣的情景?怎樣和他們應對?還有先後而來的老總,那些人的氣場自己什麼時候能做到?四蛋在天空夜談般想像着…
那些富豪他們怎麼成功的呢?直到有一天,王凱旋侃侃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