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拿上行李,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朝着下一個目的地進發的時候,莽千歲已經提前告辭了,說是要回去睡覺。
「前兩關最容易死,邪喇嘛那一關,你很容易活。」莽千歲在走之前,還特意跟我多說了幾句:「但你能不能像是現在這樣活着,我可就說不準了,你自己小心點吧。」
說完這些話,莽千歲就走了,沒有跟我多做解釋,但我大概還是明白它的意思了。
如果麻煩解決了,那我以後肯定能跟現在一樣,清醒的活着。
如果麻煩沒有解決掉,那我以後恐怕就會過得很尷尬了。
遇見了危險,以後也不敢隨便起肉身陣了,除非是我能保證不會危及到附近的其他人或是冤孽。
要是沈涵他們在我附近,那麼我肯定是起不了陣的,明着說,就是不敢起。
起了陣我倒是牛逼了,但在這個牛逼的過程中,我指不定就會做些傻逼的事,比如一順手就把沈涵他們給.......
**,那種場面太酸爽,我壓根就不敢去想。
他們要是死在敵人手裏,那好說,我拼着命也得給他們報仇。
可要是死在我手裏.......
我自裁謝罪那是肯定的,但在此之前,我必然會陷入崩潰的狀態,那種在精神上生不如死的折磨,我想想都覺得難受。
就因為這些,不解決掉麻煩,肉身陣是肯定不能瞎起。
但要是起個肉身陣都得小心翼翼的,前怕狼後怕虎,沒有十全的把握寧死都不能起,那我學這玩意兒幹嘛啊?
所以,我必須抓住現在的這個機會,把麻煩都他娘的給解決了。
不這麼做,我都對不起我折的那十年壽數!
...........
走在孽真人指的那一條路上,我拿着手電,一邊走一邊嘀咕着,眼神飄忽不定的打量着四周,心裏暗暗祈禱個不停。
如果在這時候有冤孽出來擋我的路,那我就有點鬧不住了。
今兒我可沒有起肉身陣的機會了,因為已經起過一次了,再勉強來一次的話,都不用等度生教的那幫孫子來干我,我今天恐怕就得千古。
就因為如此,如果我遇見冤孽的話,那就必須得用我自己的手段去對付它。
放在原來,我可以很坦然的接受這事。
但現在我的精神狀態跟身體狀態,根本就不足以支撐我去跟冤孽玩命,且不說我能不能在冤孽幹掉我之前起個陣,就我現在這反應速度,估計剛一打照面,我都得讓丫給弄死。
不過好在孽真人向我保證過,這一路上,是絕對不可能有冤孽找我麻煩的。
雖然莽千歲提醒過我,孽真人的話可信度有點低,讓我自個兒注意點,別傻逼呼呼的讓孽真人給套路了。
也是因為它這一番話,這才導致我一路嘴都沒閒下來過,一直都在對祖師爺祈禱。
「希望祖師爺現在沒下班吧........」
我嘀咕道,拿起手電往兩側的叢林掃了掃,見沒什麼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但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把手電燈光轉到正前方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在手電燈光掃過旁邊那棵大樹時,樹幹上有個我一直都沒注意到的東西。
那是個窟窿,很明顯的窟窿。
在距離地面十米左右的位置,樹幹正中間,有一個荔枝大小的窟窿。
這個窟窿的邊緣很是圓潤,看着就像是人為用工具鑿出來的,那叫一個顯眼。
看見這個窟窿的瞬間,我腦子就莫名其妙的死機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霎時間大腦就一片空白。
當這種詭異的空白感消失時,不久前,孽真人才跟我說的那句話,直接從我記憶深處竄了出來。
那時候,我聽孽真人說,自己距離邪喇嘛有三四個小時的路程,頓時就想不明白了,那顆佛珠是怎麼丟到我們那的?
它不是應該在我們附近嗎?
聽見我的問題時,孽真人倒是顯得很淡定,給了我這麼一個答案。
「嘿嘿,能丟這麼遠,說不準是它臂力強啊。」
沒錯,孽真人一點都沒吹牛逼。
邪喇嘛的實力有多強,這個我不太好說,畢竟我沒跟它動過手,也沒見過它動手。
但它的臂力之強,我是真的服了。
從我看見的這個窟窿開始,一直順着直線往前看,每一棵樹上都有這麼一個窟窿。
也就是說,邪喇嘛如拋鉛球的一擲,直接就用這棵佛珠洞穿了所有擋路的障礙物,砸到了我們面前。
這個說起來可有點駭人聽聞了,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這些窟窿,恐怕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個事實。
在山裏趕路確實很困難,再加上我現在身體狀態不佳,趕路的速度也只能減慢,所以三四個小時的路程,其實也沒有普通人想的那麼遠。
但這他媽也足夠遠了,少說十公里的路啊。
從十公里之外丟出一顆佛珠就能砸穿這麼多障礙物.......佛魙的實力就真的這麼誇張嗎??
那孽真人的實力跟它也差不多,難道它也.......
我想到這裏,就沒有繼續往下想了,也沒有去繼續觀察那些窟窿,埋下頭走着,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步伐。
媽的。
真強啊。
...........
在一個人極度疲倦的時候,任何一件需要用體力去做的事,對那個疲憊不堪的人來說,絕對都算是一種折磨。
此時此刻,我就是那個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
從孽真人那裏走到目的地,總共花費的時間大概是五個小時左右,這比我預估的時間都長了許多。
我那時候已經感覺不到疼了,真的,渾身上下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但那種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疲倦,卻讓我感覺比疼還難受。
這一路走過去,我已經忘記有多少次想要就地睡一覺歇歇了,但每次把腳步停下來時,我都會不輕不重的給自己兩嘴巴子,算是提提神。
隨後,我就會咬着牙,繼續往目的地走。
那種精神恍惚的狀態,我覺得應該跟行屍走肉差不多,腦子裏都亂成漿糊了,但肉身還在繼續行動,臉色慘白步伐不穩的那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個大喪屍啊。
但不得不說,孽真人這次可真沒忽悠我。
在趕來找邪喇嘛的路上,我是半個冤孽都沒遇見,一路安安穩穩的就走到了現在。
就這點來看,我的運氣不錯。
當然了,路上沒遇見冤孽,這裏面有沒有其他的原因,我可就說不清楚了,這問題得去問孽真人。
「啪。」
伴隨着打火機的聲音響起,我叼着煙,將煙頭湊到了火苗上,重重的吸了一口。
抽了兩口煙,我稍微精神了一點,但眼皮子還是止不住的在打架,困得那叫一個難受啊。
抬頭一看,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由於我所處的這個位置樹木稀少,所以一抬頭就能看見漫天星宿,甚至還能看見遠處天空中的那條銀河。
那條銀河,很耀眼,很醒目。
淡淡的銀色光芒,似乎是象徵着希望。
起碼我現在心裏是充滿了希望。
「在哪兒啊.......」我叼着煙,將目光從銀河上移開,左右看了看,用手電照着,開始尋找邪喇嘛所居住的那個洞穴。
我現在的位置,就在一處懸崖的頂上,可我確實沒看見有洞穴啊。
找了好一會,我依舊沒找到那個洞穴。
就在我準備扯着嗓子喊幾聲的時候,一陣敲打木魚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的懸崖邊上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那裏還傳來了一陣念佛聲。
我聽見這些聲音的時候,臉色頓時一喜,背着行李打着手電就跑了過去。
等我跑到懸崖邊上,用手電往傳來聲音的方向一照,只見在懸崖邊的正下方,有一個兩米高的洞口。
洞穴裏面並不是我想像中那種黑漆漆的情況,而是亮着微弱的光......那應該是燭光吧?
光線雖弱,但在黑夜之中卻依舊顯眼。
那種橘紅色的光芒。
看着很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