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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刀和趙軟鞭不再搭理逍遙子,拍拍手慢慢轉身走上往九道山莊去的山路,昨晚一晚豪雨,山路泥濘不堪,兩人踩着被風折斷的樹幹枝葉,提起外袍小心翼翼地行走着,生怕被地上的泥漿濺到。
「你們兩個站住,熊琛是否還活着?」
逍遙子提着劍跟在兩人背後,厲聲喝道。
周大刀眸內噴火,這個突兀出現的小子,一出手便殺了自己六名兄弟,若非莊主有令,不准莊上暗衛群起而攻之,他還有命在後山上晃晃悠悠着?
趙軟鞭聽見周大刀喘了兩口粗氣,生怕他一個按捺不住,轉身向逍遙子發難,兩根手指連忙搭上趙軟鞭的手臂,低聲道:「兄弟,算了,別和這人妖較真。」
他也不回頭,大聲道:「逍遙子,你的寶貝徒兒此刻正生龍活虎,可如果你放任他在山上溜達,我們可不保證三個時辰後他是豎着還是橫着,話已至此,你自己看着辦吧!」
***逍遙子一邊用劍砍伐着攔在身前的樹枝,一邊大聲叫喚:「熊琛,熊琛,你在哪?快快出來見師父,熊琛,你這兔崽子,跑到哪兒去了?還不快快滾出來?」
沾染在樹葉上的水滴濺了逍遙子滿臉,他心情煩躁異常,對趙軟鞭和周大刀的話,他是將信將疑,可他也知道這兩人在退隱江湖前的真正身份,胡話大話是絕不會亂說出口的。
他們說熊琛還活着,那便定然活着,雖然此刻逍遙子心裏疑惑重重,九道山莊向lái 不是贈藥施粥的慈善之所,這次竟然放任熊琛在自己眼皮底下溜達,況且,相信以九道山莊的聰敏耳目,應早已探明了熊琛的來lì ,按照過往的暴戾作風,理應是一刀砍了,又怎能寬限時辰,讓自己上山來尋他呢?
可人家既然發話了,自己這當師傅的就應該上山尋尋,況且他內心也真的有點擔心熊琛的安危,昨晚天時地利皆不在他這一邊,難保不會遭了不測。
逍遙子在後山上像盲眼蒼蠅般尋來尋去,嗓子都吼啞了,可熊琛愣是蹤影不見,看着日頭漸jiàn 高掛,他心裏煩躁起來,只想放一把大火,將這九道山莊的後山燒了。
三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熊琛還是渺無蹤影,又累又渴的逍遙子垂頭喪氣地坐在一根被大風折斷的樹丫上,隨手摘下樹上的一個野果放進口裏咀嚼着。
「逍遙子,三個時辰已經過了,你快快下山去吧,以後不准再踏入九道山莊方圓百里之內。」
十丈外響起一個森嚴的聲音。
「我可以走,可要帶着我的徒兒一起走,熊琛在哪兒?是不是被你們殺了?」
「我們如果真的要殺他,何必費這麼大的周折,讓你前來尋他?媽的,這小子狡猾的像一頭狐狸,我們的人也找不到他,怕是早已偷偷溜下山去了。」
逍遙子嘿嘿冷笑數聲:「我聽說,擅入你這九道山莊者,皆是有去無回,我那傻瓜徒兒,不聽我的勸告,硬要前來尋找他過世情人的遺骸,呵呵呵,以你們的身手和度量,又豈會讓他全身而退?我就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徒兒,還指望着他日後為我養老送終,就這麼讓你們給折騰沒了,你說,我能安心下山去嗎?」
一個青衣白臉漢子扒開身前的枝葉,跳過一個丈余寬的水坑,走到逍遙子身後七尺外。
他手上有一把劍,一把和逍遙子懸掛在腰間那把劍同樣寒光四溢的長劍。
「江湖傳言,你殺人的時候干cuì 利索,想不到辦起事來卻是如此的婆婆媽媽,看來逍遙子真的老了,只想過養豬帶孩子的庸俗日子。」
逍遙子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正是,這兩年我幡然領悟到,平平淡淡的日子比起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比起遍地的黃金白銀要貴重得多,你們不也是這樣的嗎?空放着一身好本領,捨棄昔日在江湖上混下的如日中天的名聲,躲到這九道山莊裏,為的不也是想過一份祥和的小日子嗎?只不過嘿嘿,你們要付出當看門狗的代價罷了。」
白臉漢子默了默,淡淡道:「你用不着拿說話來激怒我,你完全清楚我有殺你的能耐,可我今天不會殺你,先前的兩位弟兄應該也和你說過,今天你的運氣好,莊主不想有外人的血濺污了九道山莊,特別囑咐過放你們師徒一條生路,你那徒兒,昨晚在後山上殺了我們六個兄弟爾後遁去無蹤,逍遙子,你教出一個如此了得的徒兒,還有何不足?快快下山去吧!」
逍遙子霍地站起,雙眸緊緊瞪着白臉漢子:「你說昨晚熊琛殺了你們六個人?」
「正是,那小子的劍好快,我們的人還來不及出手便被他殺了,哼,我們原本想着將他捉來一刀刀凌遲,可惜,莊主不知為何,竟然言道放生你們師徒兩人,否則,你如今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麼?」
「那我的徒兒,是不是已經離開了九道山莊?」
「鬼知道,方才你放開喉嚨在吼的時候,我們數百人也在後山上搜尋着,可連他的一條毛都沒找到,興許趁着昨晚的大雨跑了。」
逍遙子沉吟着:「說不定他跑去了你們內莊,找你們的趙莊主去了。」
白臉漢子臉夾寒霜,喝道:「若他真的如此不知進退,那就算莊主有令放生,我們一幫弟兄也絕不答應,逍遙子,你還是快快下山到外面尋找這個小子,將他帶離九道山莊方圓百里之外,莊主的心情可是隨時變的,說不定馬上便要變臉了,去吧!」
逍遙子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又跳,最後還是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九道山莊的人的確把整座後山和內宅都搜了個遍,他們的確沒有找到熊琛的蹤跡。
趙旉把逍遙子師徒各自的去向低聲稟告給趙玉祥:「老爺,那個逍遙子在後山找徒兒,找來找去沒找到,灰溜溜地走了,可那個熊琛,卻不知哪去了他師傅找不到他,我們的人也找不到他,老爺,你看是否要戒備一下,慎防這個小賊今晚又來作亂?」
趙玉祥雙手摩挲着隱隱作痛的膝蓋,昨晚下了一整晚的暴雨,他的膝蓋疼了一晚,此時心情正懨懨着,尋思着明天怎樣到後山挖泥。
「嗯,找不到,興許已經走了,反正總有人會現身出來應付那個小子,我們不用管了。」
趙旉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湊近些許,道:「有人現身應付這小子?誰啊?」
趙玉祥瞪了趙旉一眼,道:「我不是說了——我們不用管了!你還在絮絮不休幹嘛?後山的路怎樣,可能上去?」
趙旉一臉難色,撓頭道:「昨晚一場風雨,折斷了後山大半的林木,我今早去看過,哎,一片狼藉啊,我們的暗衛身手了得,上去自是無妨,可是老爺你和夫人們,咳咳,走上去可有點難度了。」
趙玉祥嗯了一身,指了指放在架子上的藥油瓶子,示意趙旉拿過來。
趙旉連忙將藥油雙手遞給趙玉祥,趙玉祥一撩衣袍,將藥油塗在膝蓋上,皺着眉道:「清理要多久?」
趙旉道:「估計要七八天吧!」
趙玉祥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七八天,也好,讓大伙兒休息幾天吧,那熊琛的行蹤你們要繼續留意,知道不?」
趙旉咽了咽口水,終於按捺不住,輕聲道:「老爺,這熊琛不過是一個卑微的為何老爺這兩年如此看重此人,昨晚他在後山上一出手便殺了我們六個暗衛。」
趙玉祥笑的比哭還要難看:「誰看重那個小子啦?看重那小子的是另有其人,我說趙旉,有些事你看不明白就不要問了,還是好好地當你的大管家去吧!」
趙旉不敢再說,忙賠笑道:「是是,老奴多嘴了,只不過,老奴生怕這熊琛賊心不死,會潛入內莊驚擾了老爺和諸位夫人。」
趙玉祥咧着嘴抽了一口涼氣,這個不可不防,過往那幾十年裏,屈死在自己父子手上的奴隸,加起來沒有過萬也有數千,如果這些奴隸的冤魂跑來向自己索命的話,那就算把自己剮成碎片都償還不了的。
「這段時間,加強人手巡防,神仙鬼魅我們擋不住,可是區區一個凡人,我就不相信能掀出什麼風浪,你安排下去吧,後山折斷的林木也要加緊時間清理,我還要帶領夫人們上山挖金子呢!」
趙旉應了,心裏卻在暗暗嘀咕着:「老爺想金子想瘋了派奴隸挖了幾十年,挖出一大堆泥沙,如今奴隸沒有了,還不死心,要夫人公子小姐們親自去挖天,這黃金夢真是害人不淺哪!」
趙玉祥看着趙旉推門而去,不禁有些煩躁,這兩年他過的夠憋屈了,可這憋屈只能憋在心裏,這日積月累下來,只感覺胸腔內被生生塞進了一大塊的石頭,每天都沉甸甸地壓得自己好難受。
他長嗟短嘆一番後,拄起拐杖正要到前廳去用膳,剛剛站起,忽覺頸邊一涼,一把薄薄的利劍已經架在了頸上。
「趙玉祥,你可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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