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心潼轉身就要甩開許飛白離開,手腕被人從後面陡然扣住,許飛白輕輕一扯,尤心潼腳下失去平穩,身子面向許飛白,他眼眸里閃過一抹譏誚,裏面迸射出尤心潼所熟悉的危險的精光,濃眉重重的壓下來,薄唇冷冷吐字。
「你不需要我的憐憫,難道就能接受葉崢嶸的追求嗎?我不止一次告訴我你葉崢嶸不是真心對你,他不過是在利用我,你怎麼就不聽呢。」
許飛白覺得他這輩子都從來沒這麼無力過,哪怕當初面對公司破產之時,他也不曾覺得如此力不從心,只有對尤心潼的事情,他才會如此頹廢,甚至有些挫敗。
她的心如同碎裂的浮冰,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冰冷又細碎,「你身邊不缺女人,為什麼緊揪着我不放!你費了那麼多的心思,不過就只是想要你的自尊心在作祟罷了,我不想聽你再污衊葉崢嶸,我有眼睛,我能看的出來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
許飛白從包里掏出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他打開來,裏面躺着一條閃閃發光的項鍊,正是今天拍賣會上他拍到的那一條,「這是我今天拍下來送給你的!如果你不需要的話,扔掉或者是怎麼樣隨便你!」
他強勢的塞進她的手掌心內,轉身打開車門上去,發動車子的引擎揚長而去。
只剩下尤心潼獨自呆愣在原地,低頭盯着手中的那條項鍊,心裏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這條項鍊她明明看見是許飛白拍下來給他身邊的那位女伴的。
又想起他剛才的那番話,忍不住有些好笑,這麼貴的東西,哪怕就是再不喜歡或者是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扔掉啊。
不過她是真心喜歡那位設計師的設計風格,她一向對這些奢侈品不怎麼感冒,也從來不去關注,只是這次這條項鍊是真的入了她的眼了,確實是很好看,設計的很獨特。
她緊緊的握在手心裏,望着剛才許飛白離開時的那條道路,心裏思緒繁蕪,他總是能不經意間搞得她不知所措。
許飛白參加了拍賣會以後,又趕往公司里去加班,工作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來得及處理,心裏很煩躁,他坐在辦公室里,煙頭已經扔了一地,卻還是沒能緩解。
秘書敲了敲門端着一杯咖啡走進去,看了滿地的煙頭,再看許飛白那就緊縮的眉頭,很快就能想到今天拍賣會的事情,他跟葉崢嶸為了同一條項鍊在拍賣會上你爭我搶的,結果兩個人的目的都是一樣。
「許總,您為什麼不直接跟尤小姐說清楚,你今天去拍賣會都是為了她,出高價拍下那條項鍊也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葉崢嶸利用她的事情,你一個字都不在她的面前提。」
秘書真不知道許飛白是怎麼想的,如果把這些都告訴尤心潼的話,除非是鐵打的心,不然哪個女人不為之動容,哪怕許飛白當初犯了再多的錯,他現在的好至少也能抵消曾經犯下的錯誤吧。
他眼神沉鬱,不見底色,薄唇輕掀,語氣簡短而聲線沒有任何波動,「如果我把這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她會對身邊的人都失去信心,她不能再受到任何的打擊了,我寧願她什麼都不知道,至少清楚這世界上還有真心對待她的人。」
秘書惋惜的嘆了一口氣,許飛白這般用心良苦,尤心潼渾然不知,還以為許飛白是在害她,殊不知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尤心潼靠坐在床頭,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下來,腳上的傷口上了藥,疼痛減輕了不少,她拿着那條項鍊,不住的發呆,許飛白就這樣把項鍊給了她,那他那個女伴是不是很不高興。
她雖然喜歡,但是不是她的東西,她也不會要的,就一個晚上,就讓這條項鍊在她身邊呆一個晚上,明天一大早就去把這條項鍊還給他。
清晨,尤心潼醒來以後,陽光照射進來,又是嶄新的一天,她側頭望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項鍊,忽然有點捨不得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佔為己有,只是理智告訴她,這不是她的東西,她堅決不能要。
她收拾了一下把項鍊裝進了她的包里,拉開房間門,林淑嫻端着粥放在桌上看尤心潼眼眶下的黑眼圈很深,不禁上前問道。
「你昨天沒有睡好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尤心潼還沒有化妝,也沒有照鏡子,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成什麼樣子了,禁林淑嫻這麼一說,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快速的跑到鏡子面前,照了照。
還真被林淑嫻說中了,她的眼眶下有很深的黑眼圈,看來只能用粉餅遮蓋住了,不然的話這樣去公司,豈不是要被同同事們笑死。
只是打了粉餅以後看這張臉更加覺得太過於恐怖,整張臉都顯得太過於蒼白,尤心潼覺得這樣比不打粉餅更恐怖,又把臉給洗了,洗了再看才覺得自然一點。
她拉開衛生間的門匆忙的吃過早飯拎起沙發上的包,「媽,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林淑嫻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這才七點半,你着什麼急。」
只是尤心潼已經走遠了,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站在她們樓下的那個陌生男人,似乎還給尤心潼送了什麼東西,她是近視眼,太遠了就根本看不清楚,看體型像是個男人,但是看不清楚長相?
難不成昨天那個男人是葉崢嶸,可是回憶了一下又覺得不像。
尤心潼走出門的時候給葉崢嶸打了一個電話,表示有事情會晚一點到公司,葉崢嶸比較好說話,沒有半點猶豫就答應了。
她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上了車,對前面的司機說道,「去許氏集團。」
這會兒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有點堵車,還好不是很嚴重,比平常晚了幾分鐘而已,車子停在許氏集團的門口,尤心潼給了車前打開車門下車。
走到前台的時候,前台小姐還能記得尤心潼,也不敢阻攔,當做沒看見似得就讓她上去了。
等尤心潼上去以後,前台小姐問了旁邊的,「今天許總來公司沒?」
「好像還沒有,不過林婷小姐好像在許總的辦公室等他!」
尤心潼出了電梯拿着手中那個項鍊盒子朝着許飛白的辦公室走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低頭看了一眼盒子裏的項鍊,狠下心還是敲了敲門,裏面一直都沒有人回應,尤心潼還以為沒人就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進去以後才看見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姿勢優雅,塗着亮麗的指甲油的手端着咖啡杯,目光專注於手裏的雜誌。
她愣了一下,這女的不是昨天晚上許飛白的女伴嗎?林婷聽到關門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來,在看到尤心潼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指着尤心潼,似在回憶什麼。
「你不就是昨天晚上那個葉氏葉總的助理嗎?你怎麼會在這裏?」
尤心潼趕忙把手中的寶藍色盒子往身後藏了藏,可還是被眼尖的林婷瞧見了,她好像看到了什麼,她放下雜誌和咖啡杯走到尤心潼的面前,伸出手來,理直氣壯的問道。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
尤心潼有些緊張,更有些後悔為什麼當時會條件反射的藏東西,她刻意裝作很隨性的樣子,「我手中有什麼東西大概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吧?許總呢,我找他有點事情。」
直覺告訴林婷尤心潼手中的東西似乎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她趁着尤心潼沒注意的時候把她藏在背後的盒子搶了過來,等尤心潼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林婷已經打開了那個盒子,並且看到了裏面的項鍊,她錯愕的抬起頭來瞪着尤心潼,「這條項鍊怎麼會在你這裏,這本來是飛白想要送給我的。」
林婷豪門出生,父母嬌生慣養,跟尤心潼這樣的助理說話自然是隨心所欲,根本毫無禮貌可言。
尤心潼一時間像是被當場抓住的小偷,哽咽的不知該如何解釋,一陣風掃過,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不屬於她們任何一個人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
「這條項鍊是我送她的!」
兩人皆是一同循聲望去,許飛白站在門口,看見尤心潼臉色難看,忍不住蹙眉,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眼眶下這麼濃重的黑眼圈。」
尤心潼只覺得尷尬不已,瞥了一眼驚訝無比的林婷,忙不迭的甩開許飛白的手,將手背在身後,「許總,我是來還你東西的,現在東西已經物歸原主了,我先走了。」
尤心潼剛要轉身,手腕被許飛白快速的扣住,他眉眼冷冰,臉色陰沉,「你在胡說什麼?這本來就是我要送給你的,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要不要隨你,但是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會再收回來的。」
尤心潼心中微顫,可是看了一眼氣呼呼的林婷,她猛地甩開許飛白,冷漠的回道,「這不管我的事情,如果你想扔就扔吧!」
她邁開步子拉開辦公室門的把手消失在許飛白的視線之中,許飛白剛要抬腳去追,林婷又拉住了他,一臉無辜的喊道,「飛白,你告訴我?為什麼項鍊會在那個女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