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白坐在沙發上,鍾小柔走進廚房把已經做好的牛排端出來,許飛白一看就皺眉了,「小柔,我們在一起也好幾年了,這幾個月你就沒有去學過別的東西嗎?怎麼一直都是做牛排?」
鍾小柔臉上一閃而逝的尷尬,還是笑意不改,「飛白,我這不是每天忙着準備找工作的事情嗎?就給忘記了,你放心,我下次抽空一定去學個別的菜。」
許飛白的話,多少讓鍾小柔還是有些失落的,以前他說過,他最喜歡她做的牛排了,只是她似乎忽略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對女人都如此,更何況是食物呢。
許飛白緩和了一下臉色,搭起腿,身子往後靠,雙手交扣在一起,「對了,小柔,我幾個月前不是給你買了一件桃紅色的連衣裙嗎?就是肩膀上有花兒的那件,你我怎麼好久都沒見你穿過了?」
鍾小柔心臟驟然收縮下,眼角光芒閃爍,佯裝去撥頭髮,掩蓋住心虛,「那條裙子不是在家裏嗎?我只是想着給你下廚嘛,要是弄髒了豈不是可惜了。」
「你去穿給我看看,我很久沒見你穿那條裙子了。」他眉眼依舊十分沉靜,明淨的眸子慢慢浮起笑意。
「那我去找找。」鍾小柔見許飛白如此堅決的態度,若是不答應的話,怕是更會引起他猜忌,臉色雖然黯淡了下來,但是還是要強顏歡笑。
她回到房間,打開衣櫃,衣櫃的門正好遮擋住了外面的視線,許飛白也看不到她,她習慣性的把手指拿到嘴邊啃,這可怎麼辦啊?她都已經把那條裙子給扔掉了,怎麼可能還找的到呢,今天這許飛白是抽了哪門子的風竟然想起問她要裙子了。
頭頂上的燈光打下來,他冷厲的輪廓愈加分明,揚聲喊道,「小柔,你還沒有找到嗎?」
鍾小柔心下一緊,「還麼呢,我再找找。」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着急過,算了,直接跟他說不見了好了,反正她那麼多裙子,有時候扔兩條也是很正常的。
她關上衣櫃,沉澱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緒,走到許飛白的面前,勉強揚起笑容,「飛白,我也不知道扔哪兒去了,要不等我找到了我再穿給你看吧。」
許飛白從身後拿出一個袋子,從裏面拿出一樣東西來,舉在鍾小柔的面前,冷冽的問道,「你怎麼可能找的到,這裙子都被你扔掉了,鍾小柔,你到底還想瞞着我多久?」
鍾小柔的臉色頓時就僵硬了,心臟狠狠一顫,她努力克制心中的驚慌,「飛白,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這裙子她分明已經扔掉了,當時她去咖啡廳見了人以後就打算扔的,可是一想到時許飛白買的,就一直不捨得扔,直到前兩天,她發現許飛白對她的態度比平日裏還要冷漠,她怕生出事端,就狠心扔了這條裙子。
「你聽不明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許飛白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問他呢,只是想讓鍾小柔主動跟他說出事情的真相,或許他還能看在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好好談一談,既然她這麼冥頑不靈,這也怪不得他了。
許飛白拿出一個u盤,插在茶几上鍾小柔的筆記本上,很快屏幕上就播放了一段鍾小柔跟肇事者坐在咖啡廳的畫面,甚至還有對話,一聽聲音就能聽出來是鍾小柔的。
鍾小柔大驚失色,臉色一陣蒼白,就連唇瓣上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殆盡,「飛白,這······!」
他清冽眸子不再隱忍,揉碎最後的溫和,「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如果你還想要狡辯的話,我可以叫那個肇事者當面過來跟你對峙,我想她雖然沒有看到你臉,但是聲音總歸是能聽出來的吧。」
鍾小柔沒想到在短短的時間內,許飛白竟然把這件事情查出來了,還是為了尤心潼調查的這件事情,一時間,心裏百感交集,胸口窒悶難受,「飛白,你這能怪我嗎?我也是為了你好啊,現在尤心潼肚子裏的孩子懷的別人的,你分給她那麼多錢,豈不是在幫着別的男人養孩子。」
「你給我閉嘴!尤心潼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自然會調查清楚,倘若你以後再犯這樣的事情,妄想要欺騙我的話,鍾小柔,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飛白站起身,鍾小柔眼見他眼裏的細芒寸寸結起冰寒,眉宇間淡薄,語氣低沉道。
鍾小柔知道如果她要是這次再不挽留住許飛白的話,恐怕以後她很難再讓許飛白回到她的身邊了,她趁着最後一絲機會抓住許飛白的衣袖,祈求的說道,「飛白,我全部都是為你好,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難道你不顧我們之間多年的情分了嗎?」
許飛白不着痕跡的把她的手掰開,眸光驟然轉冷,「我就是因為還顧忌你跟了我那麼多年,才沒有把你的事情捅出去,不然的話,你等着被拘留吧。」
隨着關門的聲音,鍾小柔的心仿佛的也跟着一起沉入了谷底,蓄滿眼眶的淚水這才強忍不住滑落,原來許飛白早就調查好了一切,而這調查當中,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這一切都是尤心潼造成的,如果沒有尤心潼的話,許飛白怎麼可能會想起調查車禍這件事情,一定是尤心潼跟許飛白說了什麼,這個賤人,她斷然不會放過尤心潼的。
她美眸陡然冷冽了一下,一簇深不可測的火焰在眼底劇烈燃燒開。
清晨,尤心潼還在睡覺,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柳思萱,看都沒看就把門給打開了,結果當她發現是許飛白時,想要關門已經來不及了。
她睡意全無,防備的盯着門口的許飛白,手抓住門,不讓他進來,「許飛白,你來做什麼?大清早的該不會又要來發瘋吧。」
許飛白站在門口,兩手環在胸前,他唇角抿成一線,看不出絲毫喜怒,整張臉安靜的宛如一幅平面圖,「你要是不讓我進去的話,怕是你連你母親出車禍的原因都不知道了吧。」
尤心潼當下凝眉,「你已經查出來了?」
「我查出來沒有用,你得讓我進去才行。」許飛白倚靠在門邊,也不硬來,他心中有這個把握,尤心潼一定會讓他進去的。
尤心潼想了一下,雖然很不情願許飛白踏進這個門檻兒,但是為了弄清楚事實的真相,她還是側了側身子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許飛白嘴角含笑的走進去,環顧了一下四周,嘴角揚起一抹譏誚,「你的老相好沒有來嗎?」
「許飛白,你如果是來跟我談私人問題的話,那麼請你現在馬上離開!」儘管她跟葉崢嶸沒有那個關係,她也不想跟許飛白解釋,解釋就意味着說明這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她不想讓肚子裏的孩子知道他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許飛白收斂起吊兒郎當的姿態,他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一派輕鬆自在,「我已經查出來了,那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就是鍾小柔,並且我已經找她當面對峙過了。」
尤心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車禍那件事情是鍾小柔做的,而是不相信鍾小柔竟然會當着許飛白的面承認,她那張嘴平日裏不是一向都很能辨的嗎?許飛白不是一向都很相信她的嗎?
許飛白看尤心潼在一旁愣神,嗤笑一聲,「怎麼?被嚇傻了?」
「我只是很奇怪鍾小柔怎麼會跟你說實話。」她跟鍾小柔也算是有幾次交際,對她這個人雖然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能言善辯的那種。
許飛白勾起食指在自己的衣領上輕輕划過,態度輕蔑,「難道你不知道只要證據過硬,就不怕對方不承認嗎?」
鍾小柔這樣做,確實是令他太心寒了,他現在已經不知道還能再相信誰了。
尤心潼點點頭,回過神來,「好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她站在門口,將門打開,開始下逐客令了,許飛白心裏的火氣蹭的一下就冒出來了,兩步走過去,抓住尤心潼的手腕,面色空前的難看,左手攥緊的拳頭已經白了骨節,「尤心潼,你就是這樣感謝我的嗎?我好心好意的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就這樣對待我的嗎?」
尤心潼疼的悶哼一聲,卻堅持不向他求饒,清冷的聲音在不大的客廳響起,「許飛白,你不要忘記了,我媽會出車禍,會出現這麼多的事情,到底是誰造成的,如果不是你跟鍾小柔廝混在一起的話,我們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許飛白微怔,轉而收起了臉上的怒火,板着臉,幾分嚴肅道,「那你現在跟葉崢嶸算是怎麼回事,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哪怕是已經離婚了,他也絕對不能讓她懷上別人的孩子,她如果真的要懷孩子,那那個孩子只能是他許飛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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