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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就像只小貓一樣繾綣在他腿上,彎着櫻唇做着美夢睡得香甜的睡顏,昨晚也許真的累壞了她,清洗的時候沒忍住在浴室里又要了一回。
去普羅旺斯本來就是她想要的,所以根本算不上是驚喜,啟程的時候也只是單純的不捨得打擾她,誰知道她醒來,反應會這麼大旆。
但是感受着女人緊緊的擁抱,江慕炎眼底漾着笑着,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好了,先吃一點填飽肚子。」他親親她的發頂。
童思千好半晌才從他懷裏抬頭,一雙大眼睛紅通通的,開口的話已經戴上了鼻音:「江慕炎,你不要對我這樣好。窠」
這樣太不切實際,容易讓她心慌,她要的並不多,在他身邊能多留幾天就多留幾天。等到傅茉晴回來,又或者等到慕錦的身體康復。昨晚他說喜歡她,已經讓她仿佛飛入雲端,現在……
她不敢去想再這樣沉/淪下去,如果真的到了分別的那一天,她還能不能瀟灑轉身頭也不回。她知道愛情的偉大也知道愛情的可怕,她不想、不想自己到時候會是一個糾纏不休讓人討厭的女人。
「蠢女人。」江慕炎笑,揉揉她的小腦袋,聲音朗朗,「記吃不記打。」
這話他已經說過兩回了,也許這些在他眼底算不了什麼,但是童思千卻聽到最貼近心臟的那層堅冰在漸漸融化碎裂,她要敞開心接納他了,她真的要……去嘗試一回勇敢一回麼?
人不瘋狂,也枉她活過一場吧。
「我餓了。」她低頭下,看着右手中指那瑩瑩閃光的戒指,突然心底湧現了無數個令人澎湃的念頭。童思千,試試吧……至少不能讓自己後悔,不是麼?
兩人坐的動車在中午才抵達普羅旺斯,為了滿足女人的願望,江慕炎僱傭了兩位攝影技術十分不錯的小伙子。還給她買了套和薰衣草十分搭配的紫色長裙。
夕陽柔軟而溫和,金色的光芒灑在她身上。
童思千像是薰衣草中演變成的仙子,長度恰到好處的烏髮垂着一半,小半被碎鑽別起。單肩的紫色禮服,露出美麗精緻的鎖骨。肌膚上還有幾處脂粉掩蓋不完全的粉色痕跡,她的臉蛋殷紅,眉目間露着小女人應有的嬌俏模樣。
她笑着,張揚又誘/惑。
江慕炎看着她,並不喜歡拍照的他等到攝影師開始收工時,才走到童思千身後。攬住她的腰,望着顧盼生姿的女人,將隱忍了兩小時的想法付諸行動。
「我擦了唇蜜……」童思千的話被男人薄唇封住,她回摟着他的腰,緘默而虔誠的抬頭承受着男人熱烈洶湧卻又柔情似水的親吻。
因為相冊最快要一天才能好,童思千和江慕炎要留在普羅旺斯一天。兩人坐在田埂上,悠悠紫色一望無際,邊際只有幾棵青蔥的樹。
旋轉之際,還有暗香盈袖。
童思千覺得自己都要醉了,這麼夢幻,這麼美好美好到像是一觸即破的泡泡。
「江慕炎……」兩人依偎着,童思千突然輕輕開口。
「嗯?」江慕炎摟着她的肩,聽到她呼喚,低頭看她。
只見童思千攤開自己的手掌,取下戒指,「張開手。」
江慕炎不解,卻依言講手攤開放在她面前。
童思千將戒指放到他掌心,咬着唇,眼底都是狡黠而溢滿的笑意,「請問江慕炎先生,可否願意娶童思千小姐為妻,一生一世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富貴都不離不棄白頭到老。」
她的聲音帶着期盼,翹首的小臉上帶着努力戰勝羞意的大方,那雙烏眸仿佛盛滿了餘輝的璀璨,江慕炎被誘/惑,薄唇勾起,抬手攬住她的後頸輕吻住她的唇。
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童思千眨眨眼,看着閉眼吻着自己的男人。突然手被拉過,一個微涼的金屬徐徐套入她的中指。
童思千心裏脹滿,眼底有熱淚要湧出,她連忙閉上眼小心的回着他的吻。渾身都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之中,一時間忘了注意他到底有沒有回答。
遠處有火燒雲,萬丈山巒疊起,夕陽散發着最後一抹餘溫。
童思千握着江慕炎的手,回了他預定的酒店。
童思千在等餐,而江慕炎則是出去接電話。看了眼站在陽台上男人俊朗的身姿,童思千眉梢間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蜜月怎麼樣?」
聽到好友的問話,倚靠在欄杆上的江慕炎勾唇一笑,對上小女人往這邊看來的神色,他的笑意加深了許多,「還不錯。」
「看來進展迅猛啊。」秦莫深怎麼會聽不出江慕炎話里的語氣?也確實為兩人高興,只是想到自己這電話打去的目的,心情稍微一頓,卻仿佛若無其事的問起,「離你和童思千約定的時間還剩多久。」
「……」聽到好友這樣的問起,江慕炎才心中一怔,如果說是交易的時間的話……其實也沒有特別強求,說是三個月,但其實只要慕錦接受到傅家的治療就可以提前結束,而如果有必要……
想起童思千,他眉眼溫柔下來,交易……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不能用「交易」這個詞來概括了。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我們的事了,倒是你,和那個姑娘怎麼樣了?」江慕炎想到之前秦莫深之前在醫院裏的那個瞎眼小姑娘。
秦莫深連忙咳一聲,假裝沒聽到,然後一臉嚴肅的開口:「還記得一個月前的車禍嗎?」
「莫深,你怎麼了,我又沒失憶,怎麼會不記得。」江慕炎輕笑,對好友突然的話感到一頭霧水又哭笑不得。
秦莫深摸摸鼻子,主要是江慕炎提到晉柔那女孩,讓他有點失了分寸。但原本打算等他們蜜月回來之後再說的話,因為剛剛已經提起了個話頭再打住顯然已經不可能。
他看着窗外夜幕陰涼,嘆口氣,「我剛剛得到消息,你那天會出事,不僅僅是童思千的車子被沈其宣動了手腳。你的……也有被動過的痕跡。」
江慕炎眸光斂起,收回放在那個小女人身上的注視,轉身,迎面對上絨絨夕陽,鳳眸沉下,「你是說……」
「對,有人打算讓你車禍人亡。」
江慕炎聞言勾唇,眼底毫無溫度:「這樣的事情還少麼?我向來命大。」
秦莫深抿唇,他應該知道自己打算說的不是這個,打開桌上的香檳為自己倒上一杯,他轉移話題,「這個時間你應該在進餐吧。」
「還沒。」江慕炎淡淡,「倒是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現在中國應該已經午夜11點左右了。」
「因為,那個消息。」秦莫深苦笑,「你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我們卻操碎了心。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童思千,你也許已經在那天就喪命在兩百米的大拐彎之後。」
「這樣的事情遇得多了,計較只會和自己過不去不是麼?何況只是個如果。」雖然這樣說,江慕炎想起那天的車禍,還是緊緊抿起了唇。
「這件事情和以前不同。」秦莫深頓了頓,抬手將半杯香檳都飲下,「傅茉晴的失蹤也和這有關。」
江慕炎心一頓,聲音已經完全沉下來,「確定?」
「是的。所以,我想,背後的人不僅是想要你的命,還想讓你和傅家鬧不和,讓慕錦的治療無限期延後。」正是因為事關慕錦,秦莫深才打電話去的。
他是江慕炎從小到大的朋友,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傢伙往往不將自己的事情當做一回事,而那個妹妹卻寶貝得不得了。
「那你的意思是……」江慕炎屈指,無意識的輕叩着圍欄。
「所以我想知道你和童思千之間的約定時間是多久,如果沒有到期,不妨我們以她做誘……」
「不行。」江慕炎厲聲拒絕,「另想辦法。」
「沒有其他辦法,那伙人之所以沒有在失手之後再加害你,應該是傅茉晴在他們手中,或者他們知道傅茉晴一定不在w市區。」
秦莫深突然意識到現在江慕炎喜歡上童思千也許並不是件好事,於是頓了頓,輕問:「炎,你是喜歡上童思千了麼?」
「……」江慕炎沒有回答,他沉默的看着遠處夕陽漸漸落下山巒。一大片遙遠的紫色都變成那個女人張揚而魅惑的笑,他抿唇,「總之想其他辦法。」
「那我再想想。」秦莫深妥協,但是卻不忘提醒,「你別忘了,傅茉晴總有一天會回來。童思千永遠是童思千,不可能成為另一個女人。」
江慕炎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突然就想起下午小女人問他的話,莊重的仿佛在宣誓着什麼。她很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因為她已經很喜歡他,喜歡到——想要用童思千的身份嫁給他。
「誰的電話?」
在女人出聲之前,江慕炎已經因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而走出思緒,他看着不遠處的花海,沒有回頭,「莫深的。」
「他呀,是問你的身體麼?」童思千提起這個突然想到什麼似得臉一紅,又上前摟住他的臂膀,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橘紅色的夕陽渲染下,那些花都換了種神秘而又詭異的色彩。
「真好看,真想住在這裏。」她彎唇,靠向他,「你餓了麼?」
「我沒什麼胃口。」江慕炎轉身,臉上還是勉強帶了一點笑意,「你吃吧。」看到女人臉色的微愕,他又補了句——
「我陪你。」
「是秦大哥跟你說了什麼麼?公司的事,還是……慕錦的事?」也恐怕只有這兩件事情能夠讓江慕炎變了臉色,失去胃口。
「沒什麼事,別瞎想。」江慕炎揉揉她腦袋,突然輕嘆一聲,「你說,你這麼笨如果放在社會上,被別人拐走了怎麼辦。」
「喂!」童思千一把拍開他的手,停下腳步,鎮重其事的開口:「我怎麼說也成年好久了,沒見你之前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童思千一臉得意囂張,一副「你別犬眼看人低啊老娘想當年也是走遍天下的貨」的模樣。
江慕炎勾唇,沒有反駁。
「何況,這不是在你身邊嘛。」如果真不放心,把我放你身邊就好了啊,還擔心什麼別人拐走我啊。童思千低頭腹誹,看着兩人腳步一致,突然想到一件事,彎起了大眼,「江慕炎,你聽說過一個理論嗎?」
「什麼?」江慕炎已經再次攬上她的腰,將她往靠窗的位置帶去。
只見桌子上擺放着女人給她自己點的披薩,和給他點了鵝肝牛排。紅酒已經開封,兩人面前的高腳杯里都倒了三分之一。
可惜他真的沒多少胃口。
「我是以前從書上看到的。」童思千彎眼,望着兩人步調一致,「叫做,走快不愛。」
「走快不愛?」江慕炎反問,側頭就看到童思千低着腦袋,像是偷吃了腥的貓兒一張臉都漾着笑意。
「就是『百分之七』。」童思千眨眨眼,舉起兩人握着的手,她笑得狡黠,「男生的步伐通常要比女生快,幅度大概是快百分之七。」
江慕炎低頭看,卻發現兩人步調一致。看她得意的那小模樣,也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腦袋,沒有打斷她。
「但是如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行,他不自覺放慢自己的步伐,那麼就是說明他在乎這個女人,喜歡這個女人。」
「啊……這樣啊。」江慕炎等她說完,這樣「恍然大悟」的應着。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因為她而刻意慢下腳步,應該是周遭壞境,以及剛剛莫深的話致使他不知不覺放慢了步伐。
而童思千美滋滋的笑,「當然啦,這可是有科學依據很靈驗的。」
江慕炎看她雙眼彎彎仿佛月牙,櫻唇亮盈盈的誘人採擷,他輕笑附和:「是嘛,你可得意了。」
童思千聞言沖他吐吐舌頭,當然得意啦,這仿佛就是完美的一天完美的句號。她好像真的證實了他的話,他願意與她十指相扣,願意為她放慢腳步,除了……
「秦大哥找你到底是什麼事噢?」以至於接完電話情緒就不怎麼對。
江慕炎搖搖頭,雙手交握抵着下頷,看向窗外,「沒什麼,只是公司上的事,我讓他幫忙處理了。」
「我就說嘛,機票是傅家給的,出發那麼匆忙。你公司里的事情肯定很多沉積着,可憐秦大哥,還要多份工作。」雖然這樣說,童思千卻很滿意他能告訴自己秦莫深打電話的內容,這樣就代表兩人沒有秘密啊。
最後,江慕炎說不吃,仍然被童思千餵了好幾口。
這裏的酒店沒有巴黎那般豪華,反而就像是西式的古堡房子一樣,讓人有種很溫馨的感覺。而且一走出陽台外就有清香撲鼻,薰衣草,松樹,還有青草香。
童思千洗完澡,在外面晾了好一會兒才進屋,看到早早躺在床上的男人,也手腳並用的爬上/床,「江慕炎,這裏真好看。」
江慕炎深思許久,聽到她的話,側頭看她,「你很喜歡這裏?」
「是啊~」童思千雙手交握於胸前,一臉的希冀,「我希望我下半輩子能在這裏度過,想必住在這裏的人,生活都是香的吧。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只要嗅一嗅空氣,心就會靜下來的樣子。」
童思千在遐想的時候不由的閉上眼,現在話說完卻沒有聽到男人的回答,轉頭看他。
卻對上那雙鳳眸沉沉,她一愣,然後緊接着補充:「當然,我相信每個來這兒旅遊的人一定都有這樣的念頭,但身為中國人要在這邊常年住下來應該很麻煩吧,而且很多本身要處理的事情……」我們可以拿來養老。
她的話沒有說完,卻聽到男人淡淡的插話——
「那些都不是問題。」
童思千心口一跳,難道他……?可是江家事情那麼多,而且慕錦的事情也沒好,何況傅茉晴總有一天回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是公眾人物,怎麼可能陪她一起住在……
可雖然這樣想着,她的眸中卻不自覺流露出期待,手指也緊張的收緊,呼吸都不由屏息住。
「只要你喜歡。」江慕炎收回目光,然後低頭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鳳眸中掙扎的神色深藏,五指收緊握拳,他勾唇再次對上她的眸,「我可以讓你住在這裏。」
我可以讓你……住在這裏。
讓你。
童思千眨眨眼,心口不知為何狂跳,看着他平靜的臉,突然不安升起,她連忙搖頭:「不是的,我不是那麼想住在這裏。」
「童思千。」江慕炎叫她的名字,聲音輕輕的,又有些疏遠。
「我在。」童思千發覺自己竟然已經不敢看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他要說那樣的話,但是她再蠢也已經想明白,秦莫深打電話來肯定不是為了公司那麼簡單的事情。
要麼是慕錦出事,不、應該不是她出事,不然江慕炎早已經坐不住了。那、那麼應該是傅茉晴回來了……
所以傅茉晴,他真正的妻子……回來了?
烏眸中划過茫然,童思千隻覺心裏空落落的,所以她抱着得過且過偷得浮生的念頭,真的一語成讖,要就此打住了?
「我……」
「啊,我突然好睏。」童思千突然抬手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然後直接轉頭關掉燈。
房間瞬間陷入了黑暗。朗朗晴空,星光月光灑入屋內,驚起一地的涼意。
借着月光,被打斷話的江慕炎看到了童思千微紅的眼睛,很快她就拿被子遮住整張臉。他想要幫她撩開被子,抬着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
半夜,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入睡的江慕炎做了個噩夢醒來,手臂下空空如也,他心中一驚,才坐起身就看到站在陽台上的女人。
童思千穿着薄薄的睡裙,背影纖長,她倚着欄杆,月光明朗照在她身上。清風吹拂,帶起一陣陣清香,仿佛她一下就能隨風而去似得。
江慕炎有些心悸,卻沒有開口,動作小聲的又躺了回去。複雜的視線卻落在了那個遲遲不歸的女人身上,身側空出的位子已經沒有溫度,看來她起來已經有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