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賈琮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徒睻緊盯着他的眼睛,黑魆魆清亮亮的裏面滿是愉悅。
這個畜生,賈琮反射性的撇了撇嘴,昨晚的記憶早已經回籠,他應該慶幸這人關鍵時刻還算有些自制力,因為顧念着這具身體太小,沒有做完全套嗎?
不過,雖然說是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在被子裏悄悄的握了握雙手,tmd,手好酸!
忍不住給了眼前的人一個白眼,徒睻昨晚得了好處,現在正是得意的時候,便是個白眼他也能當成個媚眼。
賴皮賴臉的想伸手將人抱在懷裏,卻被賈琮趁他不注意一個手肘拐在了腹部,賈琮惱他昨天晚上發瘋,這一擊可是一點都沒留手。
徒睻當即便抱着肚子蝦子一樣弓了身子,「你這是謀殺親夫!」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親夫個屁,早晚讓這傢伙知道誰才是上面的!!!
賈琮繞過他的身子下了地,本來想先找套乾淨的衣服穿上的,四顧一看才發現竟然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裏,而是已經到了忠順王府的別院。
皺了皺眉頭,「你這是什麼時候將我帶過來的?」自己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在這人面前是不是太鬆懈了點?
徒睻此時已經好了很多,不過手還在肚子上揉着,隱隱的聽到它在咕咕叫,好像餓了。
見琮哥兒問,順口便答道,「天快亮的時候回來的,要是被人發現我在你那裏,今後你也就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那意思是自己還要感謝他替他着想了?
在帳子外恨恨的拿拳頭向着裏面比劃了幾下,等小爺個子超過他,一定使勁錘他一頓!
心裏發狠,手上利落的找了一身衣物換上,轉頭對着床帳的方向說道,「時間不早了,你還不起床?」
&來幫我穿衣服,我便馬上起初。」
美的他,鼻子裏『哼哼』了兩聲,直接轉身走人,管那人去死!
直到賈琮吃完了午飯兼早飯,徒睻才施施然的走了出來,那眼角眉梢的滿足讓賈琮感到格外的不順眼,真想照着那張臉動動爪子。
幸好徒睻還算懂得見好就收,安安靜靜的吃了飯,沒再去撩撥他,否則這裏又沒有他要保護的畫,隨時發飆可是絲毫顧忌也沒有。
本來吃完東西賈琮便準備回府的,他還惦記着給老爹的禮物呢,便是徒睻的禮物也要加緊時間了,他面上雖然不在乎,但是看在這人對自己還算上心的份上,他還是希望能將禮物弄的好一些。
不過,徒睻卻不想放人,難道讓他回去再找美人來畫像嗎?
一想到這個他胸口便升出一股涙氣,從今之後他是想也不要想再去動那些東西!
抬抬手讓人將他新得的水晶杯給拿了過來,「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顏色沒有天然水晶清透,應該是原材料配比的問題,相信慢慢的改進之後會好起來的,至於氣泡的問題,好像是玻璃溶液需要攪拌。
將知道的跟徒睻說了一下。
徒睻看他好像並不是特別在意的樣子,忍不住誘惑道,「要不要跟我去京郊的莊子上看一下?水泥也做了出來,那邊在莊子裏面修了一小段路,我帶你去看看怎麼樣?」
心裏鄙視了一下這人的沒見識,前世水泥路見的多了,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石板路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些。
搖了搖頭,懶得跟他糾纏,直接站起來想走人。
徒睻不肯放他走,也站了起來直接將人圈在懷裏。
兩人就這麼一個要走一個不肯的糾纏了起來,到最後還是徒睻仗着力氣更大略勝一籌,將人給留了下來,卻也許出了無數好處。
即便如此也只是將人留了三天,賈琮還是第一次這麼久沒有回家,雖然在賈赦那裏留了藉口,但也不能拖得再久了,否則賈赦一定會急的不行。
回去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書房看看那些畫,但竟然一張都不見了?
以為是徒睻給毀了,心中火燒似的憤怒,轉身便向外衝去,恨不得立馬便飛到王府別院使勁踹上那混蛋兩腳才好。
到門口的時候卻跟人撞了個滿懷,兩人都被那衝力撞得退後一步摔在了地上,心火一起剛想罵過去,但是一抬頭才發現竟然是爹爹,連忙息聲爬了起來去要將他給攙扶起來。
賈赦現在卻只顧着原來手上的那個大木匣子,它現在已經被摔在了旁邊地上,裏面的裝的扇子散落了一地。
賈赦被琮哥兒人/肉/炮/彈一樣撞的坐到了地上,但卻顧不得屁股疼,看見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個扇子,感覺整棵心都不好了。
一邊大叫了聲「我的扇子!」一邊爬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將扇子給收入了匣子裏,還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見沒什麼損傷,這才長吁了口氣。
放下了心中的惦記,才感覺到從臀部那裏傳來的疼痛,可能是被傷到尾椎了,那裏痛感格外尖銳,一瞬間便讓他白了臉色,便是站起來都難。
賈琮一開始看他還有時間去寶貝那些扇子,還以為摔的並不嚴重,可是沒想到,眨眼過後,竟然便已經痛的滿臉汗水,心中立時慌了,爬起來向前一步扶住自家老爹,慌亂的問道,「爹爹,你這是怎麼了,摔的很疼嗎?」屁股疼能疼到這個地步嗎?
賈赦疼的沒力氣回答他,被兒子手臂撐着進了內室直接趴在了床上。
賈琮扶他趴好,看他還是疼的厲害,趕忙出去叫了人拿了帖子去喊太醫。
這時候剛剛那刺激性的疼痛已經過去了,賈赦長呼了一口氣,感覺比剛剛好了些,並沒那麼難以忍受。
剛剛感覺好了一些,見賈琮返了回來,便忙忙的吩咐道,「將那個匣子給你老爹我拿過來。」
賈琮聽話的捧了給他放到了腦袋前面,賈赦伸手將匣子裏面的扇子又一柄柄的小心拿了出來,美滋滋的一甩手將扇子給打開。
這是···他畫的美人圖···的臨摹仿製品?
正常的畫作跟扇面畫的繪畫方法差距很大,所以製作的時候並不能將畫作直接做成扇子,他原本便是想着等老爹選定之後,他再重新繪製的。
卻沒想到現在這扇子已經做成了,沒有旁人,一定是徒睻那廝的手筆,他早應該想到的,以他對自己畫那些美人圖的忌諱,不可能放在那裏什麼都不做。
虧得自己還一直以為,自己這些天好好陪陪他安慰他一下,他能夠大方一點呢,原來竟是施了計策將自己給帶走,暗中已經讓人將扇子給做好了。
這混蛋!
雖然比原來設想的畫作都被那人給毀了要好一些,但是心裏還是很鬱悶!
悶悶的將扇子拿在手裏仔細的看了看,這畫扇面的人···竟然能將他原畫的意境模仿的七八成以上,作畫的筆法更是絲毫不差,這倒真是讓人震驚。
相信沒有原圖做參照,如果畫作下面又蓋了他的私人印章的話,便是對他無比熟悉的師傅一時片刻也不能夠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手。
只用三天的時間便能做到如此程度,用更多的時間仔細琢磨後卻不知道能模仿到什麼程度,他倒真的是好奇的想見見此人。
仔細的看了上面的印章,裏面並沒有什麼名號,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動物,似鹿非鹿似馬非馬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四不像?
這人倒真的是客氣了,相信只要他想,便應該是想什麼便像什麼才對。
將所有的扇子都攤開,發現每幅的神韻都是七八成的相似度,甚至背面的題字也是如此,想來應該是這人故意為之,真真是個奇才。
賈赦在那裏興奮的跟着兒子一起雙眼放光的欣賞着這扇面上的美人圖,滿心裏都是嘚瑟,這可是兒子親手給他做噠,兒子還是第一次親手給他做扇子呢,竟然便如此的合他的心意,真不愧是他兒子!
不過還是有點可惜啊,轉身對着賈琮嘆息道,「我兒這扇面畫比起原圖來還是差了些,很該多練練才行。」說到這裏雙眼又開始放光,那些練筆的扇面自然便都是他的收藏品了,想想自己坐在扇子堆里的場景······哧溜,口水要出來了!
賈赦雖然本身在書畫上的水平不怎麼地,但是眼力卻是比一些名家也不差什麼,扇子一拿回來,他便發現了這圖與原圖的差別,不過卻只以為是兒子不擅長扇面畫的緣故。
見着老爹滿是期盼的眼神,賈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賈赦轉而又疑惑的問道,「兒砸,你這個印章什麼時候得的,爹爹怎麼沒見過?」
賈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都說一個謊言要一百個謊言來遮掩,雖然不忍心讓爹爹失望,但內心卻還是想着要不要現在便將事實告訴老爹,省的哪一天露餡了,他更難過。
剛要張嘴說出事情,外面便有人傳報,「老爺、三爺,王太醫過來了。」
這一句話仿佛按響了一個開關一樣,本來已經忘了疼痛的賈大老爺又『唉唉』的叫了起來。
賈琮趕緊按住話頭將王太醫給請了進來。
王太醫給他摸了脈,又按了按傷處,「赦公這是尾椎受了撞擊,至少要臥床休養一個月才好,我在開些內服外敷的藥應該很快便不疼了。」
賈琮謝着陪王太醫到外間寫了方子,又奉上了豐厚的謝禮,這才將人給親自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