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斷辰七點鐘準時起床,叫醒了吳邪和老癢,三人各自背上二十多公斤的裝備和乾糧,開始向秦嶺進發。
秦嶺號稱是中國最大的龍脈,陝西境內的秦嶺呈峰腰狀分佈,東、西兩翼各分出數支山脈。山嶺與盆地相間排列,有許多深切山嶺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來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蹟薈萃之地,特別是北坡有着許多帝王陵墓群,其他達官貴人、富豪巨紳的墓葬就更加不計其數,所以這裏永遠是盜墓賊蜂擁而至的地方。
吳邪和老癢之前都有來過秦嶺幾次,不過每次來都是跟着導遊轉悠,自己根本認不得路。斷辰就更不用提了,從小到大他幾乎就沒有旅遊過,旅遊景點裏的山在他看來基本上就一個樣子,讓他帶路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三個人一商量,還是決定先跟着旅行團走。
上了車之後,經西寶高速大約三個小時的車程到達陝西寶雞的常羊山,然後又轉向嘉陵江的源頭。
平時都是走直來直去的路,這盤山公路五秒一小轉,十秒一大轉,沒多久就將吳邪給轉暈了,腦袋頂在前面的坐位上,只覺得五臟六腑翻騰。
老癢更是不濟,蹲了三年牢沒坐過車,這一路上晃的他膽汗都要吐出來了,嘴裏還直說什麼:「老了,不中用了,三年前走這條路的時候還能跟邊上的娘們扯皮,沒想到這次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吳邪也被折騰的夠嗆,聽到老癢發牢騷,忍不住罵道:「你他娘的廢話怎麼這麼多!誰讓你放着高速路不走,非要走羊腸盤山道,現在後悔有個屁用。」老癢沒力氣和他吵,擺擺手表示不想說話。
斷辰倒是沒收什麼影響,不過這趟旅程的確很不舒服就是了。
沒辦法,倒斗本身就是一件苦差事,從頭到尾都要受累受罪,動不動還會丟了命,誰讓這是個見不得光的高危險行業呢。
這個時候,一聲爆炸聲突然從遠處傳來,震得車窗玻璃翁翁作響,引得車上的人一陣騷動。
吳邪往窗外一看,只見對面山上漫起滿天的塵土。老癢也被嚇了一大跳:「咋回事?地震啦!」
前面一個當地人樣子的中年人回過頭來,笑道:「兩位外地來的吧,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這季節一天裏總會響個兩三炮的。」
吳邪奇道:「這光天化日之下,這盜墓的膽子這麼大?」
那中年人咧開嘴一笑,露出滿口的黃牙:「對面那山和這山可不一樣,你別看中間只隔着一條嘉陵江,我們這邊還有盤山道,那邊可是連走路的地方都沒。你就算現在報警,警察趕到那邊最起碼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長翅膀飛過去,不然就只能幹瞪眼。」
吳邪咋舌:「還有這種事情?」
中年人看了看爆炸的地方,笑道:「這也算俺們這地方的特色,特別是現在這個季節最多,前兩天還逮住一撥呢。現在古墓也越來越少,沒幾年好折騰了,深山裏頭可能還有點,但是路太難走,政府也只能聽之任之。不過看剛才這動靜,怕是炸藥放太多了。」
那中年人挺熱情,話題一打開就收不住,和吳邪還有老癢就聊開了。
斷辰在一邊靜靜的聽着,心裏則是在思考那青銅神樹的來歷。按理說,像盜墓筆記這種的低危險世界不應該存在這樣級別的神器,可偏偏它就存在了。
而且按照原著中的記載,這青銅神樹的存在時間絕對不短,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的商朝,甚至是更早的夏朝。可是那時候的冶金技術絕對不可能鑄造得出這樣巨大的青銅器,那麼這青銅神樹很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經存在了。以這個結論繼續往上推算,這青銅神樹來歷可能就要說到上古洪荒時代。
那個時代,是所有神話傳說的起源,很多傳說中的聖人神仙之流的故事都是從那時候開始出現的。
&道這青銅神樹是某個聖人遺留下的神器?」斷辰有些不確定的想到。如果換作以前,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存在聖人神佛什麼的。可是自從遇到死神之後的經歷讓他知道,在某些普通人遠遠無法觸及的領域,的的確確有着只流傳於傳說中的神,他們各自掌握着一方世界,是人類不可望更不可即的存在。
&願到了青銅神樹那裏不要出現什麼意外才好,不過估計這不太可能,那該死的守護意識不會放任不管的吧,還真是麻煩啊。」斷辰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吳邪看斷辰的面色有些愁苦,開口問他:「你沒事吧?」
斷辰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事,然後將頭靠在玻璃窗上,繼續發呆去了。吳邪也沒在意,繼續和那中年人聊天。倒是老癢一直在暗中觀察斷辰,腦子裏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車又開了個把小時,終於到了太白山腳下。來時還信心滿滿的吳邪和老癢此時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完全蔫了,根本沒有力氣繼續進山。只好住進了那中年人介紹的農家樂小旅館,準備先休息一夜再說。
三人吃了晚飯回到房間裏面,斷辰一個人坐到窗邊,拿着那把從魯王墓裏面帶出來的古劍,慢慢擦拭着。這古劍用着挺順手,只是被玉甲吸走了一部分因果之後,已經沒有開始那麼鋒利了。
吳邪左右無事也坐在到一邊,學着斷辰的樣子,細細的擦拭他的短柄古刀。自從在海底墓里殺死了那隻海猴子之後,吳邪幾乎就一直隨身帶着短柄古刀,因為他已經漸漸感受到了自身實力增長的好處。
老癢一個人翻着地圖,不停在上面寫寫畫畫的,計劃着明天的行進路線。三年前他來的時候,是一個同行的老手帶路,這一次沒了領路的人,因此只能靠他一點一點憑藉記憶摸索着來。
可惜因為物質化能力的副作用,老癢的記憶力一隻都在衰退,對於三年前的那次行動遺忘掉了很多東西,弄了半天都沒確定好具體路線該如何走。
&看樣子還是要去一趟那個山寨,找當地的村民引路,不然在山裏頭迷路可就慘了。」鬱悶的老癢將地圖放下,扭頭看了一眼斷辰和吳邪,發現他們還在那各自擦着兵器,心中暗罵兩人腦子不正常。
老癢走到窗邊,準備打開窗戶透透氣,就看到外面幾個人有些眼熟,連忙拍了拍吳邪,輕聲道:「老吳你快看,下面那人是誰?」
吳邪瞄了一眼窗外,看到窗下農家院的院子裏進來了五個人,確實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發現其中一個人正是他們在西安路邊攤上遇到的那個老頭子。
吳邪心裏泛起了嘀咕:「怎麼這幫人也來了這裏,該不會真給老癢說中了,他們也是來踩盤子的?」
老癢把窗簾拉上,只留出一條縫隙,然後輕聲說:「這幾個傢伙也是大包小包的,和我們賊像啊,該不會在西安那會兒聽到了我們說話,想跟在我們後面找機會截胡?」
吳邪沒有接話,而是透過窗簾的縫隙仔細觀察那幾人,看到這裏的老闆娘走出去,笑着把他們迎進了旅館。
&像,你看老闆娘和他們有說有笑的,似乎很熟悉的樣子,估計這些人經常來這裏,是熟客了。應該不是追着我們來的,可能是湊巧和我們遇到了而已。」吳邪斷言道。
&也不妙啊,他們在西安已經聽過我們講話,要是讓他們在這裏看到我們,難保不會懷疑我們吧?」老癢仍舊有些擔心。
一隻沒有開口的斷辰放下手中的古劍,走到窗戶邊上看了一眼,想了想開口說:「他們來的正好,我們明天悄悄跟在他們後面走就行了。」
老癢想都不想便反駁道:「這些人都是亡命徒,殺個人完全不當回事兒的!跟着他們要是被發現了,說不定會給做掉,這樣太冒險了。」
斷辰回頭看了老癢一眼,知道他這是不想節外生枝,但是斷辰有自己的打算,便堅持道:「這些人經常來秦嶺倒斗,肯定熟門熟路,我們跟着他們也能少走彎路。」
老癢還想再勸,旁邊的吳邪嘿嘿一笑:「你小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婆媽了,我覺得斷辰說的沒錯,這些人倒斗都是老手了,他們要找的墓絕對不是什么小墓,只要跟着他們,說不定隨便撿個漏都足夠我們這一趟的收穫了。而且這裏全都是深山老林子,我們小心一點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就算被發現只要快點跑就是了。」
老癢聽吳邪這麼說,一時間也沒話反駁,只能用眼神詢問斷辰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斷辰也不答話,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老癢眉頭一挑,心領神會的閉上嘴巴,算是默認了跟隨的計劃。
吳邪看的奇怪,問兩人在打什麼啞謎,被老癢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
定下了計劃,三人很快就把東西準備好,然後定好鬧鐘,各自睡覺休息。因為後面幾天要跟蹤那些人走山路,估計是沒辦法好好休息的,所以現在要儘可能地養足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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