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那麼容易,等我做出事業,媽媽都多少歲了……」多年的性格養成,讓木頭有些自卑。
「別沒信心嘛,再說你沒看出來,你媽媽對外界的世界很嚮往麼?她昨天看電視還跟我說,想看看澳大利亞的袋鼠長啥樣呢,你總得實現你媽媽的願望吧?」
其實很多生活在小圈子的人,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安貧樂道,當新聞電視裏出現很多世界其他地方的精彩時,他們心裏是很嚮往的。只是有時候是沒錢,有時候是捨不得錢,有時候是沒時間,所以只能壓抑在心裏。
木頭對於媽媽的嚮往,當然也是知道的,如果可能,他何嘗不想帶媽媽去看看世界?
「但是……」
「你都給我說,你的那幾個同學現在過的多好,那張佳,楊東,劉強,孫菲菲,都出人頭地了,最差的也混了個警察,你怎麼能不爭氣呢?」
龐羽捏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碎王巧兒那可愛小嘴裏的牙齒。
「我……」
「好了。」王巧兒懶得聽木頭囉嗦,對木頭道:「等阿姨趕集回來,我們就給她說去城裏,你是想當湖建一把手,還是想當華夏富?如果想當一把手,咱們就先去入黨考公務員,如果想當富,咱們就先去擺地攤。」
「……」木頭和龐羽張大嘴看着王巧兒,嘴裏足夠塞下一隻雞蛋。
……
望月坡,把守另一條道的烈山堂高手梅三娘,與帝國將軍鍾離昧遭遇。
梅三娘與典慶同出披甲門,修為甚至還在典慶之上,一身橫練筋骨,刀槍不入,與鍾離昧大戰數十回合不分勝負。
就在兩人大戰正酣時,號稱「不動如山」的季布突然橫插一腳,為神農堂劫走了鍾離昧押運的熒惑之石。
而這螳螂捕蟬的一招,田言早有所料,季布帶走熒惑之石沒多遠,就被烈山堂陣營數大高手阻截,僱傭兵英布,魁隗堂堂主田蜜,烈山堂高手骨妖,對季布形成圍攻之勢。
另一邊,鍾離昧欲奪回熒惑之石,卻先後遭遇烈山堂的啞奴,共工堂的劍客金先生,特別是金先生,劍法出神入化,鍾離昧危在旦夕。
楊東和高漸離大鐵錘說完話,去找司徒萬里,一名背上背劍的劍客,從後方趕來。
「兩位留步。」
楊東和千曉婷回過頭,見那名劍客從後方趕來,身材瘦削,一頭齊頸的短讓他看起來似乎不是一個規矩的人,眼睛很小,但眼神的穿透力卻很強,被他看着,楊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背後背着的劍不是豎着背的,卻是橫着的,看上去有些可笑,不過倒也符合他這一身不守規矩的氣質。
在整個秦時明月,這樣背劍的,楊東只想到一人,再加上出現在這裏,楊東已經肯定了心中的猜測,與千曉婷對視一眼,千曉婷小聲對楊東道:「楊大哥,收了他,奪取天下你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兩位認識我?」
劍客本要自我介紹,但是看楊東和千曉婷的神情,不禁疑惑了。
「韓信,你可以再做一遍自我介紹。」千曉婷笑着道。
劍客臉上帶出略微扭曲的尷尬。這還是他第一次遭遇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
這名劍客正是韓信,共工堂弟子,隸屬田仲,但是他並不真心為田仲做事,而是暗通神農堂,拿劉邦的錢辦事,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
「在下微末之人,不想堂堂帝國太巫伯爵大人,蚩尤堂堂主,以及仙夢公主竟知道我的名姓,實在榮幸之至,只不知兩位可猜到我的來意?」韓信問道。
「讓我算算。」千曉婷伸出纖掌,食指中指與大拇指指肚碰撞,做出神棍算命的模樣。
「嗯,你是為你朋友鍾離昧而來吧?」千曉婷一臉的高深莫測的道。
「……」
韓信當然不信千曉婷會算命,不過鍾離昧剛剛遭遇截殺不久,韓信知道他有危險,立刻來搬救兵了,楊東和千曉婷是如何知道的?
「那二位的意思如何?」既然楊東和千曉婷知道,韓信也就不廢話了。
千曉婷道:「我得先問你,憑什麼來找我們?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先找過墨家人了吧?你對墨家人有恩,他們都不幫你,我們與你非親非故,憑什麼幫你?」
韓信都懶得問千曉婷怎麼知道自己找過墨家了,他的確先找到了高漸離和大鐵錘,在東郡大街上,韓信曾替高漸離解圍,算是有恩情。
但是鍾離昧是帝國將軍,墨家的人不會出手救人。韓信沒有辦法,聽說楊東剛走,才趕了上來。
「我有兩件禮物送給兩位,相信楊伯爵會答應幫在下這個小忙。」韓信微笑道,顯得十分有把握的樣子。
「什麼禮物?」楊東問道。
「第一件禮物,武道路口的事,在下不會說出去。」韓信道。
楊東心口一跳,武道路口?那不是呂雉準備下毒的地方嗎?韓信怎麼知道?
之前遇到白屠,楊東就用神識聽到紅蛛勸白屠在武道路口下蘭香毒了。到現在為止,楊東也不知道呂雉為什麼要這麼做,武道路口並非熒惑之石的必經之地。
「伯爵大人不必疑惑,在下能知道武道路口的事,並沒有什麼奇怪,雖然武道路口並非熒惑之石的必經之地。
但是以望月坡的地形,根據地形推演,烈山堂與神農堂夾搶熒惑之石,得手一方絕對不會向西退入大山,或者向東進入秦軍密集把守的官道,一定是經武道路口出山,然後遁回各自大本營。
這是一個棋局,田言和朱家都是頂級棋手,他們都不會犯錯。而兩個不犯錯的棋局高手對決,就一定有規律,在下斷定,他們中拿到熒惑之石的人,必過武道路口。
所以在下前去武道路口查看了一下,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比我還先一步,在那裏下了烈性蘭香毒,要不是在下生性謹慎仔細,蘭香毒剛下,毒氣又沒完全隱藏,或許現在韓信已經是一具屍體。
以如今情勢,神農堂,烈山堂,以及帝國,都有理由在武道路口下毒,但是神農堂和烈山堂再強大,實力也有限。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的實力也最多就是做一次黃雀,卻不能做黃雀後的老鷹,神農堂和烈山堂再派出高手在武道路口設伏,那誰來搶熒惑之石?誰來外圍截殺?
帝國方面也有可能下毒,而且那蘭香毒的確是帝國方面的人下的,可是根據在下分析,帝國這次根本沒想過要全力保熒惑之石。
帝國的目的簡單不過,就是用這塊石頭,引起農家六堂互相殘殺,他們怎麼可能在武道路口設伏,斬獲一點蠅頭小利,而放過農家十萬弟子?
更何況白屠那個草包將軍,根本不可能看到武道路口的重要性。」
「你想說什麼,直說。」楊東冷聲道,他聽懂韓信的意思了,不得不佩服這個人,心思極其縝密,各個環節都完全考慮,並且準確分析了。
韓信含笑看着楊東,悠悠道:「神農堂,烈山堂,帝國,都不是下毒的人,一般人還真猜不出來會有第四方下毒。
可是他們忘了,的確還有第四方勢力,那就是早已退出東郡的蚩尤堂,也就是楊堂主麾下的人。
楊堂主好手段,在下看得出來,連田言和朱家都被堂主騙過去了,都以為堂主無意熒惑之石,卻沒想到堂主一把劍已經插入敵人心口。」
「田言?」楊東一頭霧水,韓信說朱家被騙過去,楊東還能理解,畢竟自己的確無意熒惑之石,朱家越聰明,越會「被騙」,但這關田言什麼事?
「楊伯爵忘了,那天在小鎮上,遭遇白屠那個病怏怏的女孩?」韓信提醒道。
「她……是田言?」楊東和千曉婷對視一眼,兩人明顯完全都沒料到。
要知道,那天那個女孩要撞牆,可是千真萬確的,千曉婷不出手,那女孩肯定收不住,必被撞死。
田言有可能為了和楊東說幾句話,就冒着自殺的危險?
「田言身邊有一名絕世高手,她的弟弟,田賜,農家第一劍客,足夠確保田言任何情況下的安全。」韓信知道楊東和千曉婷在疑惑什麼。
「可是我當時並沒有感覺到有其他高手在附近。」如果感受到了,楊東和千曉婷都不會出手。
「那是因為,田賜修煉的是……無聲劍。」
「聽上去蠻厲害的。」千曉婷有些感興趣地道。
「的確非常厲害,無聲劍可謂劍道至尊。」韓信道:「一般的劍,注重劍法,而無聲劍注重劍勢,不動則已,一動石破天驚。
當田賜不出手時,他就像一塊沒生命的石頭,沒人能感受到他的氣勢,但是只要他出手,一個閃念間,足以決定勝負生死。
敵人往往還沒看到劍光,就已經被一劍封喉。」
「原來如此。」楊東現在終於知道那天生什麼事了,田言作為智者,一定也擔心蚩尤堂背後一刀,自己作為蚩尤堂堂主,她不親自來看看自己的態度,怎麼可能放心?
目前看來,自己竟然把農家第一智囊也「騙」了,還真是有成就感……不過這些,似乎都落入呂雉的算計中了,包括自己。
「田言和朱家雖然沒有完全對蚩尤堂放鬆警惕,但的確也都沒有講楊伯爵當做敵人,至少目前為止,楊伯爵不是他們的目標。
可是要是在下去把這些分析,告訴田言或者朱家,或者都告訴他們兩人,楊伯爵猜測,會生什麼?」韓信道。
「雙方必然視蚩尤堂為眼中釘,不但蚩尤堂的計劃功虧一簣,以蚩尤堂那微末的實力,必然被神農與烈山兩堂,碾成齏粉。」
這就是楊東不贊成蚩尤堂參與熒惑之爭的原因,這簡直是玩火,呂雉完全是在低估天下人的智商,要不是韓信拿錢辦事,兩面三刀,此時蚩尤堂已經面臨滅頂之災。
「沒錯,所以這就是在下送給楊伯爵的第一件禮物,不去告密,蚩尤堂可以繼續以小博大。
蘭香毒極其厲害,倘若在武道路口殺了神農堂與烈山堂一眾高手,然後嫁禍給秦帝國,讓神農堂烈山堂和帝國火併,待兩堂實力消耗殆盡,蚩尤堂再登高一呼,楊伯爵要拿下俠魁之位,絕非難事。
如此划算的買賣,韓信想不到楊伯爵拒絕的理由。」
楊東微微一笑:「我的確難以拒絕,所以我答應幫你救鍾離昧,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似乎我們的交易已經對等,楊伯爵再加價,似乎對在下不公平。」韓信道。
楊東搖搖頭:「並不對等,倘若我在這裏把你殺了,你所知道的這些秘密,又向誰說?」
韓信神色黯然,苦笑了一下:「的確如此。」
「韓信,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早已經料到了,我可能會殺死你,但你還是願意出現在我面前,說明你對鍾離昧情深義重。
所以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你要欠仙夢公主一個人情。」
「楊大哥……」千曉婷詫異地看向楊東,楊東伸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看向韓信道:「如何?」
「我的人情竟如此值錢嗎?」韓信自嘲地笑了一下道。
「你雖拿錢辦事,兩面三刀,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原則,否則你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不是嗎?」
韓信長出一口氣,抬頭對楊東道:「為什麼是仙夢公主?」
「這你不用管,如果他日,你與仙夢公主敵對,或者仙夢公主有求於你,希望你能還這個人情。」
「好,在下……記住了。」韓信神色鄭重地道。
「那第二件禮物是什麼?」楊東問道。
「楊伯爵,你還真是貪得無厭。」韓信覺得自己就夠貪了,沒想到遇到一個更貪的人,這次他可不會再被楊東佔便宜。
「第二件禮物,當然是救了鍾離昧之後,再給楊伯爵。」韓信說完,轉身領路。
千曉婷和楊東走在後面。
「楊大哥,為什麼要讓韓信欠我一個人情?」千曉婷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