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燈光瞬間變得昏暗。
朦朧的夜色籠罩着這座場館,使得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燈光稀疏而黯淡,如同遙遠星辰般在黑暗中頑強地閃爍着。
場館的最中央,那最大的立方體屏幕內,容納着十二名已經準備就緒的參賽選手。
而將他們籠罩的立方體屏幕,也展露出了他們十二人的頭像與名字。
與此同時,法官充斥磁性的寬厚嗓音也緩緩響起。
【狼影浮現,智者稱王】
本局遊戲板型為假面舞會。
現在開始介紹遊戲規則:
比賽採取屠邊規則。
狼人擊殺掉全部平民或全部神民,則狼人勝利。
好人投出所有狼人,則好人勝利。
本局遊戲身份包括——
四名狼人,四名神民,四名普通村民。
狼人包括:三隻狼人,一名假面。
神民包括:預言家、女巫、白痴、舞者。
預言家每晚可查驗一名玩家的身份是好人還是狼人。
女巫擁有一瓶毒藥和一瓶解藥,每晚只能使用一瓶藥,全程不可自救。
白痴被放逐時翻牌公佈自己的身份,以免除這次放逐的效果,技能發動後,本局剩餘時間不能參與放逐投票,也不能被投票。
白痴若是警長被公投出局,將會發動技能免除放逐,但接下來依舊會發表出局發言,移交或放棄移交警徽,遊戲接下來的時間內白痴會喪失投票權與被投票權,且無法成為移交警徽的對象。
舞者屬於神民陣營,擁有起舞技能。
舞者從第二天夜晚開始首個睜眼,可以選擇三名玩家進入舞池共舞,且必須選擇三名玩家共舞。
若舞者選入舞池的三名玩家為同一陣營,則無事發生。
若舞者選入舞池的三名玩家為不同陣營,則人數少的一方死亡,即三人共舞,若兩名為狼人,那麼另外一名好人將會倒牌,反之亦然。
舞者若選擇自己一同進入舞池,則共舞之三人將免疫當夜狼刀。
舞者是村子裏祭祀神明的對象,ta將不受女巫毒藥的侵襲。
被舞者選中的玩家將無法第二次進入舞池,即每名玩家只能共舞一次。
假面屬於狼人陣營,擁有面具技能。
假面作為狼人中的優雅智者,不與其他骯髒的狼人見面,不與其他狼人交流,ta會在第二天夜晚開始先狼人一步,在舞者睜眼之後行動。
假面睜眼之後,可以向法官詢問一名玩家是否進入舞池。
假面可以選擇對任意一名玩家發動面具技能,也可以選擇空過。
被假面賦予面具的玩家若處於舞池之中,那麼該名玩家的陣營將會發生轉變,即共舞三人有兩名狼人,一名好人,假面若將面具扣在一隻狼人身上,那麼就會形成兩名好人,一隻狼人,原本應該好人出局的形式將轉變為剩下的那隻狼人出局。
假面為了與舞者分庭抗禮,也產生了能夠免疫女巫毒藥的能力,但ta無法連續兩晚對同一個人戴上面具。
在所有狼人出局過後,仍留在場上的假面將獲得帶刀能力。
發言時間為180秒,遺言為120秒。
我是優雅的,你是骯髒的,齷齪之人,你將沉入地獄!
【現在開始發放身份底牌】
這次抽出來的遊戲板型,讓王長生和其餘十一名選手都不禁挑了挑眉頭。
假面舞者這個板子,又是一個大小狼不見面的板子。
而且在這個板型之中,好人的勝率是要略高於狼人的。
因為這個板子之中最特殊的兩張牌,舞者和假面,雙方的對抗之中,由於是舞者先施展招數,而假面只能防守。
所以假面要思考的東西要比舞者多得多。
甚至於,假面不僅要將舞者能想到的情況全部思考到。
還得準確的判斷出舞者會將技能用在哪幾張牌的身上。
不僅如此,假面還需要讓自己的面具能夠扣在使得舞池發生陣營轉變的人身上。
也就是說,假面需要同時思考好人的位置,狼人的位置,舞者的位置以及舞者要舞的人的位置,以及,舞者要舞的人的陣營是什麼
等等。
假面的思考量太大了。
一般人真的很難玩的轉。
而只要想不通這些,假面和舞者的對抗,自然也就是舞者會更容易佔據上風了。
畢竟,舞者不但能夠打攻擊,還能夠打防守。
並且這張牌也可以算是這個板子裏最吃信息的牌。
能夠強行保人不說,還可以舞死狼來追輪次。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非常強勢的神牌。
此刻的開牌環節。
所有人都在打量着周圍人的卦相。
只有兩個人,只是簡單的掃了外置位的人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與目光。
其中之一自然是王長生。
他掀開自己的底牌。
發現這一局他摸到了一張普通的小狼牌。
「唔,運氣不太好。」
王長生還想着能摸到一張舞者或者假面好carry全場呢。
不過事實上,舞者和假面的對抗,只有兩個高水平的人去表演,才會看起來非常的激烈。
否則一個很強的舞者選中了1號、2號和3號三張牌進入舞池。
結果假面反手把面具扣在了4號的身上。
這就起不到任何對抗的作用與效果。
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比如假面按照正常邏輯來講,認為舞者應該去那樣舞。
結果舞者卻亂舞一通。
這樣子的情況,就會讓雙方之間更高水平的那個人有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11號烏鴉掀開自己的底牌,又不動聲色的放下。
剛才唯二隻是簡單地掃了一眼外置位的人是什麼表情的牌,除了王長生,他便是其中之一。
看牌環節結束。
所有人的臉上都在這一刻驀地浮現出了一副沉重的青銅面具。
與此同時,他們頭頂散落下來的燈光也是驟然熄滅。
只有微弱的光線不知從哪裏的光源散發出瑩瑩光芒。
法官的聲音響起。
【天黑請閉眼】
【狼人請睜眼】
「請選擇你們要擊殺的目標。」
狼人之夜。
王長生和身旁的6號,以及前置位的1號緩緩睜開了眼。
小狼和假面是互不見面的。
所以就只有三隻小狼摘下了面具。
1號是發癲至上的飛天意面教主。
上一局他和王長生就是同為第三方的隊友,因此其他的選手可能會有所更換,但他卻依舊坐在了這張桌子上。
而他在看到自己的同伴有7號王長生後,則是眉頭挑了挑,朝着王長生招了招手。
王長生也朝他咧嘴笑了笑。
6號是浪花花戰隊的夏波波。
初夏離場之後,她就繼續替補上來了。
一個是因為她的水平幾乎就是浪花花戰隊最頂尖的存在。
另外一點則是因為他們浪花花戰隊跟着王長生蹭了不少的連勝,所以此刻的分數也算是處於一個比較高的水準。
因此夏波波想要試圖抓住這個機會,儘可能的往上沖一衝名次,起碼也要將現在的狀態保持到最後。
畢竟若是這次的全國賽結束,她所在的浪花花戰隊反而處於一個高置位的名次,那麼他們接下來一整年的代言,幾乎就可以接到手軟了。
所以為了防止其他的隊員上來往外送分數,夏波波再三決定,還是選擇由她自己來上場比賽。
畢竟他們戰隊能夠進入全國十二強,說實話,是有一定運氣成分在的。
他們戰隊本身的水平,並不能支撐着他們走到這裏。
或許她的水平還算不錯,但是夏波波知道她的那些個隊員們還遠遠達不到全國賽職業選手的水準。
也唯有初夏還能勉強接近。
然而她也只是上了一局,便被淘汰掉了
三人開始比起手勢。
1號飛天意面教主:「伱們有抿到什麼牌的身份嗎?」
6號夏波波朝着外置位的牌看了兩眼。
「我覺得10號可能會開出點問題。」
在開牌環節時,她着重觀察了王長生這邊人的卦相。
當然,對於王長生的身份底牌她是沒有抿出來的。
不過現在大家都睜眼了,她自然也就知道王長生是什麼身份。
9號和11號她沒怎麼太抿得出來,而12號又離得稍遠,她沒有關注到。
只有一張10號牌,她覺得帶些身份。「10號嗎?我也覺得他帶點卦相,那我們今天是要砍10號?」1號飛天意面教主向6號比着手勢,然而他的視線卻是落在王長生身上的。
王長生打眼兒一掃。
這倆人還想殺10號?
瘋了吧?
10號他丫的是他們的大哥!
王長生的目光微轉。
最後視線落在了10號旁邊的烏鴉身上。
講實話,王長生還是挺喜歡和烏鴉一起打對抗的。
畢竟這傢伙真的是個聰明人。
幾乎王長生不論要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他都能第一時間地get到他想要表達出的意思,並及時的給出反應。
這點是其他選手很難得的。
因為別的職業選手或許很聰明。
但想要這麼順滑的與自己的同伴配合上,着實有點難度。
然而烏鴉好不容易重新上場,他們卻只是合作了一回,這局遊戲又不得不分道揚鑣,成為死敵。
「不過我可是不會向你留手的。」王長生淡淡一笑。
他向自己的兩個狼同伴比劃手勢的同時,也用口型說道:「10號的卦相,你們難道不覺得有點像我們的大哥嗎?」
當王長生表達出他認為的10號的身份底牌後。
1號和6號紛紛一愣,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有道理,10號的卦象,如果非要說的話,也不一定是拿到了神職牌,也有可能摸到了假面。」
「那我們今天」
王長生的視線在11號和5號的身上流轉了片刻。
11號烏鴉這次拿到了一張舞者牌。
而女巫則落在了5號牌的身上。
按理來說,王長生今天最好是一刀把5號女巫給剁死,確保能出掉一張神。
但問題就在於,他現在的風頭太盛了,至今為止都沒有出現過一局的失利。
所以他如果第一天就將女巫牌給刀死。
很有可能就會導致女巫的反撲,一瓶毒把他給毒掉。
介於這次的舞者是11號,王長生自然要更加慎重地對待,因為和11號烏鴉做過隊友,他自然清楚對方的實力似乎並不如他現在所在戰隊之中的評級一樣簡單。
王長生覺得烏鴉甚至都可以當做每一支戰隊的王牌去打了。
想了想,王長生朝自己的兩隻小狼隊友比劃道:「今天不如先刀掉11號吧,我認為他像大身份,不是女巫就是舞者之類的。」
見到王長生對他們給出的信息。
6號夏波波和1號飛天意面教主稍稍一愣,便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因為對於王長生的抿人,他們自然是再相信不過了。
這一點是經過整整十一輪總決賽驗證過的。
尤其是上一局,1號飛天意面教主拿到了一張狼王牌,結果卻被7號一張新娘拉攏到了第三方。
如果當時他沒有鑽進第三方陣營的話,說不定狼隊還有機會能夠獲得勝利。
然而只是因為王長生的抿人如此之恐怖,狼隊在先天上就幾乎喪失了獲勝的可能。
1號和6號都同意刀掉11號。
反正第一天基本上也都是盲刀的。
就是在這個板型里,小狼有一定概率刀到假面,女巫也有一定概率選擇不救,而在第二天開解藥,小狼對於刀誰也沒有太多的講究。
1號飛天意面教主最後補充了一點他看到的信息:「我認為3號是一張好人牌,而且他很像一張平民或者白痴神。」
王長生掃了一眼,發現3號的底牌確實是一張白痴。
嘿呦。
這1號抿卦相還有點東西呢。
白痴牌其實就是愚者牌。
這兩張牌的技能與效果都是一樣的,只是命名會在不同的板子裏有所不同而已。
三人緊接着又簡單地商量了一下白天該由誰來起跳,誰在警下沖票,便向法官比出了手勢。
【你們要擊殺的目標是】
【11號】
【確認請閉眼】
【女巫請睜眼】
「今夜該號(11號)玩家倒牌,是否使用解藥,是否使用毒藥?」
5號來自狼戰於野,也是王長生的一個老熟人了——九千。
不過大家都喜歡叫他9000。
這次狼戰於野將他重新派上場。
也是希望他能夠幫助戰隊多爭取到一些分數。
而這一把他就很幸運的摸到了一張女巫,並且第一天倒牌的還不是他!
9000不由咂了咂嘴,心中有些竊喜:「第一天我居然沒有被刀死,看來7號應該不在狼隊吧?起碼不在小狼的隊伍里。」
拿到女巫牌應該是很高興的一件事情,但怕就怕拿到了女巫,卻在第一天直接倒牌,從而不得不選擇挑一張牌進行盲毒。
毒到了狼人還好,如果毒到了好人甚至於神牌,那麼身為女巫的他,幾乎就成為了這局十惡不赦的背鍋俠!
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擔多大責任這句話,放在女巫的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11號倒牌嗎?」
5號9000還記得上一局比賽,他在戰隊室里看到11號那通生猛的發言和操作,在得知最後他竟然是第三方後,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所以這一次11號被刀。
他是有考慮到底要不要開藥解救的。
如果11號也學着7號玩騷套路,來一手自刀呢?
5號9000會這樣去想。
但畢竟11號是第一天倒牌的牌。
因此出於女巫對銀水情節的考慮,他還是向法官比了一個大拇指。
【你選擇用(解)藥的對象為】
【11號】
【確認請閉眼】
【預言家請睜眼】
「請選擇你要查驗的對象。」
預言家之夜。
12號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青銅面盔。
這次依舊是王長生比較熟悉的一個人。
夜幕戰隊的浮生。
他上場了好幾回,但幾乎每一回都被王長生給打了回去。
這一次他又被派上來了。
不過也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休整,他原本被王長生打的有些跌宕起伏的心態漸漸地平穩了下來。
然而一上場,他就摸到了他最不想摸到的一張牌。
「怎麼是預言家」
對於預言家這張牌。
不論是他的親身經歷,還是看別人玩。
他都壓根不想摸到。
然而沒辦法。
此刻他已經是一張預言家了。
他就只能堅持着一步步走下去
當然,也可能是一路給好人跪過去。
環視了場上的一圈。
12號浮生的目光並沒有第一時間落在王長生的身上,反而轉頭看向了身旁的1號牌。
在開牌環節,他就注意到這張1號牌抿人抿的有多凶。
12號浮生並不認為1號會是一張女巫牌表露出這麼嚴重的卦相,從而使得狼人刀到他的概率大大提高。
所以他如此的抿人,要麼就是普通的平民,想要在這對於平民來講僅有能獲得信息的環節中多收集一些其他位置牌的卦相。
要麼,他就是一張狼人牌,想着今天晚上要刀誰。
至於其他的神牌,也不會把卦相表現的這麼明顯。
畢竟作為神職牌,他們不需要太過於重視開牌環節的抿人,他們的身份本就是他們能夠吃到信息的利器和底氣。
所以如果他驗出1號牌是前者,那麼就當驗出來一張金水放在自己身邊末置位歸票。
完全不虧。
如果他驗出1號是查殺。
那自然也是更賺。
因此在考慮了一番之後,12號浮生並沒有選擇在第一天去摸出來王長生的身份是什麼,反而像法官伸出了一根食指。
【你要查驗的身份為】
【狼人】
【確認請閉眼】
由於這個板子在第一天能夠工作的牌並不多,所以整個環節推進也非常快。
很快,當法官宣讀的聲音結束,原本昏暗無比的虛空也莫名的明亮起來。
【天亮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