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悶了。
偶爾與「世界之樹」敘敘舊還是好的。
但終日被「世界之樹」騎到頭頂上,且任由對方肆意妄為凌辱鞭撻,這就顯得不太禮貌了。
蘇北就不是這樣的人!
於是,他開始了反抗。
「爆炒懂嗎?炒、顛勺、來回翻炒。」蘇北不斷比劃着炒菜動作,藉此嚴厲訓誡「世界之樹」,擺出一副極為嚴肅的表情。
可「世界之樹」不懂啊,祂就是一棵樹,哪裏懂什麼叫做炒菜。
祂這輩子只被當成菜過,還沒有吃上一口菜呢。
「要是我不幫忙,你女兒就會被深淵污染,變成一隻被深淵操縱的【深淵奇詭】......」
蘇北雞同鴨講,講述許久,直至口乾舌燥,這才讓「世界之樹」勉強放下了樹枝。
見狀,蘇北終於是鬆了口氣,平靜道:「好了,我要去翻炒「自由」了。」
「世界之樹」樹枝晃動,沙沙作響,沒有再攔蘇北。
然而,翻炒過程並不順利。
「自由」不算輕,且體型不小,暫時沒有合適的木鍋。
這怎麼辦?
蘇北想了個辦法。
只需讓「自由」卸掉腳銬,保持着鴨子坐的姿勢坐在他的木鍋上,往後添加足夠多的柴火烘烤,也能起到烘烤的作用。
這樣可以將整個下半身均勻烘烤,大概烤至個七分熟,就能提取大部分雜質,提煉精華。
往後,雜質還可以用來澆灌果實。
至於精華,更是妙用無窮。
至於上半身,只能是讓「自由」蜷縮成一團,後背觸及鍋底,大火烹製了。
思索過後,蘇北開始了爆炒步驟。
「坐。」蘇北晃動木鍋,舉起勺子往裏面拍了拍。
「自由」表情仍是留有些許呆滯。
可以說,祂從蘇北提出這種方案開始就陷入了呆滯,直到過去了十餘分鐘,腦子還是有些不太清醒。
「這...真的能行嗎?」「自由」支支吾吾道。
「可行,我炒過很多次。」蘇北點頭,語氣中蘊含着淡淡自信。
「不是!你還炒過誰啊?」「自由」瞪大了眼睛,手足無措說着:「為什麼這種行為會進行過很多次。」
有時候「自由」是真想告狀。
可祂一想到蘇北就是家中最早出生的老大,就覺得這輩子都完了。
蘇北:「信我。」
「自由」咽了口唾沫,閉上眼睛,卸下了【天之鎖】輕輕躍起。
只聽「哐當」一聲,【天之鎖】落地溶入地面消失不見,旋即木鍋一沉輕微一顫。
緊接着,木鍋上面就多出了一隻嗷嗷待烤的可憐蘿莉。
「我穿的衣服材質是由母親大人的樹葉編織而成的,你放心炒吧,我扛得住——啊啊啊!」
「自由」話語未落,蘇北右手已然開動,抄起木鍋就開始顛勺。
「啊啊啊啊不對啊不對啊,不是先小火慢燉嗎?!」
哪能這麼麻煩啊,蘇北此前的計劃都是為了麻痹「自由」,大火烹飪才是治療之道。
用力顛勺。
「暈...暈啦,不行,撐、撐不住...」「自由」腦袋被顛得夠嗆,只覺屁股被烤至生疼,腦袋又暈乎得厲害,整個人不上不下,眼冒金星。
加大劑量,再度猛顛。
蘇北可不管,右手顛出了殘影,左手不斷往火堆里添加柴火。
炒菜就得快准狠。
炒人也是。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不、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順着顛勺力度與角度,「自由」眯起眼睛露出了o(≧—≦)o的表情,猛得躍出,一頭撞了出去。
不妙!
蘇北瞪大了眼睛,看着朝着腦袋直直撞來的天外飛蘿,連忙舉鍋。
「嘣~~」
腦袋撞上木鍋。
屋內響起巨大動靜,灰煙四起。
「哐當」兩聲,木鍋落地。
蘇北(ヾ????)捂住了胸口,一口老血噴出。
煙霧散去。
只見「自由」坐在了蘇北腰上,膝蓋朝前併攏,雙腿內彎,揉了揉眼角淚水,看着一臉漠然的蘇北,臉龐一紅,結結巴巴道:
「顛得有點點猛哈~怪嚇人,我這腦袋它自顧自就動起來了,我根本就控制不住,你知道的,我全身上下每個零件都有自己的想法,它們都是絕對自由的,更別提你剛剛力氣那麼多,都快把我顛碎了,我會有——」
「起來。」
「哦哦。」「自由」連忙躍起,動作輕盈,面色紅潤,看上去精氣神好了不少。
蘇北低頭,看着腹部被滾燙屁股燒焦破碎的缺口,又看了看毫髮無損的「自由」,重重嘆了口氣:
「還治不治了。」
「感覺已經治好了。」「自由」嬉笑着,手舞足蹈開始亂跑,上躥下跳。
看上去精神百倍。
不過只是看上去。
蘇北側目,掃了眼身旁鍋內僅漂浮了一層的灰色湯汁,對比祛除後殘留的劑量簡單計算,得到了「自由」至少還得烹飪十個小時的結論。
估計,
現在的「自由」只能自由一分鐘吧。
只能算是迴光返照。
不出蘇北所料,「自由」才剛剛自由了一分鐘,很快臉龐一白跌坐在了地上,不一會兒面目開始猙獰,舉起自己的腳丫就往嘴裏塞,咬牙切齒撕咬謾罵着:「可惡可惡......你這不爭氣的破腳......跑啊,你倒是跑啊!為什麼跑不動了啊!」
等到「自由」鬧了得有一會兒了,蘇北這才慢悠悠湊上來,蹲在了「自由」旁邊,平靜詢問:「還治不治了。」
「自由」扶住了蘇北的胳膊,蒼白唇角微微顫抖着:「治、得治,感覺腦子要被污染了,看東西越來越不清楚。」
「還鬧不鬧了。」蘇北淡淡道。
「不鬧了不鬧了,快點救我啦「空間」哥哥!」「自由」晃了晃蘇北手臂。
「還跑不跑了?」蘇北平靜追問。
「嗚嗚嗚要死了啊我要死了啊,你快把我丟鍋里炒吧,我快不行了啊。」
「自由」嘴唇抿起,語氣里夾雜些哀求。
見「自由」徹底老實了下來,蘇北抄起一旁木鍋往「自由」屁股下鏟去。
起鍋。
顛勺。
將「自由」抖至合適位置。
開火。
添柴。
酷酷炒。
蘇北:「別亂動。」
「自由」:「嗚嗚快熟了,屁股快熟了啊。」
聞言,蘇北連忙顛勺,將「自由」後背顛至鍋中,雙手雙腳彎曲伸出,好似一隻四腳朝天的烏龜。
此後開始大火爆炒。
「自由」:「出了好多汗,火太大了啊。」
蘇北:「或許是豬油。」
「自由」:「你罵誰豬啊混蛋!」
蘇北再度顛勺,開始兩面來回煎,不斷投擲柴火,加大火勢。
「忍一忍。」
當然,蘇北的話語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傳不進「自由」耳朵。
在蘇北開始加大柴火劑量之時,「自由」早就被烤到了神志不清。
恍恍惚惚間,口水流了一鍋。
祂翻着白眼,正語無倫次大喊着:
「不、不對勁,要變得不對勁了啊啊啊啊!」
「慢、慢點,太快了啊,要被炒暈掉了啊!」
「太大了,火太大了,關小點,快關小點,別伸手了啊混蛋,不許遞柴火了啊!」
「會煮熟的啊!」
「嗚嗚不能再炒了,真的不能再炒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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