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瓔茉郡主的口型,姜守中瞳孔微微一縮。
這女人什麼意思?
早就看穿我的身份了?
姜守中壓下心中驚異,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對周琬月問道:「不知公主殿下來找我有什麼事?」
周琬月笑道:「上次琬月不是說,若是有空閒時間希望能與姜公子聊聊。如果今日姜公子不方便的話,琬月改日再來。」
顯然,女人得知萬壽山川公示的消息,打消了之前的疑慮。
在等不到姜守中來找她後,索性主動出擊。
她堅信自己的個人魅力,一定能拿下這個姜乙。畢竟連上官雲錦那麼高傲的男人,都沒逃出自己的手心。
姜守中搖了搖頭道: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不過我和師父居住的寒舍有些簡陋,委屈公主殿下了。」
這個姜乙比上官雲錦似乎好對付多了。
周琬月衝着姜守中歉意一笑:「對不起姜公子,瓔茉這丫頭平日裏就喜歡說些胡話,她不是有意要冒犯你們的。」
我對你示好,是你十輩子的福分。
最終她故作平靜的繼續說道:
「總之,我和上官公子也僅有兩三面之緣而已。
上次太子弟弟懇求我,和上官雲錦一起去地宮幫他奪取龍蛋,我沒忍心答應了下來。
看着似乎上頭了的男人,周琬月感激的同時眼眸閃過一絲冷諷。
「姜公子叫我琬月就行,在外沒有什麼公主殿下,而且琬月也討厭別人這麼叫我。」周琬月繼續拉近關係。
「無妨。」
周琬月自責無比。
姜守中聽着暗暗冷笑。
但最終還是在女人的堅持下,收下了玉簪。
姜守中笑着說道。
總之女人的意思很明確——連上官雲錦這般天驕俊才都被拒絕了,可見我的標準有多高,我有多麼的金貴。
最後又故意強調,上官雲錦對她表露愛意對方是舔狗,而自己心地善良。
姜守中笑道:「前兩日在錦瑟榭,無絮姑娘說有來自南金國的兩個商客醉酒的時候,說什麼要打仗,青州會有戰火之類的。」
周琬月沒想過這個問題,笑着搖頭,「青州是不可能出現叛軍的,整個大洲都不可能出現叛軍。如今國家太平安定,何必造反?
獨孤落雪沒再說話,認真縫製着衣服。
如果真有戰事,雖然青州駐軍士兵不多,但守起來的話,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何況距離青州十里左右,有一支駐軍,是補充鳳羽關邊軍的兵源,大概有六萬人左右。
「都是坊間的流言而已。」
先是撇清和上官雲錦的關係,意識到獨孤落雪在這裏,有些事情瞞不過,於是把鍋甩給自己父皇和弟弟。
姜守中假裝沒聽出來,反而很真誠的說道:「柳姑娘的確很漂亮,不過琬月姑娘比她更漂亮,更有氣質。」
我也玩。
姜守中旋即憤憤道:「只怪世間的閒人太喜歡娛樂了,總喜歡編排一些他們不了解,卻自以為真相的故事來消遣,殊不知卻給公主殿下的清譽造成了大麻煩,真是唉!」
姜守中嘆了口氣,一副世風日下的怨憤樣子。
回想周琬月的話,姜守中對青州這位叫趙訶子的總兵大人起了疑心。顯然這位忠烈之後,出問題了。
嗯,你玩曖昧是吧。
姜守中嘴上謙虛,內心無語你這公主拍的馬屁也不怎麼樣啊。
周琬月啟朱唇,眉眼彎彎:「能和天下第一女夫子的獨孤山主,還有未來萬壽山川的山主候選人雅談品茗,縱使房屋簡陋,也是分外尊榮。」
姜守中不知道對方是真情流露還是假意博取同情,但他識趣的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回到小院,獨孤落雪淡淡道:「那女人不簡單。」
兩人又聊了片刻,周琬月起身告辭。
「謝謝姜公子。」
「瓔茉!」
什麼意思?
莫非我也是一個妓女?
可望着男人無辜而又真誠,且衷心誇讚的目光,周琬月只能壓下心中不快。
兩姜守中頓了一頓,隨口說道:「說起來,上官師兄被摘掉候選人身份,我心裏也是過意不去。而且我聽說,長公主和上官雲錦曾經——」
「公主殿下這話說的我就慚愧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姜守中不經意的問道:「琬月姑娘,青州有軍隊駐紮嗎?」
對方是一個妓女,伱身為萬壽山川未來山主候選人,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不合適。
本該是誇獎的話,卻讓周琬月神色陡冷,下意識攥拳頭。
周琬月蹙眉思索了片刻,輕聲說道:
因為屋子確實不適合待客,姜守中索性將桌子搬到院內的槐樹下,泡上清茶。
當初上官雲錦體內被放置蠱蟲被坑,足以說明這位公主的手段狠辣。雖然姜守中演戲成分巨多,但她還是要提醒一下的。
當時上官公子便對我表露過愛意,但我還是拒絕了或許正因為如此,上官公子才失意頹廢,導致毀了前途,都怪我。」
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跟一個妓女作比較!
姜守中目光堅定。
聽到男人的話,周琬月睫毛一顫,唇角輕勾了一下。
說到這裏,周琬月忽然話鋒一轉,試探性的問道:「姜公子跟柳無絮姑娘很熟嗎?」
因為我只想找一個真心喜歡的男人,上官公子固然是好,可惜比起姜公子」
周琬月脈脈的眸子帶着些許羞澀和笑意,點了點螓首,坐上馬車離開。
「琬月姑娘放心,我會保存好它的。」
不等姜守中說完,周琬月神情流露出幾分無奈與苦澀,「無非是上官公子為我畫過一幅畫,導致人們誤解,誤以為我喜歡他。
周琬月眼帘低垂,幽幽道:
「城外的人羨慕城內的人,而城內的人羨慕城外的人。這個公主的身份,有時候就是一道枷鎖罷了。」
姜守中笑道。
恰好到處的,流露出一些曖昧。
瓔茉郡主哦了一聲,乖乖捧起杯子喝茶。
姜守中沉聲道:「放心吧長公琬月姑娘,等我某一天成為山主,我一定會在天下人面前證明琬月姑娘的清譽。」
她收斂起情緒,微笑道:「柳姑娘可是青州的頭牌,算是第一美人了。」
周琬月眸光閃爍不定。
姜守中內心嘲諷,但表面還是暖言安慰道:
「這不怪你,畢竟長公主這般佳人,別說是上官師兄愛慕痴心。呃說句玩笑話,恐怕我也會為之傾倒。」
臨走時,她忽然取下頭上的一枚玉簪,遞給姜守中:
「姜公子,這枚玉簪雖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但琬月一直戴着它,還請姜公子收下,就當是琬月的一番薄禮。」
姜守中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那如果,青州出現叛軍呢?」
況且,如果真有叛軍,那只能是趙訶子的山子營的七千駐防軍。但趙訶子大人對朝廷忠心耿耿,乃是大洲忠烈之後。青州任何人都可能會造反,唯獨他不會。」
同時,又快速瞥了眼姜守中,微微低下螓首,故作,露出一副想看又不敢看,想解釋又怕對方誤會的糾結的小女兒情態。
周琬月面色陡冷,不悅的盯着瓔茉郡主,「不許胡言亂語!」
周琬月笑着搖頭,「不會的,目前南金國和大洲還是同盟關係。只要燕戎一日不滅,南金國和大洲永遠不會打起來。」
目送着馬車走遠,姜守中喃喃道:「想讓我當舔狗?感覺老甲更適合啊。」
「琬月姑娘倒是特別,別的女子都希望自己成為皇親貴族,唯獨琬月姑娘對自己的身份倒是很嫌棄。」
姜守中連忙推辭。
姜守中道:「我就是好奇,如果南金國真的打過來,這裏能守得住嗎?」
「目前青州城有城衛軍和駐防軍,城衛軍負責看守城門和城牆,大概七百餘人。駐防軍有七千左右的兵丁,由趙訶子總兵大人掌管。
該說不說,這位長公主還是有些段位的。
女人言外之意很明確。
一旦青州被困,這支軍隊便會及時前來救援。總之,南金國是不可能打過來的,也不可能將青州圍困。」
「叛軍?」
當初父皇很看好上官雲錦,甚至強迫我去萬壽山川,希望我們能發展一些感情,但最終我忤逆了父皇的安排。
「我明白,這種女人連師父您的一根毛都不如。」
姜守中隨手拿出香囊,笑着解釋道,「之前無絮姑娘邀請我幾次,這個香囊還是她送的。」
周琬月一怔,疑惑看着他:「姜公子問這些做什麼?」
周琬月話語一頓,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內心所想,粉頰湧現出窘迫與些許緋紅,下意識雙手捧起茶杯抵在唇邊喝了一口。
姜守中輕輕搖頭。
還不如去跟舔狗甲爺學學。
不過對方來的倒是正是時候,他也有一些問題想要詢問。
「哦,朋友。」
周琬月美目泛着盈盈之光,柔聲說道:
「世人如何誤會污衊琬月,都不要緊,只要姜公子沒有看輕琬月,琬月便很開心,哪怕受了千般委屈,也不在意。」
對於這位郡主,他倒真沒什麼惡感。
「打仗?」
瓔茉郡主打量着小院,看了會兒菜圃,目光挪移到正在縫製衣服的獨孤落雪身上,笑着打趣道:「知道的你們是師徒,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夫妻呢。男耕女織,倒是很契合。」
不過她心裏想的是:
對方說的「毛」是指頭髮嗎?如果不是頭髮,那她其實沒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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