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曙光,讓人感到一陣溫暖。林中的篝火已成灰燼,輕輕飄出一絲游煙。三人卻在一蓬柔軟乾燥的草蔓上,睡的正香。阿肯一手拿着一瓶喝了大半的啤酒,一手拿着一隻咬了一口的什麼動物的小腿,嘴角還流着口水。
天空中響起了一陣轟鳴,打破拂曉的寧靜。
三人都被驚醒,揉着惺忪睡眼,意猶未盡。
「『仙人掌』航空中隊出動了!」張凡說道。「這兩天可真頻繁啊,看來要大打了!」
綠翼點點頭,「不知道島上的日本兵到了哪裏?什麼時候到?」
二人看向阿肯,卻見他扔掉了手中物事,摸着身下的草蔓,屁股上下震了震。
笑道:「這『鬼蔓』可真是好東西,還能當野地行軍床用,還有驅蟲效果。又能偽裝,又能縛敵。野外安營連帳篷都省了。真是居家旅行,偷襲暗算的寶貝!狙擊手有了這個,埋伏多久都沒事,連蚊蟲叮咬之苦都免了。要早有這個玩意兒,我過去打埋伏哪還用那麼痛苦啊!」
「你做廣告哪?」張凡把他拎出來,「快幫我們分析下形勢,日本兵什麼時候到?」
「快了!你們沒看見那些美國大兵都在搶築工事了。昨晚沒聽見鐵底灣傳來炮聲,『聖克魯斯群島海空大戰』估計已經打響了!日軍先頭部隊這兩天就到的。不過叢林裏丸山那一路不知道還會不會遲到?」
正說着,海上遠遠的傳來了不太真切的炮聲!遠處的叢林裏也有槍聲傳出。張凡聽得真切:「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海上打得很激烈呢。飛機大炮都上啊!『血嶺』前方十多公里也有戰鬥,不知是哪路部隊?」
阿肯懶洋洋得又躺下:「管他誰和誰打,我們直管等他們打起來,揀些漏吧!那林子裏,要麼是美軍其他偵察兵。」說到這裏頓了頓,「也有可能是其他持戒者,呵呵,不會有人接了阻滯日軍的任務吧?!」
「美軍這邊還有其他持戒者?」張凡吃了一驚。
「有什麼好奇怪的?一萬多持戒者,差不多級別的都根據不同情況在幾個場景中。你指望這世界一下開上幾千個場景啊!你算算,開100個場景,每個場景里也有100多持戒者!只是這世界掩飾的好,一場仗起碼有幾萬人在打,多上100多人一般不容易發覺的。而且大多數持戒者都避開主戰場,不知到那裏貓着了。」
「怪不得,我們在軍艦上還能碰見。」張凡想起了那個『雪風號』上暗算自己三人的那個倒霉傢伙。
「也許我們炸翻的軍艦上也有持戒者呢!」阿肯滿不在乎的說道。
張凡一聽,呆立當場!「那我們殺了……很多人,持戒者了。我們也會被殺的?!你為什麼不早說?!」最後一句張凡叫了起來,一把把阿肯抓了起來!
「你發什麼神經啊!說了又怎樣,誰在場景里誰不是拎着腦袋度過的,今天殺了他,明天被誰殺了,誰能知道?!顧自己都來不及,那還顧得了別人?!」
「我開了殺戒了。」張凡有點失神的說。
「你不是早開了?」阿肯實在搞不懂張凡,為了這點事神神叨叨的。
「那不一樣,我是自衛,還有為了完成任務保護自己人。這是去主動殺人,那些被殺的持戒者,真的都死了嗎?」張凡有些恍惚。
阿肯皺着眉頭,想了一下:「據其他持戒者小隊,倖存者的說法,好像場景里死去,現實中也死了!還有人在現實中參加了自己隊友的葬禮呢!鎮上不是有這樣的信息嗎?你沒有聽說?」
張凡點點頭:「聽說的。」這種事情,當然在進入持戒者之鄉的第一時間就打聽過了!在場景中死去,在現實中也以各種不同方式意外死亡,早就聽說了。
「不過?」阿肯有些猶豫的說道:「雖然有很多這樣的傳言,也應該很真實,能夠考證。持戒者世界雖然說過會死亡,但是不知道這是指場景中死了,還是現實中死了。這是個問題,有點蹊蹺?我在想,是不是也有在場景中死去,而現實中沒有死亡的實例呢?但在鎮上從來沒有聽到過。你也不必內疚,說不定那些死去持戒者在哪裏活的好好的呢?」
張凡還有點出神,他一時接受不了自己主動把別人殺了,以前也有向其他持戒者攻擊的事,大都是處於防衛或者為了完成任務,使自己活下去。但沒有任何原因,只為增加自己利益的殺人,如果是場景中的歷史人物,還能自我安慰一下。但殺的是那些活生生和自己一樣的持戒者就讓他難以接受了。
阿肯看着他,想說點什麼,但又閉上了嘴。這種事,必須他能自己想通的。外人沒有辦法去糾正一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
綠翼輕輕的坐在張凡身邊,握緊他的手,什麼也沒有說。慢慢的,過了很長時間,張凡失神的眼睛緩緩閉上。剛剛腦子一短路,精神壓力太大,現在有點化解,卻靠在綠翼身上,疲憊的睡着了。
「這個婆婆媽媽的傢伙!」阿肯輕輕咕噥了一句。
…………
過了很久,張凡悠悠醒轉。見自己還抓着綠翼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放開了問道:「我睡了多久?」
「你抱着我們可愛的綠翼小姐,睡了3個小時了。真能揩油啊!」阿肯酸溜溜的出言譏刺張凡。
綠翼臉一紅,啐了他一口,便走開了。
阿肯又笑着問:「油揩完了,想通了沒有?」
張凡站起身,深深得看了兩個隊友一眼:「謝謝你們!」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一切讓我們活着走完眼前的道路再說吧!我一定會弄清楚這這世界的真相的!」
「喲呵哦!——」阿肯歡呼一聲,怪聲怪氣道:「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啊!這麼快就想通了!這油揩的……」還沒說完,便被兩個隊員頭上痛扁了一下!
「別打我的頭!——」嘹亮的慘叫,響徹林間!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瓜島上綠色的熱帶叢林裏,被海風洗滌過清新的空氣中泛起別樣的溫馨!
這一日,『血嶺』陣地上分外緊張,美軍好像接到了什麼情報,士兵十分忙碌,都在做着戰備。他們把陣地視野內,只要槍能打到的地方的一切障礙物全部清除!砍掉樹木,割光野草,連大一點的石頭都搬到很遠的地方!整個陣地前方一片平整,連一個小土堆都沒有!真正的堅壁清野!
所有只要想攻擊『血嶺』的部隊,必須衝過數百米的空曠地帶,而且沒有任何掩護!也許將來會有的——自己人的屍體!
『血嶺』其實是將來的叫法,那是日軍士兵的血液染紅了這塊陣地之後,最貼切的稱道。
「喂,阿肯,好像快要打了!」綠翼端着望遠鏡對旁邊說道。「那是在幹什麼?怎麼對着空地開炮?」
「那是在測定火炮的射界,日本兵必經之路都做了炮擊射界測定。你看還有人在記錄角度,風力,距離。到時候,只要一有部隊經過那裏,直接按照記錄的數據調整炮口角度轟過去就行!」阿肯講得頭頭是道,可惜聽的人一知半解。
「打個炮這麼麻煩啊?」綠翼搞不太明白。突然好像有想到什麼:「對了,我以後和別人打架,也要做出刀測定!對手跑到哪裏,我刀預先到那裏等他!阿肯你幫我算計算計!」
「……」阿肯暈了:「真是強人啊!連這都能聯想得到。」
「好的!」阿肯還是爽快的答應了,這也給了他新的格鬥思路。攻擊路線效果測定,在以後冷兵器戰場是非常有用的!
現在三人的格鬥配合還不是很默契,基本上就是綠翼主攻衝鋒,阿肯側翼迂迴,張凡支援接應。對手太強就念『九字真言』!戰術很粗糙。
譬如遇到法術高手,像這回的陰陽師,就明顯吃虧了。要不是那個永見貞愛有求於他們,結果真不好說!那傢伙還有很多後招沒用呢,像那個送給他們的免死玉佩!鬼知道他還留着什麼好東西,畢竟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了,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要是以後戰場上再碰上厲害的場景人物,搞不好就要送命啊!
而且三人的近戰武器還有輔助道具都沒有整理好,沒能發揮作用!在戰場上永遠要製造對敵人不利的環境,和對自己有利的局勢!這是不變的真理!阿肯心中暗暗決定,回去可一定要好好計議了,這回和陰陽師一戰,真是暴露了好多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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