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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葉芷昔搖頭,面對元帝的執意,面不改色對上他的眼眸,道:「兒媳此舉並非為了王爺,而是為了父皇您。」
「為了朕?」
元帝臉色緩和,微微抬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是!」葉芷昔聲音篤定,半點看不出慌亂。
「據兒媳了解,宋小姐一直傾心與王爺,之所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想來也因愛而不得。更何況,宋家三代為官,代代為官清廉,為北齊鞠躬盡瘁。
宋大人乃當世學究,門生遍佈天下,若只是因為女兒家拈酸吃醋的小事,就要將他唯一的獨女扣上欺君之罪,此事傳出宮門,天下學子該如何評判您?」
同樣都是為宋家求情,雖然是同樣的目的,葉芷昔的話就比皇后的話要聽得順耳多了。
而且,宋景芳中意榮澈一事他也心中有數。
宋遠征曾多次暗示過他,想將她指婚給老三。
只是他當時眼瞎,看中了葉家的二女兒,才婉言拒了此事。
「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
元帝看破不戳破,擺了擺手道:「罷了,讓李福傳令下去,讓司正司的人訓誡宋景芳兩句就把人放了。」
「兒媳叩謝父皇。」
「滾吧!」
元帝現在是多一眼也不想看,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拿捏住了。
幾人叩首謝恩,便起身離開。
離開正殿,葉芷昔深深地呼了口氣。
容齊看向榮澈和葉芷昔二人,道:「今日我在父皇面前的話,還請三哥,三嫂代為保密,莫要傳出去」
平白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話說一半,榮澈瞥了眼身邊的沈青寧,眼中克忍又不舍的複雜情緒。
他們終究是有緣無分!
沈青寧垂着頭,雖然看不清表情,可葉芷昔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哀傷。
不知從何處而來!
「放心,我會下令不允許他們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容齊拱了拱手,道:「時候不早,小弟先告辭了。」
「你」
葉芷昔剛開口讓容齊送沈青寧出宮,話還沒說出口,他人就不見了。
一旁的沈青寧也已經抬起頭,痴痴的看着容齊消失的地方。
須臾,她才回過神,朝着榮澈和葉芷昔福了福身道:「今日之事多謝晉王,晉王妃,臣女也該走了!」
「本王派人送你回去。」榮澈喚來宮女,親自將沈青寧送出雲霞宮。
等她一走,葉芷昔就開始拉着他八卦容齊和沈青寧的事。
「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倆好像有點不對勁?」
方才在偏殿打馬吊的時候,兩人坐對桌,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快拉絲兒了,要說兩人心裏沒點什麼,她是不相信的。
怎麼這會兒卻如此生疏。
榮澈臉色無異,淡然道:「有何不對勁?」
葉芷昔有些愕然,他不會看不出來吧?
「打馬吊的時候,我瞧着老四好像有那麼點喜歡沈姑娘,沈姑娘也好像喜歡老四,怎麼這才半個時辰的功夫,兩人就生疏得好像剛見面?」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榮澈敲了一下葉芷昔的腦門,寵溺道:「有些人不是有情就能走到一起的。」
葉芷昔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臉茫然。
「為何?」
榮澈抿了抿唇,道:「沈青寧的父親是威遠大將軍,常年鎮守西南,手中握有重兵,沈青寧的婚事並不能由她活着沈家說了算。
你沒瞧見方才在殿內父皇明知沈青寧和老四彼此中意,卻絕口不提給兩人賜婚的事,為了朝廷安穩,便是他也不能隨意給兩人指婚。」
即便皇帝有意成全,指婚一事若傳出去,只怕前朝後宮又要沸騰了。
「你是說朝中有人怕沈將軍成為你的助力?」
容齊和他雖然並非一母同胞,但自小養在靜怡皇貴妃名下。
他的妻族若是有實力,那就等同於榮澈又增添了助力。
也難怪有人會慌。
葉芷昔明白其中緣由,不禁慶幸自己為宋景芳求情這一步沒有走錯。
「走吧,還有正事要辦。」
榮澈牽起葉芷昔的手,夫妻二人並肩離開。
~
司正司暗室。
宋景芳被宮人丟在角落裏,陰暗的房間除了一扇厚重的鐵門便是三面牆。
昏黃的燭火火光搖曳,讓整個房間透着一股詭異森冷之感。
兩個體型粗壯的嬤嬤坐在長條板凳上,瞧見躲在角落裏的宋景芳眼底帶着寒涼,「喲,這又是哪個宮裏姑姑,犯了什麼事兒啊?」
「我我不是宮女,我是宋家大小姐。」宋景芳顫顫巍巍回答,又慌亂拔下頭上的髮簪丟在地上。
「這這些都給你們,求你們饒了我吧!」
暗室又黑又冷,空氣中還有一股發霉的味道,令她幾近作嘔。
「既然犯了事,咱們只能按規矩行事,大小姐還是莫要為難我們了。」一個綠衣服的嬤嬤起身,將地上的金簪又踢了回去。
另一個藍色衣服的嬤嬤則起身出了門。
她們這些在宮裏當差的人,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
有些東西能收,有些東西不能收心裏門清。
雖說是宋家小姐,可進來也有小半刻鐘,卻沒有人來傳話關照一下,那便是身後沒有依仗的人。
為了幾兩碎銀子,得罪了宮裏的貴人,這可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不多時,藍衣服的嬤嬤進來走到綠衣服的嬤嬤面前,兩人低頭交耳一陣才分開。
綠衣服的嬤嬤眼中帶着譏笑,道:「你倒是膽子大,竟然敢算計晉王妃,活該被送進這裏,好好交代事情始末,或許還能少吃點苦頭。」
「我沒有,那都是她冤枉我!」
宋景芳瘋狂搖頭,撕心裂肺吶喊。
只要她不招認,他們就沒有證據,不敢拿她怎麼樣。
「晉王送來的宮女早已招認,宋大小姐可要看看供詞?」
「我、我」
宋景芳亂了,不知道嬤嬤所言真假。
「既然不肯說實話,那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綠衣嬤嬤臉上笑意褪去,轉而換上一張陰冷的臉,衝着外頭喊了一聲:「來人,好好伺候宋大小姐!」
話音一落,幾個小太監躬身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將宋景芳拽了起來。
「不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爹是文閣大學士,是太子太傅,你們敢」
可無論她如何哭喊,都無人理會。
直到被架在旁邊的刑具上,眼中的傲嬌被慌亂所代替,她連掙扎都忘記了。
「動手吧!」
「慢着!」
門外一個聲音忽然出現,攔下正要行刑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