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於天穹高掛,陽光潑灑大地,天門關這片荒土迎來了久違的溫暖。
今日關內一片歡聲笑語,高歌載舞,高聳的城牆上除了幾列值崗的兵卒,其餘人皆是在軍營里慶祝着難得的一刻。
「今日是老夫的生辰,邊塞苦寒,少有歡娛之日,老夫也就趁着這個由頭犒賞三軍,請諸位將士共飲!」邢峰站在帥台前,朝着下方一望不盡的將士,舉杯一敬。
「謝主帥犒賞!」
三軍將士齊齊舉杯,嘴裏說着各種祝賀之詞。
一時間山呼海嘯,場景好不壯觀。
「孩兒祝父帥福澤安康」刑道龍走出隊伍,上前敬酒。
今日是其父生辰,他作為兒子,自然是要首當其衝,做出表率。
「我兒英勇,不遜老夫當年,他日為父年邁體衰,這『開陽上將軍』的名號,可千萬不能讓朝廷收了回去啊!」邢峰繃着臉,嚴聲囑咐道。
七星上將的名號,並不是隨着爵位世襲。
每當某位將軍逝去,朝廷便會物色下一位的人選,只要通過一系列的考核,便能冠以七星名號,成為天華武將中最為巔峰的存在!
不過相比其他人,朝廷會優先考慮原名號的後人,這也算是他們為國奮戰的好處之一。
「父帥,孩兒不敢與您當年媲美,只能竭盡全力,不落東伯侯府的威名!」刑道龍嚴肅道。
「好好好,做事不驕不躁,帶兵有勇有謀,有你這番話,老夫就放心了!」邢峰笑容燦爛,非常高興。
到了他這個年紀,沒什麼事能比後繼有人更加讓人欣慰的了。
「末將祝主帥」
又有資歷較老的將軍上前敬酒。
而邢峰來者不拒,不論軍職如何,皆是笑臉相迎。
現場氣氛極為熱烈,諸多將士喝酒吃肉,快活的不亦樂乎,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一天。
「末將唐易,祝賀主帥」一名聲音豪爽的將軍拿着酒罈,上前敬酒。
「唐易,你來了啊!」邢峰舉杯一敬,隨後一飲而盡。
「主帥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嗎?為何眉宇間總是縈繞着一股憂愁?」唐易湊近了之後低聲說道。
「有這麼明顯嗎?」
邢峰心裏一跳,隨後揚起略有僵硬的笑容,立即說道:「沒事沒事,老夫能有什麼事呢!」
「沒事我見主帥時常朝着京都方向觀望,難不成最近京都會有什麼消息要下來?」唐易疑惑道。
「咳,唐易,你話有點多了!京都若是有事,本帥自然會通報三軍,無需你這般多問!」邢峰正色道。
「主帥莫怪,是末將突兀了!」唐易為了表示歉意,舉起酒罈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沒幾息時間,一壇好酒就徹底空了。
「好酒量,真是後生可畏啊!」邢峰呵呵一笑,心中的不悅也消失殆盡。
他年輕時也能這般牛飲,但現在年紀大了,不得不注意養護身體,這一類在當年看來無關緊要的事。
現場熱鬧非凡,手下的將士們推杯換盞,喝酒划拳,鬧的不亦樂乎。
但作為本次宴會主角的邢峰,卻是遙望南方,獨自喝着悶酒。
臉上雖有笑意,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還是悶悶不樂,像是有心事堵着。
「報!」這時,一名兵卒快步走近,半跪在帥台之前。
「何事?」邢峰瞥了一眼,隨口詢問。
「主帥,朝廷來人了!」那兵卒沉聲說道。
「什麼?來的是誰?」邢峰眼皮一跳,立刻問道。
「這次來的人,是兵部和禮部的主事!」兵卒說道。
一瞬間,現場歡鬧的聲音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將士都是身手不凡之輩,這兵卒稟報的事並未刻意隱瞞,所以大多數的人都聽到了。
正常情況下,朝廷要是有什麼事,一般都只是派一名哨驛傳話,或者送東西。
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兵部來人。
而這一次,卻是兵部和禮部同時來人卻是異於常態,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了。
「什麼,兵部和禮部都來人了?」
邢峰驚呼一聲,簌的站起了身,一邊整理衣冠儀容,一邊笑着說道:「快請,快請!」
「是!」兵卒連忙離去。
「諸位,朝廷派人前來,定是有什麼大事要宣佈,咱們先放一放手頭上的事,聽聽要說什麼吧!」一位資歷較老的中年將軍高聲喝道。
「理應如此!」
眾將齊齊附和,緊接着與邢峰一樣,連忙整理儀態,列好方陣,等候來使宣讀事項。
而這些事,邢峰都看在眼中,卻沒說什麼話。
只見他神情肅穆,面無表情地高坐帥台,仿佛入定打坐的高僧,令人為之側目。
很快,兩位身穿朝服的官員快步向此地走來。
他們的手中,皆是拿着一個木匣,其中一個嵌着金紋的木閘,是專門用來裝聖旨,而另一個更加厚重的木閘,則像是用來裝東西的。
「秦大人,孫大人,好久不見!」邢峰滿臉的吃驚,似乎沒想到來人的官階會這麼大。
「邢將軍,下官二人遵了陛下的旨意,特來送一樣東西。」其中一位秦姓的官員笑道。
他們都是朝廷命官,即便在京都都算是一號人物,所以與邢峰都是打過交道的。
「末將邢峰,拜聽陛下旨意!」邢峰聽後立馬行禮。
而帥台下的眾多將士,也齊齊行着軍禮。
孫姓官員打開手中木閘,不緊不慢的拿出盒中聖旨,朗聲宣讀道:「帝召曰:邢將軍為國盡忠,已逾甲子歲月,其人勞苦功高,朝中鮮有人能與之媲美」
隨着孫姓官員的念誦,眾多將士的臉上變得越發古怪與詫異。
這天子要做什麼,短短數十字,簡直把邢峰將軍夸上天了!
而邢峰卻依舊是面無表情,表現的風輕雲淡。
但那緊緊攥着的拳頭,以及起伏的胸膛,還是出賣了他。
「邊塞苦寒,朕得知將軍壽辰已臨,特賜壽圖一幅,聊表心意,欽此!」孫姓官員念完之後,將聖旨遞上。
「老臣何德何能,居然勞陛下掛念」邢峰熱淚盈眶,顫抖的手連忙接過了聖旨。
一旁的秦姓官員趁熱打鐵,立刻將手中存放壽圖的木閘,遞到邢峰跟前。
他笑着問道:「老將軍莫要自謙,這幅壽圖是陛下親手所畫,您是要讓手下人開開眼界,還是私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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