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坐在一塊青石上,將霸王刀橫放在腿上,開始閉目打坐。
以往坐在城頭之上,用張天正教的法子打坐,能排除煞氣,清除雜念,恢復功力。
只是今日不知為何,剛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兩張臉。
虛靖和張天正的臉。
這兩張臉一左一右地在對着他說話,說他有桃花劫,讓他這一年不和紫鳳見面。
陸長生心中有些煩悶,搖頭,想要將這兩張熟悉的臉從腦海中揮去。
他可以忍受孤獨,可以忍受傷痛,唯獨不能忍受不見紫鳳。
尤其是他答應了紫鳳,答應了鄧驍他們,這個承諾是不能失信的。
可是一旦陸長生再次閉上眼睛,虛靖和張天正的人影是不見了,可是聲音卻依舊在耳中盤旋。
陸長生睜開眼睛,握住霸王刀,站起身來。
既然心亂如此,那就不如來練刀。
練了一會刀,發泄了一通,整個人便輕鬆一些了。
陸長生再次回到青石上,也不打坐,而是躺在上面,仰望蒼穹。
天空上繁星點點,慢慢地匯聚成一張笑臉。
紫鳳的笑臉!
陸長生不由得跟着笑起來。
紫鳳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愁,統統都吹散。
陸長生看着天空中浮現出紫鳳的笑臉,心中說道,去他的劫數,去他的桃花劫。
只要紫鳳無事,所有的劫難他都願意去扛。
看着夜幕中紫鳳的笑臉,陸長生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片光亮,光亮成一片,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極度的光亮,也是盲目的。
陸長生只感覺看不清楚任何東西,便用手去遮擋眼前。
不一會,耀眼的光亮開始恢復正常。
然後陸長生看到眼前的人,頓時開心了。
是紫鳳。
她來到了自己身邊。
紫鳳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襯得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動容。
當紫鳳撲進陸長生懷中的時候,陸長生聞到一股清香,觸及到那香軟的身體時,整個人便如同融入了水中一般。
雖然陸長生知道這是夢,可絲毫不影響他心中的快樂。
夢見最想見的人,無疑是最幸福的。
在夢中可以做一些事情,做一些平日裏不敢做,做不成的事情。
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不用學習,不用教導,不用刻意。
自然而然的就開始了。
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一般自然。
正當陸長生在沉浸的時候,紫鳳翻身而起,說了一句,「長生,你累了,讓我來吧。」
陸長生本來想說,我一點也不累。
可是既然紫鳳主動提出來,他自然不會拒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到了賢者時間,陸長生才慢慢發現不對。
身體有些不對。
紫鳳的腿好些變長了。
同時,陸長生感覺聲音有些不對,又感覺有些熟悉。
於是睜眼一看,頓時驚呆了。
因為,眼前的人變了
不一樣的容顏,不一樣的絕色,不一樣的風情。
不再是紫鳳,而是劉秀珠!
「啊!」
「不!」
陸長生彈了起來。
睜眼一看,天空剛蒙蒙亮,太陽還沒有從東邊山頭上爬起來。
一摸後背,全是汗。
再看褲子,也全是汗。
陸長生還有些驚魂未定,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做了這樣一個夢。
又在夢中和他做如此親密的舉動。
一個是他視如親人的女帝劉秀珠,一個是他即將要娶為妻子的紫鳳。
這個夢,一半快樂,一半幸福,還有一半的遺憾,一半的驚嚇。
對於劉秀珠,陸長生心中只有親情,恩情,從來沒有想過那些兒女私情。
可是,可是,方才那種感覺真的很熟悉。
而且,感覺很好,好像曾經經歷過一樣。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為什麼會讓自己這般投入,而控制不住體內的原陽之氣?
陸長生實在是想不明白。
不過,也沒有時間讓陸長生想個明白,那邊虛靖、張天正、楊傑、鄧天麒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兵馬也到位了,開始新一輪的百軍大戰。
這一仗,並沒有達到所有人的希望。
北莽那邊,希望能勢如破竹,剿滅了蜀中兵馬,殺了遠征軍,推平雅安,然後攻克雲滇,徹底滅了大漢。
這個希望自然不會達成的。
終究,北莽也只將蜀國全部佔領了,沒有能夠打到雲滇去。
蜀中這邊,也沒有能夠阻擋北莽前進的步伐,更沒有能夠殺死聞太師。
涼山,之巔。
鄧天麒揮舞着鐵錘,將一塊凸起的石頭給砸碎,濺起碎石紛飛。
鄧驍被嚇一跳,看清楚是鄧天麒之後,便滾動着輪椅要來揍鄧天麒,「你個臭小子,打不過聞老賊,拿石頭出氣,嚇得老子一滾。」
「你還真是出息了啊,打不過北莽大軍,打的過石頭了啊。」
魏忠等人連忙將鄧驍攔住,紛紛勸說,「老王爺,蜀王也是心中有鬱悶之氣,發泄一下而已,年輕人不發泄一下,悶在心裏會憋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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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剛才那一戰,我們殺敵數萬,可謂是大勝。方才如果不是蜀王勇不可當,單殺了北莽大將洪晃,我們說不定還到到不了這涼州。」
鄧驍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揍鄧天麒之時,便說道,「我要不是念在他英勇殺敵的份上,早就將他打個半死了。」
「他腦子發熱,說好了同進同退,結果呢,他看到了聞老賊的馬車,就不要命的衝過來,陷入了敵人的包圍之中。」
「哼,聞老賊要是這麼好殺,我們還能讓他活到現在?明明是個陷阱,其他人都知道,偏偏你個腦子不開光的上當了。」
鄧天麒滿臉委屈,「我也懷疑是陷阱,可是我又想,要不是陷阱,萬一真的是聞老賊呢。我們好不容易在西邊打開一個缺口,如果能趁機殺了聞老賊,北莽大軍必然大亂,我們說不定就能扭轉乾坤,反敗為勝了。」
鄧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扭轉乾坤,反敗為勝,要是這麼簡單,我們蜀國能被北莽給攻佔嗎?」
「如果不是紫鳳帶着兵馬、百姓提前撤離,恐怕我們蜀國就這麼亡國了。如果不是長生拼命將你救出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你。」
鄧天麒抬頭向右邊看去,在右邊的另外一個山頭上,在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坐着一個人。
一個孤獨的人,陸長生。
鄧天麒說道,「爹,長生還怪可憐的。」
「不管打勝仗也好,打敗仗也好,他就這麼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鄧驍也看向陸長生,「長生的功法與我們都不一樣,他需要獨自煉化,獨自療傷。」
「而且,他本來不是個多話之人,和我們可說的話也不是很多,他更適合獨處。」
鄧天麒說道,「長生有時候話也不少的,尤其是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打開話匣子了,嘰里呱啦的說個不停,姐姐就知道傻笑,整個人都變蠢了一樣。」
鄧驍瞪了鄧天麒一眼,「變蠢了?紫鳳變蠢一百倍也比你這聰明一百倍。」
鄧天麒嘴一扯,「行行行,你的寶貝女兒最聰明,我最蠢了好不好,順了你的心了吧。」
眉頭微皺,鄧天麒似乎想起了什麼,「今天長生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啊,感覺腳步有些漂浮,身體有點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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