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文之前,書院有幾位夫子想跟你請教一番。」
戴過歉然,「都是我魚鳧書院有望修出本命字的,想見見你的本命字。
考慮到你的修為,所以彼此切磋的環節就省去了。
放心,你是我儒家天驕,未來至少十品的人,都是想跟你結個善緣的。」
說着,戴過又遞出一枚方寸物,暗戳戳道,「有幾個塞了靈石的,我都替你接下了。」
蘇東山:
這樣也可以?
一個大膽想法在他腦海里浮現:若安全有保障的話,可不可以開個收費講座?
真要開的話,收費不能低!
蘇東山本就是為了還人情,又件有靈石可拿,爽快答應。
本以為能有三五個人就不錯了,結果直接有十幾個!
其中幾個氣息隱隱,比柳南舟、老爹氣息更強,明顯是九品、十品儒修,竟也在現場。
因為都是修道者,具體年齡段也看不出來。
只能從長相上判斷都在中年以上。
蘇東山作為晚輩,躬身沖眾人行禮:「學生蘇東山,見過諸位夫子!」
眾人紛紛頷首。
有的甚至欠身拱手,微笑回應:「治學修儒,達者為師,今日你是夫子,我等是學子。」
「不錯,我修道甲子,覺得自己能修出本命字,卻始終未能修出,慚愧!」
「蘇夫子,還請不吝賜教」
蘇東山小有得意。
這一路上遊學,見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稱他「公子」的,有稱他「少爺」的,還有稱他「少俠」、「賢婿」的,卻沒有一個像「蘇夫子」這句讓蘇東山受用。
一直以來,他都因為本命字太多,修為低而想着藏匿、隱瞞,頗覺遺憾。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且魚鳧書院的這些夫子是懂尊重跟禮數的,沒有因為他年少而輕視,反而尊稱他為「蘇夫子」。
這麼一聲「蘇夫子」,誰聽了不迷糊?
恰如前世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喜歡別人叫他一聲「老師」一樣。
說相聲的,戲子,唱歌的,演片的
甚至他娘的買保險的都喜歡別人稱呼自己為老師。
蘇東山依稀記得,三國里王允請義子喝酒,就稱:我非敬將軍之職,敬將軍才也。
呂義子一個只知道拿大戟捅人的,有個屁的才?
但王允作為司徒,又是文臣之首,他說你有才,你就真的有才了。
何為「才」,肯定是有真才實學,知廉恥,懂禮義啊!
所以後面王老頭慫恿呂義子捅義父,呂義子堅信自己有「才」,是個有才有義的
都道呂義子蠢,實則是架不住王司徒的吹捧,把他碰迷糊了!
「我可不能迷糊!」
蘇東山心底一凜,深吸一口氣,復歸平常心,再次沖眾人行了一禮:「學生不過是僥倖修出一字。
今日來到貴院,也是借寶地歇歇。
蒙戴夫子看得起,讓我來與夫子請教一番,榮幸之至」
眾人紛紛點頭,資質、心性、待人接物俱是一流,難得!
「生子當如蘇東山!」
有位夫子忍不住喊出聲。
一人笑道:「簡之兄,你還是先回去把自己祖墳點着了再說吧。」
「不錯,你張家祖上積了什麼大德,能生出四品時就修出本命字的孩子?」
「諸位,誰現在有尿的,呲醒他!」
「我有,但我不給,不能讓他嘗到甜頭」
「分享會」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開始了。
流程戴過都跟蘇東山提前交代過,先寫本命字,再分享修出歷程。
大意就是前世狀元分享會,考了多少分,怎麼考這麼高的。
總結時會給與參會者一個重要提示——我不是什麼天才,我只不過是比諸位努力了億點點而已。諸位只要努力,也可以!
蘇東山分享完之後,眼看着就要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歡快氛圍中結束。
一個年紀看上去已然花甲的老夫子忽然開口:「蘇小夫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蘇東山心道「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就不要請了」,可眼見眾人都面露期待地看着他,他也不好回絕:「夫子請說,學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夫想請蘇小夫子試解『平』字,無論是詩文還是解字,都隨蘇小夫子的意。」
蘇東山心底一凜,這老登!
這不就是問他「何為平」嗎?
這要是按照他回答何為「君」,何為「樂」,沒準又能得一字。
但他知道,這只是理想狀態。
之前他曾嘗試過自己問自己某字何解,想着能不能多修幾個字。
試驗多次,發現並非如此。
對他來說,修出本命字似乎至少要佔天時、地利、人和中的一個或幾個方面。
所以眼下
他並不擔心,卻也不是完全不擔心。
誰懂啊,人家都是想着修出本命字,自己現在想的卻是「千萬別在人前修出本命字」。
當然,要修出不簡單,要修不出卻容易。
無非是少講一些,少說一些罷了。
略作沉吟,蘇東山微微一笑:「夫子可是想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中的『平』字?」
「正是。」
「那敢問夫子以為『平』字何解?」
「自然是平定,使天下太平。嗯,欲要天下太平,自然是要以我儒家道德禮儀教化,彰顯道德。
人心向善,一切合規,便是天下太平。
小夫子以為如何?」
「然也。」
蘇東山點頭又搖頭,「許夫子作《字說》,上曰『平,字從八,氣直意舒』。
竊以為『平』字本意為分、平分,而平分的依據是如氣一般平順。
我儒家修浩然氣,何為浩然氣?
四個字概括,中正平和」
眾人眼睛一亮,妙啊!
《字說》他們熟悉,浩然氣之說他們也熟悉。
可似這樣將「平」字與浩然氣聯繫在一起的說法,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且按照蘇東山所說,「平」字能跟浩然氣聯繫在一起,已然是直指儒家根底!
這跟儒家既有的五德六藝等教化為根底的說法頗有出入。
旁聽的戴過聽了蘇東山一番言語,不由陷入沉思。
好一會,他抬手寫出一字,面露懇切:「東山,若按你所說,我的『齊』字又當如何解?
是否也可作為儒家根底之字?」
蘇東山無奈了,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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