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然在李婆子的口中得知了蕭府現在的情況,鄭氏仗着府醫說她懷着的兩個孩子都是男丁,便獨攬大權。蕭府的一切賬目已經移至了鄭氏的院子。尤其各處的人手也有很大的變動,但是在蕭瑾然看來這些都只能算的上是小事。
若是僅僅有以上這些事情發生,蕭瑾然當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畢竟那鄭氏懷着孩子,就像李婆婆說的那樣,誰都是自己娘懷胎十月生養下來的。
自己雖然不是善類,可也絕對沒有真正就想制誰於死地的想法。讓李婆婆去添堵,無非是讓鄭氏不勝其煩,自己捲鋪蓋捲兒走人罷了。
畢竟一個外室就應該待在外面,說不好聽的,府內這麼多年沒有子嗣降生,那都是有原因的。她鄭秀秀能一胎就中,也是因為她不在府內的緣故。府內有多麼腌臢,蕭瑾然是知道的。
許氏進府後不久,家中事情便大小不斷。甚至蕭瑾然還無故的失足落水過一次。若不是當年馬姨娘手疾眼快把人撈出來,這世上定是沒有蕭瑾然這人的。
後來又是發生了不少事,件件涉及性命。否則當年蕭瑾然也不會被端木榕強行帶在身邊照看。要知道宮裏面不比這沒有主母照看的小院子好到哪裏。
但是唯有一點好處,便是端木榕不管走到哪裏,都把蕭瑾然帶在身邊。便是不需要侍寢的時候,蕭瑾然都是睡在端木榕榻上的。再後來沒有端木榕親自照看,蕭瑾然身邊也會圍着不少的宮人。
這些宮人為了能討得主子歡心,都會竭盡全力的照看這個八杆子打不到的小不點兒。便是阿貓阿狗,她們也不會讓它們有什麼閃失,況且蕭瑾然是活生生的的人?再再後來,有了皇上的應允,蕭瑾然在宮中的生活便是更加的肆意。
讓鄭秀秀離開蕭府,是蕭瑾然最初的打算。這樣自己不管怎樣施展手段,也不會傷及到無辜的小生命。而到了外面,戶部尚書家肯定要派人伺候,這樣更是有利於她養胎。
蕭瑾然嘆了口氣,自己或許是想的太多,過於良善了些。給她留足了餘地,她卻偏偏不知好歹要往裏面鑽。這人要是找死,閻王都攔不住啊!
若她單單是為了過足主母的癮,把控把控其他人,蕭瑾然倒是可以不和一個孕婦一般見識。可是自己阿娘留給自己的嫁妝、鋪子、一切財產都試圖被劃歸鄭秀秀名下,這應該就是大事了。蕭瑾然如何也不能讓這件事發生的。
那日喪禮老太爺已經說好了阿娘留下來的錢是自己的,這是蕭府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依照如今的樣子,這是要變卦啊!雖說今日發生的這件事情,蕭瑾然早就料到過,但事到臨頭,心中還是分外的不舒服。
這件事情決不允許出現,憑什麼自己娘拿命換來的東西也要姓鄭?蕭瑾然穩了穩心神,坐在烈日下勾了勾唇角,你不仁在先咱們就不義了!鄭秀秀你果真是戶部尚書的女兒啊,這般貪心倒是跟戶部的些人一般模子刻下的。
貪心麼?呵!放馬過來吧!
烈日之下的蕭瑾然頭腦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現在自己緊要關頭就是救出玉書。那日誣陷她下毒也是無奈之舉,若是不把她推走,自己怎麼能順理成章的接初滿和亦舒進府呢?
當時咬死鄭秀秀下毒,更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主動離府。這樣就可以坐實她下毒的事情,一個外室,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身份,如此一來便沒有再進府的資格。不但給自己省去了麻煩,自己過後更是可以找個時機把玉書再放回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鄭秀秀竟是不聲不響的去奪掌家權!
如此一來,自己只能提前救出玉書,扶持這有野心之人做個姨娘,利用她去與鄭秀秀抗衡!這也就是為什麼當日玉書能配合自己,立在一旁一句話不說,心甘情願被關柴房的原因
蕭瑾然安排李婆子去燒洗澡水之後,頂着烈日炎炎獨自一人去了柴房。門被人從外面鎖着,每日只是往裏給送飯食。蕭瑾然推了推門,露出了一條縫隙,陽光正好透過這條縫隙打在了玉書的臉上。
刺眼的光來的突然,玉書忙拿手去擋。伴着動作傳來的,是嘩啦啦的鐵鏈響聲。
蕭瑾然心中明鏡一般,即便自己每日讓李婆子的媳婦給她偷偷加餐,可是這人還是受了委屈的。今後會不會得了勢反咬自己一口?蕭瑾然需要重新衡量。
見有人過來,蕭瑾然忙往後退了幾步,接着就是步伐凌亂地往柴房門上撞去,並拍打着大哭。「玉書啊,我對不起你啊」
這樣大的動靜,只能是喚來了更多圍觀的人。
不多時蕭府上下全部到齊。等蕭策顯摟着鄭秀秀過來的時候,蕭瑾然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靠在柴房的門上喘着粗氣。滿頭的大汗,更是打濕了兩鬢的碎發。
「蕭瑾然,你這又是在作什麼死呢?」蕭策顯厭煩的神情赫然出現在臉上。
蕭瑾然忙爬了幾步,一把摟住蕭策顯的大腿。「爹啊我錯了啊,我錯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爹』讓蕭策顯愣了神。蕭瑾然明顯能感受到蕭策顯腿部的肌肉一繃。
呵,這才哪到哪啊?蕭策顯,咱們今後交手的路長着呢!
蕭瑾然抬眼瞥了一眼滿臉怒氣的鄭秀秀,立刻錯開眼,睜着無辜的眼睛仰頭看着蕭策顯流淚。
鄭秀秀,你耍的那些把戲太小兒科了。別忘了姑奶奶可是皇家後宮培養出來的人。什麼招數沒見過?想要掌家權麼?蕭瑾然內心嗤笑着,若是遇上別人,你肯定能成為主母。但是不好意思,你遇見的是我蕭瑾然。
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論演戲?姑奶奶看過的戲比你吃過的菜都多!蕭瑾然一時間十分感謝皇貴妃端木榕,生生把自己留在後宮養在身邊十多年。
「蕭瑾然,你哭什麼?起來說話。」蕭策顯內心竟是有些動容。要知道,蕭瑾然這個女兒自打記事兒之後,就從沒叫過自己一聲爹。往日裏都跟着端木昕叫老爺,外人多的時候就打官腔,叫蕭侍郎!
雖說內心嘀咕這蕭瑾然怎麼一時間轉了性子,可是說到底這裏面有血緣親情在。蕭策顯看着蕭瑾然哭成這個樣子,竟是心中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動容。「起來說話,一個嫡女,大庭廣眾哭哭咧咧,怎麼要丟盡蕭家的臉面麼?」
蕭瑾然忙唯唯諾諾地站起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回應。「是,爹教訓的是。」
蕭瑾然把玉書推出去那日,便與玉書間達成了協議,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蕭瑾然就會將玉書送到蕭大老爺那裏。然而當玉書成了蕭策顯的人之後,會反過頭來幫助蕭瑾然奪得掌家權。
掌家權一旦到手,蕭瑾然自然可以正大光明地把玉書抬成姨娘。甚至,蕭瑾然並不介意讓玉書做個掌家的傀儡。
一方面玉書什麼都不懂,雖有野心卻做不成什麼大事。放在前面給自己做看家的眼睛和手,蕭瑾然自是樂意。另一方面,蕭瑾然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整頓瑾然胭脂行,去調查到底阿娘為什麼死的突然。尤其最需要知道那封信的來歷。
可是這來歷怕是出於蕭策顯書房,自己是如何都進不去的。所以蕭瑾然必須扶持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這個人只能是安分守己待在蕭府多年的玉書。這是彼此間都互利的事情,蕭瑾然更是將這次的協議定為了『雙贏協議』。
所以就有了當初下毒,導致兩人當初反目成仇的事情。
能夠不惜將玉書送上去,一半原因是自己着實在府中沒有說話權。之前的兩次忤逆,還可以算作是蕭府大姑娘思母心切的口無遮攔。可是如今這幾日過去了,戲再做就只能是自己不懂事。這可是個不好得戴帽子。
況且之前的兩次忤逆頂撞,蕭瑾然也都給自己找了後盾,留了後手的。
第一次找了爺爺蕭大同,可是蕭大同是個軟耳根的人,只是幾句話就被蕭策顯拉攏到了對面的陣營里去。
第二次是蕭瑾然自己的一次賭博,她讓德福去找蕭大同一夜未回宮,身為皇貴妃的端木榕一定會詢問去向,只要德福實話實說,她必然可憐自己年幼喪母的孤立無援。如此一來,肯定會找時機出宮來安慰自己,甚至坐實了想帶自己回宮的想法。
自己再當面拒絕,端木榕肯定會想辦法彌補這三個月對於自己的虧欠。如何彌補?那就只能是極力打壓一下蕭家的眾人,自己也就有了留下來繼承娘親留下的家產的理由。
蕭瑾然的算盤打得響,可是誰能想到下毒一事出的突然。尤其又出現萬家妯娌倆也中毒的事情。這兩個都阻礙了自己出面先聲奪人的時機。
兵家常說,勝不驕敗不餒。蕭瑾然當初留了玉書做後手,如今決定來個後發制人。
蕭瑾然站起身的余光中,絲毫沒有漏掉鄭秀秀怒髮衝冠的模樣。呵,鄭秀秀,好戲才剛開始,今兒我就讓你知道,本姑娘能折能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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