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你親與我父親說罷。」蓆子殊開口。
她目光猶如深淵的惡魔凝視人間,看的席關瑟瑟鱗骨發痛,她只覺得腦袋和心都被浸在冰水裏一樣。
這小賤人是要殺了自己?她沒有聽錯吧,蓆子殊要殺了自己?
她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蓆子殊麼?她雖然如今比起小時候要厲害了些,可論及殺人?她也敢?
席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蓆子殊,她看着這丫頭長大,從前她哪裏有半分與自己沄兒相比的資格。
如今居然口口聲聲要殺了自己?
「我是你嫡親的姑母,你居然敢弒親?」席關低於反問,就連聲音裏帶着顫音也不曾發覺。
聞言,蓆子殊清冷的哼了一聲。
「厄之是你的手段,我知道,我雖沒有實證,不打緊,到了那邊,自有外祖外祖母,還有父親與你說話。」蓆子殊繼續冷冷陳述。
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在說今日是什麼膳食一樣的輕鬆,便是殺了席關也不曾有半分恐懼之色,好像,席關已經死了一樣。
從席家一門決定要大事化小處置時,她就決定了。這件事由自己親自做。
席家不能被奪嫡之爭卷進去,席家親眷滿門子侄還要發展,父親的宏大志向不能在自己這裏斷送了。
蓆子殊想過,自己原就是外嫁女,又依着上一世對蓆子澤的了解,他應該會處置此事。
這就很好,兄長與嫂嫂外放想來也不會受到牽連。
唯獨對不起的就是宗暘,如今他們還是夫妻,前段時間開府宴,宗暘還當着眾人面說了章王妃只有自己。
事情敗露,恐怕對他有影響。
便就和離。
若是和離,宗暘的傷害應該可以降到最低。無論如何,席關今天自己是要殺的。
「你這個小賤人,我大哥哥居然養下你這樣的貨色,真是有本事。」席關清哧怒罵着,瞥了瞥眼睛又看蓆子殊,「你生母本就是個下賤貨色,你可想過後果?」
「我朝律法,弒親可是死罪!」
席關試圖如此讓蓆子殊打消這念頭,可蓆子殊怎麼不知?
死?
她沒有怕過,她父親不能這樣黑不提白不提的死了,上一世自己緣故死了,重活一世若自己還如此窩囊的讓父親就這麼死了,還是被席關這樣的人害死,太不值得。
「那又如何?」蓆子殊側身,餘光掃到席關身上輕輕一問。
席關的心不斷下沉,她知道,這丫頭是鐵了心今日要殺了自己的。怎麼辦?她的女兒會不會來救自己,會不會找到自己?
不知道怎麼的,席關甚至覺得自己沒有機會逃出生天了。
只見,蓆子殊從袖口拿出一柄匕首,那匕首比尋常的要長一些。她呢喃,「孩子,只怕娘親要對不住你了,你才來,便要見如此骯髒之事。」
那匕首從刀鞘里輕輕拔出,發出清脆的聲響,蓆子殊緊緊握住匕首就朝着席關踱步走去。
「王妃三思!」
半空中冒出一個聲音,蓆子殊認得這聲音,只是沒想到是照影的聲音。
下一刻,照影就出現在蓆子殊面前。
「王妃當真要殺她?」照影緊張問,「如今宮裏,王爺被誣陷成害死席盧的兇手,與仁王對峙僵持不下。」
照影看着蓆子殊,那空中匕首頓了頓。
仁王誣陷了宗暘,不,席關的證詞還是很重要的。蓆子殊知道,許是宮裏宮外都在找席關。
若是將席關交給仁王,憑着貴妃與仁王的巧舌如簧,只怕席關或能留下性命。畢竟席關死了,代表席盧一案與仁王有所牽扯。
陛下的心思如今如何,蓆子殊賭不起。畢竟就陛下的角度來看自己,看席家,看席關,都太渺小了。
死生,對陛下都是無所謂的。蓆子殊看着照影的視線落在地上的席關身上,她手中的匕首慢慢落了下來。
席關明白了,此時里里外外的人都在找她。仁王必定是要自己指認章王,章王必定是要自己說出實情的。
只要自己不認罪,就能保命。
「哈哈哈哈哈... ...」席關發出陰邪的笑聲來,「小賤人,你可想好了,你男人此時若是沒有我,只怕就要背鍋了。」
言罷,席關又是一陣得意的笑,她好像拿住了生的機緣,拿住了牽制蓆子殊這個賤人的命脈。
這丫頭對章王真的是有感情的。
蓆子殊看着她如痴如狂的笑聲,心中厭惡至極,到此時了,她絲毫沒有對父親席盧的半分愧疚,而是還在盤算自己。
照影見狀,跟着蓆子殊這麼久,雖然不喜歡蓆子殊,卻也知道席關的為人。
他嫉惡如仇,對席關也是恨極。
「毒婦,你此時還在幫你那個女兒,可你那個女兒早就放棄你了。」照影沉聲。
而後照影看向蓆子殊解釋道,「佟妗妗在仁王府,此時必定與她有干係,我聽到蓆子沄對佟妗妗說,魚兒已經隨着鈎走了,你只要出了仁王府,就洗脫了她的嫌疑。」
聞言,席關當即猶如驚雷一震,先是一愣,而後面目猙獰的吼道,「胡說,你胡說!不可能!」
她說話時,不可置信的將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只是下一刻就看到蓆子殊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
蓆子殊知道照影絕不會說謊,如此也符合蓆子沄的處事風格。
「席關!你忘了你的夫君是被誰所害?」蓆子殊反問。
席關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
蓆子沄本來就盼着自己趕緊離開,離開了仁王府就與仁王府絕無半分干係了。
另一頭。
宗暘按着照影留下的記號,已經到了莊子外。這莊子從未聽蓆子殊說起過,宗暘只是憂心忡忡,盼着蓆子殊不要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又勸誡自己,應該不會。雙雙如今有了他們的孩子,不會真的就如此衝動,不考慮自己不考慮孩子的。
只是下一刻就聽到莊子裏傳來一聲慘烈的喊聲。那聲音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宗暘只覺得大事不好了。
「啊... ...」
那門被幾個精裝兵衛踢開,只見席關已經躺在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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