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神行
此刻許深已經看不見房間的輪廓,置身於濃霧中,猶如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周圍格外寂靜,他感受到濃霧深處傳來極低的聲音,如某種熟悉的聲音在呢喃,像是「媽媽」在低語呢喃,又像是梅芙的聲音。
許深想到燕尾服老者說的話,濃霧中除了黃金蘋果外,還有諸多的誘惑跟危險。
而精神類的能力者,雖然前期能極快進入第二階段「冒險家」,但卻會在第三階段「迷霧者」滯留。
這些誘惑和低語,也許就是滯留的原因之一。
只是。
許深覺得自己可能不是精神類能力者的原因,他能清楚知道這些呼喚都是虛假的,「媽媽」一直在自己身邊,並非在遠方。
至於梅芙……就算聽到她的低語,許深也只能假裝聽不到。
梅芙很乖巧,不會因此而生氣…
許深感覺「自己」行走在濃霧中,寒冷的濃霧漸漸讓他的身體凍僵,雖然行動變得遲緩,但對寒冷的感受反倒沒那麼強烈了。
白茫茫的霧中,猶如汪洋大海,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方向,周圍只剩下建築的極模湖輪廓,能辨別到許深所處的位置。
許深看到自己的肉身,停留在房間的原地,一動不動。
而在房間外面,霧氣更濃了。
許深如氣球般輕飄飄地飛出了房間,飄蕩在濃霧中,霧氣里的侵蝕力量,如某種電流,竄動着掠過,讓許深有種渾身打寒顫的感覺。
「黃金蘋果……」
許深在濃霧裏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想要尋找到一顆黃金蘋果極難,也許這片區域,早就被人探索過了。
許深試着不斷向前行走,慢慢地,他感覺濃霧裏的侵襲力量漸漸變大,寒意更深,他停在了這小區的邊緣位置,忽然,霧氣中傳來低沉的嘶嘶聲。
許深心頭一凜,這聲音跟那若隱若現的低語完全不同,由輕到重,極為清晰,就像是……有什麼多足的東西正爬行而來。
許深立刻想到燕尾服老者說的危險,臉色微變,慢慢地退後,凝視着那聲音傳來的地方。
很快,一條黑色的蜈蚣模樣怪蟲,從濃霧裏爬出。
這怪蟲獠牙尖銳,身上有紫色的紋路,像是某種電流烙下的符號。
在許深看到怪蟲時,怪蟲也看到了許深,立刻嘶叫着飛躥過來。
許深臉色微變,急忙轉身就逃,返回房間的方向。
但這怪蟲速度極快,很快就追趕到許深面前。
許深想要拔劍,但摸向後背才意識到自己此刻在那位「哥哥」的身體裏。
而這位「哥哥」手無寸鐵,只有赤手空拳。
許深急忙滾地躲閃,反身一拳朝怪蟲砸去,打在了怪蟲的腹部甲殼上,沉重卻鈍感的甲殼讓許深有種捶打在牆上的感覺,但意外的是,這一拳的力道似乎頗大,怪蟲的身體被掀翻了。
許深見狀連忙撲到其身上,本能地聚攏墟力在眼眸上,但剛這麼做時,就反應過來此刻是精神體,根本沒有墟力提供。
然而,意外卻再次發生,許深的眼眸中怪蟲出現變化,身上一些甲殼縫隙處,有黑色的漩渦浮現。
是弱點!
許深有些驚訝,來不及思考,急忙朝眼前的一處黑色漩渦處用手刀刺去。
噗地一聲,他的手掌順着漩渦刺穿,柔軟而黏稠的觸感蔓延在手掌上,他用力撕扯,接連用手掌撕向其它漩渦。
怪蟲慘烈嚎叫,很快身體被許深抓得四分五裂。
而怪蟲的身體中沒有噴出鮮血,只是柔軟的白色濃霧。
這些濃霧有質感,像棉花般柔軟,能用力揉捏壓縮成一小團。
看着手裏的濃霧,許深腦海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這東西……跟墟相似嗎?
那……也許很美味?
等怪蟲停止了掙扎,許深撕開其身體,沉吟了少許,撕出一團白霧塞入嘴裏,慢慢吃下。
不需要咀嚼,濃霧進入嘴裏如棉花遇水,快速地融化,如清冽的泉水流淌到體內,許深頓時感覺,體內也有些寒意。
但這股寒意很快轉化,變成熱量,他的身體似乎暖和了許多,連帶着外面的濃霧侵襲帶來的寒氣,都似乎微弱了下去。
許深連忙又刨出一些濃霧吃下。
怪蟲除了腹部內有濃霧外,其它的怪肢和顱骨內並沒有,只是極微量的霧絲。
這些霧絲在從肢體內掰開時,就逐漸消散了。
許深感覺到渾身暖洋洋的,不禁感慨,果然人吃飽,就會暖。
這時,許深看到周圍的濃霧朝怪蟲的空殼纏繞而去,瀰漫其中,很快,這怪蟲的甲殼竟在濃霧的環繞下,逐漸脆化,緊接着碎裂、分離,霧氣猶如看不見的怪嘴,獠牙畢露,將怪蟲的軀殼逐漸地分解、吞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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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怪蟲的屍體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這一幕也讓許深看得有些心寒。
這怪蟲不知是什麼東西,並非墟,生活在濃霧中,卻被濃霧所吞噬。
許深原地停留了片刻,又繼續向前。
當行走到一段距離後,許深感覺到了一股撕裂的感覺,從大腦中傳來,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拴在了自己顱骨深處的神經上,而此刻那看不見的繩子被拉緊繃直了。
許深回頭望去,發現離身體所在的位置已經極遠,遠到無法看見。
許深不敢再繼續向前,而是慢慢退回。
在返回的過程中,許深一步步丈量,測算着距離。
等回到無人房間的身體前,許深看到這距離大約是328米。
他不能離開自身超過這樣的直徑距離。
許深沒有返回肉身,而是在房間外面遊蕩。
儘管沒有尋找到黃金蘋果,只是置身於濃霧中,也能緩慢增進精神力。
濃霧的侵襲無時無刻,這對精神力來說等同於錘鍊。
許深看向自己的身體,當他的思緒凝視身體時,許深忽然感覺到寒意消退,變得模湖起來。
睜開眼,許深頓時看到清晰的房間,以及身邊那位模湖的「哥哥」。
此刻後者置身於濃霧中,身上被霧氣環繞覆蓋,就像無數飛蛾般的爬蟲包圍在其身上啃咬。
「你要是累了,就回來。」許深對這位「哥哥」說道。
畢竟已經住在了一起,他也將後者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這位「哥哥」聽到許深的話,微微點頭,似乎咧嘴笑了一下。
許深見狀也沒再多說,拔劍開始修煉起來。
「劍速延綿,若是也能疊加的話……」
許深一次次拔劍揮斬。
原先每次揮斬需要重新蓄力,但如今許深卻在練習連續拔劍極限揮斬。
一次次全力揮擊,劍光快如殘影。
許深試着不斷地用下一劍追趕上一劍的蹤跡,縮短延綿的距離。
但這種距離卻猶如飛鳥和魚,魚需奮力搏擊,才能勉強觸碰到飛鳥的爪尖。
深夜,在這無人民宅中,許深獨自苦練。
兩個小時後,那位「哥哥」似乎感到倦了,渾身被濃霧覆蓋,就像積壓了厚厚的白雪,揮散不掉,只能退回到許深的身體中。
許深也能理解,他明白對方已經盡力了。
畢竟他自身的連續揮劍鍛煉,也已經感到脫力,中間休息了好幾次。
許深沒再停留,折返回黑光市區。
休息至清晨,許深被通訊器的聲音吵醒,打開一看,是李美娜的傳喚,柳局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