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洛哲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道:「地球。」
竹溪面無表情,垂眸靜靜的摩挲着手指,程安洛哲見此,繼續道:
&類離開後輾轉了很多久,才找到如今居住的星球。那時僅剩的人類,不分種族和膚色,共同成立了聯邦。人類在這顆星球定居之前,原本為人類渡過難關的異能,就不知原因在慢慢消失。那時聯邦在外星人眼中只是低等文明星球,隨時都有被殖民的下場。不得已放棄了一些利益,有了緩衝才慢慢發展成今日。」
竹溪閉目沉思,手指無意識的扭動,沒有比此時更讓竹溪震驚。異時空論,原來這一世她輪迴到曾經經歷過的未來。史書沒有記載這些,所以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從程安洛哲口中知道這些,竹溪有種夢裏不知身是客。認真的看向程安洛哲,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長相跟那一世的程亦宸有六分相似。
程安洛哲被竹溪的視線望的有些彆扭,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竹溪才收回大量的視線,把玩着手裏的帕子,輕輕撫平被折出的皺痕,平靜的問道:
&們本姓程,現在為何又姓程安?你既然能知道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家裏有族譜或者傳承下來的記載。」
程安洛哲點頭,明白竹溪的意思。程安家的確有一本族譜,和所有家主親手寫下的一生自傳,還有一本厚厚的祖訓,這是從初代的家主開始,慢慢養成的一個習慣。每一位家主在臨終前,都會把自己一生的所思所想寫下來,還有家族的的責任和使命意志,都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以供後人以人為鏡,以正自己的人生路程。
&錯,程安家每代家主,都有自己的人生記錄。程安這個姓氏,也是在三代家主,同安姓的老祖宗成婚後,因感情深厚,不忍安家老祖宗斷了絕嗣,從此改姓程安,肩並傳承程家和安家的血脈。」
竹溪聞言嗤笑出聲,安家怎麼可能三代就絕嗣,不說竹溪有三個哥哥六個侄子,就是被有意讓他們回去的兩個兒子,也慣的是安姓。程安洛哲說的在美麗浪漫,也不過掩飾利益背後的共謀。都是已經很久遠的事情,現在在提也沒意思了,都已經是作古的人。想了想,竹溪直接表明自己的好奇。
&果你能答應,把程安家最初三代家主的自傳借給我看幾天,我就考慮考慮你的提議。」
程安洛哲有些猶豫,歉意對竹溪道:「竹溪小姐,不是在下不肯答應。只是家主是我爺爺,這個事情我也做不得主,不如在下邀請竹溪小姐去程安家做客,想來爺爺也會很高興見到竹溪小姐。」
竹溪點頭,擇日不如撞日,直接起身示意程安洛哲帶路。乾脆的態度再次讓程安洛哲一愣,繼而依舊維持十足的紳士風度,一路護送竹溪上了飛車,一同往聯邦都城的中心城程安家飛去。到了程安家連着過了三道高嚴密防護安全措施,才正式進入程安家的大門口。竹溪跟在程安洛哲身後,進入會客客廳,就見客廳內坐着一位白髮老人。
程安洛哲對老人恭敬的喊爺爺,竹溪瞭然對方的身份,不過有如此大的顏面,讓聯邦的首領接見,竹溪不知道是不是該激動的表示三生有幸。沖白髮老人點了點頭,徑自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垂眸沒去看程安洛哲跟老人的輕聲耳語。聽完程安洛哲說完原因,老人嚴謹的臉上露出笑容,從座位上站起身,對竹溪和藹道:
&朽早就聽說過你,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來程安家做客,讓洛哲帶你在程安家走走,參觀參觀,你們年輕人也有話題聊,我這把老骨頭就不跟着折騰了。」
竹溪也沒客套,跟着做請手勢的程安洛哲去參觀。程安家很大,迴廊上掛着上百幅相框,竹溪在盡頭最大的一副相片前停下。看着相片中曾經熟悉的面孔,微側着臉頰眼神看向遠方,仿佛在等待着什麼。竹溪楞然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程亦天和程亦宸是親兄弟,五官也有四五分相似,想不到當年帶着點油滑的男人,竟然為人類做出那麼多貢獻。
程安洛哲走到竹溪身後,順着竹溪的視線望向相框,給竹溪解釋道:
&是第一代家主,也是人類第一位聯邦統領,一生為人類的生存做了很多事情,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人。第二位家主是第一代家主的兒子,一生繼承父輩的意志,一輩子為人類的生存戰戰兢兢。」
竹溪對這些不感興趣,撿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問道:「第一代家主有個弟弟,他弟弟最後怎樣了。」
程安洛哲神情一愣,神情帶着試探,笑道:「第一代家主的自傳中提到過,那位叔祖一生都因情所困,最終孤獨終老。」
想到那個不善言辭的男人,竹溪心情也有些黯然,物是人非事事休不過如此。在竹溪沉默不語時,程安洛哲輕笑繼續道:
&過那位叔祖倒是有兩個義子,一輩子都視如己出。第一代家主對此重點提過這些,後來在人類離開母星球時,叔祖也沒等到他要等的人,在老祖宗的再三勸說下,叔祖也不肯一起離開。老祖宗為叔祖的事情,也很是黯然無奈。」
程安洛哲感慨的看向竹溪,笑道:「能讓叔祖一輩子忘不了,讓老祖宗也一輩子都不能忘懷的女人,一定是最特別最有魅力的女人。很遺憾叔祖和老祖宗都沒能讓那人動心,感情的事情果真複雜。」
竹溪雖仍舊面上無波,可也被他的話驚得眼神楞然,來不及為程亦宸的選擇黯然。就因為程亦天而訝然,這哪跟哪啊,簡直是神邏輯的神轉折。程亦天那個有婦之夫,孩子生了一堆的人,還來說什麼對她不能忘懷,不要笑掉她的大牙。比起程亦宸的真心喜歡,程亦天更看重的是權衡,以及對程家的利益。
懶得聽他評論前人的事情,直接討要了最初三位的自傳後,約好歸還的日期,就帶着三本書離開程安家回酒店。然後在房裏把三本自傳書,一口氣都看完,從書里的點滴記載中,大概推算出了安家的大概走向。畢竟像程安家這種能傳承幾千年的家族,真的是少之又少,這個世上絕戶的姓氏也不少,安家只不過是其中一個。
要說沒有陰謀竹溪也是不相信的,三代最後只剩下唯一一個女兒,又不是特別強制的計劃生育。那個時候人類離開地球,根本不會有計劃生育一說,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因為什麼事情,安家的人被折進去了。可是以她對三位兄長的了解,沒有做大事的能耐,都是安守本分過日子的人。
再提這些也沒用,在約定還書的當日,把書還給程安洛哲時,程安洛哲問了竹溪一個問題:
&些冒昧,可是史書上對程安家的人基本沒有記載,我想問你怎麼會知道初代家主的弟弟,還有程安家原本的姓氏。除了程安家,我想沒人會知道這些秘密。」
竹溪還以為對方不會問呢,問了又怎樣,真話假話誰有能確定,誰又能分的清楚。對這個問題竹溪也不屑說謊,心中也明白就是她說實話,程安洛哲相不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
&為曾經經歷過所以我很清楚。」
程安洛哲皺眉,眼底濃厚的不解。「經歷過?」
竹溪勾唇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神也有些縹緲。「告訴你我就是你叔祖一直等的那個人,你肯定也不相信。你猜測我是怎麼知道的,那麼當我就是怎麼知道的吧。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對你們程安家也沒什麼損失。」
程安洛哲心中無奈,竹溪說的是事實,這個話題暫且不提。轉而又詢問竹溪考慮的如何,希望竹溪能以大局着想。竹溪不喜歡欠人情,對方的血脈說一點也不在意也不可能。在答應考慮就沒打算拒絕,不過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
&特戰隊可以,但不准限制我的自由,我隨時都要有離開的權利。否則,你就請回吧。」
程安洛哲最終點頭同意,當場讓人送來通行令,遞給竹溪特戰隊的出入令,竹溪隨時可以自由去特戰隊報到。但程安洛哲也懇求,如果竹溪時間充足,可以幫着對機甲的改進。
送走了程安洛哲,竹溪在屋裏坐了一會,讓塞恩準備懸浮飛車,回鳳元家看看。回來這麼多天,也該回去看看了。塞恩開懸浮車的技術不錯,一路穩速飛向鳳元家的方向。離開快二十年,沒想到再回到鳳元家,飛車在院外專位停好,塞恩動作嫻熟的輸入秘密,確定了密碼的正確,防護大門緩緩開啟。連按門鈴都省去了,剛進院子就聽到打鬥的巨響。
遠遠望去,就見躲在一旁擠成團圍觀的傭人,和正在鳳元家大廳門前動手的一對男女。塞恩擋在竹溪身前,戒備的望向那邊,不肯隨着竹溪推動的力度讓開位置。竹溪只能作罷,固執的機械人有時也讓人苦惱。待靜悄悄的慢慢靠近,也無人注意到他們,而後就聽到年輕女人兇狠的咒罵聲:
&元竹勛,不要以為我怕了你們母子,這次特戰隊的名額你別想搶走。鳳元家不是你一個人的,守護鳳元家的榮耀我也一樣有責任。」
鳳元竹勛冷笑:「想要去特戰隊,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先讓爺爺和爸爸同意在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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