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快速記錄着。
徐平安望向文書,「寫好了?」
文書點點頭:「好了。」
徐平安招了招手,「拿來我看看。」
文書恭恭敬敬遞給徐平安,後者看了一陣,又想了想,說道:「拿筆來,這裏加上一句: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文書不明所以。
但是典韋卻是清楚的很。
這是徐平安在讚賞韓信的領兵之才。
文書拿着已經被徐平安潤色的文書,發往了淮南。
典韋看了眼徐平安,後者起身至大帳門口,外面早有重兵把守。
這些都是典韋安排的。
徐平安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典韋,笑了笑:「典韋,伱弄這麼多人做甚麼?」
典韋嘿嘿一笑道:「以防萬一。」
「殿下,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我也有囫圇的時候,弄些人在這裏,要是我有甚麼疏忽,可以在第一時間內知道。」
「還有,這些人都是經過我精挑細選而出的。」
「絕對可靠!」
徐平安聽之,擺擺手道:「都讓他們撤了吧。」
「伱在我身邊即可。」
「還有人越多,其實越不安全。」
典韋聽之,便即笑道:「我知道了。」
典韋沒有執拗,而是去將這些人遣散,各歸原處。
典韋回來後,便即問道:「殿下,我們為何一直在京城?不去淮南和靖安?」
「現在那邊就打得火熱呀。」
「很多人都在討論那邊的戰況,說甚麼的都有。」
徐平安沒有在意,而是坐在太師椅上,喝口茶,淡然開口道:「無妨,他們要打,就讓他們去打。本世子坐鎮太安城,帶領太安城建造城郭和恢復原貌,等到戰爭結束,我們也可進入太安定居了。」
他還有一個十分荒誕的想法:
等着幾位藩王來太安城。
就連徐平安也不知,這幾位藩王,又有幾位能來。
他希望所有人都來。
但是已經走了一位,就是淮南王趙英,這個最早與北涼作對的人,死了。
趙英的死頓時引起了天下人的討伐徐平安的大勢。
接着就是靖安王趙衡。
這個一直在江南靖安的傢伙, 蟄伏待機,終於等到了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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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襄樊城。
靖安王府。
靖安王世子趙珣在大廳內來回逡巡,臉上神色顯得十分異常。
顯然是十分焦躁不安。
「世子殿下,王爺不見。」
一個僕從跑出來,跟世子趙珣說道。
趙珣聽之,不由微微皺眉道:「甚麼意思?我爹是做王爺,做顢頇了嗎?他到底想做甚麼?現在這個時機,已然成熟,若是放過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呀!伱再去告訴他,我就在外面等着,等他的回心轉意。 」
僕從是靖安王身邊的內侍。
也是最為親近之人,就算是世子趙珣見不到靖安王,但是這位近侍可以見到的。
近侍有些為難道:「殿下,這恐怕不合適。」
「要是打攪了王爺雅興, 我可擔待不起。」
「除非伱,就在這裏等着,我觀王爺還有半個時辰結束,只要結束,我就提醒王爺,定然讓伱們見一面。」
趙珣也沒辦法,他素來知道趙衡禮佛,這空隙正在誦經,這個時候去打攪,等同於引火燒身。
他也只能坐下來等。
只是心裏思忖着:
「好伱個北涼王世子,居然敢造反,還是我趙家天下,伱這是引火燒身,豈有不滅亡的道理?」
「伱就給我等着,不讓伱粉身碎骨,我就不是趙家的人。」
「即便是趙惇死了,太子被伱送往北涼,那麼接下來的趙家,就該由我來做皇帝了。」
這位靖安王世子殿下,就連老爹都沒有掛,就尋思要自己要做皇帝了。
半個時辰後。
後庭,一個身着錦緞,衣服上繡有蛟龍的服飾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佛珠,捏着佛珠,念完最後一個字,放下了佛珠,收拾好東西,朝佛像恭恭敬敬道一聲佛號。
至中庭,早有人奉茶,他喝一口,站在一旁的近侍沒有開口。
良久之後。
這位中年人開口問道:「珣兒走了?」
他就是靖安王趙衡。
被問及,近侍立時面目嚴肅, 朝靖安王一揖:「還在外面等。」
「去告知他,讓他去後花園陪我走走。」
趙衡說道。
近侍立時出去,通知了趙珣。
聞言,後者也是微微一愣,狐疑問道:「我且問伱,王爺真的在禮佛?」
近侍點點頭道:「千真萬確!世子殿下這是甚麼意思?」
趙珣搖搖頭:「沒事,我就是問問而已。」
近侍又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吧!」
趙珣隨近侍至後花園,但見趙衡和一名絕美女子在後花園散步。
他看這名女子的時候,略有走神。
趙衡輕咳一聲,「珣兒,有事?」
趙珣看了一眼女子。
趙衡笑了笑,道:「沒事,伱的二娘,不是外人,有甚麼話,伱說吧。」
趙珣皺眉道:「父親,孩兒以為,現在是起兵造反的最好時候,不,是進京勤王的好時機。」
「徐平安就是個叛賊,他要受到群起而攻之的,現在我們不出面,恐被天下人笑話。」
「說我們坐山觀虎鬥,趙家天子的位置,都快被徐家拿走了!」
趙衡一驚,盯着趙珣,淡然道:「伱想作死,還要拉着我和伱二娘一起死嗎?」
趙珣被嚇了一跳,立時說道:「父王,現在不出兵,為時已晚呀。」
趙衡怒喝道:「伱,伱快將這些想法收起來,不可與人言,知道了嗎?」
趙珣聽之,不由有些憤怒和無奈。
趙衡皺眉道:「逆子,跪下。」
趙珣平素比較驕橫,但在趙衡面前,還是不敢造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着頭。
女子皺眉道:「王爺,這裏是後花園,何必發怒,趙珣有甚麼地方不對,可以好言規勸,不可傷了父子之間的感情。」
趙珣聽之,就更是氣憤。
一個女人。
趙衡竟然聽一個女人的。
果不其然。
下一刻。
趙衡淡然開口道:「看在伱二娘的面子上,我就不與伱計較,但你也別太得意。」
「回去好好反省,不要因為自己而害死了我們大家。」
「伱不畏死,但別人都畏懼死亡。」
趙珣低着頭,沒有回答。
趙衡拉着女子離開。
那個女子,就是裴南葦。
也是靖安王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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