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又過了半日那個下人便再次來到了凌泉的門外,神神秘秘的說要帶凌泉去一個地方。凌泉自然好奇此人要帶自己去何處,只聽下人遲疑了一下才說到是需要他去修復一處受損的法陣。凌泉雖然心中疑惑可還是跟着那人直接走了出去,只是出門不久卻再次看到了那個叫做乘風的年輕人,乘風冷冷的掃了凌泉一眼沒有開口,卻也一同走到了傳送陣處,接着他們三人便不知被傳送到了何處。
出了傳送法陣,三人在山腹當中又是一路曲折的繞行,之後去到了一個昏暗狹小的山洞內,只是沒想到滿是禁制的山洞當中竟然還有另外一處傳送法陣,最後才將他們送到了一間狹小的密室門口處。整個密室內雖然依舊很是窄小,但是卻佈滿了複雜無比的各類禁制,凌泉還是第一次在這樣小的地方見到如此多的法陣,也當真是開了眼界。凌泉看向乘風,心裏猜測着對方將自己帶到了這樣森嚴的地方究竟是什麼目的,是為了關押自己?他可不認為墨淵司會讓真的讓自己去修復法陣,可既然要關自己又為何會專門繞這麼久?
乘風這時沒有開口卻掏出來一個圓錐狀的法器,法器徐徐轉動間密室內一層灰暗的光幕當即消散,竟顯露出了禁制後邊的一片區域以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真君當初和他離別時最後的人族形貌。此時的真君正虛弱不堪的被綁在一個粗大的盤龍柱上,凌泉謹慎的看了一眼尚不知生死的真君,轉而又佯裝鎮定的看向了乘風,他不明白對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是他們已經知曉了自己和真君的關係,還是有心在試探自己?而真君又究竟犯了多大的罪惡,使得墨淵司竟然對自己也如此緊盯不放。
凌泉沒有開口詢問,乘風卻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真君接着也同樣一語不發的看向了凌泉,很明顯對方是在等凌泉主動說什麼。許是見凌泉始終也不言語,乘風這才撇了撇嘴問到「你可曾見過此人?」凌泉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此人乃我墨淵司的大罪人,他曾違背了噬元真君的命令叛離了整個墨淵司,現如今就只能被關在這裏日日受苦。當然我今日帶你過來並不是要威脅你什麼,而是這罪獄確非尋常的之地,這裏法陣密佈而且還牽涉着諸多機密,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知根知底且完全信得過的陣法師來此處進行日常法陣的維護和修整。」
「你的身世清白無疑,還受到了聖女的器重,再加之你在陣法一道的天賦也通過了我墨淵司的考驗,所以幾番商議之下我等才特意將你徵召過來。只是如你所說,你先前因為身體的緣故一直未能來此,我便誤以為你是膽大妄為不願意接受我墨淵司的征冊。要知道墨淵司的征冊可同其他衙口的征冊完全不同,我墨淵司的征冊一經送出便沒有被拒絕的道理,除非此人身死。所以我才會親自前往準備將你帶回來,卻沒想到竟恰巧遇上你被人劫殺,好在一切算得上有驚無險,及時救下了你的一條小命。」乘風看着凌泉竟解釋起了之前的種種。
「所以,乘風大人將我帶來就是為了修復此處破損的法陣?」凌泉自然不相信對方所說。「嗯,正是如此。此間的這處禁止已經運行了許多年,其威能也早已經遠不如當初,所以今日才會特招你來此維護。這些是這罪獄內三十三道禁制的完整陣圖,幾乎已經涵蓋了此處的大部分禁止,你可以先行參悟一遍,今後若需要什麼修復材料也可以直接和我說。對了,這是可以在罪獄內自由通行的通行玉符,憑此物你便可以在墨淵司隨意走動,不過你要認真保管切不可丟掉。」凌泉看着對方遞過來的玉符,遲疑了一下還是接在了手裏。,乘風則滿意的輕笑一聲轉而便帶着下人離開了這裏。
真君似乎一直處於昏睡狀態,對於凌泉的到來也並沒有表現出有絲毫的反應,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凌泉站起身開始借着查看禁制小心的朝着真君的方向靠了過去。真君雖然看着虛弱不過好在並無大礙,所以凌泉也終於稍微放心了些。「當年匆匆一別,卻不想真君原來一直都在遭受這樣的磨難,不過既然已經知曉了真君如今的遭遇,自己看來得想辦法把他救出去。」凌泉看着真君現如今的狀況,終究還是不忍的暗自想到。不過逐漸的他心裏卻又產生了一絲懷疑,以墨淵司的能耐,自己現在所看到了這一切是否是對方針對自己的計謀?還是因為自己害怕膽怯所以才會開始懷疑真君如今的遭遇?
一番掙扎過後凌泉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他看着昏迷之下的真君,決定先了解清楚真君現在的狀況再去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凌泉對着陣圖逐一查看了一遍此處所有的禁制,期間還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動靜想要將真君吵醒,沒過多久真君竟真的醒了過來。真君盯着凌泉一語不發的看了許久,最後才鬆了一口氣並低低的說到「是你來了。」多年未見,凌泉並沒有敢輕易的開口,「你怎麼會來到這裏?」真君接着又追問到,「弟子受墨淵司徵召,特來此處修復法陣。」凌泉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到。
「就你一人?」真君繼續追問,「嗯,只有弟子一人來此。」凌泉說完兩人同時都陷入了沉默。「看來你這幾年的確成長的不錯,竟然進入了墨淵司。」真君面無表情的看着凌泉,也不知曉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面對此時怪異的氛圍,凌泉想了想還是索性開口問到「你為何會被關在這裏?先前有人說是因為你背叛了噬靈真君?」真君掃了凌泉一眼,沉思了一會兒接着說到「嗯,中州之事我原以為無人知曉,卻不知為何終究還是被墨淵司察覺到了異常,被關了這些年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想明白當初究竟是誰出賣了我。」
「出賣?」凌泉意外的思索着真君所說的話,當初來到鬼手城的只有他們三人,知曉他二人底細的也就只有鬼手城主一人,莫非是鬼手城主出賣了他?只是若當真是那鬼手城主所為,自己又如何直到現在才這樣隨意的來到墨淵司?凌泉聽出了真君話里的一絲古怪,卻聽真君繼續說到「好在如今你來了,有你的幫忙我便可以儘早脫困,不用再過這暗無天日的日子。所以現在最要緊的便是你要先儘快參悟透此處的所有法陣,然後想辦法和他們一起將我救出去,不過你放心待我出去之後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凌泉聽着真君所說終於察覺到了一絲古怪,心生警惕之下還是試着開口說到」聖教歷來以律治世,尤其是墨淵司這樣的地方,弟子力量輕微恐怕無法救你出去。」「如何你不願救我?化靈蟲的痛苦想來這些年你是都忘記了。」真君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接着竟開口威脅說到。凌泉卻直接搖了搖頭「大人實在太過高看於我,弟子雖然深受聖教恩待,有幸能以身報效主神,可是弟子不僅境界低微,更不敢違背主神旨意救大人出去,況且我也不知曉大人你口中的他們又是指何人?」
「哼,沒想到你們一個個如今竟然全都這般貪生怕死,當真是不堪大用。既然如此你先靠過來些,我告訴你兩個名字,待你出去之後可以去找這二人,至於報酬他們會給你。」聽到真君這樣說,凌泉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緩緩超前走了幾步。然而凌泉尚未走近,卻突然看到真君的身體竟飄然而起,緊接着從他口中噴出數道晶瑩絲線便將凌泉綁了個結實。凌泉知曉自己還是遭到了對方的暗算,卻見真君緊接着手中飛快掐訣,隨後一團烏光也直接罩到了凌泉的頭上。
烏光內道道詭異的綠茫不斷的閃動着,開始緩緩的鑽入凌泉的七竅。凌泉覺得自己的神識一陣恍惚,身體不由得擺動了幾下之後便恍若無神、一動不動的立在了原地。「嘁,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我看也無需再和他廢話這麼多,索性就用潛夢之術來套他的話,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隱秘。」真君不耐煩的圍着凌泉轉了一圈,「潛夢之術消耗過大,我擔心憑你的力量承受不了這個術法的反噬。」乘風的聲音也從密室傳來。
「無妨,到時候我若實在不濟,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不過對付他想來用不着你出手。」真君自信的朝着洞外喊了一聲,「嗯,也可,那麼你便開始吧。」密室外的乘風略一斟酌隨即也同意到。「好嘞,看我今日如何將他的過往都挖出來。」只見真君兩眼內一道紅色異茫開始連連閃動,接着兩手超前一指,凌泉頭頂的烏光便開始飛速轉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