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人類歷史上一條重要的法則!因為勝者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和權力!
我們跟隨着新聞採訪組,一路往村子裏面前進。主持人一邊介紹村子的歷史,一邊採訪村裏的村民。
「大家看這口古井,從李家祖先隱居在此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千年歷史了。聽說這泉水清甜沁心,我得嘗嘗!」
他們硬生生地把劉家的歷史改成了李家的歷史,並通過媒體傳播出去。這意味着,劉家村的歷史已經被抹去!
結果不出我所料,當我讓巨噬號通過網絡搜索劉家村的相關信息時,所有資料都被換成了李家的歷史。劉文的信息也變成李文。這種奪取他人家族歷史文化的手段,真是前所未聞。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劉家村的人能夠把家族發揚光大,讓子孫遍佈大江南北,這種事就不可能發生。劉家的自我封閉,可以說給李家製造了這樣的機會。
獨孤無淚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從「劉家村的」統統變成了「李家村的」,那種心情不言而喻。他的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差點沒把牙齒給咬碎。芷萱覺察到無淚的異樣,用手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冷靜下來。
節目採訪結束後,我們跟隨着新聞車後面離開「李家村」。車廂內很安靜,安靜得讓人不敢用力呼吸。
「為什麼會這樣?」獨孤無淚不解地嘟囔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梁芷萱有點抓狂地問。
以他們的年紀,要理解「成王敗寇」的真正含義還有點困難。我簡要地解析了一下李家為什麼要這樣做,剩下的就由他們自己思考了。
在他們兩個思考的時候,我發現我們被尾隨了。似乎有人識破了我們的偽裝。這不奇怪,既然李家能夠經營如此龐大的組織,能力就不會差到哪裏去。
我把汽車在路邊停下,下車等候他們的現身。後面的車輛離我們五十米外停下後,車上下來四名精壯男人。他們黑色大衣下面,隱藏着各種槍械武器。他們警惕地看着我,一步一步向我們逼近。
芷萱握着手槍,壓低聲音問我:「是什麼人?」
「交給我處理吧,你們在車裏好好待着。」
我有一個計劃,一個讓李家出現恐慌的計劃。對敵之法,攻心為上。讓李家自亂陣腳,才能摸清他們的套路。
當四名男人進入我的攻擊範圍內後,我通過接觸他們的身體將能量灌入他們的身內,讓他們的內臟全部破裂。或許他們是李家的精英,但在我面前只是四隻沒有反抗能力的螞蟻。最後我把他們的屍體裝回車上,然後駕車離去。
不出我所料的話,他們很快會被他們的組織發現,然後研究他們的死因。這個死因應該是他們前所未見的。這種恐慌會引起他們上層人員的關注。我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樣一來我就塑造出了一個神秘高手的形象。從梁有為姑父所透露的消息可以知道,李家對這種神秘高手特別感興趣。相信不久,李家組織的上層人員會主動找上我,他們身上應該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沒有能夠找到二姑的屍體讓梁芷萱的情緒很低落。但人生不如意的事十常八九,事情不會永遠順從自己的意願來進行。她應該要懂得這個道理。
接下來我們要去找梁芷萱的「冼阿姨」。從芷萱口中得知,這個冼阿姨其實就是冼太夫人的後人。冼太夫人在粵西地區是有名的,她是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的女性英雄。在崇尚男權力量的時代里,她一個女人帶領着下屬平定內亂、抗擊外來侵略。讓當時的男人為之汗顏。她不僅武藝高強、懂得行兵打仗,還溫柔包容、促進各民族之間的交融發展。冼夫人一直以來被視為粵西地區的保護神。聽說冼家女人無論嫁給什么姓氏的男人,男的可以跟夫家性,但女的必須性冼,而且要接受冼家的家訓和教育。因此冼家女性被披上濃烈的傳奇色彩。
按照芷萱告訴我的話中得知,冼家女性都是修為高深、武藝高強的女俠。這勾起了我濃烈的興趣。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一邊沿着芷萱告訴我的地點駛去,一邊打聽冼家的消息。
芷萱裂開嘴角笑着回憶說:「自從我上了高中住宿後,我爸一個人閒在家裏覺得無聊,於是就學人家鋤強扶弱當神秘英雄。有一次他去搗毀一個人販子團伙,結果遇上了和他有共同目標的冼阿姨。他們完成任務後,我爸傻乎乎地把冼阿姨帶回家,差點沒把我媽氣死……」
芷萱說到這裏,想起已故的雙親,神色馬上黯淡了下來。好一陣子後,她長長呼了一口氣,然後便不再說話了。
一直沉默不語、沉浸在自我意識和情緒波動中的獨孤無淚突然抓緊拳頭大聲說:「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
對於獨孤無淚的復仇態度,我沒有干涉。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選擇權,而且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重點不是在於如何選擇,而是在於如何負責。他如果選擇復仇,就得為他自己和李家人的性命負責,這種負責到底會帶來何種後果?自取滅亡還是冤冤相報惡性循環?沒有人知道。
用了大約半天時間,我們來到了化州管轄範圍內。我們在平定鎮停留了幾分鐘,讓芷萱用她獨特的聯繫方式和冼家的人聯繫上,然後隨機選擇一個地點進行會面。出於對冼家人的保密,我不能透露我們的會面地點。
太陽將近下山的時候,我們駕車來到一個湖邊,芷萱對我說在前面岸邊釣魚的那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於是我把車停到了她附近,然後下車與她會面。她的面貌和氣質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金色的陽光從水面映照在她的臉上,如同油畫裏溫暖迷人的色彩。我不用看清她的臉,也能在腦海中描繪出她的美貌。她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撥弄了一下濕亂的短髮。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看着她絲滑細膩如同淡棕色巧克力的膚色,看着她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有點沉迷。她的美不同於養在深閨的千金,而是更像游弋於水田之上的仙靈。她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只有二十左右,但卻把少女的嬌態沉澱成獨具魅力的恬靜。
她對我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身旁的芷萱說:「芷萱妹妹,好久不見。」
芷萱看着她,眼角泛着淚花,然後撲上去摟着她,低聲抽泣說:「星韻姐,我……我……嗚嗚嗚!」
芷萱表妹沒能把話給說明白,就開始放生大哭。面對男人,她還能假裝堅強;但面對熟悉的女性時,她選擇了用淚水傾述內心的痛苦和委屈。這是人類脆弱的一面,但同時也是讓人動情的一面。然而這些動情的東西往往是激發人類潛力的最佳誘因。這是客觀進化科學上無法超越的一種情感內容。正是這種無法被捉摸的東西,讓宇宙文明如此絢麗多彩!
說到這些東西,我不免黯然神傷,我只是來源於一顆人工受精卵,我無法確定我是否擁有這種「情感特徵」。
我們相互介紹後,我得知她叫冼星韻,是芷萱口中冼阿姨的女兒。她們把身份和藏身地點隱藏得很神秘,這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她解析說像她們這種民間英雄,低調才是生存之道。如果自保能力都沒有,就沒有資格保護其他人。星韻的話讓我有所觸動,她讓我思考我是否具備保護地球的能力。或許在某些方法上,我需要仔細斟酌。
冼星韻用一架竹筏將我們撐到湖中心,然後停下看風景。芷萱和無淚對視一眼,然後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我。我無語地笑了笑,用詢問的眼光看着冼星韻。
星韻坐到竹筏上,把手伸到水裏撥弄,眼睛出神地看着天邊快要沒入水面的太陽,臉上安靜而神秘。
「等天黑」她說。
看着星韻的側影,暮色下的柔美,總有一種讓人有用指尖去觸碰她臉上輪廓的衝動。我的心跳——加速了幾秒。這幾秒鐘的時間內,我能感受到血管先膨脹後收縮所產生的舒適感。然而,我自責了起來。因為這讓我想起了白清水。我無法解析我為什麼會自責,也無法控制讓自己的身體不產生對星韻的內在衝動。我師父說過,感受別人無法感受的,就能比別人更加強大。我儘量讓自己去感受,感受宇宙萬物的一切;包括人與人之間的原始感受。這種感受會讓我產生更多的情緒波動,也因此衍生出更多的情愛渴望。然而,師傅說這叫心魔!
說起我的師傅,他已經和我失聯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我無法記憶,也無法計算。不同的星域有不同的時間坐標,在各種超越時間的旅程中,我們彼此遺忘。唯一讓我保持念想的,就是他對我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