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榮問道:「有何難處?」
姚瑞甫說:「一會兒你們要是看到一些白綾什麼的可別」
古宗奕問道:「傳聞秦王府里鬧鬼,可是真事?」
姚瑞甫嘆了一聲,使勁地點了點頭,說:「這事真就邪們得很!鬧了好一陣了!六爺在秦五府之時都能鎮得住,他一出門唉!眾位別亂走行走,有事吩咐我便即是了。哦,諸位裏頭請吧。」
王元榮笑道:「還是傳希的面子大呀,沒我們還進不了秦王府。」
「薄面而已,誰讓我們這幾個人里也就只有我是六爺黨呢!呵呵!請吧眾位。」
古宗奕說完對姚瑞甫言道:「對了,姚先生,讓小役將我的驢拉下去餵個好料吧。」
「行行行!不着急,這驢他丟不了!傳希裏頭請。」
姚瑞甫說完便客氣地將幾位高才請進了秦王府里,帶着他們向着宴客廳而去。
姚瑞甫在臨走之時還向那師仲道使了一個眼色。
師仲道會意過來,離開門口前去安排府衛,讓十餘名府衛去宴客廳那裏看着。
宴客廳裏頭有侍女們看着,外面又有府衛盯着,這幾名進士除了喝酒吃肉還真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進士們在進入宴客廳還沒開始飲宴,天色便有些黑沉下來了。
傳臚大典是早上舉行的,瓊林宴是中午吃的,從宮裏時已快到了黃昏了。
進士們進了秦王府沒多久,兩輛極為簡單的馬車便停靠在了秦王府的門前。
珏瑤姑娘從王府里走出來,看了看王府大門的左右,向裏頭招呼了一聲之後,從秦王府里又走出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那人卻是沒立刻進到馬車裏頭去,而是在秦王府的門前停了一下,看了一眼邊上的那匹驢。
他輕聲問道:「剛剛古傳希來秦王府了?」
珏瑤姑娘壓了壓福,說道:「來了。剛進去,被姚長史帶去了宴客廳。」
「他來秦王府做甚?還把驢留在了這裏,不會是」
「秦王府里的人個個嘴都嚴實,不會走露一點風聲,還請放心。」
「古傳希這個還是不錯的算了,我們走吧。」
「請上車。」
黑篷人應了一聲之後,與珏瑤姑娘一起進了馬車。
而後,那兩輛馬車便離開了秦王府,在長安城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去。
長安城,潏河以南。
秦嶺以北。
此處雖然有河,也是平地,但卻沒有什麼像樣的良田。
這裏有的只是一個個的墳包。
每隔個幾米便會有一小石碑,石碑上有的有字,有的沒字。
甚至有些連墳包都沒有,只有一個貼着黃符的大罐子半掩在土裏。
有一些罐子還破了,露出個骨頭。
天色越來越黑,時不時地還有一陣陰風吹過。
一時間蟲鳴、鴉叫、葉沙聲齊聲響響,這一片墳地也就變得越來越陰森恐怖起來。
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老墳里傳出了一些響動。
那墳頭碑文上封磚突然有些顫動起來,蟲蛇們像是見了什麼不該見到的東西,向着別處逃了出去。
遠處的狐狸在看了一眼墳頭之後,也轉頭以極快的速度逃走了。
墳坪上的一棵老槐上落着的烏鴉也飛了起來,不知往哪裏去了。
墳上的封磚再次傳來響動,而後竟像是門一般緩緩地被打開了來。
這堵封穴青磚竟然是一道暗門!
暗門被打開以後,一個身穿着華服的男子從裏頭走了出來。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數日的漢國四皇子劉永鎮。
劉永鎮從裏頭走出來以後向着左右張望了一下。
見得四下無人,他這才安下心來。
劉永鎮鬆了口氣,剛重吸了口氣,這才發現這裏的氣味並不是那麼好聞。
他將口鼻給掩上,又向外走了幾步。
直走到墳坪邊上的一棵老槐樹下面這才停下了腳步。
四皇子張開大嘴通快得用力呼吸起來。
而此時,又從墳頭裏又走出一個人僕人模樣的人來。
那僕人看樣子不過十來歲,個小矮小,但看上去卻是十分精明幹練。
那小僕人走到四皇子身邊,輕聲說道:「爺。您不該在外面逗留太久,小心被人看到了!」
「這裏哪裏有什麼人!鬼都沒有一個,我就算是死在這裏怕也得第二天才會被人發現!」
四皇子越說越不耐煩起來:「你這是着什麼急?我這才剛出來喘口氣,又要讓我進去?那裏頭也是人能呆的地方?」
小僕人着急地說:「此一時彼一時了!您不能在這裏呆這麼久的,萬」
「萬一什麼萬一!大不了讓父皇將我圈禁也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與其在這等不見天日的古墳里呆着,還不如就在宗人府里圈禁好了!」
小僕人連忙言道:「不會的、不會的,四爺您吉人自有天象,自然不會如此!」
四皇子劉永鎮迴轉過身來問道:「齊國那邊到底什麼時候派人來將我接走?」
「關那邊最近有些緊張,不好過關呀。孟征東陳兵數萬於汜水關,外面的滎陽城亦是有我大齊十餘萬人馬駐紮,通關很難的,還是再等等吧。」
「我等不了了!」
「四爺。也正是因為兩國如此,我齊國才需要您的呀!我國君不需要您說些什麼判國之語,只要您出現在厲城,並替漢帝向我國君至歉,只說兩國紛爭都是漢國惹出來的,漢國也希望兩國和好即可。別的不需要你做。國君那裏已為您安排好了住所,甚至殺進京城,扶您上帝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四皇子劉永鎮嘆了一聲說道:「若不是迫於無奈,我才不會」
「若是兩國和好,我大齊卻是會將您送還給漢帝的!也正是因為大戰在即,所以汜水那裏才如此呀。四爺,您再忍忍,也就今晚了。」
「算了,齊君的話我也信不得那許多。若是齊國人明日不來,我便要回去父皇認罪去了。宗人府里圈禁一世都可比在這古墳里呆一一天來得強!」
「您放心,過了今夜就好了。明日天一亮,您便再也不用受這份罪了。您都已經逃出城了,就如此吧。您現在回去不就正好頂在漢帝的氣頭上了麼?他怕是到現在氣還沒消呢!」
「我知道!他這人我最了解不過,他自以為處處為兒孫好,卻不知自己對這幾個兒子有多苛責!太子被他訓得都不敢大喘氣,大哥見到他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他唯獨對六弟最為縱容,但六弟面對他時一樣也是戰戰兢兢的呀!我隨你逃出長安城來不是怕他將我永錮於宗人府,那都是小事。他、他唉,要不然我也不會想着去齊國了!」
小僕人向着左右張望了一下,說道:「爺,那邊有聲音,好像還有人影我們」
四皇子順着小僕人所指的方向遠眺了過去。
天色漸黑,雖然劉永鎮看不太清,但還是隱約地見到有兩輛馬車向着亂葬崗這裏駛了過來。
四皇子生氣地說:「這都什麼人呀,都入夜了還來這亂墳崗,也不怕被鬼給纏上!難得出來喘口氣!」
「爺,我們快些進去吧!」
四皇子再不爽,也只得回到了那古墳里,而後將那道青磚暗門又給關了起來。
這是一個嚴絲合縫的暗門。
除非有人原本就知道,要不然是絕對不可能被人發現的。
兩輛馬車向着古墳越使越近,最後竟是在那墳坪邊上停了下來。
從第一輛馬車裏走下了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那人下了馬車之後,珏瑤姑娘隨即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斗篷人沒理會珏瑤姑娘,他一步一沉地走到老槐樹的邊上,側抬着頭看着那棵老槐樹外伸出的粗枝幹發呆。
珏瑤姑娘來到那斗篷人身邊,說道:「您且先休息一下,奴家且佈置一翻。」
「你且佈置你的。」
「是。」
珏瑤姑娘應了一聲,向着從第二輛馬車裏走下的四名侍女吩咐了幾句。
那四名侍女於是便將兩輛馬車上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除了一張小桌、一份存物大盒、一份大食盒外,還有一牌靈位。
東西說多也多,說少也少,兩輛馬車也完全夠裝了。
古人的桌子大部份都不是整體的,它的桌面與桌腳都是可以分開來的。
不需要的時候可以合收起來靠在牆邊也不佔地方,需要的時候再將它組將起來。
這個小桌很小,像是供桌一樣,但又沒有供桌那般沉重。
兩名侍女在安裝着那個供桌,另外兩名則是開始在打掃着周邊的雜草與野藤。
她們將墳坪及其周邊簡易地清理了一下之後,便開始佈置起桌面來了。
她們從存物盒裏拿出了香燭、香鼎,及幾個盤牒、小杯,又從食盒裏拿出了一些食物供口。
侍女們將五盤蔬果與五盤乾貨一一擺放整齊之後便退到了一邊。
顯然這一行人是想要在這裏祭什麼人。
此時斗篷男子還在抬頭看着那棵老槐樹。
珏瑤姑娘走回到斗篷男子身邊說道:「周翰林,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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