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藥的項文鴻,全身皮膚迅速變得通紅,頭頂冒出一縷縷白煙。
他渾身肌肉瘋狂蠕動,身形迅速暴漲起來。
他的身高在轉瞬間就拔高到了兩米五,全身肌肉無比碩大,每一塊隆起的肌肉都好像是肉瘤一般。
詭異的是,他的額頭上冒出兩個肉角,滿嘴的牙齒也變長一截,呲出在嘴唇外面。
他的雙腳變成了獸蹄,類似牛蹄那種形狀。
他的雙手也變成了黑色鱗爪,手背上覆蓋一層鱗片。
但這還沒完!
他的尾椎肌肉一陣蠕動,突然延伸出一條長長的尾巴,如同蜥蜴的尾巴一樣,表面沒有毛髮,凌空甩動個不停。
此情此景
方知行眉梢挑起,訝異道:「你這是什麼造型?」
項文鴻寒聲道:「怎麼,你沒有聽說過『化妖丹』嗎?」
他的嗓音完全變了,就像一把無形的劍,割裂了空氣,讓人感受到它的鋒利和壓迫。
「化妖丹?」
方知行心頭微凜,若有所思。
他嘖嘖兩聲,驚奇不已,問道:「現在你是什麼實力?」
項文鴻握緊拳頭,朝着虛空打了一拳。
嘭~
空氣震盪,一圈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浩蕩而出,掀起一陣狂風,飛沙走石。
呼呼呼,強風橫掃,竟吹得樹林也一陣搖晃。
「這一拳,至少十三萬斤的力量!」
項文鴻齜牙咧嘴,猙獰畢露,寒聲道:「伱殺了福伯,我要把你生撕活剝,碎屍萬段,為他報仇雪恨。」
方知行明白了。
假如項文鴻原本的力量是十萬斤,那一枚化妖丹的效果,足足給他增長了差不多三萬斤力量。
如此恐怖的力量增幅,絕不正常,只怕副作用非常大。
項文鴻身形一晃,瞬間加速衝來,快若一枚打出槍膛的子彈。
他來到方知行面前,擎舉起駭人的獸爪,一掃而下。
方知行巋然不動,全身皮膚變成了古銅色。
「試試吧,防禦全開!」
方知行面露一抹期待之色,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泛起冷金屬的寒芒。
獸爪不偏不倚的掃中了方知行的胸膛。
刺啦一下,夜行衣頓時撕裂開來,露出魁梧的胸口。
獸爪一掃而過,竟摩擦出了耀眼的火光,噴濺四散。
項文鴻停了下來,低頭看向右手。
啪~
啪~
鮮血一滴接着一滴砸在地上。
項文鴻的右手在流血。
五個利爪的指甲蓋,兩個掀飛掉落,另外三個翻了起來。
他的右臂被一股駭人的反震力量衝擊着,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鮮血抖落在地上。
項文鴻抬起頭,滿臉震驚和錯愕之色。
再看方知行的胸口,獸爪掃過的地方,只留下淡淡的白痕而已。
「啊這?!」
項文鴻難以置信,露出了見鬼一般的表情。
方知行微微一笑,冷然道:「輪到我了!」
他身上的古銅色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右臂突兀的高高膨脹起來,如同吹氣一般。
那畫面,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嘭!
方知行一拳搗出,結結實實的轟在了項文鴻的肚子上。
項文鴻瞬間躬身如蝦,身體倒飛起來,嗖的一下飛向遠處,接連撞斷了兩棵大樹,這才砸向山谷岩壁。
轟隆~
碎石崩飛四散!
項文鴻砸進了岩壁之中,整個身體鑲嵌了進去。
「少主!」
紅衣侍女駭然變色,突然撇下馬爭鳴,就要飛奔過去。
「賤人,哪裏走!」
馬爭鳴豈能容她,掠身撲了上去。
紅衣侍女的實力原本就不如馬爭鳴。
她的作用其實是為了拖住馬爭鳴。
等灰衣老僕殺了方知行之後,再過來做掉馬爭鳴。
計劃是這樣沒錯。
但一切始料未及!
先是灰衣老僕被方知行輕鬆殺死,接着項文鴻被逼得不得不嗑藥迎戰。
哪想到,磕了藥的項文鴻仍然不敵方知行,被一拳轟飛出去。
紅衣侍女焦急萬分,急奔之際,耳邊突然傳來鐵環相撞的叮噹之音。
「鐵線拳!」
馬爭鳴追了上來,一拳砸在了紅衣侍女的耳朵上。
嘭~
鮮血噴濺,腦漿噴濺!
紅衣侍女斜飛出去,一頭搶在地上,捈着地滑行出十幾米遠,當場暴斃。
她到死都沒有看到,鑲嵌在岩壁里的項文鴻突然一爆而開,化作一團血霧,沉降四散。
「這」
馬爭鳴卻是嚇了一跳,悚然問道:「齋主,項文鴻怎麼爆炸了?」
方知行走了過來,突然拔刀出鞘,往前捅去。
噗!
馬爭鳴先是一怔,低頭看去,愕然發現自己的胸膛被一刀貫穿了。
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方知行,費解道:「為什麼?」
方知行沒有回答,扭動長刀,拔了出來,順暢的收刀入鞘。
馬爭鳴倒在地上,滿臉絕望,口中吐着血,很快沒了動靜。
方知行從他的屍體上跨了過去,迅速打掃戰場。
他打開了項文鴻的行囊,翻找出了一砸金票。
驀然,方知行眼底一亮,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拿起了一個獸皮捲軸。
鋪展開來。
方知行定睛細看,呼吸不由得屏住了。
《紅花密錄》:九牛境功法!
獸皮卷上記載了一門武功,赫然是紅花門的鎮派武功《紅花密錄》。
方知行心跳加快,快速閱讀了前文簡介。
得知,《紅花密錄》其實源自《百花寶典》,乃是「百花宮」的傳承功法。
「咦,九牛境又叫化妖境?」
方知行眨了眨眼,心頭大為震撼。
幾個意思這是?
難道武者晉級九牛境之後,全部要變成妖魔不成?
一時間,方知行想到了駝背鬼刀辛展鴻,還有飛鷹門主楊士珣。
他倆在廝殺之時,就曾經同時變身,變成了酷似妖魔的形態。
「化妖境」
方知行一時間難以理解。
他深吸幾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閱讀起了功法內容。
這一看不得了!
功法經文晦澀難懂,如同天書一般,深奧至極。
方知行堅持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下來,結果那叫一個頭大,完全看不懂。
不過,他倒是不着急,反正有滿級外掛在,很快便會解析出來。
於是他開心的收起獸皮捲軸,帶上其他戰利品,迅速離開了現場。
噠噠噠~
方知行快馬加鞭,一路返回郡城,波瀾不驚。
「齋主,馬爭鳴呢?」
紅葉迎接了方知行的歸來,立刻發現少了一個人。
方知行遺憾道:「我們遭遇了項文鴻的激烈反抗,馬爭鳴被項文鴻的手下給殺了。」
紅葉瞭然,卻也沒有任何悲傷。
馬爭鳴本就是消耗品,拿錢辦事,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
方知行坐到了書桌前,在紙上寫道:
「卑職在葫蘆村截住項文鴻和他的手下,一番激戰後,項文鴻疑似有傷在身,被卑職僥倖殺死,馬爭鳴浴血搏殺,與項文鴻的手下同歸於盡,壯烈犧牲。」
他將寫好的紙張遞給了紅葉,吩咐道:「你看看,沒問題就這樣回復大公子那邊吧。」
紅葉看了眼,點頭道:「好,我這就回復。」
她打開鳥籠,抓出信鴿,將捲紙綁在了鴿子腿上,放飛了出去。
方知行轉身上樓,補了個回籠覺。
明月樓·三層
一個白衣中年男子走上樓,坐在了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他是沈家的家主沈玉堂的首席扈從,顧敬章。
外人皆知,沈玉堂收養了一個義子,待如己出,正是他顧敬章。
沈志越被殺之後,沈玉堂吩咐他調查真兇。
顧敬章絞盡腦汁,可惜進展不大。
已有的線索倒是不少。
比如,兇手有一件三級兵器,且豢養了一頭四足異獸。
另外,兇手與沈家可能存在仇怨。
話雖如此,符合以上這些條件的嫌疑人非常多。
不過幸運的是,在巨額懸賞之下,風雷營寨中有人舉報,曾經看到過一個年輕人,身邊帶着一條長相非常嚇人的狼,在沈志越被殺前後那幾天裏,在營寨內出現過。
而且那個年輕人投宿的客棧,似乎就是被大火燒毀的明月客棧。
可以說,這是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
四足異獸極有可能就是狼。
問題是,養狼的人也不少,狼騎兵人人有一頭狼。
此外很多門閥子弟也喜歡豢養座狼來充當坐騎代步。
顧敬章思來想去,一籌莫展。
不久前,他在一個好朋友的提示下,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首先,根據掌握的線索篩查出可能的嫌疑人。
然後,他逐個寫信給這些嫌疑人,以敲詐勒索的方式進行設套,就看誰會鑽進來了。
昨夜,他等了一宿。
結果益香齋的主人方懋夫沒有前來。
「方懋夫來歷神秘,從掌握的情報來看,他應該是門閥羅家豢養的走狗。」
顧敬章越查下去,心裏越是細思恐極。
他不希望兇手是方懋夫。
假如真是方懋夫殺了沈志越,那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羅家想要沈志越死!
沈家在清河郡雖然是八大小門閥之一,背後有朝廷做靠山,但在強勢的羅家面前,不值一哂。
「方懋夫沒有前來,可能他真的不是兇手。」
顧敬章深吸口氣,拿出一份名單,執筆,將方懋夫的名字劃掉了。
方知行一覺醒來,已是下午。
他是抱着獸皮捲軸睡覺的。
睜開眼之後,他迅速看向了系統面板。
「咦,沒有?!」
方知行眨了眨眼,看了三遍,確認系統面板上沒有刷出《紅花密錄》的滿級條件。
「怎麼會呢?」
方知行猛地坐了起來,滿臉驚疑。
滿級外掛的神奇能力,居然失效了!
「不對,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方知行迅速冷靜下來,重新打開《紅花密錄》翻來覆去的查看。
不消片刻後,方知行突然打了一個激靈。
「莫非是因為,我不符合修煉《紅花密錄》的先決條件?」
方知行記得很清楚,他在密室之中翻開眾多武功秘籍的時候。
那些他修煉不了的武功秘籍,比如只適合女子修煉的功法,還有《純陽功》、《十三太保橫練》等等要求不能破身的特殊功法,滿級條件都沒有刷出來。
《紅花密錄》顯然不是誰都能修煉的。
方知行恰好不符合這門奇功的修行條件。
「不是吧,運氣這麼差嗎?」
方知行眉頭緊皺,好不容易獲得一門九牛境功法,結果竟是這個樣子。
太糟心了!
這時候,紅葉上樓來,敲開了臥室的門,柔聲道:「齋主,吳小姐那邊,又發來請帖了,今晚有酒會。」
方知行收起獸皮捲軸,應道:「我知道了。」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起床穿衣洗漱。
片刻後,他前往吳家府邸,駕輕就熟的來到了吳紅秋的別院之中。
放眼看去,大廳人頭攢動,熱鬧不已,來了很多貴客。
方知行一如往常,端起酒杯,站到了角落裏,頗有種孤芳自賞的意味。
不久,他目光一閃,看到了鹿玉走入大廳,笑呵呵的衝着眾人拱手致意,打着招呼。
見狀,方知行心中不滿,撇過頭去。
上次酒會,鹿玉熱情的邀請他加入武盟,結果一轉頭就把這事給忘了。
方知行白等了這些天。
這時候,一個陌生白衣中年人走了過來,拱手道:「兄弟,您看着很面生,還未請教?」
方知行也感覺對方很面生,從未見過,連道:「鄙人方懋夫,只是一介草民而已,僥倖得到了吳小姐的賞識,這才有機會參加如此豪華的酒會。哦對了,恕方某淺薄無知,敢問大哥尊姓大名?」
白衣中年人笑道:「在下顧敬章,來自沈家。」
方知行恍然,連道:「失敬失敬,莫非您是沈家的贅婿?」
顧敬章啞然失笑道:「我是家主的義子。」
方知行肅然起敬,臉上堆笑,低頭道:「失禮了,沒想到方某竟有機會遇見沈家主的義子,真乃三生有幸。」
顧敬章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剛才我聽人說起,方兄喜歡豢養靈獸,您養了一頭狼,是嗎?」
方知行眉宇間頓時浮現得意之色,笑道:「說起這事,我可有得聊了。那頭狼是我在上山打獵時偶然遇到的」
方知行越說越興奮,口若懸河,繪聲繪色的描述他和那頭狼相遇相知的離奇經歷。
顧敬章仔細聽着,漸漸的眉頭皺起,感覺這個人,絕不可能是兇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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