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安陸縣。
「——打你二大爺的!」
安陸縣縣令蔣干一巴掌扇在一名副將的臉上,他的聲音咆哮而出,驚起了幾隻被雪覆蓋下巢里的雀。
此刻的蔣干尤自一副急怒的模樣,「江夏的治所西陵都丟了,劉曄被擒,張允被殺…這還打什麼?開城…速速開城投降!」
…
江夏,石陽縣。
建安七子之一,三國時期首屈一指的寫手,著有《英雄記》的王粲,如今正是這裏的縣令。
他本正在悠哉的吃飯,忽然城門守軍灰頭土臉的闖進來稟報道。
「西陵縣被關羽攻破…劉曄被擒,張允被殺,江夏水軍悉數投降…江夏水軍戰船悉數被關羽繳獲!」
王粲還沒反應過來!
「縣令…縣令大人,不好了,關家軍已經在城外五里了!」
王粲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你胡說什麼?不是西陵縣被關羽攻破了麼?咱們這兒哪來的關家軍?」
「真的是關家軍,縣令大人快去看看吧!」
王粲愕然,迅速的奔上城頭,看着關家軍大隊的人馬正在整齊的朝石陽縣逼近,他甚至看清楚了那關家軍的軍旗——「周」!
王粲心裏「咯噔」一響,他久聞關羽身側有一提刀大漢,武藝超群,是周倉…周倉來了!
王粲嚇得半張着嘴,口角流涎,結巴起來,「竟…竟真的打來了?」
守軍在一旁問:「縣令大人?我們怎麼辦啊?」
王粲一屁股坐下,歪着嘴,失魂落魄地說,「我就是個做文章的,我能怎麼辦?開城,投降!」
…
江夏,平春縣!
關銀屏方才下令攻城,將士們正往前沖,突然大門大開。
此間的縣令,同為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大踏步走出,這位如今四十七歲的中年男人,他獨自一人手捧着平春縣的戶薄,另一手提起縣令印綬。
一邊走出,一邊高聲吟道:「駕出北郭門,馬樊不肯馳下車步踟躕,抑折枯楊枝親母舍我歿,後母憎孤兒。饑寒無衣食,舉動鞭捶施。棄我於此間」
這是一首他曾經作的《漢樂府》,以第一人稱自述的形式,通過一個孤兒受到後母虐待和遺棄的悲慘命運,揭露這種家庭的冷酷無情。
只是…這首辭賦在這種時候吟出,就多少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當然,關銀屏沒有這般有文化。
雪絮中,她也聽不清楚這中年男人究竟在吟些什麼。
直到阮瑀踏步行至關銀屏的面前,他抬起眼,迎上關銀屏的目光:「曹賊召我做官,我三次不應,躲入深山,卻不想此曹賊縱火焚山,逼我做官…我曾寫『奕奕天門開,大魏應期運』,此皆違心之作,終於…終於等到劉皇叔的人了!你們若早至…我…我早就降了呀!」
言之鑿鑿。
關銀屏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可是曹操頗為欣賞的文人,北方的檄文一半出自陳琳,一半就出自他的手。
當然,這些對於關銀屏一點兒也不重要。
她接過印綬與戶薄,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果然是兵不血刃,四弟的預言真准哪!』
…
江夏,邾縣。
廖化與諸葛恪帶五千人趕到這裏時,邾縣的一眾文武早就城門洞開,乃至於還在城門前,備上了酒食。
因為雪絮的飛舞,一些酒的壇口佈滿了雪絮,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廖化與諸葛恪正值疑惑。
有官吏已經行至兩人的面前,「稟兩位將軍,我們縣令與縣尉已經北逃了,這裏只剩下我們,我們…我們如何敢抵抗天兵?我們…我們降了!」
廖化警惕的觀察着眼前之人,滿是疑竇的問道:「縣令與縣尉知道北逃?那為何伱們不逃?」
「縣令與縣尉的家人在北方,若然歸降,家人性命不保,我等均是本地人,家人均在這裏,誰佔據這裏,我等就向誰效力。」
這官吏回答的很實在。
而他的話,讓諸葛恪宛若突然悟出了什麼。
「我知道了…」
廖化回頭望向他。
諸葛恪淡淡的道:「我總算明白,我與雲旗公子的眼界差在哪裏…」
「這江夏,在我看來只是一座座冰冷的敵軍城池,可在雲旗公子看來,這裏從來就不是敵方的城郡,這裏只是住着一群群的可憐的官吏與百姓啊!」
「城頭變換大王旗…無關乎漢還是魏,也無關乎曹賊還是皇叔!誰是縣令…這裏的官吏與百姓就跟誰!」
這個…
廖化宛若看二傻子一樣望向諸葛恪,他心裏想說。
——『這也用悟?』
可又想到,他倆都是為關麟公子做事,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當即態度就和緩了不少。
廖化故意重重的點頭。
「——諸葛公子說的對呀!現在…什麼也別說了,入城,接管城防!」
話說回來…
關羽下令是五日內盡取江夏諸縣。
可哪裏用五日。
自從劉曄被擒,張允被殺,江夏水軍悉數投降的消息傳出,這江夏…早就已經倒戈了。
三日未過,整個江夏城,每座縣城的城頭均已經變幻大王旗咯!
對於江夏的這些官員、士卒、百姓…
他們從無所謂的忠誠,他們效力的從來都只是這裏的主人罷了!
大軍進城,諸葛恪第一次站在一座縣城的城樓上,他眺望着北境…北面便是廣闊的南陽平原啊!
他眺望東南,那裏便是合肥之後的壽春…是東吳窮盡國力也想抵達地方,是東吳能破局的地方。
他的心頭不由得遐想連篇。
——『這是…』
——『這是「困獸猶鬥」的東吳一輩子怕都無法眺望到的吧!』
心念於此,諸葛恪轉過身,再度朝南望去…
這次望向的是長沙的方向。
他喃喃道:「爹,孩兒…這一步選對了,可爹?你呢?怕是這次與雲旗公子對壘,又功敗垂成了吧?」
言及此處…
一聲幽幽的嘆息從諸葛恪的口中吟出,消融在了那漫天雪絮之中,染上了潔白的色彩!
…
…
長沙郡,撈刀河畔,羅漢莊旁。
諸葛瑾本在看水,他的眼芒空洞,目視前方。
這河畔…是這一趟他與恪兒來到荊州,一切開始的地方啊。
如今,襄樊的大雪並沒有覆蓋到長沙。
小冰河期的天氣就是這樣。
同樣的一州,荊北風雪,荊南明媚。
只不過…
天上沒有雪絮,卻不意味着諸葛瑾的心頭沒有雪絮,事實上,他此刻的一顆心已經被冰雪包裹,無限冰冷。
——兒子走了;
——局輸了;
——又,又,又…又一次在推波助瀾之後,搬石砸腳。
本想借杏林的勢做出一些動靜,可…結果,卻是使得關麟的名望在杏林中傳揚,連帶着關羽的名望也水漲船高。
三日前的議論還是——關公怎麼就生出這麼個逆子。
可現在的議論,已經變成了——虎父無犬子啊!
「呵呵…」諸葛瑾不由得苦笑…笑的很悲涼。
就在這時…
「——喲,這不是東吳的使者諸葛先生嘛?」
一道聲音突然吟出,諸葛瑾回眸,身後的乃是關麟…
而從他的語氣中,諸葛瑾感覺到了明顯的取笑,就像是勝利者面對失敗者時,該有的嘲弄與戲謔一般。
「雲旗公子來這邊?是為了尋我?」諸葛瑾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從關麟的臉上移回河面,心情宛若今日的「撈刀河」一般格外的平靜。
「是,子瑜先生送給諸葛軍師一塊兒藍田美玉,關麟總得替諸葛軍師謝過子瑜先生吧?」
提到了諸葛恪,很明顯,諸葛瑾的心情發生了輕微的悸動。
他沉吟了一下,閉上眼睛,神色極是疲累,唇邊溢出一絲沉重的嘆息:「恪兒與雲旗公子年齡相仿,以後,就有勞雲旗公子替我這『伯父』去照顧他了。」
是「伯父」…
而不是「為父」。
一字之差,父子變叔侄啊!
「那是自然。」關麟唇邊勾起一個邪邪的笑,繼續道:「子瑜先生如此關心這位琅琊少年,我猜想如今的元遜一定也很擔心子瑜先生吧?」
「你究竟想說什麼?」
關麟直接攤牌:「這次推波助瀾想必東吳與先生都沒少出力吧?可最終,不說搬石砸腳吧?卻是為我做了嫁衣,事兒辦到這份兒上,先生回去要怎麼向吳侯交代呢?」
「這就不勞關四公子費心了。」
「這次可沒有兒子為你『添字得驢』咯!」
關麟的話讓諸葛瑾的心情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起來。
他像是扛不住關麟這勝利者一般的口吻,他微微拱手,「若是四公子沒別的事兒,瑾就先行一步了。」
說着話,諸葛瑾轉過身,向前邁出兩步。
關麟的聲音接踵而出,「我送你一份大功如何?」
啊…
諸葛瑾腳步一頓。
儘管知道關麟勢必是沒安好心,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大功?」
「你們的大都督魯肅不是重病麼?你把他接來,我讓仲景神醫救他。」關麟脫口道。
而這一番話,讓諸葛瑾一怔。
「你…你…」
「魯子敬可是個好人哪!」關麟笑道:「若是死在這病床上,那可就太可惜了!」
諸葛瑾意識到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
他急問:「你的條件是什麼?說出來吧!」
「沒有條件。」關麟一攤手。
他這次就是單純的想救下魯肅…
諸葛瑾的目光變得警惕了起來,「似乎,四公子與大都督非親非故,且素昧謀面吧?」
言外之意,沒有條件,怎麼可能?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裝了。
關麟依舊是一攤手,眼眸如同湖水一般平靜,「真沒有…」
「你會這麼好心?」
「如果是別人,自然不會,但魯子敬…他是厚道的人,也是老實人,我必須得發發善心,救他這一次。」
關麟輕聲的解釋道:「孫劉聯盟是他一力促成的,這些年也是他一力維護的,他對孫劉聯盟,對吳侯都很重要,我有一種預感,只要他在,至少五年內孫劉聯盟穩如泰山,可若是…他被老天收走了,那…這聯盟也就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關麟沒有把話講完。
可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諸葛瑾不可思議的望向關麟。「這便是你要救大都督的理由…」
「足夠充分了吧!」關麟語氣雖輕,卻是推心置腹。
其實…
在救不救魯肅的問題上,關麟猶豫了好久。
要知道,如今的大局勢是三國鼎立,是孫劉聯盟聯合起來對付曹操,也可以說是老丶二與老三聯合起來對付老大。
按照博弈論的原理與思路,只有在老丶二、老三同時不斷壯大的時候,老大不斷抽抽的時候,這份同盟的關係才會愈發穩固。
反之…
如果只有老大與老丶二打,那結果一定是…老三沒了。
王老吉與加多寶打架,和其正沒了。
可口與百事打架,「非常」沒了。
統一與康師傅打架,今麥郎沒了。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但關麟不能如此,現在的局勢是老三要沒了,無論是「孫」,還是「劉」,老二是打不過老大的…
礦的數量差着呢!
所以,一定時間內,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最好,也是最穩固的局面依舊是三足鼎立。
在老大的勢力被蠶食到一定程度之前,在「三足」勢均力敵前,老丶二與老三不能內耗,必須精誠團結對抗老大。
當然,這說起來容易…
可整個三國中,能看懂這個「三足鼎立」局面的,也就那三個人。
劉備這邊是諸葛亮;
曹魏這邊是曹操的「子房」——荀彧荀文若。
東吳這邊,就是孫權的「荀彧」——魯肅魯子敬了!
諸如呂蒙、陸遜、朱然之流的大都督,或許在統兵作戰上有一手,但在大局觀上,還是要遜色魯肅一大截…
比如致使關麟老爹涼涼的「白衣渡江」事件。
若是魯肅在,未必會發生。
因為水淹七軍後,孫權與呂蒙的眼界只能看到關羽成長為中原最大的威脅。
可魯肅,他是可以看到,張遼已經被曹操從合肥調走,北邊與西邊同時出現了機會。
之後,便是魯肅在「白衣渡江」與進擊「合肥」中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而魯肅一定會選擇進擊「合肥」…
因為他只要活着一天,就絕不會允許老丶二與老三內耗!
當然,這是孫劉聯盟層面上的分析。
如果跳脫這個領域,魯肅的存在,魯肅的眼界…在未來,真正三足鼎立、勢均力敵的時候,將會是對關麟,對關羽,對劉備的一大威脅。
可…
那太遙遠了。
當務之急,關麟要做的,還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得幫魯肅這個老實一把,幫他打出去。
不拿下合肥,孫權就會一直惦記荊州,他猶如困獸!
可若是幫他打下來合肥…那局面就豁然開朗了。
曹操在淮南、徐州、青州…就將面對巨大的威脅,他必須得分重兵囤積於壽春,如此這般,就是有九個礦,戰線拉長,多線作戰的曹魏…壓力就空前巨大了。
故而,關麟特地來尋諸葛瑾…
——就是為了救老實人魯肅;
只是,似乎沒有想像的那般順利。
呼…
諸葛瑾發出一聲輕呼後,感慨道:「我知四公子好意,怎奈…吳侯是不會同意將大都督送來長沙的,除非四公子允許仲景神醫隨我一道返回東吳,若如此…我與吳侯定對四公子不勝感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關麟直接擺手,「諸葛先生,今日我對你坦誠,也希望你對我坦誠,華佗是怎麼死在曹操手裏的,你、我心知肚明,若是仲景神醫去了江東,那他還回得來麼?吳侯又肯放他回來麼?所以…仲景神醫赴東吳,我不可能答應!」
「那…此事就難辦了。」諸葛瑾搖了搖頭,「誠如你的擔憂,吳侯又豈不會有如此擔憂呢?」
心念於此,諸葛瑾遺憾的搖頭,踏步繼續向前…
眼看就要走遠。
哪曾想,就在這時,關麟補上一句,語氣頗為遺憾:
「如此倒是可惜咯,原本還想把合肥當成見面禮送給子敬大都督呢,唉…可惜咯,可惜咯!」
這次…關麟也扭過身,伸了個懶腰,作勢要離去。
可諸葛瑾站住了,他心頭那根「敏感」的神經,宛若一下子被觸碰。
他剎那間跑了過來,他的眼神中飽含期盼,他一把拉住關麟的胳膊。
「關四公子留步!」
「關四公子——」
關麟看着諸葛瑾這雙望眼欲穿的眼睛,調侃似的張口:「不是諸葛先生要走吧!」
「不走了!」諸葛瑾語氣鄭重,「再也不敢走了——」
…
…
三日前,諸葛亮從成都動身,今日…總算是趕至巴中。
他是來考察當地土著的商業,以及土地、田畝模式…
包括巴中地區各項賦稅的交納。
在關麟那封答卷的提醒下,諸葛亮已經開始着手於「商務署」的建立,以及推行「攤丁入畝」之前的調研工作。
只不過,巴蜀地區成分複雜,區域間差異極大,要想做到那兩點並不輕鬆…
諸葛亮需要大量的時間。
而自打今日來到巴中後,諸葛亮已經能感受到,此間田畝的分配,佃農的數量,豪門地主的強勢,以及佃農年年的入不敷出。
…這些,每一項都是攤丁入畝這項『國策』的巨大阻力。
「看起來,需要一步一步來了!」
「欲速則不達!」
站在一處田畝中,諸葛亮頭戴斗笠…頂着正午的陽光。
馬謖在一旁跟着諸葛亮,他饒有興致的也查問着此間的商賈、農人。
他知道諸葛軍師是來考察商業、農業的,也知道諸葛軍師打算成立商務署,相當於專門的部分管理蜀中商賈。
可馬謖並不看好…
他「吧唧」着嘴巴,口中喃喃:「也不知道軍師是從哪聽到的這提議?成立商務署?呵呵…論及充實府庫,什麼比鑄小錢來的快?」
馬謖的眸中放光,宛若已經找到了生財最快的辦法。
就在這時。
一匹快馬在官道上疾馳,似乎是因為看到了諸葛亮,他迅速的翻身下馬,快步往這田畝里跑。
待得趕至諸葛亮面前時。
這人連連喘着大氣。
「何事如此焦急?」
來人乃是一名小校,就是巴中本地人。
他忙不迭的開口:「回稟諸葛軍師,不好了…在…在距離巴中五十里的山道間發現了曹軍大量的兵馬!」
「什麼?」
這個消息一出,究是一貫氣定神閒的諸葛亮,他的眉宇迅速的凝起,只一個瞬間,表情就無比緊張。
馬謖則迅速的反應過來,他連忙提醒道,「糟了,三日前…主公就…就命人卸下了米倉道與荔枝道的所有防護,若然魏軍殺來,怕是…怕是…一馬平川…能直抵巴中城下!」
一時間,馬謖的眉宇不由得倒數而起。
諸葛亮卻連忙問:「巴中還能籌集多少兵?」
小校如實回道:「大多數均放假歸家…短時間內,能…能籌集千餘。」
此言一出,馬謖如臨大敵,「諸葛軍師,如今巴中兇險,你需即刻撤離此處啊!」
「——我走了,巴中就沒了!」諸葛亮言辭堅定。
「那?」馬謖也慌了。
「不用慌亂…」像是只經歷了一個極其短暫的思慮,諸葛亮就做出了決定,「巴蜀,巴蜀…無巴中,如何還能有蜀中?巴中無論如何,不能丟!」
諸葛亮當即朝那小校吩咐,「你即刻領我去城樓上。」
「諸葛軍師…巴中只有千餘人,怕是…怕是…」小校面露為難之色…他知道,如今的西川,若然諸葛軍師有個閃失,那…那對於劉皇叔,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千餘人,我一個都不用,將他們都藏起來…將城門洞開!」
「啊…」
諸葛亮的話,讓這小校一驚。
諸葛亮接着朝馬謖吩咐道:
「——幼長,你去馬車上,將我那古琴取來!」
「軍師這是要?」馬謖面露驚恐。
「我要這巴中變成一個空城。」諸葛亮淡淡的道:「為今,也只能賭那曹操,賭他生性多疑,賭他根本就沒有離開漢中,賭他不敢進城了!」
隨着諸葛亮的話…
馬謖的眼眸愈發的驚恐。
他意識到。
這一次,若博弈的雙方是諸葛軍師與曹操…
那就不只是計略上巔峰的較量;
更是膽識與心理上的——究極博弈了!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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