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恩華很想說,她只是和丁芝芝有點私人矛盾,所以才去找丁芝芝去理論的。
可是,根據店方提供的全方位無死角監控視頻畫面顯示,她先是進了翡冷翠,然後氣勢洶洶的帶人找上了丁芝芝,對丁芝芝惡言相向。
「恩,這監控應該不會造假吧?」值班民警沉着臉看着朱恩華,「你們去找人,你們先動手,你們被拉開……你們平時就是這麼跟人理論的?」
在他面前的電腦上,是朱恩華幾人張牙舞爪要跟丁芝芝動手,卻被周圍幾桌見義勇為的客人給制服的畫面。
朱恩華幾人張口結舌,想要辯解卻又無力開口——這多方位多角度的視頻,簡直就是從各個位置投來的大特寫啊,把他們氣急敗壞的猙獰面孔展示的一清二楚。額
丁芝芝聳了聳肩,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去交代過服務生把攝像頭轉過來,可費宸非要這麼做,她也不能去攔着人家費宸是不是?
旁邊電話響了,正在做記錄的民警擱下筆接了電話,說了幾句後,一臉玩味笑容的看着朱恩華幾個,慢吞吞的開口道:「你們弄壞了人家店裏東西,人家現在索賠呢,你們是打算怎麼辦?」
「胡說八道,我們才沒砸東西!」二堂姐表示她第一個不服,瞪着眼睛道,「我們連一個杯子都沒砸過!」
民警只是將視頻倒退過去,讓他們看清當時都發生了什麼。
在見義勇為的客人拉架的時候,他們幾人拼命掙扎,於是,難免會產生一定的衝突和損失嘛。
「怎麼不去找他們要賠償?」三表妹也表示不爽,「他們也動手了啊。」
民警沒好氣的說:「人家是制止你們行兇,這性質能一樣嗎?你們幾個這麼做是違法的,在公共場合攪亂社會秩序,還意圖尋釁毆打他人,如果人家不及時阻止你們,判的重的話,都夠你們一個尋釁滋事罪了。」
旁邊的民警插嘴道:「就算不判罪,他們這麼鬧事也不能輕饒啊,這麼多人去打幾個女人家,萬一這次沒人攔,不就小事成大事了?」頓了頓,他補充道,「人家飯店才冤枉呢,好好的開個店,結果跑來一群打架的,打壞那麼多東西還得收拾。」
丁芝芝笑眯眯的看着朱恩華幾人被警察叔叔們圍攻,只覺得自己的良心被哈士奇給吃了,半點同情的念頭都沒生出來。又看了一陣子,她才開口道:「警察同志,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朋友還等着我呢。」說完,她又嘆了口氣,很無奈的看了眼朱恩華,繼續說,「我跟她的矛盾,你們也都知道了,她也是個可憐人,估計是離了婚受了太大打擊,才會生出報復人的想法的。唉……連我這不相干的人都要打,天知道她前夫那邊會不會出事呢。」
一句話說得警察們都提起了戒備。
是啊,你勾引人家老公被人撞破,這都能惱羞成怒來打人家,那把你離了婚還不給你家產的前夫,不得更受你怨恨麼?萬一你是拿這個女人練練手,到你前夫那裏才是真刀真槍的上,來個什麼流血慘案怎麼辦?
揮手讓丁芝芝簽字離開後,警察叔叔們決定把朱恩華一行人留在所里好好的開導開導。
門口,田小草和費宸已經等在那裏了。
「月月呢?」丁芝芝開口就先問今晚的主力。
「在翡冷翠請她那群哥們吃飯呢。」田小草說着,補了句,「我把翡冷翠的卡留給她了,反正夠他們吃的。」
跟田小草用不着客氣,丁芝芝沖她一咧嘴:「謝了,估計她那群狐朋狗友吃得很爽啊。」
「我倒是覺得那位朱大姐會更爽啊。」費宸勾住了丁芝芝的脖子,嘿嘿笑着問,「怎麼樣,他們在裏頭怎麼說的?」
丁芝芝把剛才的情形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重點講了民警是怎麼向朱恩華幾個做普法教育的過程,講到最後,她忍不住大笑起來:「人家警察叔叔說了,虧得是我心地善良脾氣好,不打算打官司告他們騷擾和預謀毆打我,不然的話,他們除了賠人家翡冷翠的餐具,還要賠我精神損失費呢。」
田小草長長的嘆息:「可憐的恩華姐啊,但願你今晚穿得夠厚。」
「為什麼?」費宸不解的問。
「你覺得那裏頭——」她指指身後的派出所,「到了半夜會很暖和嗎?都已經進了臘月了啊。」
究竟朱恩華是怎麼度過這個漫長的夜晚,如何從這起社會案件中脫身,那就不是她們所要操心的事情了。反正嘛,自從這事兒過後,朱恩華在鄰裏間就徹底出名了,而作為當時在場的半個當事人,田小草更是成了八卦話題的重點參與嘉賓。
「我一向心軟又愛同情人,這是你們都知道的。」田小草不止一次對丁芝芝和費宸說,「人家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都沒好意思說她勾引小林子,就說她記恨芝芝嫁了她兩年前的對象,現在離了婚心情不好,所以才去打芝芝的。唉……」說着,她很不解的嘆了口氣,用無奈而求教的目光看着兩人,「為什麼現在人家都說她離了婚受太大打擊,腦子不正常呢?這話我沒說過啊。」
「少跟我裝傻。」丁芝芝踢了田小草一腳。
如果腦子正常的話,會因為自己離婚就去毆打前男友的老婆麼?
不過,讓丁芝芝舒心的是,從那之後,朱恩華就再也沒來騷擾過她,總算是恢復平靜了。其實,按照她上一次的經歷,這件事是沒有發生過的,可不知是許多偶然湊在了一起,還是她的插手,讓朱恩華原本既定的人生方向發生了變化,終於發生了這樣的事件。
「能變就好。」這是丁芝芝最慶幸的。
如果無論她如何插手,所有的事情還都會像上一次那樣回歸原位,恐怕她真的會發瘋。
旁邊抱着一摞試捲走過的李敏沒聽清丁芝芝的話,奇怪的問:「說什麼呢?」
「沒啥,就是快放寒假了,高興一下。」丁芝芝伸了個懶腰,端起杯子抿起茶水來,「放假幹什麼去?」
「啥也不干。」李敏沒好氣的哼了聲,提醒道,「先別急着高興了,考卷還沒改完呢,後天可就要統計了。」
一句話說得丁芝芝垮下了臉,開始愁眉苦臉的批改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