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異樣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
落在丁芝芝身上,然後落在朱恩華身上,在兩人身上打了個圈兒後,均表現出一種極具張力及表現力的恍然大悟感——怪不得男方要這妹子不要你呢,是我我也不要啊。
沒辦法,丁芝芝剛結婚,正是愛情滋潤的甜蜜蜜的時候,那是眼角含春嘴角帶笑,怎麼看怎麼養眼。而朱恩華呢?這些天來勞心勞力不說,如今輸了官司還丟了面子,又是氣急敗壞上門找茬的,那嘴臉怎麼看怎麼扭曲。
「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嘛。」旁邊有人給出了公正的評價。
費宸嘆息:「對這個看臉的世道,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可田小草的即興表演還沒結束,她正驚詫的捂着自己的嘴做無法接受狀,手指頭抖了一陣子,才用力搖着頭說:「不可能……恩華姐你怎麼能是這種人呢……不會的,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對不對?恩華姐你不是早就結婚有孩子了嗎?」
這浮誇的演技……費宸嘴角直抽抽,虧得這女人不去演戲,否則,中國的電影業可以宣告破滅了。
朱恩華真想直接質問田小草「你真的不知道我離婚了嗎」,可是,就算田小草真的回她一句「不知道」,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啊,畢竟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特地在小區里大肆張揚。
不過,陪同朱恩華前來參戰的朱家二堂姐不樂意了,反正她跟田小草又不是鄰居,也不認識,直接瞪了田小草一眼,說:「我家的事兒用得着你廢話嗎,你誰啊你?」
「我?」田小草撓撓頭,想了一下,才很認真的說,「我叫田小草,跟恩華姐是一個小區的,我覺得恩華姐不是那種不要臉的賤女人,不會做出那種勾引別人老公的無恥行徑的。」說完,她歪着頭看着朱恩華,「你說是吧,恩華姐。」
朱恩華該怎麼回答?回答自己確實沒有勾引過林璋麼,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林璋的事情,她跟丁芝芝半點關係都沒有,跑來找什麼麻煩?可是,難道真要她點頭承認,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做出那種勾引別人老公的無恥行徑」的就是她?
「年紀不大,嘴倒挺毒,你媽沒教你怎麼說話嗎?」二堂姐怒了,一拍桌子拔尖了嗓門,「看你跟恩華是鄰居的份上,現在就給我滾,別怪我沒提醒你!」
田小草的臉色冷了下來,臉上的怪笑也收了起來,冷笑一聲道:「我媽教過我很多東西,就是沒教過我怎麼犯賤。」
外面又進來了幾撥客人,見裏面這麼熱鬧,不禁嘰咕了幾聲,在丁芝芝他們旁邊的幾張桌子邊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看着這群人。
「朱恩華,你也不用廢話了,反正你在我單位的時候也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了。」說到這裏,丁芝芝為了照顧坐得遠的觀眾,刻意提高了音量,「不就是因為你勾引我老公的事情鬧出來以後,你男人拿這個做你出軌的證據,打離婚官司的時候不分給你房子麼?這怪得着我嗎,又不是我逼着你去勾引我老公的。你還真有臉啊,當初在翡冷翠勾引我老公被我收拾了一頓,現在竟然還有臉跑進翡冷翠里來找我麻煩……」
她話未說完,怒極的朱恩華就伸手抓起了丁芝芝面前的茶杯。
就在上次,她可是被丁芝芝連潑了兩杯果汁。
可是,當她抓起茶杯的時候,她失望了。因為,茶杯是空的。
不等朱恩華繼續去抓其他幾人的茶杯,費宸她們就恨自覺地將自己的茶杯沖她晃了晃。
「茶杯,茶壺,全是空的。」丁芝芝微微一笑,順便指了指桌上的盤子,「就剩下盛牛排的盤子了,我們剛吃完,你要是想砸這個也行,就是你得確定你能砸到我身上之後不被我砸回去。」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毫不在意的說,「隨便砸,反正是舊衣服了,我正想買新的呢。你今天弄髒了,明天我就讓我老公給我買新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防備敵人,當然要先從防備自己的進攻方式開始。
「恩華,你還跟她廢話個什麼勁,沒見她就是欠抽嗎?」朱家三表妹怒火中燒,尤其是看到古月正坐在那裏沖自己擠眉弄眼,而且,還衝着她挺了挺胸前那兩團!
呸,不就是比我多兩塊肉麼,顯擺什麼,大碼的文胸不好買知道嗎?
二堂姐對三表妹的話表示贊同,指着丁芝芝和田小草說:「就屬她們倆嘴賤,嘴賤就是欠抽,揍她們!」
丁芝芝斜眼瞥了瞥跟着朱恩華來的那兩個爺們,她確信,這倆爺們雖然礙於男人的顏面不會動手,但一定會在旁邊拉架的,當然,是拉住她們幾個,放過朱恩華那幾隻。
朱恩華已經等不及了,她覺得她的手掌已經**難耐了。於是,她抬手就沖丁芝芝抽了過去,而二堂姐和三表妹,一個擋住了丁芝芝的退路,一個擋住了田小草,好給朱恩華單挑丁芝芝的機會。
「那個,朱小姐……不對,朱女士?」丁芝芝找不准對朱恩華的稱呼,不過,無所謂了,她拍了拍自己褲腿上不存在的灰塵,很是無奈的說,「要不,你再回去練幾天?」
有單挑的機會,可關鍵要看你能不能打得過啊。
費宸看了眼丁芝芝那雙白嫩小手,覺得這女人真的是爪下留情了。
見朱恩華被丁芝芝踹開,幾位女性外援惱了,擼起袖子叫罵着就要大開殺戒。
「這是搞什麼,明明自己理虧,還帶着人跑來打架,要不要臉了你們!」
義憤填膺的圍觀群眾無法克制自己的正義感,大喝一聲拔刀相助了。
「說的是啊,勾引人家老公不成,活該離婚分不到財產!」
「天知道她勾引了多少呢,還有臉找人家麻煩呢,回家看看自己的臉爛沒爛吧!」
「長成那熊樣的,就算真是脫光了去勾引人,人家也看不上她啊!」
伴隨着這些極具打擊力的吐槽,朱恩華及她的姐妹團被附近剛來的幾撥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你問我那兩個爺們在哪裏?哦,他們被旁邊一桌客人給按住了,理由是老娘們打架,老爺們瞎摻和什麼勁兒。
古月笑眯眯的敲了敲桌子,輕咳了一聲。
於是,見義勇為的客人們開始東倒西歪的掙扎了,仿佛朱家軍們力大無比,他們有點招架不住。
當然,在這過程中,難免會摔了盤子砸了碗。
費宸捅捅田小草的胳膊,小聲道:「你看看人家那演技,再看看你!」
「喂,我演成那樣不錯了,你有能耐你演啊。」田小草沒好氣的反駁,「你除了在背後出陰招,還幹什麼了?」
「我出點子還不行啊,智者勞心懂不?」費宸冷哼,「要不是月月這幫朋友爺們多姐們少,就該再狠點!」
那邊,朱恩華幾個正疼得直抽冷氣。因為,見義勇為的觀眾們在拉架的時候,不小心撞她們胸前那兩團並不明顯的突起,並造成了一定的衝擊。
「丁芝芝,你有種!」朱恩華惱得幾乎跳腳,可她正被人拉着,怎麼能掙脫得開,也只能扯着嗓門叫喚了,「有本事你別找人啊!有本事你給我過來啊你!」
丁芝芝很無奈的沖無數觀戰的客人一攤手:「你們看,明明是她帶了人來打我的,結果旁邊這幾桌的朋友看不下去,出來拉個架,就成我找人打她了,我還能上哪兒喊冤去?」
上哪兒喊冤去?局子裏唄。
不知是哪位仁兄報了警,所以,警車呼嘯而至,把這一干滋事擾民目無法紀的徒眾全都帶上了車,順便帶走了被騷擾的當事人丁芝芝去做筆錄。
古月伸了個懶腰,沖圓滿完成任務的幾位見義勇為好市民擺擺手:「隨便吃,我小草姐請客。」
田小草聳聳肩,沖一邊相當鬱悶的服務生招了招手:「打碎的盤子和碗,我買了。」說完,她壓低了聲音,提醒道,「記得去跟警察報損失,能索賠多少,那可都是你們另外多賺的。恩……比如說,你們可以說你們的杯子都是國外進口定製的,一個最少也要五六百塊?」
服務生恍然,用力一點頭,飛快的就跑外頭打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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