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面人見狀,眼睛微微一眯,這道陣法之力,就算是他來應對,也不見得能抵擋得住。
「讓我來看看你的陣法之力!」銅面人邁步上前,掌間泛起凌厲光芒,渾厚的掌勁,仿佛一條奔騰呼嘯的長河,猛地湧出。
蒙天沒有任何猶豫,再次匯聚陣法力量迎擊出去,轟的一聲,他身子微微一晃,八境巔峰的銅面人,則是向後退快去幾步。
落下的每一步,皆是將地上的青石板踩碎,顯然這一擊之下,是他落在下方。
到了現在,銅面人終於認識到他面對的是一支怎樣的軍隊,眼中的震撼之色,無以形容。
謝雲蕭眼中也有驚訝之色,銅面人的高明,在他意料之外。
或者說,被詭異之力污染的他,在某些方面,不是尋常八境能與之相比的。
「真是沒有想到,螻蟻的力量匯聚在一起,也能成河流!」銅面人眼中有瘋狂之上,此時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彎刀。
這把彎刀泛着淡淡烏光,仿佛一團墨水,要徹底與這黑夜融合。
首當其衝的蒙天,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來自這把彎刀的詭異力量,這把黑乎乎的長刀,仿佛能夠影響人的神魂,一旦釋放神識試探,便會瞬間被吸收進去。
「此間的詭異之力,似乎與神識有關,來自死亡之眼的,則是肉身方面?」謝雲蕭前幾見識過那些變異的生靈,他們或是長出頭顱,或是死去之後,也因詭異而新生。
「不是那麼絕對,只是更傾向於而已!」謝雲蕭重新做出判斷。
「來,讓我試試你們的力量!」銅面人聲音忽然間變得有幾分沙啞,他身子一頓,雙手緊握彎刀劈下。
黑色的刀芒,透着難以形容的詭異,仿佛要將天地間的生靈都給吞噬。
蒙天深深吸一口氣,這般境況,他不敢大意,玄功運轉,再次控制陣法力量迎擊。
來自蒙天的力量是白色的,來自銅面人的力量則是黑色的,這一瞬間,宛若黑夜與白天的對撞,又像是天地陰陽要分離開,生出相互克制的毀滅之力。
總而言之,那種莫名的氣息,是沒法子用言語來形容的。
虛空中傳出連連傳出咔嚓咔嚓的響聲,紊亂的勁力,將虛空都給撕裂了。
在這時候,蒙天不由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後面的玄甲衛自然也不例外,有好幾個已經昏迷。
同時,銅面人握刀的手,也是鮮血淋漓,而且青銅面具下,有鮮血沿着下巴流淌。顯然這一擊之下,他也是受傷頗重。
蒙天暗暗嘆息一聲,若非這院子太窄,陣法沒法子完全佈置展開,否則這一擊之下,足以令這銅面人飲恨。
畢竟玄甲衛的陣法力量,那是令胡遙雪這等九境的強者都要忌憚的。
「好極了!」銅面人站穩身子,悽厲的聲音傳出,「殺!」
他手下的人被圍着,早已心神驚慌,當此之際,他們均是拿出兵器,一同沖向前面。
但玄甲衛的圍堵,又豈是那般容易被衝破的?
這才出去沒幾步的距離,只覺得來自玄甲衛的陣法力量,宛若一堵發光的牆壁,將他們死死地攔住,根本就衝殺不出去。
「拿出你們全部的力量,不然今晚上都要死在這裏!」銅面人大聲喊道。
來的時候,他何其意氣風發,但誰能想到,卻是這般結果?
在這時候,銅面人才真正明白,玄甲衛不愧是聞名七國的寧國第一衛。
諸多黑衣人聞言,心神皆是一顫,當下他們發出長嘯之聲,兵器揮動,一道道光芒流轉,將昏暗的院子,給照得通亮。
落下的細雨,在這時候更密集了一些,風也吹得更猛烈一些。
大戰到現在,黑衣人已經徹底失去分寸,他們的出擊也徹底亂套。
在這時候,蒙天攜裹陣法力量,殺入其間,不到片刻,便有三人斃命在他的手上。
而且這些被殺的人,都不是尋常七境。
謝雲蕭見狀,只是微微搖頭,暗暗嘆息一聲,如果不是這些黑衣人此時亂了分寸,蒙天不能這般輕易將其擊殺的。
銅面人見到自己的手下接連斃命,他也開始心慌起來,說實話,他從來還沒有遇上過這般困境。
「束手就擒,還有活命的機會!」蒙天淡然說道。
「休想!」銅面人大叫一聲,一躍而起,黑色的彎刀隨着他而動,刀芒呼嘯,宛若一條黑色的河流一般,漫捲開去。
轟的一聲巨響,他卻是被震得連連退回來幾步,握刀的手鮮血淋漓,在不住顫抖。
在這時候,他的手下基本上已經被蒙天殺死。
蒙天臉色蒼白,但目光卻是極為凌厲。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殺伐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既然你選擇了死,我沒有不成全的道理!」蒙天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他往前邁出一步,匯聚的陣法之力,在他的神識控制下,就像是一道長龍擺動龍尾,掃向銅面人。
銅面人運轉玄功,身上的詭異氣息比之前更為濃郁,他向着左邊上橫移出去,避開這不可抗的一擊,同時雙手緊握彎刀斬向虛空中。
咔嚓的一聲,院子的虛空中頓然出現一道裂縫,立在屋頂上的玄甲衛,瞬間便被一股濤浪卷開。
這一瞬間,銅面人的眼睛明亮得就像是日月星辰一般,他大笑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掠出,沒入夜空之中,瞬間消失。
當此之際,謝雲蕭、薛舉他們皆是沒有多少神色變化,仿佛銅面人的離開,於他們來說,沒有多大的干係。
「這個局終於成了!」薛舉笑着說道。
蒙天面色蒼白,但他臉上的笑意,也甚是濃郁。
「順藤摸瓜,定然能將後面的大魚給釣出來!」蒙天說道。
這個局,今夜蒙天和玄甲衛是關鍵,但真正佈局的人,則是謝雲蕭。
「能釣到一條怎樣的魚,還不好說,這些人敢伸手朝廷,就證明有一定的憑藉,顯然不是泛泛之輩!」謝雲蕭說道。
薛舉和蒙天皆是點頭,這些人的後面,肯定還有厲害人物,這是一場鬥智鬥力的交鋒。
「蒙統領,你手下的人應該沒問題吧?」薛舉不是懷疑玄甲衛,而是那銅面人修為之高,手段之詭異,實在了得。
蒙天道:「這次派出的,是最擅長隱藏跟蹤的,應該沒有問題!」
謝雲蕭道:「我還是過去看看吧!」
「謝先生小心!」蒙天大聲喊道。
謝雲蕭點頭,他踩者十方步,如一道疾風般出了院子。
銅面人出來廷尉府,便以極快的速度開始逃竄,走出去幾條街之後,這才意識到後面沒有人跟着。
他停在一處狹窄巷子裏面,單手撐在牆壁上,頓然吐出一口鮮血。
「為什麼會被算計?為什麼會是這般結果?」銅面人的聲音裏面,透着難以形容的恨意。
「不對,他們怎麼可能不追出來?」銅面人抬起頭來,眼中泛起凌厲光芒,卻在這時,一陣響動傳出。
銅面人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上,他轉身往前走,躲在巷子的角落之處,側臉一看,一群身着盔甲的將士,從大街上走過。
玄甲衛的盔甲是黑色的,但對這些身着盔甲的人,銅面人心中已然多了些許畏懼。
等到這些人走了之後,他才出來。
到了此時,銅面人根本就判斷不了,那些人究竟是不是來追他的,但眼下的境況,不允許他有絲毫的大意,不然估計小命真要交代在這裏。
「那個謝先生是誰?他的修為根本看不透,那一拳之力,來自肉身!不對,他是人族,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肉身?」銅面人輕聲自語,今晚上的失敗,讓他心裏面甚是憋屈難受。
但眼下銅面人依舊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他不知道為何謝雲蕭等人,能夠算到他們會去刺殺杜昕。
「這些問題,或許大人能夠解惑!」銅面人面具下的雙眼,頓然間明亮起來。
銅面人的傷勢實在太重,他在城中兜了幾個圈子,這才走進一處隱蔽的巷子。
此間只是尋常百姓居住的巷子,在最盡頭,有一處院落。
銅面人來到院門之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這才伸手去敲大門,他敲門也是有一定節奏的。
不多時,屋門打開,他便急匆匆地走進院子。
涼風呼嘯,冷雨狂卷,院子後面的屋子裏面亮着燈火,院子裏面的人,每一個的修為,皆是在七境。
銅面人走上前去,輕輕敲門。
「進來!」一道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聲音傳出,銅面人走進去,裏面的人也是帶着面具的。
這張面具,若是謝雲蕭在此間,定然能夠認得出來,這另外的面具人,正是那個在山南郡刺殺秦政的人。
他是血月教的護法,修為也是八境巔峰,但他的面具擁有神秘力量,可令他的修為提升,超越八境巔峰。
「失敗了?」面具人的聲音響起,他的面具不是青銅的,就像是一張薄薄的白紙張貼在臉上,五官的輪廓,似乎都能看清楚。
「大人,屬下等還沒有找到杜昕,便已經被包圍了!」銅面人躬着身着,他雖然是八境巔峰的修為,但是他很清楚,面具人比他高明太多。
「是嗎?這般說來,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要去刺殺杜昕呢?」面具人看向銅面人,一雙目光如同刀劍,凌厲無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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