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宗來到咸陽之後,在城中買了一處府宅,上百號人,都住在這處宅院中。
最近因為事情不順,古河心情不是很好,也沒心情出去。
古河有兩個親傳弟子,那便是馮浩和鄭興隆。
這兩人修煉方面的天資都很不錯,也正是因為如此,二十幾歲,便邁步七境。
若是不出意外,將來鄭興隆和馮浩,都是要超過他的。
鄭興隆急匆匆地走進府宅,來到廳堂上,急切說道:「師父,出事了!」
「什麼事?」古河皺眉問道。
鄭興隆道:「師弟擅自做主去刺殺謝雲蕭,卻是被謝雲蕭殺了,遺體被廷尉府帶走了!」
古河聞言,心神猛烈一顫,難以形容的刺痛襲來,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的。
他這兩個弟子都很不錯,但馮浩向來魯莽,最不讓人省心,是個直腸子。
兩個弟子裏面,古河反而最喜歡馮浩,因為他從來不會對自己隱瞞什麼,有什麼好處,時時刻刻都想着他這個師父。
他們雖然是師徒關係,但卻是比父子還要親。
「怎麼會這樣?」古河呼吸甚是急促,聲音在不住顫抖。
「師父,我們該怎麼辦?」鄭興隆問道。
古河低頭緊皺眉頭沉思,過去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嘆息說道:「想辦法將他的遺體拿回來,至於這個仇······」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釋放出來的凌厲殺機,已然說明一切。
「師父,我們一定要為師弟報仇!」鄭興隆說道。
古河點頭,他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走出去廳堂,這一瞬間,他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不止。
謝雲蕭、秦政並不知道,當街刺殺他們的,並非是第三股勢力,而是擎天宗古河的弟子馮浩。
這一切,都是為了擎天宗能夠在咸陽立足。
白天的盡頭便是黑夜,黑夜的盡頭會迎來黎明。
當夜幕降臨之後,咸陽城中獨特的繁華熱鬧,便也開始了。
廷尉府這邊,卻是稍微冷清一些。
薛舉和陳百川坐在屋子裏面,他們端起酒杯,碰杯之後,各自飲下杯中之物。
「大人要少飲一些,最近的事不少!」陳百川提醒。
薛舉笑道:「正是因為事情不少,這才需要多飲幾杯,如此才可放鬆,才能將事情做好!」
陳百川無奈一笑,他知道從來都勸不住薛舉的,但薛舉也從來不會因為飲酒而誤事。
夜漸漸的深了,冷風呼嘯,吹得門窗發出吱吱響聲。
陳百川起身,打開屋門,一口狂風攜裹細雨,陡然間湧進屋門。
雨水打在臉上,透着難以形容的冰冷。
陳百川很清醒,此時更加清醒。
「下雨了!」陳百川本能地說了一句。
薛舉則是說道:「不是什麼大雨!」
「雖然不是大雨,但這雨很涼!」薛舉說道。
陳百川點頭:「我們要過去了嗎?」
薛舉道:「先坐坐吧,關上門,免得這油燈被狂風給滅了!」
「大人,你覺得今晚上會有結果嗎?」陳百川問道。
薛舉搖頭,「誰能說得准呢?」
「但是謝先生向來算無遺策!」陳百川道。
薛舉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所以我們可以相信謝先生!」陳百川道。
薛舉端起酒杯,又飲下一杯,此時他非但沒有醉意,看上去還甚是精神。
深冬的夜,涼雨淅淅瀝瀝,又是夜深之時,街道上早已安靜下來。
廷尉府非是尋常之地,不少屋子,還亮着燈火。
但杜昕住的這裏,卻是早已滅燈。
他只是一個平常書生,上了年紀,這等冰冷天氣,早些歇息,也是情理之中。
子時過去,丑時降臨,廷尉府裏面,已經沒有亮着燈火的屋子了。
在這時候,幾道人影出現,他們帶頭一人帶着青銅面具,而其餘的人則是全部身着黑衣,只是並沒有用黑布將臉蒙住。
這等動作,可見他們並不在乎會暴露,顯然極為自信。
帶着青銅面具的為首者,修為八境巔峰,其餘幾人,皆是七境,這樣的一股力量,在九境不出的境況之下,不容小覷。
今夜降臨廷尉,顯然不是來喝茶的。
他們直奔着杜昕住的院子而來,顯然目標正是杜昕。
這些人降落院子裏面以後,為首的銅面人上前,他雙手伸出,按在屋門之上,而後猛地一推。
吱呀響聲傳來,屋門打開,漆黑昏暗的屋子,就像是猛獸張開的大嘴,要吞噬這人世間的一切。
在這時候,銅面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邁步走向屋子。
卻在這時,一道渾厚無匹的勁力,從屋子裏面捲動而出。
銅面人眼中有震驚之色,他驚呼一聲,身子微微一頓,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出,在院子裏面站定。
他抬頭看去,只見昏暗的屋門之處,站着一青衫少年,這少年長得甚是英俊,他臉上泛着淡淡笑意,透着一股陽光氣息,不是謝雲蕭,卻又是誰?
在這時候,一陣響動傳來,院子的大門忽然打開,身着黑色盔甲的將士以極快的速度湧進,與此同時,屋頂上也出現身着黑色盔甲的將士。
他們將院子給圍得水泄不通,令得闖入此間的黑衣人,不免多少有些驚慌之色。
銅面人看了謝雲蕭一眼,青銅面具下的雙眼透着難以形容的凌厲光芒,他問道:「你是誰?」
謝雲蕭輕笑一聲,「你們為我而來,卻不知道我是誰?」
「我們不是為你而來!」銅面人道。
謝雲蕭道:「你們是為杜大人而來!」
「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銅面人的聲音透着幾許尖銳氣息。
謝雲蕭道:「你們要的是治粟內史的位置,只要杜大人沒事,黃金案便有告破的一天,而且你們也知道,這件案子必然告破,佈局多時,可定不會甘心,狗急跳牆,也是情理之中!」
「你······」銅面人甚是憤怒,但謝雲蕭說的,卻是不爭的事實。
謝雲蕭道:「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們究竟是什麼身份!」
「重要嗎?」銅面人問。
謝雲蕭道:「我們也算是對手,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這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可惜,你是不可能知道我們是誰的!」銅面人的聲音裏面,透着一股難以形容的詭異。
謝雲蕭可以肯定,這些人都是受了詭異污染的,只是與冥山的,不是同一源頭。
「或許,我並不需要知道你們是誰,只要將案子給查清楚便可以了!」謝雲蕭說道。
銅面人沒有說話,他眼中光芒不住閃爍。
今夜前來殺杜昕,卻是被謝雲蕭守株待兔,的確在他預料之外,但就算是面臨玄甲衛的包圍,他也沒有任何畏懼。
「你覺得這些蝦兵蟹將能攔住我們?」銅面人道。
謝雲蕭的注意力,此時則是在這些玄甲衛的身上,本以為孤傲的玄甲衛,聽着這話會無比憤怒。
但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一瞬間,謝雲蕭才真正明白玄甲衛的可怕。不因外物而動,唯有凌厲的戰意,這樣的一支軍隊。難怪能聞名七國。
在山南郡的時候,謝雲蕭就已經見識過玄甲衛的厲害,今夜在這裏的玄甲衛,又是精銳中的精銳,謝雲蕭有理由相信,就算是眼前這八境巔峰的強者,要突破玄甲衛的圍堵,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蝦兵蟹將,拿下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鬼東西,已經足夠!」
院門之處,只見蒙天邁步走來,他是玄甲衛的統領,身上那股子渾厚的鐵血殺伐之氣,令得他仿佛高大了許多。
與蒙天一起來的,還有薛舉、陳百川兩人,今夜這個守株待兔的人,若是沒有他們的配合,肯定是沒法子佈置成功的。
其一,他們要演戲,讓天下人都認為案子沒法子告破,廷尉府焦頭爛額,這般動作,還可以將敵人的注意力吸引住開去,以至於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謝雲蕭有怎樣的動作。
其二,要悄無聲息地將謝雲蕭放進來,將杜昕轉移出去。
「你知道嗎?為了等你們出現,我真的快等不及了!」薛舉說道。
銅面人冷哼一聲,道:「我們來了,於廷尉府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是嗎?」蒙天邁步走出,一股渾然氣勢流轉,陡然間漫捲開去。
在這時候,一個身材稍微胖一些的黑衣漢子,舉掌擊出。
蒙天沒有停下步子,也沒有出手迎擊,身上頓然間流轉一股渾然氣勢,匯聚成一股,猛地衝出。
轟的一聲巨響,那七境的黑衣胖子,卻是被蒙天給震得退開去幾步。
此時蒙天還是沒有停下步子,來自他的氣息,正在節節攀升。
銅面人見狀,卻是沒有出手。
今晚上於此間的人,沒有一個是八境的,銅面人認為,他還是可以掌控整個大局的。
在這時候,有幾個黑衣人同時邁步而出,總算是擋住了蒙天的步伐。
但此時玄甲衛已經結陣,流轉的陣法力量,如同百川匯海湧向蒙天而來。
蒙天右手一抓,匯聚的陣法力量,像是一條長龍,匯聚在蒙天的手上,只見蒙天手輕輕一抖,渾厚的陣法之力,在他的控制之下,頓然間湧向前面的幾個黑衣人。
這道陣法之力,開山裂石不在話下,黑衣人感知掉危險,同時出手,匯聚的法則之力與之撞上,但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黑衣人皆是不由自主向後飛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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